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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起身:“师太好,”又看一眼身边的被称为夕儿的少女:“师姑好。”这时他才看到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
只是因为她一直没有说话他才以为只有两个人。
这名女子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脸蛋略长,显得十分英气,她个子较一般女子更为修长,长发束成男子样的马尾,笔直地垂下来,她正站在云泥身边,准备查看他的情况。
中年女子对周伐客客气气地开口:“少侠可否讲述一下这里发生的事。”
周伐抓抓头:“你们是什么人啊?”
中年女子态度疏离而客套:“我们是海棠家的人,少侠但说无妨。”
“哦,其实……”周伐看着身边的少女:“我只知道他们是聚兴会的,我是被他们抓来的,和他一起……”他指了指云泥。
云泥的身体几近赤裸,海棠夕立刻捂住眼睛不看,但那位英气少女却似乎并不避讳地低头按上云泥的身体。
“然后……他们为争灭尽刀内讧,打起来,我被打昏了,醒来就……”周伐看四周:“这样了。”
中年女子望向英气少女:“沁儿,他怎么样?”
海棠沁松开云泥的身体,起身答道:“若芳师叔,他伤势很重。”
周伐急道:“不会吧,他伤得怎么样?”
海棠沁答道:“需要治疗。”
海棠若芳思索了一会,对周伐问道:“江湖传言你和他就是掌握着灭尽刀的人,聚兴会的人找上你们,就是为了刀吧。”
周伐苦着脸:“我不知道啊,我和他结伴同行,一路都有人找我们要刀,何止聚兴会。”
海棠夕在一旁说道:“传言是说掌握灭尽刀的是一名秀丽少年……我看,”她看向云泥,“在场只有他最符合了。”
海棠若芳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
海棠夕不敢再说,周伐说道:“师太不要那么凶啊,把小师姑吓坏了。”
海棠若芳冷着脸,又问海棠沁:“其他还有活人吗?”
海棠沁摇头,海棠若芳又说:“救人要紧,先带这位少年去医疗。”她又看了一眼周伐:“少侠与我们一同吧,免得再被聚兴会追杀。”
周伐立刻点头:“再好不过。”说着凑近海棠夕:“小师姑,我们同路了哦。”
☆、37 棠梦2
一行人坐上马车向北而去,日落之后抵达了渑池境内的一座驿馆。
周伐下了马车,体力活当然是由男人来做,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抱着云泥的事自然非他莫属。
海棠家的人在车上已经替云泥简单处理了伤口,止了血,到驿馆之后又重新上好药,将他安置在正中的厢房中。
周伐守在云泥身边,“这样就好了?”
海棠夕把金创药收进匣子:“这是我们家的治伤圣药,他肩上的伤很快就会痊愈。”她又拿了一瓶药过去,别过头:“不过有的地方,要你给他擦。”
周伐接过来:“这治什么?”
海棠夕脸有点红,小声说:“他身体的撕裂处。”
周伐笑着说:“那你们是不方便,海棠家的女儿果然矜持自重。”
海棠夕脸更红了,其实一共治疗的还有海棠沁,但她一直沉默寡言面无表情,虽然她长得也算美人,周伐也懒得搭理她,而且觉得莫名有敌意。
周伐又问:“夕儿姑娘还没出嫁吧?”
才半天时间他已经把师姑的称呼变成了夕儿,他相貌俊朗英气,身量高且挺拔,加上说话讨喜,就算越了礼数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海棠夕倒也不驳斥道,只说:“夕儿年纪还小,自然没有。”
周伐说道:“我听说海棠家的女儿不外嫁,只招男人入赘,武功也是传女不传男,不知道入赘海棠家要什么条件。”
海棠夕害羞地不肯回答,周伐又回头:“沁儿姑娘怎么不说话?能否告诉我呢?”
海棠沁走到海棠夕面前:“师叔吩咐过外出小心为上,此人来路不明,我们还是尽快远离地好。”说着拉住海棠夕的手强行将她拉出门外。
这个女人真无趣,周伐想着,把药瓶打开,边给云泥上药。
其实你若是乖一点,老老实实地把什么都说出来,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周伐看着云泥沉睡的脸,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泛出微微的青色,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脸,思量着灭尽刀的事。
刀既然不是实体夺不过来,就让他为我所用好了。
周伐上好药,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云泥身上,出门打算找点热水给他擦洗一下。
走过走廊时他看见拐角处的鹅黄色衣角,于是刻意放轻脚步,侧耳听过去。
海棠夕还在抱怨:“师姐,我觉得周公子是好人,你不要这样说他。”
“此人和灭尽刀一路,但不论我们问什么他都处处都把自己摘干净,可见颇有心机不可深交,”海棠沁低声说着:“加上举止轻浮,你万万不可心动。”
海棠夕说道:“师姐你是对他有偏见,一路上若芳师叔问他的那些话,师叔都没有表示怀疑,你何必多心!我看他是不知道那个少年有灭尽刀才会结伴而行,他被灭尽刀牵连数次,任谁都会想尽力撇清不想再和灭尽刀扯上关系吧。”
海棠沁冷笑:“听你这样维护他,莫非已经芳心暗许了?”
海棠夕气道:“师姐不要胡说,我们这次外出是为了平息灭尽刀重出带来的风波,拿到那把刀或者毁掉,要阻止灭尽刀再次掀起武林浩劫,我没有想别的事,师姐何必非要扯些不相干的。”
海棠沁沉默片刻,“现在掌握灭尽刀的人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很快就会解决这件事回去,我劝你早些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免得节外生枝。”
海棠夕没有再说话,周伐听见有脚步声远离,他又静静地站了一会,方才走出去。
拐角处只有海棠夕一个人,海棠沁已经离开了。
周伐走过去:“夕儿姑娘,我正要找热水……”
海棠夕回过头,她眼圈微红,似是方才哭泣过。
周伐奇道:“夕儿姑娘怎么了?”
“没事,”海棠夕摇头:“周公子要找热水的话,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就有,我先下去了。”说着往一旁走。
周伐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们会怎样对他。”
海棠夕看着周伐的手:“周公子请自重。”
周伐却不松手:“我和云泥情同手足,你们若要对他不利,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海棠夕低着头:“这些是师叔安排。”
周伐想了一下,不再难为她,“行,我去找热水了。”说着走过她的身边。
海棠夕回过头望着他的背影,周伐像有感觉一样站定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无意给姑娘带来困扰,只是夕儿这个名字和我一个故人很像,我一时情动难以自持,还请姑娘原谅。”
他打完热水回来时,海棠夕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回到房间,云泥还没有醒。
周伐仔细地为云泥擦洗了身体,抹去了身上的血迹,少年又恢复了洁白细腻的肤色,只是那些伤痕和淤紫,都不是短期内会消褪的。
他略皱紧了眉。
他从不介意做低微的事,无论什么,只要他想做,做的开心,他就会去尝试。
“跑堂也没什么不好。”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拢上云泥的衣物,将被子掖好。
海棠家的驿站不会为男人准备太多房间,周伐去外面庭院里提了桶井水简单冲了个澡,回到云泥身边。
他吹灭蜡烛,躺在离他不远的被褥里,很久都没有睡着。
**
第二天早上云泥仍然没有苏醒。
海棠若芳带着她的女弟子又来看了一遍,周伐放心不下,“伤得这样重?”
海棠若芳诊了云泥的脉象,“平稳地很,周公子尽可放心,云公子失血过多,我们现在就会为他做静养。”
她看一眼海棠夕,少女立刻走上前来,她看了一眼周伐,又垂下头。
周伐坦然道:“道姑好。”
海棠夕走过他的身边,在房间的四角上都点上了香。
香味并不浓郁,甚至不仔细都察觉,青烟缭绕,似有几分佛香的幽远,却又似龙诞香的沉静。
周伐不敢大意,他深知海棠家以轻功和幻术为长,他悄悄地屏住呼吸,起身道:“我出去吃点东西。”
“周公子请留步,”海棠若芳叫住他:“我等女子,为云公子治疗多为不便,还需要周公子从旁协助。”
周伐愁眉苦脸:“我好饿。”
“周公子稍安勿躁。”海棠沁冷淡开口:“治疗并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周伐只得坐下来,心想最坏的后果也无非是撕破脸干翻这帮娘们。
海棠沁从琴盒里取出一支古琴,放置于案台上,她伸出手指拨了几下弦试音,抬头对海棠若芳唤道:“师叔,可以了。”
海棠若芳俯下身,她撩开云泥的被褥,聚气于指尖,点在了少年的天突穴上。
周伐有些疑惑,“这是干什么?”
海棠夕轻声道:“云公子昏睡着,正可以探入他的梦境,找出他心中所想。”
周伐一惊:“这样也能找出来?”
海棠沁拨着琴弦,她带了几分内力入琴,琴音低沉,逼入耳廓,直叫人精神沉闷,全身无力。
周伐猜想她就是练这种以琴声为攻心的内力,他假意昏睡着,垂下头。
海棠夕轻声叫他:“周公子?”
“不必了,”海棠若芳低声道:“他呼吸沉重,我昨日替他诊脉时也发现他并无内力,在你的神庭香和沁儿的明池琴下昏睡正是常态。”
海棠夕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叔,我们这样真能找到灭尽刀?”
海棠若芳又点了云泥的膻中穴,“他昏迷不醒,我们正好能借幻术去寻找灭尽刀的踪迹,他若是醒的,我们反而难办,现在我将把内力送入他的体内,结合明池琴的琴声,将他推入最强力的幻术之中。”
海棠夕沉默地点头,半晌又说:“这个幻术,太过强大会逼疯他吧?”
海堂沁冷淡答道:“逼疯他的,是他自己的心魔。”
“是,”海棠若芳慢慢地闭上眼睛聚集内力:“他或许会彻底崩溃,或许永远苏醒不过来。”她停了一会,又说:“若是他崩溃了,则会说出所有心底的秘密,灭尽刀也自然不在话下。”
海棠夕想了想,“他无法破解这个幻术吗?”
“除非他的精神强大到没有再让他恐惧的事,”海棠若芳微笑了,“海棠家并不是要灭尽刀,而是要灭尽刀消失于这个世界,所以他无论是崩溃或是沉睡,我们都算完成了。”
**
他听见山谷的风声,夹杂着潺潺水声和幽幽鸟鸣。
云泥慢慢地睁开眼睛,望见晴空万里。
“小云,”一个熟悉的声音靠近了他,“你醒了?”
云泥慢慢转动着眼珠,他看到了说话的人。
他费力地张口:“天渊哥哥。”
天渊将他扶起来:“你睡了好久,我们快些回家吧。”
云泥只觉得浑身酸痛,天渊的手温暖而有力度,他不由地靠在他的肩上:“我觉得……好累……”
天渊笑了,“是不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
云泥恍恍惚惚地觉得并不是那样,但头脑晕乎乎地记不起,天渊又说:“那一定是今天走了太久的山路,我说自己来挖菌子你非要跟来,累坏了吧。”
云泥扶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他朝四周看去,茂密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