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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柳畅听出这是包美英的声音:“包副团长,新年好!”
“新年好!”
借着月光,柳畅已经看到了包美英那清秀的脸庞,过去一年的压力与困顿并没有让这个少女失去自己的美丽容貌。
但是下一刻,柳畅就有点紧张起来,因为包美英居然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美英姑娘?”
包美英清秀的面容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带着气愤与不平,她咒骂道柳畅:“柳畅,你这个柳绝户,柳屠夫,无恶不作,穷凶极恶,你……”
柳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难道包美英是想为自己的杀兄之仇而找自己报复?
要知道,在进攻绍兴府的战役之中,包村可是死了不少人啊!只是下一刻,他略略感到失望,包美英带着泪花骂道:“你是个大坏蛋!”
说着,她往柳畅的手心塞过来了什么,却是带着泪花飞快地跑开了,甚至连柳畅都追不上她的步伐。
大年三十的夜里,少女带着凄凉的心飞奔而走,而柳畅在月光下打开了包美英递来的礼物。
那是一张带着芳香的手绢,柳畅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到那上面写着:“但愿君心知我心……”
这一瞬间,柳畅的心乱了。
包美英的心更乱。
她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闺房,却看到周秀英正手握着斩马刀站在门口,笑盈盈地问道:“去哪了?”
“没去哪!”少女想飞奔进自己的闺房,但却被带着寒光的斩马刀挡住了去路,周秀英带着微笑说道:“去找检点了吧?”
“检点?”包美英跺着脚骂道:“他就是一个大坏蛋,谁都知道他杀人无数,绝户灭门寻常事,没有比他更坏的坏蛋了!”
周秀英轻轻地把斩马刀放在少女的肩膀上,问道:“可是,你喜欢上了这个大坏蛋不是?”
包美英闭上了眼睛,在月色下,这个少女的睫毛跳动着,她双掌合十,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包美英想说,她喜欢……”
斩马刀收了回去,包美英却没了力量,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周秀英才说道:“回去休息吧,作娘娘的机会,你也有的!”
包美英终于站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对着周秀英说道:“他是个大坏蛋,可是我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柳绝户,没错……”
包美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不敢说的那句话说出来:“检点,我真地喜欢你啊!”
她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没说出这句话来!
她带着泪花奔去了自己的闺房!
周秀英摇了摇头,却是挥动起了斩马刀,银蛇舞动,斩马刀在庭院如同银华闪现,美到了极限,最后周秀英一刀落下,竟把斩落了庭院里的一株茶花。
她笑着说道:“这样过其实也挺好……没错,挺好!”
她想起那个带着泪珠的包美英,轻轻地说道:“至少……无泪!”
但是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至少她还能说出想说的话。
……
今天晚上的叶娘子很美。
柳畅又仿佛重温自己第一次遇到叶语蝶的场景,她戴上了海员帽,一手拿着短剑,一手拿着左轮手枪,拖着简洁的黑色长裤在欢迎着柳畅。
“真美!”
煤油灯把美丽照射到每一个角落,灯下观美人,不外如是,柳畅的手轻轻地勾在了叶娘子的下巴上:“叶娘娘!你让我心动了!”
“检点!”叶语蝶却是变得有些冷若冰山:“夫君,坐吧!”
柳畅始终不明白这其中的转变从何而来,不过谜底很快就能揭开:“今天晚上,你说要替我相夫教子,我真不敢相信那是叶娘子说的话!”
“那叶娘子该说什么样的话?”叶语蝶盈盈笑道:“夫君,我替你宽衣!”
她象一个小妻子那样,帮柳畅脱去了外衣,一对老夫老妻变得亲近起来,柳畅说道:“我眼中的叶娘娘,永远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海盗!”
“是啊!”叶语蝶顺手去关好了房门,随口说道:“我原本以为,生于海上,死于海上,是我叶语蝶的宿命,而且我已经践行这条原则很多年了!”
现在的她,作起事来轻手轻脚,与以往的那个女海盗有些不同,但是柳畅却知道,在那背后却是隐藏着一位怎么样的女强人。
柳畅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叶娘娘,我奇怪的是,如果说避嫌,那么石娘娘与杨娘娘更应当避嫌,绝不会是你!”
他继续说道:“就在今天下午,你还为了水师的人事安排和我小小地起了争执,你总是喜欢照顾你们叶家自己人。”
“照顾叶家自己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叶娘子眼若秋水:“我就是喜欢用娘家人,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那你为什么会把水师让给张斯桂,我清楚得知道,你为我们的水师,付出了多少辛劳,多少牺牲,这不是你!”
柳畅的话显然说中了叶语蝶的心事,她坐在了柳畅的身旁,轻轻地替柳畅锤着背:“不,这才是我,水师现在对我来说是次要了!”
“为什么?”
叶娘子整个就贴在了柳畅身子上,她吐出的热气就顺着柳畅的耳垂滑进去了:“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
叶娘子象一只刚刚偷吃过小鸡的狐狸精:“即便这不是太子,也应当是位王爷或公主吧!”
第366章 风云突变
“好!好!好!”
柳畅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在片刻之前,他还想得太多太多,但是这一刻,却是不知不觉在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宝宝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感觉。
这是一种生命延续的感觉,对于柳畅来说,他这一刻甚至能理解石达开为什么会为了自己王娘生下了一个儿子,而特意在大渡河畔停留了三天。
这就是人生的喜悦!
柳畅柔声说道:“不管风云变幻,这个孩子都将会很幸福,从今天开始,我在你这里连过三夜。”
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恩宠了。
这个正月,柳畅活在欢乐之中。
……
柳畅的日子好过,但是有些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南昌城内已经是一片阴云密布。
这个十二月石达开继续在江西展开着全面的攻势,江西七十多个县,石达开已经连夺了四十余县,再这样下来的话,整个江西将有可能全省都陷于太平军之手。
而在武昌城下的攻势,也不尽人意,曾国藩想把武昌城下的湘军尽数调到江西来,但是被胡林翼借着“武昌指日可下”而拒绝了,只调回来周凤山八营。
正月的西风还带着冷意,曾国藩觉得这是自己最难过的一个月,他喝了两口冷汤,却是朝着身侧坐着的新幕友问道:“烈文,你去年十二月说周凤山诸营军心必懈,必败于樟树,不幸言中,而今日赣省危亡,你有何办法?”
这下面坐着的幕僚就是赵烈文,他是去年底才加入了曾国藩这个幕僚班子,但是起初根本不受重视,曾国藩也不把他当作一回事。
但是赵烈文去年十二月去了一趟樟树镇,回来的时候却惹发了一番大风波。驻守樟树镇的是周凤山八营,这在湘军之中是历史最悠久的部队,其前身就是塔齐布老营,而塔齐布死后,归由周凤山统带。
这支部队在湘军中历史最悠久,屡次重创太平军,因此江西告急的时候,曾国藩第一时间就准备把这支部队从湖北调回,虽然经过胡林翼从中梗阻,但五千余人还是调回了八营三千人,曾国藩将其视为长城,布防于樟树镇。
但是赵烈文一回南昌,就对曾国藩声言周凤山八营军心已懈,必然师老无功,请曾侍郎早作安排,这让曾国藩怒极,当即要逐走赵烈文,而赵烈文也是知道触犯了曾国藩,就准备走人了。
但是天意弄人,赵烈文明明已经呆不下去了,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周凤山八营在樟树镇全师而溃,阵亡官兵一千有奇,在这种情况下,曾国藩又象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样,把赵烈文敬为上宾。
现在他就想从赵烈文口中获得一两语妙策,好挽回这江西危如累卵的局面,但是赵烈文却是摇摇头道:“今日大敌,并非伪翼王,而是柳绝户之楠溪旅!”
“这怎么说?”曾国藩摇摇头道:“今日贼占江西八府四十余县,而柳绝户入赣之兵,只楠溪旅先锋一部而已,众不过两三千而已,不值得一谈!”
“昔日粤匪战永安,困桂林,过全州,所部亦不过两三千而已!”赵烈文答道:“今日之柳绝户,有若入湘之前的粤匪,不动则已,一动则必如九天雷霆,天下变色!”
曾国藩没想到赵烈文对柳绝户所部红贼评语如此之高,他知道太平军入湘之前的历史,那时候太平军虽然有万人之众,但是可战之兵,不过两三千而已,但是却能永安建制,兵围桂林,血战全州,可是入湘之后,却是民心归附,众至数万,以后破岳州,克武汉,取安庆,直下金陵,若非江忠源曾在蓑衣渡击破太平军一部,恐怕今天的局面已经是天下陷贼。
他当即问道:“果然如此,那江西局面如何是好?”
赵烈文一向长于谋略,他当即说道:“僧王、胜保经胡藩司劝说,往攻金陵,粤匪在天京吃紧,必然调伪翼王等部回援,粤匪之中,以翼王最为狡悍,且善施小恩小惠,前在樟树,席间竟有士人言及,以为是天日之表,我兵在湖北江西受挫,皆伪翼王一人之功也,翼王若去,江西局面必能逆转!”
他这么一说,曾国藩点点头,又问了一句:“粤匪虽然去一伪翼王及数万之众,但是在赣经营之久,尤以九江林启荣最悍,不可小视!”
“虽不可小视,但我湘军水师屡经军阵,又有彭玉麟统带,当无忧也!”
严格来说,太平天国之败,实是败于水师,湘军崛起,也是一部水师崛起的历史,从湘潭到田家镇,湘军虽有小挫,但是以数营水师纵横在湘楚之间,先后击破太平军以民船组成的船队一万余艘,光是田家镇一役,就焚毁民船四千余艘。
而翼王之所以西征得手,也是仿照湘军之制,在安徽大量建造与湘军几乎一模一样的战船,以战船改换以往的民船,与湘军相比,虽然稍逊一筹,但也让湘军水师屡次陷入苦战,遂有五年二月的九江湖口之捷。
但总体来说,水上优势始终是站在湘军这边,因此一提到水师,曾国藩就有自信了:“伪翼王一去,吾无忧也,只是如何击破柳绝户,烈文有何教我?”
赵烈文笑道:“柳绝户之楠溪旅素称劲旅,但是成军不过一年而已,老贼不过数百名尔,前次李次青在浙受挫,非天意所见,纯为人自误也!”
一想到李元度这个过去的好基友,曾国藩就咬牙切齿,他对于李元度在江西危急的时候,擅自带了八营安越军入浙,而且这八营安越军几乎无人得脱,那是恨到极点了。
“我参李元度的折子已经写好了!”曾国藩说道:“李元度太无自知之明,明明有数日闲瑕,既不扎营,亦不立垒,自取灭亡耳!我恨不得一剑杀之!”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落在了赵烈文的眼中,赵烈文恭维了一句:“侍郎不必过火,但是红贼胜李次青容易,想必见我军之师必然松懈,现下刘长祐已经准备入赣,到时候水师由彭玉麟统带,陆师有刘长祐统带,既有高沟深垒,又有无敌水师,红贼仓促深入,必能挫之!”
曾国藩却是摇了摇头:“刘长祐、彭玉麟皆为虎将,但是以我看,非得再从湖北借一员大将不可!”
“谁?”赵烈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