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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说这办法有也等于没有啊!”玉含烟无奈地说。“更何况王爷需要的不只一支紫玉人篸,他得用上三支……”
不会吧,要三支?
一支就希望渺茫了,还要三支?
她还是跟他一起死比较简单吧!
“为什么?”这句疑问,满儿几乎是扯喉咙尖叫出来的。
“因为一帖药便得用上一支紫玉人参。”玉含烟解释道。“头一帖服下后,每日以真力为他打通经脉两次,这样连续七日,扭曲受损的经脉便可痊愈,王爷的功力也能够回复原来。但由于王爷的内伤甚为沉重,因此第二帖服下后,王爷的内伤也仅能痊愈一半,还得再服下第三帖后才能完全痊愈,所以我才说需要三支。”
满儿怔愣半晌,沮丧地垂下臻首。
“看来真的没办法了,也许我们应该……”
“我有一支紫玉人参。”
众人一怔,旋即异口同声大吼:“你有?”口水喷得竹月仙掩面连退好几步。
“我有,是段大哥送我的。”竹月仙轻轻颔首。“虽然一支紫玉人参不够治好他的内伤,但只要功力能够恢复,他就可以自行抵抗病痛了不是吗?不过……”
原来是男人讨好女人的礼物,难怪刚刚段复保会用那样古怪的眼神看竹月仙。
然而,竹月仙最后那两个字“不过”立刻又浇熄了满儿刚涌上心头的兴奋,不必用到脑筋想就可以猜到竹月仙的意图,而且不只是她,其他女人也都猜着了,竹月娇和王瑞雪一齐翻白眼,玉含烟低叹着摇摇头,竹月莲……
“有条件?”她了然于心地问。“要满儿把妹夫让给你?”
“不,是“还”。”竹月仙修正道。“别忘了(奇*书*网^。^整*理*提*供),是我先认识金禄的。”
“可是他不要你!”竹月莲残忍地说,已经很厌烦竹月仙那种一厢情愿的感情了。
竹月仙嘴角抽搐了一下,笑容不改。“不,他当然要我,之前他只是因为伤太重,神智不清才会拒绝我,事实上他是要我的,因为是我先认识他的,他一直记得我,只是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我……”
她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听上去是在解释,其实是在安慰自己,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猜想这条路多半是行不通了。
竹承明皱眉考虑片刻后,悄悄来到满儿身边耳语。
“放心,我们会设法说服她,就算是骗也会骗来给你!”语毕即赶着其他人出去,打算另外找间堂屋坐下来,联合大家一起对竹月仙作长期抗战。
满儿不禁有些感动,眼眶微微湿润了。
这是头一回,竹承明抛开了立场,单纯只为“他的女婿”设想,全然没考虑到允禄若是恢复功力后是否不利于复明大业。
不过她也很清楚,竹月仙是说服不了的,如果能被说服早就被说服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让他说服。就算是要骗她也不太可能,她只是太执着于允禄,并不是脑筋变笨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全力照顾允禄,让他能够熬过这场病。
她黯然低叹,回身进内室,发现塔布与乌尔泰早已在床边探视允禄,一边小声讨论著什么。
“他又在发高烧了吗?”
回眸,“没有,没有,爷只有一点烧。”塔布忙道。
满儿松了口气。“幸好。”
“啊,夫人,能请您帮我们找个煎药的炉子来。”
“煎药?”
“奴才从府里拿来不少补身子的药材,想煎来给爷补补身子。”塔布泰然自若地说。
“喔,好,我马上去拿。”
满儿一离开,塔布与乌尔泰又开始小小声讨论起来。
“我们有几支紫玉人参?”
“两支。”
“只有两支?”
“只有?朝鲜送来的贡品也只得五支,你想叫我多偷点好让皇上砍头吗?”
“若是真让皇上查到了你溜进宫里去偷贡品,推给爷就是了嘛!”
“嘿嘿嘿,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那其他的呢?”
“其他嘛,唔,我还顺便偷了两支年角鹿的角、四颗红角翼蛇胆、两对斑冠鹰的眼睛、一瓶秋菊露和脂玉冰,不过秋菊露、脂玉冰跟斑冠鹰的眼睛都用不着,白偷了,至于乌灵首,咱们王府里自个儿就有,天山雪莲更多,我全给拿来了,现在就差黄灵芝……”
“我现在就去买!”
“这儿的药铺没有就上延安,延安没有就上西安,西安一定有。”
“知道了。”
意想不到的是,榆林的药铺子没有,却有那药材商来送货,身边正好有,虽然那药材商乘机抬高价钱,乌尔泰还是欢天喜地的一手掏银票一手交货——银票他多得是。
不到半个时辰后,塔布开始动手煎药,头一样放进去的药材,嗯,当然是紫玉人参。
第八章
北风继续怒吼,转眼间进了腊月里,漫天乱舞的雪花反倒稀稀落落的,天儿一天比一天冻得人簌簌颤抖,出门随便打个喷嚏,鼻涕就变成银丝黏在鼻孔下头,多来几条就成了老爷爷的胡须了。
“满儿,瞧你笑咪咪的,是妹夫好多了吗?”
晚膳前,除了竹月仙之外,女人全聚在厨房里,一边做菜一边闲聊,热闹得不得了。
“嗯,嗯,”满儿直点头,笑容扩大。“他好很多了,非常非常多。”
“那待会儿可以去看看他吧?”竹月莲又问。
自从塔布与乌尔泰来了之后,照顾允禄的责任便由他们接手过去,而塔布仅有一项要求:在允禄转好之前,请大家暂时不要去他们堂屋里打扰,甚至连玉含烟也不用再去为允禄把脉,更不希罕竹月仙的紫玉人参。
因此,除了塔布与乌尔泰,唯一清楚允禄状况的只有满儿,但见她一日比一日愉快,大家都很好奇允禄的病况究竟出现什么样的惊人转变?
难不成塔布除了是奴才之外,还是位神医?
“好啊!”满儿笑着点头。“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他还想出来走走呢!”
“出来走走?”玉含烟惊呼。“他可以下床了吗?”
“前两天就可以下床走几步了。”
“天,我估计他至少得卧床三年以上的,怎么会……”玉含烟难以置信地呢喃道。“塔布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补药?”
满儿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天山雪莲那一类的药吧。”
“天山雪莲?”玉含烟困惑地皱眉。“那也不可能有此奇效啊!”
“待会儿去看他时顺便问问吧!”王瑞雪在一旁建议。
因此,当乌尔泰来到厨房和满儿一人一支托盘端去晚膳时,后头便紧跟着四个好奇宝宝。
进了堂屋,乌尔泰把托盘放在外室桌上——那是他和塔布的晚膳,满儿则继续往里走,穿过珠帘才一眼,她就扯高嗓门叫了起来。
“你又下床了!”
“娘子,为夫适才刚孵了一只小鸡出来,所以想下床来走动走动,再上床继续孵下一颗蛋。”嗓音仍相当沙哑,但非常轻快。
“夫君,你也太会掰了吧?不过两个时辰前你才下过床……”
“两个时辰前?”夸张的叫声,“不是两个月前么?”叫完便咳了好几下。
“好啦,好啦,就让你再坐一会儿,别太激动,待会儿又要咳个不停了!”
“谢娘子大人恩典!”
“塔布,倒杯热参茶给爷。”满儿吩咐完,回眸。“你们进来啊!”
珠帘外的那四个好奇宝宝一接到“邀请”,立刻争先恐后冲入内室,一眼便瞧见允禄,不,是金禄端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塔布正往他身上披厚棉袍。
“耶?你……你的伤全好了吗?”
会这么说是因为金禄全然变了个样儿,不再是半个多月前那个病得气息奄奄,老得快死掉了的允禄,而是看上去更显年轻的金禄。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虽然仍显得相当苍白,但已恢复本来的温润,双颊上那两朵病态的酡红竟隐隐有股湛然的光采,乌溜溜的双眸清澈有神,樱桃小嘴儿红润诱人,还弯着一抹顽皮的笑。
“一半,”他笑吟吟地说。“只好了一半。”
“怎会?才半个多月啊!”玉含烟更是不敢置信。
金禄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这还不都要“怪”我们家那两个笨奴才,一听说我病倒了,硬把府里的补药全给搬了来,我家娘子看那些药材多珍贵,摆在府里久了也是养肥了耗子,强要我把天山雪莲当饭吃,拿何首乌当萝卜啃,百年人参作零嘴嚼……”
话才说到这里,笨奴才之一的塔布就把一杯参茶放进他手里。
“又喝参茶?”捧着参茶,金禄愁眉苦脸的嘀咕。“娘子啊,再喝下去,为夫肚子里也要长出人参来啦!”
“不喝参茶要喝什么?”满儿一边把菜摆到桌上,一边问。
一听她问,金禄那两只圆滚滚的眼煞时闪闪发亮的张大了。
“黄桂稠酒,谁都知道这儿的黄桂稠酒最好喝,既然来了,怎能不喝喝?”
“酒?”满儿两眼斜睨过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回床上去吧你!”
“耶,回床上?”金禄一惊,忙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好好好,为夫喝参茶,喝参茶!”再哀怨地叹了口气。“唉,这年头为人丈夫实在不好混啊,想我都快四十了,还得……”
“不对,是二十六。”竹月莲脱口道。
“不对,不对,是二十四。”满儿更正。
“不,你们眼光都不够正确,是二十二才对。”王瑞雪再更正。
“二十。”竹月娇最狠。
好一会儿静默。
“咳咳,重来,呃,这年头为人丈夫实在不好混,想我过完年后就三。十。九了,”特别加重语气。“还得……”
“二十!”
又是一阵静默。
“小妹,行不行请你尊重一下男人的脸面?”
“很抱歉,姊夫这张一点也不重的脸面我怎么看都是二十。”
再片刻的静默。
“罢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这豪迈威武的大男人才不与你这小家子气的小女子计较,”金禄扁着脸,咕咕哝哝。“要计较就躲被窝里偷偷计较,再与你耍阴险的……”
竹月娇与王瑞雪的猖狂笑声仿佛雷鸣爆开来,狂风顿时大作,差点把金禄吹跑,其他三个是含蓄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没有狂风,但“雨水”乱喷,金禄的脸面荡然无存,很不开心地扭过脸去嘟嘴喝他的参茶。
五个小女子忍不住笑得更大声,连塔布与乌尔泰都背过身去无声窃笑。
“满儿,你好像多了一个弟弟呢!”竹月莲调侃道。
“我也这么觉得。”满儿满嘴同意。
金禄唇瓣噘得更高了,瞧上去实在可爱得紧。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爹一定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竹月莲笑道,率先离开内室,其他人尾随于后。
“啊,对了,我还有一锅鸡汤在厨房里熬着呢!”满儿也跟在后头,边扭回头交代,“你们先吃,我去舀碗鸡汤就来!”
她们一出去,塔布便盛了碗饭请金禄先用膳。
“爷,夫人说请您先用呢。”
金禄却动也不动,只顾摸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二十?弟弟?不会吧?”
塔布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喉咙痒痒的。“这……那位竹三姑娘说得是夸张了点儿,不过爷确实又年轻了好几岁,这是不可否认的,譬如爷原本还有些许皱纹,但这会儿全没了,想必是那紫玉人参的功效。”
“是么?”金禄放下手,沉默了会儿。“塔布。”
“是,爷?”
“幸好你只偷了两支紫玉人篸来,倘若让我吃完三支,我岂不回到十岁,变成她儿子了!”
头一回,塔布无法自制地当着主子的面爆笑出来,而且捧腹笑个不停,与外室乌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