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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纾本能地一挣,却无法挣脱宁王铁钳般的手指,低声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赵羽冷笑一声,松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贺纾只得走上船去。
进入了船舱,贺纾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座椅,唯一的软塌上半躺着一个绝色美女,轻透的软缎纱衣,半遮半掩,酥胸玉臂,隐约呈露,妩媚之极。
贺纾登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转身要走,被宁王堵在门口。
赵羽嘴角勾笑,春色无边,魅惑的声音道:“贺相,觉得我的袅袅姑娘如何?”
贺纾稳住心神,回道:“王爷,您尽享风月就是了,又要下官来做什么。”
“呵呵,贺相误会了,袅袅姑娘可真的是医术高明,一夜销魂,保证你欲仙欲死,畅然爽快!”赵羽的脸凑了过来,离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撩过颈脖。
贺纾心烦意乱,想退开一些距离,却发现自己被堵在角落中,只得偏过头去,“王爷,您何必折辱下官!”
宁王忽然哈哈大笑,离开了他。走到软榻上坐下,将那美人抱在怀中,头也不抬地道:
“繁衣,我很想念你的琴声,现在绿绮就在那边,请给我们来一曲如何?”
贺纾全身血液一下涌上脸颊,咬唇忍耐着,道:“殿下,弹琴助兴好像不是下官的职责。”
“哦?对对,繁衣是当朝相爷,可不是小倌。”宁王笑得越发邪魅,“那么,贺相,本王多日未参与朝事,对近来国家时政要闻一无所知,烦请贺相为我赘述详情。这要求应该不过分了吧?”
贺纾只得遵从。将近日朝中大小事一一道出。
他尽量避免往床上看,却分明知道宁王根本没有在听,因为床上不时传来菲菲靡音,还有赵羽的调笑下的阵阵娇喘,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幅怎样的活色生香的画面。
贺纾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心头气极,又苦又痛,只有强忍着,终于把要说的都说完了,退至一角站定,一动不动,低头垂眸不语。
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一股媚香扑至,一双玉臂缠上自己的脖子,那袅袅姑娘已经将柔软的香躯紧紧贴了上来。贺纾惊觉,本能地推开她,抬眸对上不远处赵羽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贺纾再也无法忍受下去,转身冲出舱门。船不大,舱外就是甲板。贺纾逃到船头,扶着船舷站定。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一弯明月至天心,斜晖脉脉,烟水悠悠,正是那玉仙台的水域。
刹那间,不久前那相似的月夜,赵羽与自己共抚绿绮,亲密谐奏的情景涌现眼前,当时只觉灵犀相通,不过短短几天,如今那融融情意顷刻间已消失殆尽,自己受尽那人的羞辱和折磨,所有自尊已化为齑粉。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已经隐隐猜到原因,更觉苦楚,原来他视我轻贱如此,一丝信任都不愿施予……
一个人阴云般压过来,高大的黑影笼罩自己全身。随即,自己的下颌被捏住,脸被抬起,被迫望向来人。
赵羽的眼睛尽是极怒、极怨,夹杂着极沉郁的痛。
赵羽看着这张变得苍白如纸的脸,长睫下的明眸已经泪光一片。心中陡然一震。说出的话却冷硬如冰,“繁衣啊,袅袅这样的美人你还看不上啊?——哦,原来贺相不喜欢抱女人,我明白了,莫非贺相喜欢被男人压?”
啪!回答他的是一记掌掴。贺纾只觉得赵羽的话字字诛心,万念俱灰下,不顾一切地一掌扇过去。
赵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顿时火气升腾。从小到大、普天之下,有谁敢对宁王动手?哪怕当今天子也要足自己面子,你贺纾竟然敢打我?!
☆、第十六章 沉骨(中)已修 (2336字)
第十六章沉骨(中)已修啪!回答他的是一记掌掴。贺纾只觉得赵羽的话字字诛心,痛绝之下,不顾一切地一掌扇过去。
赵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顿时火气升腾。从小到大、普天之下,有谁敢对宁王动手?哪怕当今天子也要给足自己面子,你贺纾竟然敢打我?!
想也不想,赵羽反手连扇了他几掌,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贺纾被打得跌倒在地上,无法起来,抬起一张煞白的脸,血从嘴里漫出来,一道殷红蜿蜒而下,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又是这副样子,无辜、屈辱、凄惶,“你还要装模作样?!”
赵羽觉得胸口快要胀裂,愤恨点燃了欲望的烈焰。赵羽一把将贺纾拉起,横抱起来,回到船舱,扔到床上。
那美人袅袅早已经被遣走。室内一片幽暗。
贺纾慌忙跳起来,被欺上来的赵羽用双臂死死地箍住,张口就吻住贺纾的双唇,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贺纾的血,冰凉而清甜。那一瞬间,理智彻底崩溃,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副同样是男性的躯体做着违背天性人伦的事情。原始的渴望支配了一切……
贺纾惊怒交加,意识到宁王正用一种最彻底的方式摧毁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他拼命地挣扎,却根本敌不过那铁一般的桎梏,唇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直至意识渐渐飘离……
赵羽只觉得身体深处的热望在叫嚣,渴望着更深入的掠夺、更贪婪的索取。于是放开了贺纾的唇,沿着秀颀的脖子一路啃咬,那雪白晶莹的肌肤分外刺激人的神经。贺纾高高的衣领阻碍了赵羽的进犯,被赵羽一把扯碎,连同那件紫色的朝服一同揭去,亵衣也被扯开。
刹那间,优雅的锁骨下那片冰肌雪肤毫无保留地呈现眼前。赵羽的呼吸更加深重起来,低下头又是一阵攻城略地……
贺纾心一阵阵狂跳,喘不过气来,已经放弃徒劳的挣扎,况且扭动只能更招惹那人的兽性。刚才那几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脑里嗡嗡作响,全身无力,只得任赵羽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感到怀中的人变得柔顺的样子,赵羽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起来,不再是那种狂虐的进犯,而是近乎沉醉的爱抚。
遭受侵害带来的痛楚与恐惧在缱绻的温柔中渐次远离,心中再次弥漫起那亲密的欢愉,像秋日的暖阳照遍全身,泪水悄然滑落。绵绵情思扩散到四肢百骸。赵羽火热的唇舌落在自己冰凉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颤栗。
明明是黑夜,贺纾却觉得周围尽是耀目的白光,一切都在旋转,身子摇摇欲坠,不由自主地攀住赵羽的肩膀。发出一声迷醉的低吟。
“唔……”
这声甜美的低吟在赵羽听来无疑是最热切的邀约。此刻只有星月幽光自窗外透入,浓重的黑幕中,眼前莹白如雪的酮体,在自己的抚弄下,呈现出诱人的绯色。赵羽彻底疯狂了,把贺纾放倒到在地上,几下褪去他仅剩的衣物,身下的欲望已经快要炸裂,再也耐不住了,赵羽不顾一切将自己的火热贯穿贺纾的身体。
痛——撕裂般的痛。那一刻,贺纾此生永远也无法忘记,一切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痛,仿佛身体被硬生生扯成碎片。
但是,好奇异的痛,虽然剧烈没有丝毫的苦楚,只有灵魂深处的愉悦与满足。
那一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从此之后,自己将不再属于自己,灵与身都交付与另一个存在——另一个更强大、更温柔、更永恒的——爱之人。
赵羽觉得从未有过的销魂,过往无数情事根本无法相比,这一次已经不是发泄,而是深入骨髓的满足,多年空虚死寂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此生往后,除了贺纾再也不需要他人。赵羽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怜惜地抚着他的脸,迷醉地唤着:“繁衣……繁衣……”
贺纾为自己的反应羞愤欲死,自己不但没有抗拒一个男人的抚弄,还毫无廉耻地体会到快感,原来自己竟然有着如此畸形的欲望,所谓的高傲自持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怪不得赵羽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自己就是那一种被男人压的贱货…。。如此还有什么颜面留在世上?
想到这里,滚烫的心一下冻结,体内的热潮也立即褪去,贺纾一下僵住,石化般不能动弹。
赵羽也感到怀中人的异样,担心地看着贺纾。
贺纾面如死灰,大睁着眼睛,眼里空洞洞的,只有一片哀绝之色,似乎神智已经抽离了身体。
赵羽惊惧不已,慌忙道:“繁衣,是我错了——对不起,你别这样……”
贺纾茫然地把目光投向赵羽,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羽抱着他的肩膀,急切地叫道:“繁衣,你怎么了?”
那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贺纾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忽然摇摇头,泪水崩泄而下,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完了,彻底完了,你满意了吗?”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赵羽,转身,双手攀住船舷,身体一跃,投进湖里。瞬间消失在深不见底的碧波中。
这一切实在太突然,赵羽反应过来的时候,湖面上只剩下几圈扩散的涟漪。
赵羽觉得心神俱裂,急呼人下水搜救。船上随行的家仆本不多,懂水性的也就两个,下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很快,又传来了一大批人,潜入水中,连湖底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
船上传来宁王的怒吼:“不要跟我说找不到,这是湖。他不会被水冲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心中一痛,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又叫道:“找不到他,你们永远呆在水里!”
赵羽没有离船,死死盯着湖面,他不能相信贺纾就这样消失不见。怀里还留有他的余温,鼻尖还能嗅到那幽淡的清芬,自己的身上还沾染了他的血,触目惊心,那雪白的tong体下的处子之血。
原来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都是源于那深切的渴念,渴望那水仙子般清雅的人儿,毫无保留的接纳,渴望他完全属于自己。
然而,自己在得到他的那一刹那,已经把他推向了绝路。
☆、第十七章 沉骨(下) (2300字)
第十七章沉骨(下)
贺纾沉到了湖底。
黑暗的水世界有永恒的宁静。也许,这儿就是自己的归宿。这里没有敌意、没有排斥、没有伤害、没有羞辱……只有毫无芥蒂的接纳、包容和呵护。
就像胎儿回到了母腹。
就这样算了罢……放弃真的是很容易的事
“纾儿,快跑——不要回头——快跑……”
是谁?遥远的声音如此熟悉,是谁在叫我?
到处是冲天的火光,炙热的烈焰,遍地的鲜血,扭曲的残肢……“别管我,纾儿,快跑…。你不能死,你一定要逃出去——”
于是,我跑,不顾一切地跑,背后是刀光剑影、连串狂笑,猎犬张开血盘大口……我已经遍体鳞伤,精疲力竭,我多么想就这样倒下算了。但我不能,我的生命就是你的希望,我要带着你的希望逃出生天,所以我不能放弃,永远不能放弃——
……
水的冰冷使贺纾恢复了神志,求生的本能在呼唤,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
水温柔的力量托着他慢慢向上漂浮,贺纾松了口气。
突然,脚被丝状物缠住了,贺纾觉得是水草,伸手去拔,却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脚下的湖水漆黑如墨,却透出一片幽幽莹绿的光,绿光中一堆白森森的东西——是骸骨!葬身水底的人类的尸骨!
尸骨躺在水草铺就的柔软的床上,四肢的腕骨被水草缠的死死的,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透出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