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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失败,我们的财产都被会清妖夺走!”
“如果我们失败,我们的家人将沦为低下的奴隶!”
“今天!”柳畅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我们为自己而战!”
现在是亲兵们在大声响应着他的号召,就连刚刚加入的盐枭都在回应着他的声音:“今天……”
“我们为自己而战!”
后方孙胡子中了好几刀,只是用白布条粗粗包扎过,就躺在地上等着命运的裁决,听到这句话后也吼出来:“今天我们为自已而战!”
到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为自己而战!
不,是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家中的妻儿,为了一切可亲可敬可爱的人而战!
他一个鱼跃就强行跳起来,失血让他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是他却是对自己的伤势不管不顾,就是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柳畅军的士气高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就沿着街道向前一路推进。
柳畅头也不回,就一路杀向县衙,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们。
县衙那边已经传来了阵阵厮杀声,也不知道战斗发展到什么程度,柳畅只是沉稳地以自己的步伐迈向前。
他只是偷偷扫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亲兵的队形已经是完美无缺,但是柳畅能从这一排影子中找出许多缺点,他们需要补的课还有很多!
他们已经完成了从农民到军人的蜕变,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而已!
柳畅不由把头抬得高高,继续沉稳向前走。
向前整整走了一百多步,突然多了一些惊惶失措的身影,柳畅借着手上的火把看了一眼,都裹着红头巾,显然是退出来的红巾军。
乐清县城的街道并不宽,亲兵排成十人一列,已经挤占了大半个街道,眼见双方随时都会撞在一起,柳畅已经下了命令:“前排,长枪,平举!”
瞿杰也立即重复着柳畅的命令:“第一排,长枪平举!”
第一排的十名士兵都有重复着这道命令:“第一排,长枪平举!”
原本能刺破苍穹的丈许长枪立即平举,五杆长枪能捅穿敢于抵挡他的肉体,不管是友军还是敌军!
下达好命令之后,柳畅继续走在最前面,以最平稳的节奏正步向前,似乎那些溃散下来的红巾军根本不存在一般。
溃散下来的红巾军在看到长枪平举之后,仿佛如同摩西分开红海,又如同镰刀扫过麦浪,就立即向两翼散开了。
他们用又惧又怕的眼光看着柳畅率领着长枪阵碾过大街,却是把呼吸都屏住了。
溃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他们两翼散开,大声呼喊道:“检点,绿营兵反水了!反水了!”
“他们人来得好多,我们一时间没有防备,被赶出了衙门!”
“振海叔他们和葛五爷正在县衙喝酒……”
“现在也不知道瞿帅他们突出来没有!”
柳畅根本不为他们的言语所动,一言不发,继续带着亲兵不缓不急地向前进。
亲兵们如同骄傲的公鸡一般从红巾军的注视下大步前进,甚至连霍虬手下这些盐枭这一刻都觉得自己荣耀非凡。
那后面孙胡子孙把总已经追上来,他抓住霍虬的手说道:“快告诉检点,绿营兵起事仓促,没有多少人!”
绿营兵原本定于二十四日起事,但是由于被孙胡子这安在绿营兵中的钉子发现了些蛛丝马迹,被迫于今晚仓促起事,因此原来准备好的几路接应都来不及发动。
霍虬一手扶着孙胡子,看着柳畅那坚强有力的背影,不由笑了一句:“检点心里早已有数!”
正说着间,从县衙里溃败下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但是他见到柳畅军的架势之后,都知趣地退到两侧,给他们让开一条大道。
“柳检点!柳检点!”说话的居然是葛孟晋葛五爷,他鞋子都跑丢了,上衣也沾了些血,却还有几分担当:“检点,瞿爷、金爷他们都在我后头!”
柳畅仍是不缓不急地保持原有的节奏,一言不好,好一会才吐出了两个字:“让开!”
五十个亲兵也在沉默中保持原有的节奏,锐气越来越强,葛孟晋这位海上大豪见柳畅那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仍是一片冰霜,再看着寒光闪闪的铁枪头,头一缩,已经让到一边去,嘴里却呸了一句:“邪门!”
向前走了二十步,终于看到瞿振汉和倪廷模他们率着几个亲兵退下来,金佩铨这位瞿振汉的谋主看到了柳畅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那带着寒气的枪头,当即知趣向左一阵小跑,嘴里还嚷道:“柳检点,后面就是清妖了!”
瞿振汉和倪廷模身上还带着酒气,步伐虚浮,他们的亲兵看到这两位正副元帅眼见就要撞到枪头上,当即用力一扯,把他们都拉到一边去。
柳畅甚至没同他们打个招呼,只是抄着手往前走,似乎十分轻松。
只是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是汗,他大声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近百张嘴都在回答:“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街道已经冲入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绿营兵,都是白笠帽,白圈号衣,大声呼嚷个不停:“杀红寇!”
“杀了瞿振汉,立升都司!”
“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此时!”
柳畅甚至不拿正眼瞧他们,笔挺地站在原地,中气十足地呼嚷:“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长枪平举!”
五排长枪都平举起来,枪头对准这些冲杀过来的绿营兵,他们已经越过了柳畅,步伐也突然加快。
柳畅大声嚷道:“长枪,刺!”
“长枪,刺!”
“长枪,刺!”
整个长队阵已经碾过去了!
第19章 龙枪
看到长枪阵如同刺猬般压过来,还在往前冲的绿营将牟几乎都是收住了脚,握紧了兵器,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一个外委把总咬了咬嘴唇,才确认自己看到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看到绿营队形都怯步不前,想要吼一声振奋士气,嘴巴张开却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脚下却是一声的撞击声,却是手里的快刀不由控制地掉落在地。
倒是带队的许千总见多识多,他嚷了一声:“拼了!咱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只是他嚷归嚷,却是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总算有被许千总突悠的绿营兵,两三个绿营兵疯狂地吼叫起来,在巨大的压力之前爆发地向前冲。
长枪刺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长枪如林是如此景象!
前排五杆丈许长枪已经刺出去,这两三个绿营兵用力挥动着短予、快刀,却是怎么也护不住身体,长枪借着枪头之势直接就扎进身体里。
一寸强,一寸强!何况这等长达丈许,单人根本无法挥动的超级长枪!
血潮就在瞬间喷了出来,前排亲兵的新衣都洒了不少鲜血,他们能看到雪亮的枪头捅进肉体的瞬间,鲜血喷得比人还高,甚至还听到枪头撞在骨骼上的破撞声。
“杀!”
后排的五杆枪几乎同时杀到了,将这三个素称悍勇的绿营兵扎成了马蜂窝,但是红巾军的队列不是一列,也不是两列,而是整整五列!
长枪刺,刺,再刺!
看到雪亮的枪头从人体拔出来的时候已经连血带肉,瞿振汉觉得自己的酒都醒了,他向前一仰,吐了一地,接着就在坐在了地上,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般场景。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刺,再刺,再刺!
五列长枪刺完一波的时候,这三个绿营兵都拖了出来,却是枪头卡在体肉,奋力才把枪头连人一起拖出去。
柳畅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他的脚刚刚踩在一个绿营兵的尸体上,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刺!”
两个绿营兵已经丢下兵器就往后跑,又被后方赶来的绿营兵赶了回来,差点哭出来声来。
而亲兵的枪林已经同绿营兵的队形破撞在一起,一排又一排的长枪挥舞而出。
现在整条大街都变成了血路,当长枪带着巨大的力量扎进人体的瞬间,是个碗口大的伤口与不断喷涌的伤口,绿营军官把刀光舞得连水都泼不进,却挡不住四面八方刺来的枪头。
他们手上最长的兵器,也不过是三尺有余的短予罢了,在这种场面上根本派不出用场,有几个悍不畏死的军官只能把短予、快刀当标枪投出去,却似乎没获得什么效果。
丈许长枪无穷无尽地刺过来,绿营兵已经倒下了一大排,被杀得阵阵后退,柳畅已经率领亲兵踩过尸堆,继续杀过去。
他的耳边是地狱的呻吟,是绿营伤兵最后的掺呼,但是他毫不顾惜地踩在血泊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这样的枪林之下,绿营兵被杀哭天喊地,却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有的军官大叫:“快弄把几把鸟枪来!鸟枪鸟枪鸟枪!”
“鸟枪都被红贼收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怎么办!”
“冲上去,近了身就不怕!”
可是谁有本领这样的枪林之中冲近身,到现在为止,绿营兵唯一的战果砍断了几条枪杆,就这样的丈许长枪即便没有枪头,光剩下残余枪杆,威力也是致命的,两人一齐刺出去,都能将人打飞出去。
他们除了被动地节节后退之后,找不出任何办法来。
霍虬手下那帮盐枭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是全看呆了,就看着柳畅的亲兵仿佛一个不合情形的存在,长枪阵在前进的大路掀起无数死亡风暴。
一个盐枭口直心快,他又惊又怕地说道:“我若是遇到这样的枪阵,除了跪地投降之外,实在想不起别的念头!”
他这话刚刚出口,被杀得落花流水的绿营兵也终于总崩溃了。
他们纷纷扔下兵器转身就跑,有的则长跪在地,抱着头嚷道:“饶命,饶命!”
他们根本不敢抬头正视如同杀神一般的红巾军,只是一边哭着,一边嚷饶命。
倒是许千总算是条汉子,他大声吼叫一声,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就拼命地往红巾军阵中杀来。
刺!刺!刺!刺!刺!
回答他的只是冰冷的枪头,捅开脆弱的肉体带走灼热的鲜血,许千总瞬间被扎成了马蜂窝,嘴里还在嚷着:“不,我是要做副将的人!庆廉庆大人已经许了我副将职,副将……”
他整个人向后一仰,扑通一声就倒在血色长街之中。
“长枪!平举,随我来!”
伴随柳宇冷静的声音,枪阵开始放慢脚步,以不缓不急的速度向前推进,眼前除了长跪在地的降兵,再也没有任何阻碍物。
“跟我来!”霍虬现在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快!杀个痛快!”
盐枭在看过一场拼杀之后,或是气血翻腾,或是心脚冰凉,但是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杀场多呆片刻。
他们不敢影响长枪阵的行动,只能快步从枪阵的两翼饶过去,追杀那些丢下兵器发足快跑的绿营兵。
霍虬倒不怕自己的队伍在实力有什么损失,这些绿营兵已经被杀破了胆,接下去的战斗只是秋风扫落叶罢了。
“停!”
“停!”
五列长枪兵终于停止了前进,现在他们已经被血肉洗礼过一遍,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点点滴滴的血痕。
“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
在片刻的寂静之后,亲兵们的情绪都爆发出来。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弯下腰呕吐个不停,有人干脆坐在地上,还有人奋力锤着地,柳畅只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就想躺在地上长啸一回。
但是他不能倒下,他在队伍中站得笔挺,朝着他的士兵们说道:“我们是最优秀最棒的!”
“我们最优秀!”
“我们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