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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你想要动他们的地,他们能同意吗?”
简单地看起来,仅仅是把人从东边儿的棚户区迁到了西边儿的新开商业小区,但是其中所牵涉到的问题却是很多的。
纺织厂这边儿大概还简单一些,市政府出面来谈,总还是有些用处,但是对于东岸棚户区的居民而言,现在的居住条件虽然不好,可是日常的开销相对而言也很小,你要是把他们给迁到西岸的商业小区的话,很多消费顿时也会变得水涨船高。很多人就算是住进了宽敞的新房子,也承受不起全面上涨的各项消费指标。
“纺织厂也不好对付——”说起这事儿来,萧名学也有些皱眉头,“不过这事儿始终是要解决掉的,总是吊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儿。”
“现在反正也是闲着,不如过去实地查看一下?”陈通达提议道。
陈通达来到明阳的时间不长,对于纺织厂虽然有所了解,但是却不深入,既然今天提到了要解决临凌区旧城改造的事情,涉及到了纺织厂和东岸棚户区,倒不如亲自过去看看情况,心里面也好有个底儿。
“那地方我看过很多次了——”萧名学摆摆手道,“下午还要跟省里来的检查组碰个面,没有时间过去了。通达你对那地方不熟,倒是可以过去走走看看,而且你在明阳也算是生面孔,比较容易深入基层。只是那里比较混乱一些,要注意安全。”
萧名学一家子离开之后,陈通达就跟儿子陈明洛一块儿出了门。
凌河两岸一向就是居民聚居区,主要原因自然就是取水方便,只是到了建国之后。城市生活水平得到了改善,这方面的因素可以忽略不计了,再加上凌河水势不小,经常有洪涝灾害之虞,所以除了一些已经不方便搬迁和没有条件搬迁的人和企业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向内侧迁移了。
凌河西岸的明阳纺织厂建厂比较早,要算到了解放前了,当时是一个国民军少将开设的,后来那人去了台湾,这边儿就扔下了一堆机器和厂房还有几百工人。
新政府接过这一个烂摊子之后,很是下了不少功夫来进行盘整,明阳市纺织厂也一度成为整个西岭省都比较有名的纺织企业,生产的毛巾被什么的东西质量着实不错。
只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期,厂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陈通达父子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破败的厂门,长满了蒿草的场地,他们往大门处走过去的时候,出的声音甚至惊动草丛中的一只兔子。
看着那只灰色的兔子惊惶地蹦了出去,陈通达和陈明洛父子两人都是相视无奈地摇头一笑,国企破败成了这幅样子,也真是让人无法不生出许多感慨来。
大门前面的水泥柱子上面本来应该是钉着金字招牌的,现在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明阳市纺织厂几个字样儿依稀可辨,只是也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如今被冬日的暖样一照,变成了苍黄的颜色。
陈明洛推动大门的时候,从门房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儿,花白的头,一边儿走一边儿说道。“gan什么呢?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要找人可以去经委,那边儿有临时的办公室,这边儿什么都没有了,就是一堆烂房子。”
大门上面也没有锁,只是缠着一根铁链子,随手一推就开了,1ou出可以容纳一个人闪身进来的缝隙,父子俩钻进来之后,陈通达走过去递了一根烟,然后说道,“小的时候在这边儿呆过,那时候还是人满为患,没想到这才十几年的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你也是在明阳长大的?”老头儿抽着烟,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他是纺织厂退休下来的老职工,闲来无事在这边儿看场子,顺便用纺织厂的空地养了一群羊,每天赶着他的羊在河滩上遛上一中午,日子过得倒是也非常惬意,只是这边儿极少有人过来了,见了陈明洛父子自然是有些好奇。
“在明阳上过学,那时候学校在河对岸——”陈通达并不是胡扯。而是真的在这边儿上过学,便跟老头儿攀谈了起来。
陈明洛见他们在那里说话,自己就走了进去。
纺织厂的位置其实不错,毕竟当初能够选在这里建厂,原主人也是看过风水的,放眼向东边儿看过去,凌河潺潺流过,前面的河滩本来是容易遭遇水患的地方,但是这几十年来凌河的水量越减少了,不到过去全盛时候的一半儿,虽然看上去依然是气势磅礴。但是却不会有什么被淹没的风险了。
厂区里面的地面也很平坦,经过了几代人的建设休整,很适合建设居民小区。
陈明洛在空荡荡的厂房里面转了一圈儿,现要拆除这些老房子的工作量不大,无非就是推倒重来就行,说实在的,这一块儿地方的处理,要比去跟棚户区的居民一家一家地做工作谈搬迁容易太多了。
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就算是起普通的四单元六层楼,大概这里也能够起四十多栋楼的样子,安置棚户区居民最多有二十座就行了,剩下的二十栋用来销售,应该说利润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综合考虑到各种情况,陈明洛就觉得有点儿不合算了,毕竟这一块儿地方搁在以后,也算得上是优势地块,如果临河建上一片高档别墅区的话,那收入可就非常可观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建别墅,实在是早了一些,怎么也得等个十年左右才能够把房价给炒作起来,卖出一个高价来。
明阳纺织厂这边儿的地方主要就是沿着河岸一线建设起来的狭长地带,对面不远处就是所谓的湿地资源,每年这个时候总是有很多野生鸟类飞来飞去的,光是看这个难得的场景,也就值回票价了。
倒是纺织厂虽然破败,面向凌河一侧的防护工作就做得很到位,也许是以前曾经遭受过凌河水患,所以这边儿的堤岸都是用大石头砌起来的,严严整整,非常结实,完全不需要二次开。
其间也有几条石径一直通道了河岸边儿上,陈明洛想着如果在这边儿建上一个湿地小公园什么的,弄上几处亭子,修上几条长廊,绝对能够吸引来更多有钱人居住。
房子好不好卖,最主要就是看周边环境的建设嘛。
现在明阳的房地产开事业还没有搞起来,一旦过了几年。国家的政策明朗,像这么好的地块儿,价值是要飙升的,毕竟市区里面的地方再好,也及不上这边儿的自然环境优越,有钱人还是喜欢这种风水好风景好的环境。
问题就在于,想要拿下这块儿地皮,就需要根据市政府方面制定的开方略走,不可能直接给你这么一块儿地皮的。
想来想去,待会儿还是得去看一看棚户区那边儿的情况再说了。
陈明洛转了一阵子,心里面大概有谱儿了,于是就走了回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实地查看
陈通达在这边儿也没有闲着。跟老头儿聊了这么一阵子,纺织厂的基本情况也就摸得差不多了。
“厂长跑了,把钱都卷走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老头儿说道。
陈明洛正好回来,于是就盘问其中的缘故。
老头儿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就在屋子里面的大铁皮炉子上一热,两个人一边儿烤着火,一边儿听老头儿讲故事。
据老头儿所说,明阳市纺织厂直到两年前,还是能够维持的。
“事情的急转直下,就是从两年前厂里面技术革新之后——”老头儿说道,“当时厂子里面已经有些下滑的苗头了,但是厂里面在技术上还是有些优势的,为了摆拖困境,能够在市场上胜出,厂里面的技术骨gan们被组织起来开新产品,结果真的搞出来了。”
“那是好事儿啊——”陈通达听了顿时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都搞出了新的产品,技术上又有优势,怎么纺织厂反而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儿,这说不通嘛。
老头儿解释道。“怎么说呢,我们厂长是个有能力的人,就算是在当时纺织企业普遍亏损的困境中,明阳纺织厂还能够得以维持,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但是他那时也感到自己付出太多,回报太少,所以就萌生了退意。”
陈明洛点了点头,心想这倒是实情,国内的企业就是这样了,gan多gan少一个样儿,不gan活儿的照样儿也拿工资,厂长除非是遇到了那种公然违反重大制度引起了公愤的家伙,才有可能对其实行开除,就算是这样,也很有可能会受到各方面的掣肘,并不好gan。
在如今经济逐渐搞活,允许私营企业展的情况下,很多有能力的企业管理者都被拉去私企赚大钱了,哪里会困守孤城,与企业共存亡?
“前年厂里面搞出新产品之后,就有人来联系,表示要购买专利技术,厂子里面没有答应。”老头儿接着说道,“但是据说对方向厂长许下了重诺,出价一百万,厂长就动心了。但是到最后这事儿并没有谈成,反倒是有人出来检举。说是厂长跟外人勾结,出卖厂子的利益什么的,弄得一时之间沸沸扬扬的。”
“后来呢?”陈明洛一听,就知道纺织厂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跟厂长有直接关系的。
“本身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能查出什么来?”老头儿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么一来,厂长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后来听说非洲那边儿对咱们这些纺织品的需求量很大,所以厂子决定派人到海外去展市场,建个分厂什么的,以提高盈利能力,厂长就带了一些骨gan过去了。”
“是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陈明洛笑着问道。
老头儿一拍大腿道,“没错儿啊!据说那边儿的市场确实很好做,过去之后,当年就大赚了!不过注册企业的时候是以厂长的私人名义注册的,现在最早跟了他过去的那些骨gan,都成了他的高管了,据说别墅跑车什么的都不缺了。倒是因为这事儿,厂子里面人心也散了,大家一哄而散,有本事的都去自谋生路。没本事的也琢磨着gan点儿零工,厂子就变成这个破烂样子了。”
陈通达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国企的管理模式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展了,如果不加以改革,确实走不下去了,明阳纺织厂就是一个例子。假如当时厂里面对于管理层宽容一些,待遇上提高一些,恐怕情况就是两样儿。”
老头儿摇摇头道,“问题是大家谁能答应?凭什么你厂长拿的钱就比我们工人多那么多?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人能坐得住的。”
陈明洛笑道,“现在好了,大家都坐不住了,厂子也垮了。”
虽然说明阳市纺织厂垮了,可是名义上还是存在的,只是厂里面没活儿,工人们也没有工资可,大家都放了长假。
工人们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比如说以前的厂长忽然在某一天又回来了,一举将厂子的问题给解决了,或者是省里面市里面突然财了,拿出一大笔钱来对纺织厂进行改造,大家又有工作可做了,又或者是突然有哪个大老板忽然跑来搞资产重组,把国有资产盘活了。
“总而言之,这也就是一个念想儿。”老头儿说道,“你就像我这样的,平时放放羊赚点儿钱,如果说突然厂里面又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跑回来要求上岗的。”
“这估计是比较难的——”陈明洛撇了撇嘴。心知像明阳市这种小型的纺织厂的前景并不好,短时间之内并没有什么展起来的机会。
“现在纺织厂能有多少职工?”陈通达关心地问了一句。
“也就是四五百人了,这四五百人中估计至少有一百多已经自谋职业到沿海去了,真正没有什么着落的也就是两百人左右,平时不是呆在家里闲着,就是帮别人打一打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