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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同中国进行正式议和谈判。因此,应通知中国……停战时间应经各自全权代表在会议上同意。”注13陆奥认为青木的意见,不失为可行的办法。于是,日本政府于二十六日复经谭恩致电北京,告知:“日本政府选定广岛为全权委员之会议地点”;“至于休战条件,纵使日本政府许诺休战,亦须在两国全权委员会商后,始能明言。”注14二十九日,清政府经田贝转电东京,表示“愿闻日本所派大臣衔名”。注15自从美国担任中间人以来,日本政府的种种做法,田贝也认为未免过分,他估计这次清政府要求日本见示所派委员姓名、官职,也会遭到拒绝。因此,他在三十日致电谭恩说:“日本对清国之少许请求亦加拒绝之事,颇使我感到为难。若现在日本将全权委员姓名通知清国,会谈必将有利于日本而结束。此不过是为保全清国体面之需要而已。”注16对于田贝的埋怨,日本政府不于理睬,仍然我行我素。三十一日,日本政府经谭恩转电称:“日本须俟中国所派大臣到境有日,即日派出大臣,现时不必先言派几员,系何姓名、职衔。”注17又拒绝了清政府的要求。
清政府在十分屈辱的情况下,仍不得不派张荫桓、邵友濂东行。一八九五年一月一日,即张荫桓离京的前四天,田贝代为拟定一份洋式国书底稿,内有“所有该全权大臣等与贵国所派全权大臣议定永和之约,所画之押,即如朕笔亲书;其与贵国全权大臣所定之款,亦如朕与贵国亲定之款无异”注18等语。清政府当然不能接受这一国书底稿,便于第二天以“本署已缮定国书,请钤御宝,未便更易”注19为由,婉辞谢绝了。此事却引起了田贝的极大不满。不久,清政府拒绝田贝国书底稿的事竟传到了日本。谭恩致电田贝称:“日本传言:中国所派之二大臣,并无‘全权’二字意义之实等语。请贵大臣转询中国,所派之大臣是否按‘全权’二字之义,不能随便推诿。希即电知,以便转告日本政府。”于是,田贝致函总理衙门,不无牢骚地说:“本大臣前曾为贵国国书底稿送贵署查阅,此不过按洋式国书拟就。嗣接函复云已缮定国书,未便更易。贵国所缮国书底稿,本大臣既无由得见,而于函送所拟国书底稿后,亦未尝复与本大臣相商。书中是否畀有全权之任,更无从知悉。是以难电复本国驻日本大臣,谓此二大臣系有何权。果系按‘全权’之义,无所推诿,抑或另有别权。贵同所缮国书之意,有人知之,本大臣则犹未知。如日本已真有人知之,实为奇异!”注20清政府当即答复“实有全权”。注21后来,日本方面正是在“全权二字意义之实”的问题上大做文章,破坏了广岛会议。
一月五日,张荫桓陛辞,在奕訢带引下先后觐见光绪和慈禧。
当天,特降黄纸谕旨云:“张荫桓、邵友濂现已派为全权大臣,前往日本会商事件,所有应设各节,凡日本所请,均著随时电奏,候旨遵行。其与国体有碍,及中国力有未逮之事,该大臣不得擅行允许。懔之!慎之!”注22这道谕旨本身,说明清廷对日本方面的情况完全不清楚。连张荫桓本人也是如此。他在离京前奏称:“此行原无把握,为时久暂,自难预定。如能仰托皇上福威,敌人就范,则臣蹄期可速,经费可节,随使各员亦有劳可录。俟到差后,察看情形再行具奏,以慰宸厪。”注23他虽然感到“此行原无把握”,但仍存有一线希望。清政府所派与日本议和的全权大臣尚未离京,就注定广岛会议是必然要流产的。
张荫桓于一月六日离京,十一日出塘沽,十三日抵上海,与邵友濂会晤。他行至通县时接翰林院学士准良函,谓其“以一身任天下之怨,到沪后宜疏陈敌情贪狡,不可以和,兵气转圜,可以一战,请命回京”。此时,朝廷正调湘军出关,以期挽回颓势。九日,吴大澂到天津,晤张荫桓,“嘱展缓行期,以俟捷音。如果连获胜仗,直可坐待彼来”。张荫桓亦以吴之所言“不为无见”。并认为:“和议之难易,必视战事之利钝为转移。现在各路大军云集,一闻和议,恐将土为之迟疑。”及至抵达上海时,“匿名揭帖,遍布通衢,肆口诋諆,互相传播”。所有这些,都使他深切感到“人心思奋,具见同仇 敌忾之诚”。注24张、邵二人在上海滞留期间,清廷对遣使尚未下最后决心,主要是寄希望于战况有所好转。可是,前线并无好消息传来。先是闻盖平失守,又探知日军欲犯威海。枢府诸臣相对默然,一筹莫展。十四日上午,军机处承光绪意,拟“谕张荫桓等即赴广岛,毋庸再候电旨”的电旨一道。午正三别,慈禧召见枢臣,对电旨事颇不以为然,曰:“上未尝启知也。”翁同龢替光绪辩解说,“臣于和议向不敢阿附,惟兹事亦不可中止,使臣已遣而逼留,恐彼得借口。且我之议和,正欲得其贪吻之所出,先作准备耳。幸少留意。”可见,帝党主张遣使的目的,是想模清日本的条件。但慈禧不听,遂撤电旨不发。到十六日,慈禧又谕枢臣:“张、邵出使,明日如无张电,可降旨趣令起身。”注25十九日,张荫桓始奉到“克日出洋”的电旨。二十四日上折主张和战并行:“兹奉命克日起程,臣等订定船期束装东渡,惟有吁恳圣明饬下关内外统兵大员,一意筹战,力求实效,勿以臣等之行意存观望。他日和议可成,彼固不敢别有觊觎;即和议不成,我亦不至漫无准备。”注26
一月二十六日(夏历春节)午夜,张萌桓、邵友濂带头等参赞官候选道伍廷芳、二等参赞官刑部郎中顾肇新、内阁侍读端良,三等参赞官候补道梁诚、候选道黄承乙,随员兵部候补郎中钱绍桢、分省补用知府沈铎、湖北候补同知张桐华、江西候补知县张佐兴、前山东昌邑县知县招汝济、山东候补盐大使赵世廉、候选训导沈功章,东文翻译补用直隶州知州罗庚龄、分省补用知县卢永铭,学生候选县丞易廷棋、汪豫源、监生张作藩,供事候选布政司理问徐超、分省补用县丞徐保铭,武弁五品军功外委李玉德、六品军功刘志麟、五品军功施鸿声、五品军功施祥芝,及跟役二十三名注27,并大小行李一百二十件,乘英国轮船王后号从上海出发,驶向日本。
注释:
注1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1、113页。
注2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7页。
注3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3页。
注4 《翁文恭公日记》,甲午十一月初七日。
注5 《美国公使田贝致总理衙门函》,《朝鲜档》(2402)。
注6 《致恭邸函》,《甲午战事电报录》下卷,见《东行三录》,第119页。
注7 《翁文恭日记》,甲午十一月十六日。
注8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3页。
注9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4页。
注10 《上谕》,《朝鲜档》(2119)。
注11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4页。
注12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870号。
注13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871号。
注14 陆奥宗光:《蹇蹇录》中译本,第114页。
注15 北京美国公使馆:《节录中日议和往来转电大略》,见《中东战纪本末三编》第2卷,第33页。
注16 《日本外交文书》第27卷,第878号。
注17 北京美国公使馆:《节录中日议和往来转电大略》,见《中东战纪本末三编》第2卷,第33页。
注18 《美国公使田贝致总理衙门函》,《朝鲜档》(2486)。
注19 《总理衙门致美国公使田贝函》,《朝鲜档》(2489)。
注20 《美国公使田贝致总理衙门函》,《朝鲜档》(2538)。
注21 北京美国公使馆:《节录中日议和往来转电大略》,见《中东战纪本末》第2卷,第33页。
注22 《上谕》,《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205),第27卷,第28页。
注23 《钦差大臣张荫桓奏折》,《朝鲜档》(2509),附件一。
注24 《户部左侍郎张荫桓登奏请饬下关内外统兵大员实力防剿勿以议和意存观望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636),第33卷,第21- 22页。
注25 《翁文恭公日记》,甲午十二月十九日、二十一日。
注26 《户部左侍郎张荫桓等奏请饬下关内外统兵大员实力防剿勿以议和意存观望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636),第33卷,第21、22页。
注27 张荫桓从行者名单,据《朝鲜档》(2509附件3、2626附件一、2627)及《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343 2636附件二编成。
二 日本广岛拒使
张荫桓、邵友濂等于一月二十八日抵长崎,三十日转神户,三十一日乘小轮船尾张丸至宇品,当天赴广岛,分驻春和园和洗心亭。
在张荫桓一行抵日本之前,所聘之和谈顾问前美国国务卿科士达已先期至日本。先是在张荫桓离京之前,以“倭人动援西例,侈言公法”,而“科士达人极公正,熟谙各国条例”注1,因奏请聘为顾问。朝廷批准了张荫桓的请求。科士达于一月二十一日至横滨,转赴神户,以待张、邵二使至。科士达曾在中国驻华盛顿公使馆充法律顾问,故同中国有一定关系,但他更倾向于日本。当日美两国修改条约谈判陷于停顿时,他为陆奥宗光充当说客,使美国国务卿格莱星姆的态度有所转变。栗野慎一郎调任驻美公使之初,陆奥又把栗野介绍给他。此后,科士达同栗野保持着经常的联系。当十二月二十三日科士达接到中国的邀请电报后,便急不可待要会见栗野。此日为星期日,科士达至日本公使馆时,正值栗野外出,因留言谓有要事面谈。当晚,栗野往访科士达,“秘密进行推心置腹之谈话”。在交谈中,科士达向栗野保证:“此次虽应清国之聘而东行,固与陆奥大臣有亲交之谊,对日本所怀之友谊一如既往。”注2
一直警惕第三国插手中日和谈的陆奥宗光,接到栗野的电报后感到不安。二十六日,他复电栗野说:
“虽然,我认识到,作为我的私人朋友,(科土达)会在一些事情上对我们有所方便这一事实。但我认为,让我的一位私人朋友站在我们的敌人一边,是很失策的。因此,如有可能,我特别希望能阻止他来。为达此目的,需要花费必要的费用,我不会反对的。务望尽最大的努力,千方百计地阻止他协助中国的全权代表。应让他充分了解,在取得如此巨大成功的战争中,目前日本所处的地位和具有的伟大雄心,是很重要的。即使在三个月前,当英国政府做出努力时,日本尚不愿接受以朝鲜独立、战争赔款作为终止敌对行动的条件,时至今日更加不可能了。因此,极为明显,在今日取得双倍胜利之时,日本至少要多得些东西。事实上,中国尽其最大努力而给予者,在日本看来仍是不够的。科士达应该记住这些,这是很重要的。但务必小心,勿以官方身分,而以个人意见告诉他。”注3
二十六日夜半,栗野接到陆奥的电训。二十七日,科士达至日本公使馆告别,栗野趁机将陆奥电训的内容作为一己之见告诉了他。科士达当即表示:“尔来日本政府所取之措施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