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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师期。”注6于是,依克唐阿与长顺共商反攻海城之策。一八九五年一月六、七等日,二人同抵鞍山站,“商定分左右两路,步步为营,相机进剿”的作战方针。但又恐东路之敌趁机窜扰;便商请盛京将军裕禄分别行知东路清军“一律大张旗鼓遥作进规凤城之状”。注7一月十一日,依军进扎耿庄子,为右路,长军进扎闵子山,为左路。两军均按计划稳步向海城进逼。
此时,日军陷海城已有一月。在此期间,城西三里的晾甲山,城北三里的欢喜山,城西南七里的唐王山及城东北三里的双龙山,皆修筑了炮台。城东南一里的荞麦山原为清军阵地,也重新加以布置。荞麦山与晾甲、唐王二山成鼎足之势,扼营口大道;双龙山与欢喜山对峙,扼辽阳大道;欢喜山又与晾甲山相望,扼牛庄大道。
桂太郎命步兵第五旅团舍营于城西南部,步兵第六旅团舍营于城东北部,各自加强其防区的守卫。并规定了具体事的分工:步兵第六联队长冢本胜嘉负责晾甲山,步兵第十八联队长佐薛正负责唐王山,步兵第七联队长三好成行负责双龙山,步兵第十九联队长粟饭原常世负责欢喜山,各派出前哨实行远距离侦察,从严戒备。于是,海城敌人防守益固,势难拔取了。
依、长两军之南进,早在日军的严密监视之中。一月十一日,日军步兵第十九联队所派侦探队穿敌忾军号衣到双庙子侦察,在返回杨相公屯时与依军统领博多罗部相遇,博多罗当即率小队进击,毙敌三名,击伤四名,并“夺获抢八杆,刀八把,马三匹”。清军亦阵亡—名,受伤三名。注8十二日,依克唐阿到双台子。十三日,又抵鼍龙寨。十四日,长顺亦抵甘泉堡。十五日,依军前锋进至前柳河子和平二房村。是日,日军100余人到甘泉堡南山,并在山上设卡。长顺派靖边练军绕领丁春喜、靖边后路统领周宝麟会同豫军精锐营统领蒋尚钧,将日军击退,但又各返营地。清军行动缓慢,似进似退,使日军一时摸不准其南下的目的。十六日,桂太郎根据侦察人员的报告,获悉清军已占领验军堡以北的沙河沿、长虎台、小王屯、大富屯等村,并在土墙上挖枪眼,这才断定清军不可能是侦察或者牵制,而是要进攻海城。鉴于清军在数量上居于优势,桂太郎下令禁止部队出击,而制定了“把敌军引到我军防御工事近旁,然后加以反击”注9的怍战方案。当天下午五时半,日本第一军司令官野津道贯率参谋长小川又次少将、炮兵部长黑田久幸少将、参谋福岛安正中佐等,自岫岩来海城视察,并筹划攻守之策。野津肯定了第三师团的作战方案,并训示一定要固守海城。
一月十七日,清军分左右两路反攻海城。右路长顺军进至双龙山东北的二台子,左路依克唐阿军进抵欢喜山西侧的波罗堡子,对海城形成了弓形的包围线。此时,日军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三好成行大佐指挥步兵第七联队防守双龙山;粟饭原常世大佐指挥步兵第十九联队防守欢喜山。此外,日军还在晾甲山和唐王山增添了兵力,以防清军由营口大道和牛庄大道来袭。
是日下午一时二十分,长顺所部从二台子缓缓前进,将艾台堡子村占领,开始向双龙山射击。清军左右两翼所发射的炮弹,飞过双龙山巅,落于山的南麓,形成交又火力。在清军第一次排炮射击下,日军死伤多人,其中二等军曹比良外茂松等三人当即被击毙。
随后,依军举着二十四面旗帜,向双龙山前进,一直进至距日军阵地四、五百公尺处。适在此时,日军的一个炮兵中队前来增援。清军“更番仰攻,扑及山腰,雪深岩高,枪炮如雨,未能遽上”。日军枪炮齐射,长顺所部“阵亡兵勇二十余名,受伤者四十余名”注10无法继续前进,便迅速“退入后面的洼地,在洼地下面缓慢地撤退”。注11时为下午二时三十五分。
当东路长顺所部后撤之际,西路依克唐阿所部尚在与日军对峙。注12在波罗堡子村南距欢喜山约两千公尺处,依军设置了四门快炮,镇边军统领荣和“奋不顾身,亲督炮队在西猛攻”。注13在炮火的掩护下依军向欢喜山进逼。枪炮弹丸,雨注交射,欢喜山日军阵地处于危殆之中。这时,日本第一军司令官野津道贯中将和第三师团长桂太郎中将,适在欢喜山上观战。“突然,一发清军炮弹掠着欢喜山巅飞来,其弹道非常准确。二位中将正手持报告交谈,炮弹从中间穿过,不禁愕然一惊。”注14但这颗炮弹未即着地爆炸,致使这两个侵略军头子得以保住性命。于是,日军加强了炮击,向波罗堡子和清军前沿阵地连续发射。依军仍坚持战斗,与敌对射。荣和“左腿受伤”,“犹裹创力战”。注15战至下午四时十分,依军伤亡已近百人,开始撤退。日军以步兵第十八联队在西,步兵第十九联队在东,步兵第六联队居中,炮兵部队继后,追击北撤的依军。依军且战且退,仍给最先逼近的日军步兵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以重大杀伤。下午五时许,日军始进入波罗堡子。
同一天,徐庆璋为配合清军反攻海城,命乡团自吉洞峪向析木城方向前进。在此以前,日军曾屡次进犯吉洞峪,皆为乡团所阻,未能得逞。据《辽阳县志》载:“日人自大孤山登陆,陷岫岩,欲间道犯辽阳。吉洞峪练总徐珍集乡勇,各持抬枪,鸟铳在峪南韩家岭、宋家岭等处扼守。日兵数千来窥,甫上岭,辄击之,毙数人,遂不敢进。各乡勇昼张旗帜,夜燃火把,出没往来,虚实兼用。一日钲鼓大作,日人数百骑驰至;令乡勇俱伏,俟至近,发铳齐击,却退。徐练总曰:‘寇且大至,宜避之。’炊时,果以巨炮来向前设伏处击之,许久,林烟石火,而众无恙。至是,日军不复至。相持月余,日乃分兵赴海城。”注16但潘家大岭仍有日军驻守。于是,趁依、长两军反攻海城之机,委员俞凤翔商令徐珍等进击,夺回潘家大岭。但是,徐庆璋认为:“该处三面皆通贼路,我军兵单,万难驻扎。”注17遂放弃潘家大岭,暂时未再向析木城进逼。
在这次反攻海城的战斗中,日军守双龙山的步兵第七联队伤亡七人,守欢喜山的步兵第十九联队伤亡十五人,参加追击的步兵第十八联队伤亡二十三人,合计伤亡四十五人。注18战斗结束后,依克唐阿退回耿庄子,长顺则先已退向柳河子,皆未远去。于是,五天后又有第二次对海城的反攻战。
第二次反攻,时在一月二十二日。清军参加反攻的部队与第一次相同。
清军第一次反攻失败后,退守东起甘泉堡西至耿庄子一线。一月十八、十九两日,双方前哨迭有接触。十九日拂晓,野津道贯一行返回岫岩。是日,为日军第三师团伤亡最多的缸瓦寨战斗一周月。桂太郎为了安抚部下和鼓舞士气,便在海城南小门内举行招魂祭。他在祭文中赞这些成为异乡之鬼的死者:“夏则炎天,冬则冱寒,忠节尽国,不厌其艰”,“或死弹丸,或毙厉疾”,虽“魂魄在天,地无影迹”,却“氏名在牒”。最后则祈祷这些亡灵佑助:“我武之扬,此灵惟藉。”注19桂太郎估计清军还会重整旗鼓来攻,所以这次招魂祭实际上是战前的一次精神动员。在依克唐阿看来,“若不急图攻计,诚恐再一漫溢,则无险可扼之区,办理更形棘手。”注20因此,他再次与长顺商定,约期各出队夹攻海城。
一月二十二日上午八时,清军仍分东西两路向海城进逼,但在战术上略有改变,即长、依两军又各分两路进攻,以分散敌人的兵力。长顺命亲军统领明顺等带队自正北从双龙、欢喜二山之间进击,将炮兵阵地布置在三里桥以北高地以为掩护;丰升阿、蒋尚钧、丁春喜带队经头河堡、二台子绕过双龙山,以攻海城东北的双山子。依克唐阿命庆德、韩登举等营由波罗堡子进攻徐家园子,将炮兵阵地布置于沙河沿以为掩护;德英阿,乌勒兴额等营为后继;札克丹布等营绕到苏家堡子,从西进攻。
在清军进攻之前,日军已重新进行了防御部署:自双龙山下至欢喜山以东属三好成行大佐的防守范围,自欢喜山下至牛庄大道属粟饭原常世大佐的防守范围,由大岛久直少将指挥;自牛庄大道至晾甲山下属冢本胜嘉大佐的防守范围,自晾甲山下至唐王山下属佐藤正大佐的防守范围,由大迫尚敏少将指挥。桂太郎判断:清军的主力是在西路,而东路清军的“目的是分散我军的兵力,其任务是实行牵制”。注21同时,他认为,佐藤所部的防守范围是在晾甲山以南,而只要清军不从营口大道来攻,这一带就投有危险。因此,命令佐藤率步兵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第二大队第七中队,以及步兵第六联队第一大队和炮兵第二大队,伺机袭击清军的右翼。
上午十时十五分,依军在大富屯和小富屯以南,经过波罗堡子附近,以密集的队形向徐家园子进逼。日军用望远镜观察到:清军“五人一帜,十人一旗,旗帜飘扬,红黄黑白相间”。“他们在头上缠着紫色头巾,手持抬枪、鸟枪,连发枪等火器”,“从一千公尺以外的远距离开始射击,一步一枪,两步一射,小心翼翼地前进”。注22此时,日军已在徐家园子设下埋伏,并不还击,只等清军进到近距离,然后再给以突然打击。原来,防守徐家园子的日军是步兵第十九联队第一大队,由藤本太少佐指挥,正在村北和村西的防御工事里隐蔽。后来的佐藤正所部也进行了隐蔽:步兵第六联队第一大队伏于村西南朝北的土崖上;步兵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和第二大队第七中队面西立于土崖下面;兵头雅誉少佐指挥炮兵在村南占领阵地。
下午一时十五分,依克唐阿亲率博多罗一营督战,前军庆德各营逼近徐家园子,“德英阿、乌勒兴额继之,札克丹布等亦至”。当依军“以破竹之势逼近至二百公尺”注23时,日军步兵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长牛岛本蕃少佐首先率队自工事两端冲出,将依军横队从中间冲开,分割成为两部。随后,所有日军伏兵全部跳出工事,将依军冲散。依克唐阿见处境不利,一面命博多罗一营绕攻城南,以牵制敌人,一面派飞骑向长顺告援。关于这次中伏的经过,依克唐阿奏称:“我军不能前进,即饬博多罗绕向南门,另牵贼势。奴才亲冒子弹,率领各营复将伏贼诱出(指牛岛大队),札克丹布等连开数炮,击毙不少。我军方拟越过,不意该贼另有埋伏,忽然突起(指其余日军伏兵),城上下各炮齐发。我军已无后继,兵勇纷纷倒地,不忍再令伤亡,遂饬且战且退。”注24
长顺按依克唐阿的飞报后,即拔队经沙河沿绕至城西,抢攻晾甲山。吉林练军马队统领西隆阿,吉字营马队营官庆昌等先至,亲军统领明顺也率队赶到,对晾甲山进行三面围攻。但日军炮火太猛,难以前进,不久亦即撤退。长顺见西路清军已退,也下令北撤。在这次战斗中,仍采取“步步为营,相机进剿”的老战术。这种战术曾被日人讥之为“防势进攻”。注25加以缺少攻城的大炮,又不擅长攻坚,因而遭到了失败,而且损失比第一次更大。是役日军仅伤亡九人。注26由于日军“用开花弹猛击”,杀伤力很强,所以清军瞬时“尸积如山”。注27长军伤亡弁勇一百二十余名。“哨官周绪科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