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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为什么我记得他当时对子夜印象更好一些呢?难道是我记错了?”柴五书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着,“也是,子夜那孩子乖巧懂事,聪明伶俐,要是我也想把他留在身边。话说回来,这岚臣功差点就是你的岳丈了,此刻发生了这档子事,兄弟,你。。。?”话音未落,就见殷未卿的脸黑了下来。柴五书憋住笑,赶忙打圆场道:“哎呦,兄弟今儿头疼,才导致今天竟些说不该说的话,别介意,别介意啊!”
就在殷未卿憋着气想还口时,就见下人搀着子夜一步步慢慢走来。
柴五书一脸诧异,殷未卿神态倒是平常,未等二人开口,就见子夜慢慢滑开下人扶着他的手臂,显得很吃力的跪了下去,身体笔直,一副恭敬,而紧拧的眉头和布满额头的冷汗却将他此刻的痛楚显露无疑。
“门主,子夜不敢未受完门规便带罪接受医治,感谢门主怜惜。请门主继续处罚,但是,还望门主,别怪罪午时!他是个直肠子,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子夜双手紧紧抠住大腿外侧,保持姿势恭敬说道。子夜从未向殷未卿为自己求过饶,只是,常为包子求情,甚至不惜多受些惩罚。刚刚子夜缓了口气,一醒就支开包子去煎药,自己则不顾孙郎中的劝阻,赶忙叫下人帮忙一步步挪过来,连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止血。
殷未卿压下心中爱怜,板着脸道:“你倒还是懂点事!没白跟我这么多年!老五,去拿刑杖!算了,还是命人去执法堂取吊架和皮鞭来!”
“谢门主!”子夜诚恳说着,心里却比谁都明白,这是打完了后面开始抽前面,说是皮鞭,其实是足有两根手指粗的大鞭子,鞭子是特制的,除了普通的原有材料外,既混了钢丝又加了荆棘木,常年泡在盐水里,抽起人来是撕心裂肺的疼,每一鞭子那些细刺都能划开肉皮,带起肉丝,抽不过几鞭子人就鲜血淋漓,经常有人被活活疼死或者最后流血过多而亡。子夜想着,心底泛起一丝苦笑。
“未卿!”柴五书一步未动,却开口劝阻道,“你这不是要活活打死他么!”
殷未卿神色凛冽的看了一眼柴五书,见柴五书避开自己的目光,并不在意,冷冰冰的说:“老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妇人之仁了?谈到门规,什么时候也不能含糊!你严格说也是殷门的人,是不是也想尝尝门规的滋味了?一个也是打,两个也是抽,我无所谓!”
柴五书气得跺了一脚,才出去取东西。
看着殷未卿正盯着自己看,子夜倒是不敢抬头了,语气平静说道:“银库着火,是属下失职,又不争气的惹门主动怒,属下心中难受,请门主狠狠责罚!”
殷未卿看着子夜比刚刚还苍白难看的毫无生气的脸,心中不是不疼,只是一想起子夜一口一个‘属下’的喊着,心里就发堵,他从来没把子夜真正当个下人看,反倒是这孩子有时恭敬生分的让人心寒。
“你知道你犯的过错,已经不是一百刑杖可以抵的了么?”
“属下知道,任凭门主处置!”
“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都犯了什么错么?!”
“属下任凭门主处罚,就算是死了,该打的也得受完才能算是死了!”子夜发现殷未卿闻言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恍惚道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应该,就好像是在隐隐抱怨。赶忙改口道:“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没有半句埋怨,门主。。。咳咳咳。。。”话未说完便一阵猛咳,一口腥血涌出,子夜赶忙用手捂着嘴,却是喷了一手,从指缝间滴滴溢出。
殷未卿微微拧了拧眉头,转身背对子夜。子夜见状赶忙用长衣下摆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咬牙保持姿势恭敬的跪着。看殷未卿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子夜心里比挨了打还疼,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殷未卿此刻很生气。
微微的风缓缓抚摸着子夜挺立的背脊,似乎是在安慰他。子夜鬓角有些散乱的头发随风微微起伏。子夜看着天色,已是很晚了,但是想着殷未卿刚刚一直在处罚自己,应该还是未尽晚膳,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想必门主还未用晚膳,属下这就吩咐下人去为门主备饭,属下就在这跪着,等门主吃完饭再处罚属下!”
殷未卿闻言心中动容,这是多体贴的孩子,自己值得他这么对待么?!可是嘴上却冷言冷语道:“怎么?是想多歇片刻,还是想多拖些时间等着你那好兄弟午时过来再好好教训我一顿?嗯?难道你不怕我吃了饭,有了力气,打得更狠了么?”
“属下不敢,只是,门主不吃饭,属下。。。担心。。。门主每日都操心劳神,不能把身子累垮。。。。属下没有他意!”
殷未卿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子夜,道:“抬起头来!”说完,便与子夜那纯然的眼眸对上,那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潭清泉,没有一丝杂质。殷未卿本担心他会在子夜眼中看到恨意,却发现那眼中光华灼灼,写着满满的崇敬和依恋,这么些年都没有任何改变。殷未卿看着那双眼睛,脑海中又忆起岚兰的相貌,一阵痛苦,眼神中显出微略厌恶。
子夜自是没有遗漏殷未卿眼中那一丝厌恶,心痛难忍,自行低下了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有气无力的悲伤着。抠着大腿的手更加用力,竟然连指甲穿透衣裤深入皮肉都不知道。
殷未卿没有看到子夜的神态变化,沉浸在自己的似悲非悲中,良久后,见子夜低下了头,心道是子夜也不想多看自己,黯自转过了身,说了句:“我累了,今日先放你一马,这是唯一一次例外,再无下次!若是下次再犯了错,不管多么不值一提,我也会重重处罚你,加上今日的帐一起算!到时,你就求佛祖保佑吧!”
子夜心中一暖,知道这是殷未卿对自己莫大的眷怜,但是却坚持道:“谢门主法外开恩,可是属下,没有颜面,接受门主。。。”
“别给脸不要脸!要是想讨打赶明就犯个错,你看我到时会不会心软?!”
子夜一阵沉默,僵持了片刻,吃力的起身,险些栽倒,再次谢恩告辞了殷未卿,就往门外走,他用手搬起一条腿迈过不高的门槛,靠着门框休息片刻,再搬过另一条腿,这才从房中出去。子夜扶着门和墙,几乎是一步一歇,撕裂的剧痛钳制住他的气力,每走一步,每呼吸一下,都消耗他一份不多的生命力。
子夜没走几步,就听见前堂内的殷未卿咳了两声,声音似乎带着憔悴,子夜心中一颤,想起殷未卿并不好看的气色,停了脚步,站了许久。
直到柴五书带人搬着吊架拿着皮鞭前来,才想起继续往回走。
“子夜!”柴五书看见不远处的子夜,用手势命令下人们先停下脚步,走过来。未等柴五书问话,子夜就先说了句:“五叔,门主开恩,今日饶我这次。。。呵呵”
“他可算发了次善心!子夜,你还好么?”
“五叔惦记了,子夜身体没那么羸弱,一点皮肉苦还是受得的!只是。。。门主大概还未用晚膳,五叔记得吩咐下人准备,我看门主气色不好,五叔劳心吧!”
柴五书满眼疼爱的看着子夜,闻言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抚了抚子夜单薄的肩臂,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更文不容易~泪目~~~~~~
………………
第五章 好梦
子夜拒绝了柴五书派人送他回房的好意,正自己费劲的一步步挪动着,就看见包子匆忙忙的跑过来。
包子嘴里咬着个大白馒头跑起来颠颠的,一身肥肉随着抖动像是在跳甩肉舞,子夜心里只觉好笑,待包子跑近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好小子,你兄弟都这样了,你倒是心放得宽,还吃馒头,小心噎死你!咳咳。。。”
包子闻声一脸无辜,‘呜呜哇哇’咬着馒头激动的说了半天,子夜一把夺下包子口中的馒头,一拳打在包子肚子上,却没有一点力气。
“阿夜,你跑哪里去了?我刚刚煎药回来,看你不见了,找了半天,你。。。是不是又去找门主了?!要是他还敢打你,我就拿馒头和他拼了!”
“吃你的馒头吧!”子夜闻言哭笑不得,一下又把馒头塞到包子正唾沫横飞的嘴巴里,一脸恶心的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他废你十个都当玩!还拿馒头和他拼了?”
包子耷拉个脑袋,咬着馒头,扶着子夜慢慢往回走。
青石铺成的小路,子夜从小走到大,但每次走过时的心境都是不同。夜已颇深了,高远的夜空上星辰闪烁,比任何一晚都明亮。
子夜随包子这一路走来,回到房中已是耗尽了浑身的气力,大口喘着,任由包子扶着,慢慢趴在床榻上,此刻,包子嘴里的馒头已经吃完,连个渣都没剩下。包子拿起老孙留下的伤药,就要帮子夜涂药。子夜一个激灵,赶紧说:“好兄弟,一会儿我自己来就行!”
“就你这样还自己来?够得着么?别逞强了!还是让哥帮你吧!”
“奶奶的,谁是你弟了?”子夜说着,就要翻身。
包子见状,慌忙按住子夜,软下声势道:“好了好了,随你便吧,到时擦不到药疼死你,可别叫唤!刚刚我还给你煮了白粥,吃点再喝药!”
子夜摇摇头,微微合上了眼,睫毛在烛光里被镀上一层金黄,微微颤抖,似是忍着极大的痛楚。
“阿夜,门主不会一会儿再过来,把你拉起来接着打吧?要不我今晚就守在这吧!”
“不会,门主说了饶过我这次,呵呵,再说,要是门主要打,别说一个你守在这,十个百个也没用。。。。”子夜闭着眼慢慢的说着,语气平静,“包子,我们的命都是门主给的,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子夜忍着剧痛,本已很是疲倦,却无法入睡,身下的单子已被汗水浸湿。
“我。。。还不是。。。好了,你别生气,我下次不这样了。。。”包子小声嘟囔道,“你哥我这辈子没念过什么书,倒是从来不缺少教道理的先生!”说完伸了伸舌头。
“我。。。不生气,就是怕你真把他惹怒。。。他,是有心不和你计较。。。否则。。。”
“好了好了。。。阿夜,你歇会儿吧!这么虚,还总说话!”
子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年我偷偷翻看五叔的书,书上写着,外域有一个专门研制奇药的门派,能研制出令人起死回生的丹药。。。包子,你信么?”
包子鼓着嘴,摇摇头道:“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是哪里的门派?”
“不知道。。。应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子夜微微笑着,淡淡说道。
窗棂外的老树上,蝉声嘶啦嘶啦的,吵得人不能安眠。包子将胳膊肘垫在桌子上单手托着滚圆的下巴,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道:“阿夜,刚刚阿缺来了。。。”却发现子夜已经睡着了。包子不再说话,轻手轻脚拿起伤药走到子夜身边,又怕拉开衣服会将他吵醒,就直接把药粉洒在子夜满是伤口的臀部,反正衣服也破了,药粉也能进去,包子想着,这么洒了大半瓶。看着血肉模糊的一片片,包子眼圈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