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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兰当即又说道:“我妹妹九妹就在你们检点身边效力,让她过来帮忙,我们姐妹联手,想必能管理这一团人!”
旁边瞿杰觉得自己确确实实能把朱海兰扶到步兵团长的位置上,同时压制住东王旧部的不满之情:“如此甚好,只是还得说明一点,虽然编成一团又一大营,但是编余人员恐怕还要分流到我虹军各团各营去,那样的话就不能由天国旧人独立编一个单位了。”
“没问题!”
朱海兰一心想着的是历史上那些女将军的故事,现在可是一个天赐良机,自己抓不住这个机会的话,下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快点把九妹调来帮我的忙!”
而瞿杰又说了一句:“改编完毕之后,就要打湖州府,这与过去不同,过去我们是盟友的关系,你们可以听宣不听调,但是联络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虹军有铁的军纪!”
朱海兰已经站了起来:“属下见过旅长!”
……
整个东王旧部在湖州的改编可以用虽有波澜,但大体上没有大的意外来形容。
事实正如瞿杰估计的那样,朱海兰这个步兵团长可以说非常弱势来形容,如果不是虹军的支持,她根本没有机会凭借着东殿女承宣的地位掌握整个步兵团。
但即便有编入步兵团的一批虹军干部支持,又拉拢了一批湖北籍的太平军军官,朱海兰总体上仍然是一个弱势的团长,甚至连有些连营干部喜欢越过她来寻求瞿杰这个师长的支持,还有反对她这个团长的小团体在串联。
至于那个步兵大营,编入这个步兵营除了很多老兵弱兵之外,还有很多反对朱承宣的广西老弟兄,事实上有一些颇有份量的东王旧部她害怕影响到自己的权威,也一并调入了这个步兵大营。
在这种情况下,她才完成了女承宣由向女团长的转换,虽然现在她很弱势,但是她却很满足。
但是无论如何,整个改编是成功,第一旅成功地改编成第一师,虽然只增加一个步兵团和配属的一个步兵营而已,还将三百多名编余的东王旧部编入师属各团各营。
但是东王旧部的成功改编,也给了湖州府这千名翼王旧部很大期望,要知道这些东王旧部都是成建制地改编不说,而且部队还有所扩大。
这与天国泛封官爵不同,在天国官爵虽然不断上升,但是实际的权力与统带的兵力却是丝毫不见增长,两千多东王旧部被改编成一个步兵团加一个步兵大营,加上编余的干部,那几乎是四千人,实力等于增加了一倍。
他们也同瞿杰联络,企图把自己这千余编成一个主力步兵团,但是瞿杰回复他们:“检点的意思,打下湖州再说!”
没错!打下湖州再说!
无论是他们的扩编问题,还是朱海兰这个女团长能不能干得长久,都必须打下湖州再作决定。
而到现在,已经到了解决湖州问题的时候了。
虹军兵进湖州长达半月有余,前前后后大小数十役,居然还不能解决这个小小的赵景贤,谈什么去解决苏南,兵进南京。
此刻的赵景贤也到了筹迫之极,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十分期望的华洋援军,居然在嘉兴府不战而走。
事实上,他们听说了虹军火烧乍浦城,然后听到了大股红贼冲上来的时候,清军就全线撤退,已经把全部希望寄于洋人身上,结果洋人中的吕宋人听说到红贼在乍浦满营杀光了一城人之后,立即望风而溃,吕宋人一撤,洋人也支撑不住,丢下了重金买来的大炮就走了。
结果引发了华洋援军的全面溃逃,包美英的嘉兴支队追之不及,甚至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只捡到他们遗弃的洋枪洋炮数百件而已。
事实上这一役,包美英的嘉兴支队根本没有接敌,只是短时间,上海城已经派不出第二波援军,而湖州府也指望不上什么援军了。
第380章 王永义
非但指望不上上海的援军,而且随着虹军在湖州攻势的进一步扩大,甚至连残存的水上通道也被虹军所切断。
现在在湖州府城已经不但能听到轰隆的炮击声,还能感受到炮击后的地动山摇,那是虹军的炮兵现在终于上来了。
在这种情况,赵景贤只能会集湖州府的要角们商量着怎么对抗虹军的攻势,他一开口就是:“诸位兄台,咱们已经与红贼苦斗半月有奇,现在红贼大兵云集,吾等为吾湖郡计,非得与红贼决一死战不可!”
“说得好!说得好!”当即有人赞好道:“赵道台,你我都是与红贼结了血仇,现在已经是骑在虎背上,不击败这些红贼,都没有活路了!”
大家看了一眼这人,当即就呸了一声:“王永义,你一个秀水人跑到我们湖州府来,要我们湖州一府人替你抵挡虹军,门都没有!”
说话这人叫王永义,不是湖州人,却是嘉兴府秀水县人,不过他的产业又在吴县盛泽,本人是江浙一带的豪商,也不知道哪门子中了邪,居然跑到湖州府来叫着与红贼决一死战。
大家都是湖州府本地人,现在战事不利,已经没有多少与湖州府一起殉城的念头,城外的红贼之中虽然有不少太平军的老弟兄们,但是主流却是红贼中最知名的龙枪旅--不,根据最新的战报,他们已经改称龙枪师了。
红贼虽然下得了狠手,甚至有柳绝户的威名,但是只要肯献城出降,那自然是大有好处,特别是有几个知名的前例,如现在担任台州知府的高梁材、温州知府的石景芬,甚至连张玉藻这个台州知府都得了一个极清贵的头衔。
因此就有人劝道:“赵道台,湖州是湖州人的湖州,何必让一个秀水人过来指手划脚,到现在湖州已经不能守了,战事若是波及郡城,恐怕就是生灵涂炭,不若早早开城,让与虹军,柳绝户待人尚好,不杀降官……”
“放屁!”赵景贤却是勃然大怒:“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拉出去给我杀了,杀了!”
那边王永义作为一个嘉兴人赶紧站出来阻止,他连声说道:“赵道台,切莫动气,切莫动气!大家都是湖州人,何必为了一些争执而起了杀意,我觉得湖州可守!”
“湖州何以可守?”赵景贤当即问道:“还要请教永义兄?”
王永义也不客气,他站了起来,就大声喝道:“湖州为何可守,在于洋人,现在正值三月时节,正是生丝新茶上市之时,洋人最重丝茶之利,而浙江丝茶之利,半在湖郡!”
这话说起来虽然夸张,但是湖州确确实实是浙江丝绸与茶叶的集散,要知道,太平天国战争期间,湖州的部分丝市转而流向盛泽,太平军在盛泽设卡收税,两年之间竟收取税收数十万白银而已。
要知道这仅仅太平军所获得的税收,为乡官所贪没的数目绝对更大,号称十之七八入私人之手,十之二三归太平军,以区区一镇就能收得如此重税,可想整个湖州府的丝绸贸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王永义长袖连拂,意气飞扬:“洋人在上海如果买不到湖州的生丝茶叶,那么就只能坐困上海,没有本钱运进洋货,市面自然萧条,岂能容忍湖州处战乱之中,必然集大兵击破红贼。”
洋人不买丝,华人不买布,这是十九世纪经济危机下华洋贸易的萧条景象,而赵景贤也连连点头:“没错,咱们这湖州府一年出产丝茶数目恐怕不下千万,洋人出口半赖湖州一府,自然不能坐视湖郡坐困,必能遣大兵来援!现在已经守了半月有奇,只要需守上数日,局面必然有大变,洋兵必然来援,有谁不懂这个道理!”
大家都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位赵景贤赵道台杀性极重,若是不肯依附他,肯定落了一个通贼的罪名,当场被拉出去斩了,因此只能唯唯诺诺。
只是眼下兵临城下,湖州这般繁华如锦的景象,恐怕就要被赵景贤毁于一旦了,一想到这一点,大家都有些寒意。
这赵景贤也是湖州人,怎么这么不顾及故乡!虹军势如潮水,原有龙枪一师万余,现在又新来太平军数千,磐石旅数千,两万强兵将整个湖州府围得水泄不通,湖州府兵寡将少,又无外援,也不知道这一场兵灾下来,要死伤多少乡人。
不过大家又把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王永义,他一个嘉兴人跑来湖州捧赵景贤的场干什么?死的可不是嘉兴人,而是湖州人啊!
那边赵景贤却是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王永义:“湖郡城守,要仰仗守义兄!”
“好说!好说!”王永义放了大话:“我与红贼势不两立!赵道台,只要再守得数日,局面必能改观!”
得了王永义的支援,赵景贤的胆略也壮了起来,他做好了死守湖州的准备,无论是僧王、胜保留下来的八百战兵,还是邓绍良的六百旧部,以及他自己编练的景字六营,都已经动员起来。
他甚至把湖州附近的百姓都动员起来,号称六十余营新勇,城内外团练又有一万数千名,似乎足以与虹军一战。
加上他从上海购买来的洋枪洋炮,虹军虽然有两万余众,但是攻破湖州府城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只是接下去两天,双方的交战却告诉大家,职业军队就是职业军队,绝不是这些仓促动员起来的兵勇所能抵敌。
两日之内,虹军兵进三十里,势如破竹,沿途团练兵勇不是溃不成军,就是望风而走,少数敢于抵抗者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已被解决,在短短两日之内,湖州兵勇被歼灭至少在三千多名。
而且虹军已经从各个方面席卷过来,以往围而不攻的重要据点现在都以主力部队重点攻击,一个个端过来,事实上,虹军的攻城重炮兵一出手,这些大小据点多半都自缚投降。
坏消息接连不断,赵景贤也算是顽固得极点了,他接连斩了几十颗脑袋,又四处救急,无论是上海的华洋要角,还是江苏方面的江南大营与僧王胜保,甚至是皖省的福济、两淮的袁甲三,都成了他求援的对象。
但凡说一个降字的,都已经被赵景贤诛杀了,有些三心二意的兵勇头目、湖州绅士也被赵景贤软禁起来,为了安定人心,他甚至把自己最嫡系的景字六营拉出城外阅城一圈。
“国家危难,吾势与红贼不两立!”赵景贤对着身边的亲信说道:“吾存一日,则湖郡存一日,湖郡存一日,东南半壁可存一日,国家……嗯!”
他正说得尽兴的时候,却看到旗头已经树起了一面红旗,景字六营都一片哗然,大声叫道:“湖州城破了,湖州破了!”
“该死的王永义!嘉兴人就是靠不住了!”赵景贤是绝顶聪明人,他大声骂道:“我恨不得屠了秀水县!”
那在城头露面的确确实实就是王永义,他站在城头,大声朝着城外说道:“放枪!放枪放炮,你们要活路的话,赵景贤就得死!”
城头的鸟枪、抬枪、劈山炮、行营炮都朝着城下的景字六营轰击过来,赵景贤的景字六营虽然是老营伍,却已经是乱成一团粥,许多人大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家属都在城内,我们愿意投降!”
还有一些营兵则是趁乱逃跑,则赵景贤也掌握不住部队,当即叫道:“撤,撤,我们收集兵勇收复郡城!”
而在城头上,一群湖州府的乡绅、豪强已经用十分佩服的语气看着王永义:“这次湖郡得全,多亏了永义兄深谋远略,湖州善后的重担,恐怕也得永义兄担起来!”
王永义也是胸有成竹地说道:“好说好说,虹军最重商旅,洋人亦最重商业,这赵景贤在湖州顽抗义师,阻碍了多少人的财路,吾在商言商,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