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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啊,算不上这个词吧,不过我二叔学问很好,小时候我和哥哥姐姐们都是他教认字。”
落艳靠近云泥:“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云泥微微退后一点,女人身上太香了,“嗯?”
女人一笑:“因为我看公子如此出色的样貌,不知道是哪方水土才能养出这样的神仙人物。”
云泥脸红了,“姑娘说笑,我是本地人。”
女人更靠近了,“云公子家的哥哥姐姐们,都是这样的神仙人物吗?”
“他们……他们……”云泥退无可退只好站起身:“姐姐们都嫁出去了,哥哥是生意人,常年在外,我没听过外人夸什么神仙人物。”
女人也站起来:“看来我把公子吓到了,我还是先出去吧,掌柜也应该找到钥匙了。”
说着袅袅婷婷地走出去,云泥目送她出门,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
但接下来进来的那个人又让他提了口气,跑堂的边走进来边说:“刚才出去一个美女啊!”
云泥转过身:“像跑马灯一样。”
“什么跑马灯?”跑堂的把门关好,“你们什么关系?”
“没关系。”云泥叹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跑堂的一脸认真,“我昨天跟踪你回来的,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跟着我很危险,你别这样。”
“就是因为你很危险我才必须跟着你啊,我保护你。”
“你又不会武功。”云泥看着跑堂的,“你走路步伐沉重,呼吸短促,还不如我。”
跑堂的指头:“我有脑子呀。”
云泥笑笑,倒了杯茶,“不过你来也好,麻烦给我买一件衣服,我外衣有血,穿不了。”
“好啊你要什么样的?”跑堂的歪着头:“不过你不穿最好看呢。”
“虽然我不把我的身体当一回事,但也请你不要自行想象。”
“我不是想象,我是回忆……”
云泥喝了口茶,不和他多说,“快去给我买衣服吧!”
“是!”
跑堂的正准备出门,云泥又喊住他:“这个给你。”他把桌上的小瓶子扔过去:“拿这个,换件衣服,因为我没有钱。”
“我有啊,给老婆买衣服难道不是……好吧,我不说了,不过这个瓶子真好看,里面是什么?”
跑堂的端详着瓶子,只见精致白玉色的瓷瓶上浮刻着龙凤交缠的花纹,瓶身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货色。
云泥不在意,“里面是玫瑰露,据说两百两呢。”
“哦,这我就知道了,花魁都爱的香油呀,香喷喷的勾死人了!就是太贵,女人都喜欢,连瓶子都……”
云泥突然打断他的话:“女人都喜欢?”
“是呀。”跑堂的很自然地答道:“我跑堂时遇见的女客人都这样说。”
“那么不喜欢它的呢?”
“啊……不知道诶。”
云泥自言自语:“那么对它看都不看一眼的呢?明明就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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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纤纸薄薄一页,写不下太多字迹,影重斟酌着话语,尽量将此处的情况说明清楚。
他已经在昨夜找到了刀夜和他的部下,在血海中的黑衣同伴,残忍的死状令他一个纵横江湖多年的杀手也不寒而栗。
他们全是被一击所杀,刀锋极快极锐利,纵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也来不及躲闪,甚至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连惊讶错愕都来不及表露出来。
只是那刀口切面,定会痛苦异常吧……影重查看了他们的致命伤,每个人都不同,但都是横截过身体,他推测这是用刀者是个非常孔武有力的武者,因为这样才能用出如此霸道威猛的刀法,虽然那些伤更像是从身体内部砍出来,可是怎么可能有身体里砍出来的刀呢。
影重思索了一阵,十多年前灭尽刀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少年,但是从记载中,那可怕的神器一旦出鞘必定血流成河。
就像这样。
影重觉得他的同伴正是死于他们苦苦寻觅却遍寻不得的灭尽刀下。
那么使用这把刀的,是什么人。
影重的笔在纸上停住了,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最明显的,就是那个有着冷静面孔的美丽少年,虽然他的样子并不像能使用一把沉重有力的刀。
但是没有比他更明显的人,他明显到,简直就像一个靶子,等待着他的击杀。
这恐怕也是他高明之处。
影重下意识地皱起眉,无论这个少年是不是杀死刀夜的凶手,只要他是落家的人,或者他关系到灭尽刀的秘密,他就不会动他。
因为灭尽刀是主上志在必得的东西,影重清楚任务高于个人情感,找到灭尽刀高于为他的同伴复仇。
不过……影重想起少年纯真沉静的眼睛,他真的是杀死刀夜的人吗?从外表判断一个人是不可靠的,但是通过和他的交谈,那滴水不漏的回答,似乎又抓不到确凿的证据。
证据总会有的,影重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必能拷问出真相,在剑白赶来此地之前。
对于一个小少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而且和美丽的小动物周旋也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影重将此地的大概情况写完,末尾加上“速来”二字,将纸卷起,塞进白鸽腿上的绑带里。
他松开手,白鸽向碧蓝的天空深处飞去。
影重低下头,桌上的铜镜映出他此时女装的脸,他捏着女声自言自语:“云公子,我美吗?”
镜子里女人的脸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影重突然有些腻了,他又换了一个声音,对镜子说道:“客官,和你同房的人还没回来?”
也没意思,他想了想,又换了个声音,“开始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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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身啊。”跑堂的看得眼睛都不眨。
云泥把这件衣服的裙摆撩起来:“你在耍我吗。”
裙摆根本是透明薄纱,他撩不撩起来大腿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动来动去的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显得活色生香起来,跑堂的捂着鼻子嘿嘿傻笑。
云泥把手帕丢过去:“鼻血都出来了!”
说着把这件充满了恶趣味的衣服脱下来:“你就给我买这种穿不出去的衣服,早知道我自己去……”
“别脱……”跑堂的跑过去摁住他:“这多好看啊,现在的舞娘最时兴……”
“你把我当什么!”云泥无比嫌恶地打开他的手:“要扮舞娘自己去扮。”
跑堂的被他恶狠狠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话,云泥气呼呼地撕下衣服——反正他也不打算要,就是有点心疼那两百两银子。
“那……普通的衣服也买了。”跑堂的在一旁小小声:“就是太普通……”
“普通才好!”云泥在跑堂的包袱里翻了翻,终于拿出了一件目测正常的衣服。
普通的青蓝色布料,穿在身上倒还服帖,云泥看着镜子,“你可以走了。”
“不会吧,你又要赶我走?”
“衣服已经买好了,你在此处也没有作用。”
“你不要过河拆桥嘛,”跑堂的扑过去:“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的。”
云泥推开他,“你跟着我……”
“我不怕危险。”跑堂的振振有词:“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不怕。”
“不是,你跟着我,我做事不方便。”云泥坦然地说:“所以为我自己好,请你快走。”
跑堂的呆住了,一会低声说:“我不会妨碍你的……”
云泥不说话,头偏向一边不理他。
“我会乖……”
云泥还是不说话。
“求求你……”
还是不说话。
“我不会碍事……”
跑堂的蹲在地上走过去,用小指头拉云泥垂下来的手:“我陪你……”
“够了。”云泥甩开手:“你走吧。”
“一夜夫妻……”
“你忘了吧。”
“我忘不……”
“那我就杀了你。”云泥低下头,面露凶光。
他的指节轻微耸动着,要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凭他的手,完全可以做到。
跑堂的愣了愣,慢慢站起身,“你是大笨蛋!”说着捂脸跑出房间。
云泥苦笑了一下,坐回桌边。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武功没有自保能力的人跟着我,不过枉送性命。
注定,我将是独自一人。
他静静地坐了片刻,心中苦涩的情绪渐渐平息下去,半晌又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头也不回:“还没走吗,我真的会动手。”
“只要你想,我的命随时交给你。”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云泥倏然回过头,“刀……夜?”
☆、8 影重3
刀夜走近,他轻轻从背后搂住云泥:“开始想我了吗?”
云泥望见窗外深蓝色的夜空,明黄的圆月被窗格里分割为形状分明的图案,有淡薄的雾霭飘来,将月色照得更加迷离。
刀夜轻吻着云泥的后颈,他的动作温柔亲密。
云泥不会相信被砍掉头颅的人还能活下来,但是此时此地的的确确是刀夜的身体,刀夜的声音。
是梦吗……
他回过身,慢慢抱住刀夜的肩膀,看清楚了刀夜的脸。
没错,就算在噩梦里也不会遗忘的脸,曾在火光前染上血色的恶魔的脸。
就算是厉鬼重生,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再杀他一百次,一千次。
不过,不是现在。
云泥对他微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刀夜抚摸着少年滑嫩的肌肤:“因为,我舍不得你。”
“所以连阴曹地府也不去……”
他的话中断在这里,刀夜吻住了他的嘴唇。
云泥闭上眼睛,任由刀夜的亲吻。
明月在云中穿行,四周安静地只有两人太过平静的呼吸。
刀夜松开手,“你好像不想见我?”
“我以为你死了。”云泥凝望着他,“你这么久不回来。”
刀夜挑起他的一缕长发:“你不确定我死没死吗?”
“我不确定。”云泥用诚实的眼神望着对方:“你为了保护我,要我先走,你忘了吗?”
“是你忘了,”刀夜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要杀我的人,不是你吗?”
云泥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是灭你全族的人啊,”刀夜的手指捏起少年的下颌:“你连灭族大仇都忘记了,落家少年。”
两人安静地注视着对方,都猜不透对方面具下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云泥突然说道:“你真的是刀夜吗?”
刀夜微微一笑:“如果不是我,还能是谁?”
“因为,如果你是真的,为什么……”他勾住青年的脖子,扬起脸,闭上眼睛。
影重看见少年羽翼般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闪动,他并不是利欲熏心的人,也不是刀夜那种肆意妄为的人,理智控制了他的思维,不过按常理来说,刀夜是应该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吧。
真是糟糕啊……影重有点郁闷,他和刀夜不同,他并不喜欢四处留情,也不稀罕绝色美人投怀送抱,而且,还是个男的。
“刀夜喜欢我的嘴唇,”云泥微微睁开眼睛,主动吻了一下影重的嘴唇,“喜欢我的脖子,”他吻了一下影重的脖子,“喜欢我的……反抗……”他的手指扣在黑色外衣的绳结上,慢慢地拉开,“他喜欢强迫我……”
到底是谁在强迫谁啊!
影重低下头,他可以很好地模仿出他想模仿的人的脸、声音、神态、口气、步伐、形体,可他唯独模仿不出一个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