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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们,守在上面就是张承业带的壮勇,张承业的本领,想必他们也清楚得很。”
果不其然,这些团勇头目一听到张承业这个名字,立即有人出来自告奋勇:“张承业只能偷油,难道还会守城不成?让我去教训他!”
“没错,老鼠只会打洞,别的本领样样稀松!”
立即有三路壮勇自告奋勇,他们隔着护城河对着的张承业壮勇说道:“老鼠,老鼠,快点投降吧,你既然开了黄岩县城第一次,自然也能再开黄岩县城第二次!”
“以为我是白痴,我现在开了黄岩县城那是死路一条!”张承业在城头嘀咕了一声,他朝着身边一个独立营的排长问了一句:“要不要现在轰他们一顿!”
苏镜蓉判断有误,虽然西南方向的战斗吸引了很多兵力,连这个方向的一个加强排都抽调出了一半兵力,但是现在张承业手下可是有着一百五十名壮勇,此外还有独立营的二十多名老兵,装备的都是燧发枪。
“不着急,不着急,放近了再轰一阵!”这位张排长看着自己的本家:“你的名声很响亮。”
张承业知道城下这些团勇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说自己不能打,那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张老爷的厉害。
城下劝降的声音始终不停,但是张承业却清楚自己真打开城门,那就是死路一条。
别人或许免死,自已这个引红贼入黄岩县城的祸首却绝对是死路一条,何况还有引红贼入瑞安城的旧事,自己只能铁了心跟着红贼干,这可是有着活生生的例子。
咸年二年,宁波府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浙的大事,宁波府鄞县农民因赋税极重,又有红白之封的陋习愤而进城,宁波知府处置不当而被围殴,进而烧毁宁波府衙和鄞县县署。
浙江按察使与盐运使带兵赴宁波镇压,但处置措施更为不当,因此当近千清军下乡镇压遭到鄞县东乡农民的伏击,结果湖州副将张蕙、参将薛允诚、仁和(今杭州临安)知县德竹楼、秀水(今嘉兴县)县丞李祺等二十余文武官员当场被杀,官兵战死二百余人。
事后身为鄞县知县的段光清害怕引起大规模的民变,便将这件事千方百计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压了下去,没有保持军事镇压手段,划定盐界,废除红白两封,对杀死二十余名文武官员与二百多名官兵的东乡乡民并没有追究任何责任,基本满足了农民的所有要求。
但即便宽大无边到这种程度,但作为当时主持其事的周祥千、俞能贵、张潮清三人依然被段光清用尽百般手段抓捕到案,最后被斩首示众。
而他张承业差不多相当于周祥千与张潮清,手下这些壮勇可以免于一死,他两次引红贼攻入县城,怎么脱得了这场死罪。
因此他拍着胸膛向着自己的本家保证:“我名声在城下很臭,但是放心,今天咱与柳检点站在一块,怎么也要大家见识一下我张承业的英名!”
正说着,城下的五百名团练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涌到了护城河前,张排长告诉自己本家:“让鸟枪不着急,我们的燧发枪先开火!”
城头的燧发枪率先开火射击,很快在团练造成了一些伤亡,而这些团练比不得奇田勇与管继涌那般悍勇,一时间就停顿下来了。
只是现在开火只是二十杆燧发枪,虽然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是很快就重新叫道:“会水的,会水的游过去,先把绳子挂起来!”
他们整个队伍已经趴在地上,一面承受着燧发枪的轰击,一方面企图与城头的守军展开对射,但是独立营的燧发枪手居高临下,处于绝对的优势。
几个挑选出来的勇士扑通一声就跳进水里游了过来,虽然有人被打伤,但是很快把几根绳子拉过了护城河,然后他们将绳子拉直了,刚好高过水面,团勇告诉他们的手下:“拉着绳子冲过去,拉着绳子冲过去!”
与管继涌、黄廷暄那数百人一齐冒死游过奇田勇,这就差得多,在头目催促下,当即有团勇拉住绳子,肩上背着鸟枪,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前趟,心底战战兢兢。
一时间就有数十名团勇如同手里挽着绳子,拼命地往前冲,争取快点冲过河去,只是张排长看直了眼:“有这样来送死的,兄弟们,千万别客气!”
看着团勇排成了一根直线过河,燧发枪手也不客气,一下子就打倒了五六个,只是也有了三五十人冲过了护城河,张承业这下得意了:“且看我这一百五十杆准头枪!”
他大声叫道:“兄弟们,且看让这些小人看看我张承业的本领!”
一百五十杆鸟枪对准了刚刚过河猥集一团的三十多名团勇轰了过去。
第190章 大坑
一百五十杆鸟枪连同几杆燧发枪几乎同时轰击过去,下一刻张承业已经遮住了自己眼睛!
鲜血飞溅,到处都是中了铅子、枪弹在那里掺呼的团勇。
正在往上冲的团勇一下子都惊住了,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他们可不是奇田勇那些亡命之徒,只是一些放下锄头的农夫而已,甚至还有悬在水上的团勇吓得抓不住绳子扑通一声落到护城河里。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被这一轮排枪吓住了,三五十个活人,就这么一会儿几乎都没有,只剩下三五个活人和一堆中了枪弹在地上打滚的伤号,还有伤号甚至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那里轻声呻吟着。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这城里有金山银山,就是有着他们的亲娘,他们都不敢往前冲了,就转身就走,连声叫道:“红贼十分厉害,红贼厉害!”
而张承业刚刚遮住自己的眼睛没多久,他身边的壮勇就呼喊起来:“丁六,你把你哥拖出去,咱们这里不好冲,别冲!”
不但如此,张承业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这些壮勇正在朝天放枪,一看他注视过来,当即说道:“张哥,本乡本土的,总得留点情面好见面啊!”
有些人甚至当面张排长与张承业的面喊道:“你们再不走,我们就不朝天放枪了,快走啊!”
对面的这些团勇也是黄岩本地人,他们甚至连一文钱都没拿过,就被团勇赶到这黄岩城下,到现在不止没见到他们梦想的金山银山,反而死伤了不少人,当然对于替苏镜蓉卖命没兴趣:“放心,咱们这就退下去,咱们这就退下去!”
还有的壮勇看到有不少伤员在河对岸呻吟、打滚个不停,朝着城头叫道:“我们找条小船过来,没问题吧!”
张承业却是一跺脚:“怎么能这样!”
“咱们替柳绝户是不错,但是柳老爷也不过是管了咱们一个月的饭而已,拿多少钱,替柳老爷卖多少力气,咱们已经替柳老爷守住了这段城墙,已经对得起柳老爷付的军饷了!”
张排长只能苦笑一声:“那下次这些团勇冲上来,你们打不打?”
“打!”这些乡勇当即回答道:“不过他们既然在这里吃过亏了,我们又放过他们一回,想必是不会再攻了吧!”
而那边黄廷暄已经战得十分危急,他们又派出了一个使者来找苏镜蓉救命:“我们与管老爷的队伍都陷在城下了,死伤无算,再不来求援,咱们队伍就全部坑进去了!”
在这种情况,苏镜蓉只能把自己的队伍拉出来了,他朝自己的弟弟说道:“这次倒是出了点意外,没想到张承业这厮手下居然有这么多壮勇,但是没事,他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他昨天晚上一夜试攻,可是收获良多,他告诉自己的弟弟:“我们改攻东南方向,我试过了,那里的守军虽然是红贼,不怎么强!”
苏镜澜当即问道:“是新红贼?”
“可能是,反正战斗力不怎么强,差点让我们偷袭得手了!”他告诉自家兄弟:“丁六把城上这股红贼看住便是,张老鼠这二百多壮勇不能调到东南面去!他虽然攻不破红贼的城墙,但是这点本事应当还是有的!”
他这么一说,苏镜澜已经明白过来了:“红贼主力已经被奇田勇与管继涌牵制在东南方面,张承业与一部红贼也被丁六看住了,那咱们只要击破这股红贼,想必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没错了!”苏镜蓉笑道:“以南兄,秀德兄,你看如何?”
牟以南现在才明白了苏镜蓉的布局:“原来是一只二鸟之计啊!”
他明白苏镜蓉为什么要找黄廷暄的奇田勇与管继涌这两只悍匪来参与此事了,原来是利用他们攻城让红贼来干掉这两只白眼狼,而最后得利的只有他苏镜蓉了。
只是这样一来,死的都是黄岩人,临海人死不了几个人,一想到这,牟以南不由叹了一口气,但是既然上了苏镜蓉的船,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
只是苏镜蓉下一句话却让他差点跳起来:“这次攻城,仍请以南兄为前锋,我与秀德兄紧随其后!”
“难道当我们黄岩人好欺负吗?”牟以南冷笑一声:“怎么也是临海的团勇先上去!”
只是苏镜蓉冷笑了一声:“那对不起了,我刚刚通知了以南手下的团勇,让他们先冲一冲,我与秀德兄紧随其后!”
“你……”
牟以南刚想说话,却听得东南角枪声不断,正是那里虹军与牟以南的黄岩团勇交起手来,他气急败坏之余,只能一路飞奔过去,心底还在想着问题:“为什么不等我过去,他们就开始攻击?”
他怀疑自己的团勇出了内奸,只是他与苏镜蓉、黄秀德刚赶到的时候,却看到让他欲哭无泪的一幕。
他的三百多团练都已经过了护城河,现在使劲地搭着梯子,在这里面的红贼战斗力并不强,但是却有一门固定的红衣炮在那里助战,他已经他手下的团勇又死伤了不少。
那可是他自己的本钱啊!
牟以南知道苏镜蓉把自己坑掺了,他不但把黄廷暄与管继涌坑进去了,也把自己坑进去了:“你……”
“黄岩城应当由黄岩人来当先锋!”苏镜蓉却是笑了:“放心,很快就打开了黄岩县城!”
但是他没说下一句,如果打开了黄岩县城,那死的黄岩人还要更多。
而牟以南看了一眼,现在他的三百团勇处于前后夹击的局面,前面是城上的几十名红贼,他们正在用燧发枪到处射杀团勇,而身后则是黄秀德与苏镜蓉带来的千名团勇,甚至有个别团勇转身要退回去,结果当场就被处于优秀的苏镜蓉团勇就地正法了。
“只能往里冲!”牟以南看到这个局面了,知道临海人就是不能信,这几个临海人把黄岩人都给坑了:“兄弟们,往里冲啊!冲上去才有一条生路!”
他这么一声大喝,立即起到了效果,当即有几个亡命之徒冒死从梯子上跳上了城墙,嘴里叫道:“开了县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听这话,牟以南觉得这局面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可是自己的团勇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冒死冲出一条活路来。
镇守这里的黄岩独立连的半个连队与非战斗人员混编组成的部队,黄岩独立连虽然是正式的战斗连队,但是只是很新的架子连,虽然补充了一些新兵,但是这些新兵往往只经过几天训练而已,虽然有老兵担当骨干,但始终不能给城下的这些团勇给予重大杀伤。
一看这些团勇冲上了城墙,就有些新兵整个动作都变形,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军官大声叫道:“跟我上啊!”
双方的老兵展开了肉搏,但只是将这群团勇稍稍往后压了十几步,但是接下去,他们又重新冲上来了,并占据了一小段城墙,两架梯子架了上去,正在有团勇源源不断地登上去,眼见就要控制整段城墙了,处于劣势的守军大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