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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天郁松了口气。这次高考他是肯定没问题了;他有预感,这次自己考得相当不错。
从考场出来要回教室。这是他们班最后一次聚集在一起了;女班长通知了一个时间;说到时候要一起吃一次饭;也就是散伙饭了。
考完试的那一天,沈天郁睡了好长时间。闭眼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睁眼的时候天还是亮的。他睡得浑身酸痛,头昏脑胀。从床上爬起来,他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是早晨九点,持续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湿润,一吸气就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沈天郁站在门外,穿着拖鞋也不怕湿了脚,就抬起头,百无聊赖的看着旁边。
徐子涛今年读初二,现在还没放假,所以这几天沈天郁很闲,只要休息就行了。
村里有许多流浪狗,大多和沈天郁感情好,有一条黄色的狼狗浑身都淋湿了,从他家路过的时候停下,对着沈天郁‘嗷呜’一声。
“过来。”沈天郁蹲下,那条狗果然摇着尾巴跑过来,歪着脑袋一副谄媚的讨好模样。他摸了摸那条狗的头,将它身上的雨水都擦了。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花芽,考得怎么样啊?”
是二舅。
沈天郁拍了拍手,站起来,笑着说:“还行吧。”
一看有人过来,那条狗就颠颠的跑了,时不时回头冲着沈天郁摇尾巴。
沈天郁对小狗挥了挥手,转过身看着来人,和他们打招呼。
陈寡妇笑容灿烂:“怎么这么谦虚啊?”
这两年尤金勤夫妇赚了不少钱,因为心情好,所以她气色不错,打扮也光鲜了不少。
陈夏生就走在他们俩身后,那对儿双胞胎都已经很大了,却还是粘着陈夏生,一人拉着他一只手。刚来到乡下,他们俩非常好奇,一只鸭子都能盯着好长时间。
“你俩去玩吧。”陈夏生松开拉着他们俩的手,道,“别去河边,就找后院的土豆哥玩,听见了不?”
俩人咬着手指,点头。
打发走了那两个小孩儿,陈夏生走过来要牵沈天郁的手,被他躲开说了句:“手刚摸完狗,脏。你别碰。”
陈夏生就没碰,自己先走回屋里了。
尤金莲走过来摸沈天郁的后背,说:“刚才去接你二舅和舅妈了,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
“知道。”沈天郁说,“我二舅他们要住下来吗?”
“是。就是为了看看你。人家现在可忙了,只能住一晚上,明天还要赶回去。”尤金莲笑,“本来我也要过去。厂子里的事儿太多啦。可是一想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以后就不能见的那么频繁了。我心里……怪难受的。”
沈天郁沉默一下,扶住尤金莲的手臂。他长的太快,已经比尤金莲高了那么多,从他这个角度来看,正好能看到尤金莲的头顶。她已经快四十岁了,有白头发了。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即使是这样美丽的女人。
尤金莲吸了吸气,说:“不过妈已经给你攒好学费了。你放心的上大学,别担心我。”
沈天郁答应着。他不明白尤金莲为什么把上大学说得像是生离死别。前世他出国留学,也是自己一个人去机场的。可正是因为如此,尤金莲这样的感情让他莫名的动容。
沈天郁走到洗漱间洗手,听到身后有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进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看到陈寡妇温柔的笑脸。
“花芽,你长高了,也成熟了。”陈寡妇轻轻地摸了摸沈天郁的头,说,“以后上了大学要好好和同学相处,知道吗?”
“嗯。”沈天郁点点头,又用香皂洗了一次手。他知道陈寡妇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刻意延迟了洗手的时间。
陈寡妇果然憋着话。她神秘的凑到沈天郁身边,张口问:“花芽。这些年我们给他介绍姑娘,他一个都不看,也不去相亲。你哥哥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沈天郁洗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半天才开始擦手,摇摇头说:“不知道。”
“哎。”陈寡妇深深叹了口气,说,“你哥今年都二十三了。再不谈恋爱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要是他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就惨了,到时候纠缠个几年也不能结婚,白白浪费了青春。”
沈天郁沉默着,半天,道:“您跟我说也没用。我哥不和我讲他感情的事儿,我一点都不知道。”
陈寡妇笑,说:“也是。”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俩小时候那么好。我还以为狗蛋什么都和你说呢。舅妈这是慌不择路了,明天我自己去问狗蛋吧。”
“嗯。”沈天郁说,“不过二十三岁结婚也太早了。不如让我哥晚点,找个好一点的人家。”
“那不行。狗蛋就是出去学坏了。你们俩的同学,叫季莲的那个,还记得吗?她今年都生孩子啦!我觉得狗蛋已经够晚的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听得沈天郁从心里觉得厌烦,赶紧转移话题:“季莲?她今年还不够二十呢吧?家里人愿意吗?”
“她妈不乐意,这姑娘就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出来,跟那男的跑了。回来的时候肚子都大了,她妈也就没办法了。”
“这样啊……”
沈天郁还记得这女孩曾经喜欢过自己,中考的时候想和自己报考一所高中。但是分数差太多,后来她又复读一年。没想到现在已经结婚了。
陈寡妇很焦急的说:“我还等着狗蛋自己找对象呢。可是他那磨蹭样啊,让人看着着急。这不成,明天我就让他相亲去。”
沈天郁没说话,也不再继续给陈寡妇话题了,直接说:“行吧,您自己和我哥说。我先去下厕所,您回去吧。”
沈天郁用水洗了洗脸,觉得自己的态度非常不好,陈寡妇只是关心自己的儿子罢了,没什么不对的,是自己心态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
陈夏生摘了好多葡萄,打水洗干净后放到盆里,看见沈天郁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就剥了皮递到沈天郁唇边。
“甜吗?”
“嗯。”沈天郁吃了一颗,其实酸的牙要倒了。
陈夏生就笑,擦擦手要把葡萄送给别人吃。
沈天郁一把拉住他,说:“哥。你最近要去相亲啊?”
“没有啊。”
“那你妈给你介绍姑娘了?”
陈夏生叹气,道:“是啊。不过我一个都没去看。”
沈天郁顿了顿,说:“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去。”陈夏生干脆道,“我有办法。今晚就和我妈说其实我不举,怕耽误人家姑娘,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沈天郁有趣地看着陈夏生,刚看了一会儿那人就忍不住了,凑过来抱住沈天郁的后背,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不对着你,我就是不举。看见你才能硬……”
沈天郁拍了拍他的屁股,很无奈的:“你就耍贱吧。到时候被你妈强行拉到医院你就傻了。行,别闹,回头让人看见。”
陈夏生这才放开沈天郁,四处看发现没人,凑到他旁边亲了亲,用唇磨蹭沈天郁的耳朵,半晌才离开。
家里住进了这么多人,即使沈天郁和陈夏生在一个房间也不能干什么‘好事’了。两人都是冲动的年纪,这时候哪里忍得住?躺在一个被窝里,小声的接吻,强忍着才能不伸手摸对方的身体。
又过了一天,沈天郁出去吃散伙饭。陈寡妇趁机找陈夏生谈话,但是因为沈天郁出门了,就不知道陈寡妇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一群高中生聚在一起其实挺无聊的。刚满十八岁的小孩好奇的尝试酒精,最后都喝多了。沈天郁是极少数保持理智的人。喝多了的学生要么大着舌头唱歌,要么就声嘶力竭的说话。
原本因为保送而和沈天郁关系闹得很僵的‘生物’走到沈天郁身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今年高考生物试题非常简单,‘生物’本身就吃亏,加上英语的试题偏难,对他这种英语弱项的学生来说非常不利。‘生物’自己也知道没考好,考完大哭一场,班里的同学都知道。
一看他来沈天郁这边,气氛有些紧张,生怕他是来找茬的。
沈天郁没动弹,冷静的看着这个喝的如同烂泥一样的少年。他被沈天郁看的有些窘迫,半天才说:
“沈天郁。我真嫉妒你。”
“……”沈天郁有些惊讶于他的坦诚,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长得这么好看,学习还好。我嫉妒死你了,呜呜呜呜……”他突然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惋惜自己考砸了的高考。
他这一哭,带动了不少本来就伤感的女生,这场散伙饭最后就结束了。
在这个炎热的六月份,沈天郁的高中生活也完满的写下了句号。
七月,沈天郁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小小的乡村沸腾了,所有人都试图挤到沈天郁的家里,摸一摸他的录取通知书。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他家,家里水泄不通,沈天郁都被挤了出去,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些流着鼻涕、脏兮兮的小孩被母亲或者父亲强迫着摸那张纸,希望他们能‘沾点喜气’。
尤金莲早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拿了胶带把通知书粘得严严实实,他们只能摸到外面不能摸到里面,省的被弄脏。
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和陈夏生把胶带撕开,然后一点一点、充满深情与爱怜的抚摸着那张纸,眼里都是温存。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两人围在桌前盯着沈天郁的录取通知书许久许久;然后小心的放到他的书包里;因为去报道的时候用的上这张纸。除此之外,还有身份证、准考证等;也一并放了进去。
尤金莲从城里给沈天郁买了很多东西,比如年轻人喜欢的单肩包和行李箱。那时候还没有拉杆的行李箱;都是手提的。离返校还有好长时间,尤金莲就开始给沈天郁收拾东西,因为是第一次上大学;尤金莲什么都想给儿子装过去;窗台上玻璃瓶里的腌萝卜、他很喜欢的枕头、十周岁陈夏生送给他的吊坠。
更夸张的是;尤金莲觉得北京太远太冷了;非要把家里的被子带过去。
沈天郁无奈道:“妈;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带?被子太重了;以后到学校再买吧。不然我也搬不动啊。”
大夏天的,扛一床棉被过去,估计路上都要被人家笑话了。
尤金莲一开始还不同意,说:“买的被子哪里有家里的保暖?家里都是纯棉花的,咱家自己种的,肯定比外面的好。”
话虽这么说,不能带还是不能带。
村里的乡亲更是热情。第一次有大学生从他们这里出来,每个人都想尽量出力。那种行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讨好’了,明明是以前对这两个母子不闻不问、甚至不认识的人,也能从兜口里掏出一沓钱币,送一点小礼物。只盼望这孩子日后能记住他们这一丁点的好,交个人情,日后出了事儿也能有所帮应。
结果是沈天郁的行李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是带不过去了,只能把东西都拿出来,再重新装。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装一次也来不及了,只好先把那些东西堆在那里,明天再弄。
陈夏生腰都酸了,说:“姑,您可真是花儿的亲妈,还有好长时间才开学呢,您现在就开始操心。”
“那可不,”尤金莲也累了,走回卧室准备睡觉,无意中提了一句,“狗蛋,明天你妈说要过来,让你去村口找她去,别忘了啊。”
陈夏生脸色一变,敷衍的点点头。
等尤金莲走了,沈天郁才问:“你妈妈找你干什么?”
陈夏生很烦躁地说:“还不是让我去相亲……上次和她说那事,她跟本不信。”
沈天郁想了想,道:“你去吗?”
“不去。让她跟那姑娘吃饭去吧。”
“这不合适,你去,然后和你妈说看不上。”沈天郁道,“不然多尴尬。”
陈夏生心情很糟糕,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二天又早早的醒来,站在阳台上郁闷的吸烟,弄得身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