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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寒毛的,如果真要死,我也会先把他们拉来当垫背,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你,别怕。”他将她圈人怀中,轻声地安抚。
“不!”她从他怀中抬头,坚定的眼神中怀着一丝希望看着他,“彻哥哥,我们现在就下山。”
看着她,工藤彻缓缓地摇头。
“你认为那批人有可能就这样放过我们吗?如果我们现在突然打道回府的话,只会促使他们提早动手抢图……”
“抢图?”她忍不住插口,“他们手中不是已经有了吗?”
“但它是仿的,你认为他们不会将找不到宝藏的原因,归咎在那张仿制的藏宝图,而想拿到真品,再试一次吗?”他冷笑地嘲弄。
药师丸香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别担心,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伤的。”他心疼地抱着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靠着他,将脸埋入他怀中,声音颤抖地说。
“你说什么?”他将她轻轻推离怀抱,疑惑地问。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和当初我们的计划不一样,不应该会有人知道宝藏的事,不应该会有……”
“等一下,小香。”工藤彻再也按捺不住地打断她,微眯的双眼凌厉地盯着她看,“你说的‘我们’该不会是指你和博士吧?”
她从震惊、挣扎、犹豫到妥协地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承认的低语,随即垂下头准备承受他的怒气。
“老天——”他的声音低沉且带着不相信。“不要告诉我那个老混蛋根本就没死。”
药师丸香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对。
默认?“该死!”工藤彻用力地诅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个老混蛋怎么可能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隔天就突传恶耗呢?
该死!当初再忙都应该抽个空去参加博士的葬礼,瞻仰他的“遗容”,看他被活埋才对,真是扼腕!
“告诉我,这是谁的主意,你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权威地命令她。
药师丸香只觉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眼泪就这么簌簌流下。
她的眼泪让他不自觉地吐出一连串粗话。“别哭,我并没有怪你,只是想弄清楚一切始末,还有博士那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放柔嗓音,以指关节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抚道。
“你真的不会怪我、不会不理我?”药师丸香吸着鼻子看他。
“除非你把我的香烟拿去当腊烛。”工藤彻打趣道,逗得她忍不住破涕为笑。
“彻哥哥,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她声音中依然听得出些微的哽咽。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参与这次的整人计划?”他亲昵地拨拨她的发,“或者这个计划是你主谋的?”这并不是不可能,因为被整的四人中,至少有三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不,不是我主谋,是博士。”药师丸香急忙摇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博士虽然退休了,但还是会经常回学校当客座教授,而且对我很好。”
“喔,他不会是老牛想吃嫩草吧?”工藤彻揶揄着。
“彻哥哥!”
“开个玩笑而已。”他笑道,“继续、继续。”
“博士在半年多前突然开始写回忆录,还找我当他助手。他时常提起你们四个人,还常说他教书教这么多年,第一次同时遇到四个像你们这么优秀的学生……”
“不是吧,他说的应该是顽劣、混帐、不知上进、不学无术或浪费纳税人心血的学生吧。”他忍不住插口。
这些都是博士以前最常骂他们四人的用语,他只是照本宣科了一部份而已。至于优秀两个字,抱歉,他从来没听过。
他所用的形容词让药师丸香忍不住轻笑,博士的确也曾这样说过他们,但他唇边总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博士对你们四个人是又恨又爱。”她接着说,“他恨你们的顽皮、吊儿郎当,老气得他七窍生烟;又爱你们的才貌双全,世间少有。你大概想不到,他曾经老实地跟我承认,有你们在的日子,是他今生过得最多彩多姿,而且难以忘怀的时光。”
“所以他就以怨报德?”这算什么嘛!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地继续说。
“有一天,当我在帮博士整理书房时,竟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放了四张年代久远的地图。我忍不住好奇就将地图拿给博士看,他却呆愕了一下,才哈哈大笑地说他忘了,忘了那人人梦寐以求、争相抢夺的藏宝图!”
工藤彻轻哼了一声,“所以他就物尽其用的用那四张‘被遗忘’的地图来整我们,同时又可以替他寻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原来真正懂得坐享其成的竟是那只老狐狸!
她点头。
“那么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博士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我知道,你先前告诉过我,博士认出你就是以前常跟在我后头的小女孩。”
药师丸香一脸尴尬,“其实博士他并没有认出我。”
工藤彻微微挑了下眉头。
“博士之所以会知道我是你未婚妻,是因为有一次他在跟我说……”她说着突然撇开头,“你们四个人在学校各种荒唐的风流韵事时,我忍不住的哭出来,他才知道的。”
闻言,工藤彻喃喃地诅咒起来。
该死的老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已经毕业几年了,还帮他记那些风流韵事干啥,真是混蛋。
“在寻宝游戏规则中,博士原本规定你们只得带一个男助手同行,让你们尝尝苦行僧的滋味,因为你们平日都太花心、太风流了,可以趁这一个月冷却一下,但是我却反对。”她抬头凝望他。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日久生情这句话。”
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建议博士将男助手改成女的,赌赌看你们四个人会不会对被你们选上的女伴动情,毕竟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而且女伴又是由你们自己所选出来的——除了你以外,多少应该有希望可以终结你们这群‘美女杀手’才对。所以博士听从了我的话。”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工藤彻的手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抚摸着。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对于你,我是赢了还是输了?”她驯服了他这个美女杀手了吗?
他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那么关于仿制藏宝图的问题呢?”他问。
“是博士仿制的,四张图中只复制了你这一张,是要给我用的。因为他担心你会拒绝我的同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拿着地图自己跟过去,到时候你想不让我同行都不行。”
“老狐狸,净出些馊主意!”也不想想她一个小女生到异国旅行有多危险,竟还叫她拿着地图自己跟过来,真是混蛋。
“可是我并没有拿那张仿制的藏宝图,因为对于地图我始终有着奇怪的记忆力,只需多看个两、三次就可以记起,根本用不着那张仿制地图。”
“这么说来,”工藤彻若有所思地想着,“躲在暗处的人有可能是熟人喽。”
“不可能是博士!”
“那还用说,以他那身快散掉的骨头,想爬上这海拔九千五百尺的高山,不要了他的老命那才奇怪。”他戏谑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博士派来的。”
“这个我知道,那老家伙虽然没什么口德,但是为人还挺公平、公正的,不可能只单独替我制造麻烦,而放过另外三个家伙。”
“那你刚刚的熟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能自由进出博土住处,从博士那里偷得那张图,又看得懂它而跋涉到这里的人,你想,他可能会是个陌生人吗?”至少脱离不了懂得考古学这层关系。
药师丸香看着他,脑中迅速地翻飞过几个可疑人物教授、副教授、助教,但是可能吗?可是除了他们之外,博士家并不常有人来访呀。
噢,算了,不想了,她觉得好累。
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得太多,或者是因为将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一放松整个人就觉得浑身无力,懒洋洋地想睡觉。
“彻哥哥,我想睡了。”她告诉他。
他点头。“走吧。”
※※※
第二天早上,工藤彻突然想起昨晚他忘了将最重要的事告诉药师丸香,关于宝藏的最新发现,怎知突爆的内幕却让他忘了一切。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以她的个性难保不会紧张地露了馅。
等他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再告诉她吧!他暗自下了决定。
“彻哥哥,你想到寻宝的方法没,我们从何找起?”吃着冷硬的早餐,药师丸香开口问从早上起床后就一直陷入沉思的工藤彻。
“我也不知道。”既已决定,他便一定会守口如瓶。
“嗄?!”她被他爽快而且毫无建树的回答吓呆了。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呆滞样,工藤彻淡淡地微笑:“你很惊讶我会说不知道?”
“对。”她承认,如果连他都理解不出藏宝图中的宝藏,究竟藏在这废墟的哪一角落,她怀疑那批宝藏还得尘封在暗不见天日里几世纪?
“抱歉,我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言归正传地问。
“你认为呢?”
手抵着下巴,药师丸香想了一想。“既然确定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寻找却一无所获,那么宝藏绝不可能像我昨晚所说的,用地毯式搜索,一步一脚印就找得到。也许……彻哥哥,你觉得宝藏会不会不是被埋起来,而是被藏在机关里?”
工藤彻意外地扬了扬眉头,聪明!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建筑和石块。”她望着这一大片废墟说。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下去。
“彻哥哥,你觉得博士为什么会将处在秘鲁地区的这张图分配给你?”她将视线移回他脸上。
“谁知道,也许是用抽签的吧。”他微笑的一耸肩说。
“不,”药师丸香缓缓地摇头,“其实是我请他将这张藏宝图分给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南美安地斯山脉区的种种古文明传说,尤其是其中关于黄金城的传说。”
“你怎么会知道?”工藤彻有些惊讶。
一抹红霞飘上脸颊,她有丝羞涩地回答,“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缠着你吗?”
他咧嘴微笑。
“每次只要我去找你,即使你刚开始不理我,但是只要工藤妈妈一开口叫你,你就会乖乖地陪我玩,可是我记得有一次不管工藤妈妈怎么叫你,你都没空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认真看书的样子。”
工藤彻想起来了,那就是他刚迷上黄金城传说的时候,为了它,他甚至还跷了几天课,每天来回在他所有知道的图书馆里寻找关于它的一切。
不过,他记得那时候她的年纪还很小,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在忙什么、看什么呢?
“你一定无法想象我家人对我的溺爱有多过份。”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一次因为你不理我,害我败兴而归,一张脸臭得跟——我爹地说像粪坑里的石头一样。为了让我不再生气,不知道是谁想出那种烂办法,竟然买了一堆又一堆让你冷落我的书要我尽量发泄,不管是要撕,要砸、要踩、要放火烧,只要高兴就行了。”
“的确是烂办法。”他只有这个评语。“后来你做了什么?一把火将那些无辜的书烧了?”他好奇地问。
“我把它们都看完了。”
“嗄?”
药师丸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