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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见她的眼泪滑落,他的眼睛也迷蒙起来。「所以……所以……偶尔我是对你不高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过去,好不好?」慕容实玉忽见她身後有动静。
「小……小心啊!」
混乱之间,她瞧见陆飞腾持匕首刺来,她直觉地伸出左掌,运气到掌间,随时可以穿越他那个没有用的心肺间,可指尖到了他的胸前,她又停下。她在做什么?依著本能杀人吗?
什么叫杀人如麻的鬼?指的就是她吧!像她这种人,无可救药了吗?就算是为过去的事让罪恶感淹没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仍然还会杀人;她也敢说,现在她杀了这姓陆的,她不会後悔,除非有一天她遇见了陆飞腾的家人,熟悉了他的家人、了解了他家人的痛苦,她才会知道自己又错了……她只能永远地、不停地重复这些错事吗?「司徒寿,不要!」
她及时五指成拳,只用两分力打向陆飞腾的胸膛,听他痛叫一声,随即她反身托住慕容实玉的腰身往外奔去。
才到巷口,忽地数人落在附近,直往这里跑来。
她微愕,这些人的武功都极佳,是陆飞腾雇来的杀手?她身形极快将慕容实玉放到身後,挡其身影。
「司徒寿姑娘!」
司徒寿呆呆地看著他们。
「司徒姑娘,你忘了我吗?难怪在陆府里我猛跟你眨眼睛,你都当没有瞧见。好悲伤啊,原来我是这么容易被人遗忘。」
慕容实玉踞脚定睛一看,脱口:「原来是你们!」见她似乎难以思考,想必也嗅不出来人的味道,便道:「他们就是当日一直跟著我们要大哥跟著他们回庄做客,大哥不理他们,他们还不惜死皮赖脸地跟著咱们,咱们住客栈,他们就夜宿外头的那十二个师兄弟埃」
「正是咱们啊!」大师兄身穿家仆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道:「咱们在陆家待了那么多天,你连瞧也不瞧咱们一眼,我还当你早忘了咱们呢!」
「啊……」慕容实玉讶异地看著眼熟的黑衣,待在陆府一些时日,知他们勤俭持家,少有辨仆。「你们……是新雇来守灵堂的人?那不是很秽气吗?」
大师兄搔搔头,傻笑道:「慕容大夫的吩咐,谁敢不从?咱们也不是很介意啦,只是这陆家倒小器得紧,原说好只须负责守灵堂、烧纸钱充充气派,让陆家老爷子风风光光地走,哪知连茅厕都要咱们清,住的房也是四、五人挤一间!」
慕容实玉间言,脸皮微微发红。「我……」好丢脸哪。
「没关系啦!」大师兄咧嘴笑道:「最重要的是,慕容大夫答允咱们回庄见师父,到咱们庄里做客几天,光凭著这点,为他上天入地都不是问题,何况只是清个茅厕而已呢?」
「那是因为你仗著自己大师兄之名,逼迫咱们去清吧?」有师弟在他身後咕哝。
大师兄的目光落在司徒寿的脸上,好生佩服道:「司徒姑娘,你的轻功真好,那日在树林里,我连追你也追不上,今天要不是实玉少爷弄出了声响,在陆府里咱们根本不知你来了。咱们本来以为你带他上碧玉山庄应该无事,却不料陆府里少了一个陆飞腾,他现在……」
「在巷里头。」慕容实玉说道。
「里头?」师兄弟快步跟著慕容实玉走进小巷间。「跑了?这种文弱书生能跑得多快,实玉少爷,其实咱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七师弟、八师弟,你们快去追!」
巷道内传来大师兄的声音,他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那日在林中发生的事吗?慕容大夫怀疑那不是普通的盗贼,是有人指使,不抢不盗,杀了客栈的所有人还不罢休!追著你们入林,分明是有人买通这群强盗……这一套把戏,江湖上太常见了,慕容大夫料想可能有人对你不利,便请咱们师兄弟在你进入陆家没多久跟著混进去保护你。」
淡淡的月光照在大街的地面上,显得有些偏蓝。她近乎发呆地站在原地,听著小巷内的对话。
原来,从头到尾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枉她还自认自己武功极好,可以保护慕容一家人。
慕容迟早就备好了一切……「在黑暗的林子里寻人的确不易,若不是碧玉山庄的人突然来了,领著咱们寻人,恐怕就晚了一步。我没想到慕容大夫连碧玉山庄都有交情,我当时跟著上碧玉山庄,眼都傻了!他们简直将慕容刚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到天亮已有名医过诊,全仗慕容大夫的面子哩!」
「是大哥积的德,才能救我跟二哥。」慕容实玉低声说道:「我十几年来最服的就是他。」
「唉,其实当初要是那群盗匪有留下活口,就不必那么难搞了。那种人要问出背後主使者很容易的,你知不知道是谁那么心狠手辣、下手残忍……你要去哪儿?等等!」
提到那群惨死的盗匪,就想起司徒寿,这才发现她不在巷内。慕容实玉奔出巷外,大街上已是空无一人。
「她呢?」他急道,又在大街上跑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她的身影。
大师兄跟著追出来,东张西望道:「谁……啊,司徒姑娘呢?怎么不见她了?」
一个月後,几日来的小雨不断,让江南染上蒙蒙湿意。
破庙在前,像无人主持一样。她就快要回到天水庄了,若是弄得狼狈,鸣祥一定会担心,思及此,她快步走进破庙暂避小雨。
破庙内已经有人先行避雨,她瞧见两名男子生著柴火取暖。她一进屋,那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她。
「哎呀,又有避雨的过路人埃姑娘要不要一块过来取暖?」其中一名男人咧嘴笑道。
司徒寿彷佛没有听见,自行走到角落坐下。
「五师兄,一定是你笑得太邪恶,才会吓著人家姑娘了。」
「这也怪我?我虽然笑得坏心,可是我心地善良,你瞧,她也没吓得花容失色,逃之夭夭埃」五师兄风大朋不悦道。
「是这样吗?」六师弟瞧一眼外头的雨,暂时是不会停了。
时值近午,他从油纸包里拿出个馒头,风大朋点点头,他才站起走向司徒寿。
「姑娘还没有吃午饭吧?如果不介意,就先拿馒头充充饥好了。」六师弟笑道:「你看我洁白的牙齿,笑得多么地善良,师兄弟里头就属我是表里合一。」
司徒寿看他递出馒头,心想自己到底最後一餐是何时吃的?「姑娘,咱们可没什么恶意,也没下什么药喔。」
六师弟与风大朋皆注意到她慢慢地伸出左手接过,目光轻轻扫过她不曾动过的右手近腕的地方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风大朋喃喃自语:「我长得这么坏,可是我心地好到连自己也受不了。」
从她一进破庙,就知此女身上有功夫,她长得不差,可惜,右手好像有点问题,如果没有看错,她所受的伤应该无法再用右手出力了。
「谢谢。」她生硬地说道,像是很久没有说话。
六师弟搔搔头,笑著摆摆手。
「先别道谢,待会馒头要是硬得连牙都掉了,可别找我报仇埃」他的笑话一定很冷,不见她笑,他只好沮丧地回到火堆旁取暖。
「看到美女就没辙了吧?」
「总比你看到美女,连想搭个话,人家都逃之夭夭的好吧?」
「是!我是没有那个桃花脸的小师弟来得吃香!他专门引女人过去,不像我这么倒楣,连山贼都以为我是大魔头,拼命地招我入寨!」
司徒寿听他恨恨说道,彷佛对那个有桃花脸的小师弟充满怨恨。
「这么说,你是打算顺著那叫小春的意思,进庄擒师弟了?」
小春?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感觉并非很好。司徒寿忖思道,见他们口气虽恶,但不像是要做坏事。若要有心行恶,是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大声嚷嚷的。
「我早就想找机会打败小师弟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要先早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一步,把那个姓莫的小子打得鼻青脸肿,让他的桃花脸再也没有办法去勾引女人。」
「那是师兄们比咱们有良心,一听四师兄到江南来,先去找他。」
一听到老四,风大朋就用力叹了口气,垂下的眼角觑到角落的美姑娘正美目不移地望著自己。
他心里讶异,试探地向她笑了笑,她仍是在看著自己。不……不会吧?难道他的姻缘在江南?这还是头一遭有姑娘见他笑没有逃命去的呢。
「五师兄,别笑了,你笑得实在太邪恶了,连我都快受不了了。看到了没?连我这个很不幸跟你相处十几年的人都在发抖了。」
「啐!」风大朋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走向司徒寿。
司徒寿从他身形认出武功不赖,与自己相比……比高低又如何呢?她的武功虽强,却远远不及慕容迟。
「姑娘……」风大朋笑得邪气:「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老招。」六师弟咕哝,知风大朋一向没什么女人缘,别说追女人了,连一露笑,就遭人骂非礼,根本没有机会学习如何追求女人。
「到处都是师兄弟。」她突然说道。
风大朋楞了一下,才猜她是在说天下间到处可以见到一堆师兄弟。
「没办法啊,谁教天下有这么多自立门户的师父,他们总要收几个徒弟养家活口嘛,像咱们师门里的老四当年拜师,他家送了足足一袋黄金;他十五岁成亲,咱们师父还不肯放过他,他家人只好送了足足两袋黄金才让他安全回家成婚……唉,天下间的师父太多,是因为他们很贪心。」
「师兄弟算是一家人吗?」
「呃……也算啦,至少一块吃了几十年的饭、一块睡了几十年的觉,不当兄弟朋友的话……总不能当……那关系会很暧昧的。」
风大朋不知话题为何转到这上头来,但……呜呜,他第一次跟美女聊天而不会让对方惊恐地逃离,他好感动喔。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欺负我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师弟吧?」风大朋怕她误会,连忙道:「其实,我是把他视作一家人,所以我见他有难,自然要去保护他啊!」他不理身後的师弟呕吐,很理直气壮地说道。
「保护?你的小师弟武功很弱吗?」
「呃……他的武功马马虎虎啦,只比我好一点,一点点而已。不过他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很容易就被人给骗了,我这个师兄当然只好很委屈地为他奔波喽,我很辛苦的耶。」
武功不佳却能保护一个人,这点已在慕容迟身上印证,现在又见一个。难道世问的强者就像他们?看起来很弱,但事实上却比她还要厉害?「你……也算强者吗?」
「啊?」为什么话题要转到这里?「我当然是!」要论武功,他已算是天下间的佼佼者了,只是打不过区区小小的一个小师弟而已。
一条小小的光从她混乱了一个多月的脑子开出道来!这些日子一直有个模糊的概念,她却抓不住,现在,她似乎有些懂了……每个人心目中的强者并非都是同一人。以前她老以为自己比鸣祥强,但那只是武艺上的,也许,鸣祥才是她心目中的强者。虽是三脚猫的功夫,却为她建造一个不受外人打扰欺负的天地。
慕容迟……也是,对於他的家人来说,他是一手撑天的兄长;对很多人来说,他是曾经救过命的大夫。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没有武功的男人竟然能够使唤这么多武功极佳的江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与帮忙。而她,空有一身武艺,却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从头到尾,她只能算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而非义爹嘴里的强者……连义爹也搞错了吗?还是他存心要自己认为世间只有武功才能让人信服与尊敬?雨停得差不多,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