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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跑,都是一跛一跛的,所以闪电,看见你。」
慕容实玉的嘴差点合不拢来。原来自已当日得救,还是靠他的脚来救命,突然间,他想笑,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
他默默地坐回她身边,低声说道:「是我自已太介意吗?大哥说,我的腿应是天生的,出娘胎就是如此,我七岁时大哥救我,我的脚已有萎缩之相,想要如常人一般行走或者如常人一样拥有美丽的腿形,那是不可能的了。」
语毕,过了一会儿,他以为她会说出些安慰人的话,却〃奇〃书〃网…Q'i's'u'u'。'C'o'm〃不见人声,他往她瞧去,看见她十分认真地倾听。
「你……不想说什么吗?」
该轮到她说话了吗?大部分多是鸣祥说或者慕容迟说,甚至跟小荷说话时,也是小荷叽叽喳喳地说,她只是好奇地听著而已。
她想了想,答道:「你是很弱,可是我保护你。」
他呆呆地看著她。「你保护我?非亲非故的……」岂有让仇人来保护的道理?而且他还是男孩子耶。
「因为是家人埃」她理所当然地说道,似乎有家人让她很高兴。
「我不说过了吗?我们之间可没有血缘关系。」
「你跟慕容迟也没有。」
「对,我跟大哥是没有,可是在我心底,他是永远的大哥,就跟二哥一样!可恶!」一想到二哥,他就呕。「说什么依陆家的家世,怎能跟江湖中人来往?便不准二哥进陆家养伤,也不准我去探他,家世好有什么用?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人!」
他恨恨地踢著脚下的石头。
「慕容刚很好。」
「咦?你……你已经见过二哥了?」必是大哥来之前,先去找二哥了!那天在树林里,他亲眼看见大哥跟她掉下崖去,他想救人,奈何力不从心。他心想大哥曾被废过武功,掉下去自然没有生机;而二哥身中数刀,就算不死也拖不了多久。而自己也离死不远了,既然他最爱的亲人都死了,还求生什么?於是,他就躺在地上等死等著等著,还没咽下最後一口气,就开始浑身发冷,不停地淋著雨,让他打从心里寒起来。好可笑,明明是要等死的人,却忍不住拖著二哥沉重的身体爬向附近的老树下避雨,这就是人求生的本能吗?夜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来了一批人将他们救回去。等他再醒过来时,已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看见很多人来来往往的,有人告诉他,已与大哥取得联系,要他安心,他这才知大哥没有死。
而当他被人扶著去看二哥时,他看见二哥床前有好多的大夫,因为二哥伤得太重,几次差点去见阎王。那时他好恨大哥明知二哥快死了却不来救人,只顾救著司徒寿,一直到後来才知那一阵子大哥身上也有伤,根本没法子出远门,只得托求他相识的大夫来救人。
是啊,他真的差点忘了他曾眼睁睁地看见她将五指刺进大哥的背上。大哥不像二哥一样身强体壮,自然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救二哥。
「他很好很好。」司徒寿见他似乎有点懊恼,便强调:「还躺在床上,但很好很好。」
「你就只会说很好吗?难道就不能多加点形容详细地说一下吗?你根本是存心吊我胃口是不是?」
她用力地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他……很好很好,慕容迟看过他一次,说他康复得很迅速,只是要再调养身子,不能随意起床。」
「脸色?脸色好不好?能不能自己吃饭?有没有人服侍他?是男是女?要是女的话,他是不是有跟那丫鬓调笑?若有的话,表示他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司徒寿哪里会注意这么多?如果要她说,她唯一的印象是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充满了药味,而且是各种不同种类的药,呛得她都有点想吐了。
慕容实玉见她有些茫然,用力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知道大哥看过他了,我也就放心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就注定待在陆家了。」
「认祖归宗很好埃」
「哼,姓陆有什么好?在我心里我叫慕容实玉,他们要我换回原来的名字,我不肯,便笑我不脱江湖味!书香世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也不过是比我多念了点书!考我四书五经……我背不出来又怎么样?谁像他们成天没事就捧著书背……咦,我干嘛跟你抱怨这些?可恶,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上柱香也不需要这么久吧?」
他有点著急,怕那些自称是很了不起的书香子弟欺大哥这个江湖人,匆忙地站起来要往後堂走去。
司徒寿见他有些跄跌,像要往後仰倒,她动作极快地站起来及时托住他的後背心。
慕容实玉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要从後头穿心而过,不顾是否狼狈,立刻扑上前。
「你做什么……咦?你用左手?」他记得她杀人时用右手的,两次都是。
「我扶你埃」
「你……你是左撇子?」
司徒寿摇摇头。「我的右手还没有好,不太能握东西。」
「右手……你……你的右手受伤了?」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手,没有断,算是她好运了!司徒寿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在担心,便露齿而笑道:「右手没有用,还有左手埃」
她对自己笑……干嘛啊,以为她笑得好看吗……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树林里,在扑杀了他身後那人时,她的右手腕到手掌部分很不自然地垂著。是那时受的伤吧?怎么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好?很严重吗?这……算是他欠她的情吧?「你真的很想见慕容刚吗?」
「当然想……」很想很想,想到都快哭了。
「那,我带你去见他好了。」
第九章
如果问,江湖中的碧玉山庄与百年书香世家的陆府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也只有在地缘关系沾上一点边,同一个城镇而已。
碧玉山庄的人,很多。多的是从外地请来的大夫以及不请自来的江湖人,想要找机会独处,还真不容易呢。
原本,慕容迟是想夜宿陆府的,但他牵挂尚未全好的慕容刚,陆府也以守丧忌中为由,在慕容迟上完香之後,礼貌地将他们赶出门外。
这可是头一回见有人不卖他帐呢。他只好带著她,慢慢地走回这个住了两天的碧玉山庄。
「寿儿……寿儿?」
虽是夜色,但从枝叶间往下觑去,可以瞧见慕容迟一身的白衣,慢慢地往这里走来。
他美丽的脸孔在黑夜里一点也不逊色。原本,她是真分不出什么叫美丑,但这一路上听著别人说他貌美如女,久而久之,在她眼里,他就是美丽的了。
美丽到他的红粉知己很多。
「寿儿?可别躲了,这么晚了,你就寝时间到了,过了会打瞌睡的。」
鸣祥也常用这种口气哄她,她本来也不知这口气有何不妥之处,後来,来到这个山庄里,听见有人在笑,才知他像在哄孩子。
「唉,去哪都好,可别一人独处埃」慕容迟微叹道,行到树下。「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若你身边有亲密的知己就好了。」
远处有足音,她听得真切,知道是这山庄的人,大概是来找慕容迟的吧。他很受欢迎,她原以为他这么弱,连点武功都不行,需要她的保护,後来一路行来,才发现他的朋友很多,多到他自称是慕容迟,就有一堆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哎,糟了。」他低叫,显然也听见足音近身。他东张西望,忽地仰起睑对上她圆圆直亲的眸子。他讶道:「寿儿?你在树上做什么?」
司徒寿偏著头答道:「我在躲人。」
「躲人?」美丽的脸庞楞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是在躲我?」
「是埃我在躲你,你也在躲人吗?」
慕容迟听足音愈来愈近,要闪躲跑人已是不及,转了念头,低喊:「寿儿,你下来。」
先闪人是很要紧,但也得带著她跑。
她摇摇头。「你上来。」
看见他脸上微露恼意,虽不知他为何而恼,但她忽地飞身下地,左手勾起他的腰身往上窜去,短短刹那,他便藏身在浓密的枝叶之间。
慕容迟没有想到她的身手这么矫捷,思及与师兄共同学武时,师兄的轻功极佳,寿儿虽不及他,但也学到八分了……八分!师兄绝不会尽数教她,她能学到八分已是了不得了。她的右手被废了,等於师兄与师父的武艺难再有後人,这样……好吗?「你皱著……」
正要说皱著脸呢,慕容迟见一名女子走近视线之内,赶紧捂住司徒寿的嘴。
厚实的树干并不长,能挤坐两人已经有点危险了,所幸他俩皆不算重,但慕容迟怕她掉下去,只得伸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身,让她贴上自己的身前。
夜晚的空气十分清凉,夹带著绿叶的清新,还混和著她身上的味道……慕容迟微微偏过身,想要避开这种几乎已经习惯的味道,不料他差点掉下去;司徒寿眼明手快,紧紧抱住他。
圆圆的眼睛充满笑意,彷佛觉得这种事很好玩。很好玩吗?慕容迟知她极少跟人亲近,更别说与人玩耍过……只是这种姿势不太好吧?後而想起,既是未婚夫妻,这种行为也不算唐突,只是他一向情感内敛,也还须慢慢适应。
他的眼神微微飘开,再转回时,瞧见她仍是望著他看,他的脸庞起了薄薄的红晕,在唇边摆上食指。
她点点头,他才松了手,掌心敏感地感受到她唇间留下余温,一时之间心跳竟有些加快。
「慕容公子?」
司徒寿偏著脸往地上瞧去,看见年轻的女子停步不前。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像是白天为慕容刚看病的其中一名。
「奇怪,明明瞧见他往这方向走来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见踪影呢?」她自言自语著,慢慢往另一头寻去。
「她怎么不抬头呢?若是抬头了,就可以发现你埃」司徒寿奇怪道:「每回我躲在树上,会发现我的总是义爹。他说,世上人一旦认定了某事,就难以再更改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平凡的人,只愿看见他们所认定的事物而不愿往反方向思考。你躲在树上,对别人来说,很稀奇吗?」
慕容迟闻言,微微一笑,道:「是很稀奇。她若抬起头来,我可就完了。」
「完了?她看起来只会一点点功夫,我出手,可保你,你不会完了。」
「天下间不是每件事都得以武力来解决的。」见她有些迷惑,他略加考虑了一会儿,含蓄道:「男女之间,最重你情我愿,强求来的爱情只会使人痛苦。辜姑娘的好意,我心领却无心动的感觉,寿儿,你能够了解吗?」
「心动?」
慕容迟微笑道:「家人之间是温暖、是亲情,而非心动或是爱情。」
温暖?她的确是从慕容迟身上得到了温暖,算不算亲情,她不清楚,只知她很眷恋这样的温暖,连义爹都不曾有给她这种感觉……那么,心动又是什么呢?「那,你对我心动吗?」
慕容迟轻叹:「如果没有心动,你就不会是我的未婚妻了。」
她闻言,心里高兴起来,但一想起义爹,她摇摇头,道:「奇怪,又模糊了。」
「别敲。」他及时握住她的右手。「还没尽好,你老动著它,想要让我这个大夫之名遭人耻笑吗?」见她一直摇头。他温声问道:「是哪儿模糊了?」
「是义爹。」她有点恼怒自己,道:「最近老觉得奇怪,虽然我能记得他一些话,可是他的模样儿却愈来愈不清楚了。」
「只忘了他吗?」若真能将师兄忘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有些事,我想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这些日子的记忆较为鲜明,过去的反而遗忘得更严重。她皱起眉,轻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连你跟鸣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