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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姓邱的边走还边擦汗,一路左右不停拱手,嘴里念叨着:“哎呀,罪过罪过,让各位久等了。”
当看到吴邪坐的位置时,脸色一变,但又极快的恢复到若无其事,笑道,
“没见着小三爷也在,该罚该罚。”
吴邪也端着一脸笑,嘴上应答着,心里却在暗骂。他刚才把这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看来自己谨慎一些,总是没有坏处。
所有人都到齐了,也没有了多余的动作,各自把本月的账目呈了上来,潘子代收。吴邪大概过了一遍,意思一下,也表达了只是代替自家三叔先走一遍流程而已。
干完这番名目上的事情,堂口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一帮老江湖像有默契一般,居然都捧着茶开始细品,就像这辈子都没喝过这样的极品,连里面茶叶梗都有一番特别的滋味。
吴邪也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上好的铁观音,眼神溜了一圈,然后把茶杯往桌子上不轻不重的一放,道:
“想必各位叔都知道,我三叔这次西行,搞到一个大油斗。”
他把昨晚对钱老麻子的那套说辞又重新讲了一遍,吹嘘得差点自己都相信就是那么一回事。不禁暗叹忽悠这门艺术,确实是一回生二回熟。
再看下面,年轻的伙计都按捺不住一脸兴奋,恨不得立马动身;道行浅一点的表面还一副镇定,实际眼神中已经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只有王八邱、钱老麻子、胡三等那些老江湖一派沉稳,按兵不动。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毕竟都是些干这个行当的就为了一个“财”,这次的斗富得流油,能让他们到下辈子都不用发愁没钱花。
吴邪心头暗爽,量那些老家伙们也坐不住多久。
果然,王八邱咳嗽一声,开始发难,想必昨晚也是听到了些风声,和钱老麻子一个套路,看样子是咬定了吴邪拿不出个什么价值连城的明器。
吴邪心头一紧,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果然钱老麻子那帮人也正盯住自己。
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不紧不慢掏出了紧贴在胸口的古琴谱一抖:“说来这也是道上规矩,我三叔自然是让我带了东西回来。也请各位叔过个目!”
古琴谱华丽异常,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这些堂主都是老手,自然也不会看走眼。
一时间,堂口里安静万分,姓钱的几个中立派迅速交换了几个肯定的眼神,各自的如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而后三叔培养的人按捺不住,直接讨论起夹喇嘛的事情,眼看大半势力就往吴邪这边一面倒。
吴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儿成了。
王八邱没有料到吴邪此刻真能摸一件东西出来,脸色大变。他肥硕的下巴一抖一抖,眼神死死的盯住吴邪手里的东西,恨不得能抢过来一口吞掉。
突然,王八邱哈哈一笑,又恢复了镇定,朝吴邪一瞥,那得意的眼神分明在说“小子,你死定了。”
吴邪一惊,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还没想清楚那是什么,就听见王八邱气定神闲的开口道:
“小三爷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不等吴邪开口,站起来负手看了众人一圈,伸手一指古琴谱:“这玩意儿明显是个赔钱货。”
吴邪起先不明白这老家伙在说啥,突然他呼吸一窒,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重大错误。
确实,文字谱在历史更迭中非常不容易保存,无论是纸质的、丝绸的,腐烂得十分快。流传至今,国内现存的文字谱仅有一张,就是孔老头的《幽兰操》。
有了这层关系,这南妃墓里的曲谱,确实也是无价之宝。
但是,这种东西非常冷僻,考古价值远大于经济价值,一般盗墓的都不会顺这些东西出来。一来销路很窄,除非遇见个中国狂的老外,二来就是好歹也算国粹,做人应该也要厚道点。
当然,土夫子谈不上有多厚道,但是换不来钱的玩意儿,价值再高,他们也是不会碰的。吴三省干了几十年的行当,自然也不会拧不清。
所以说,自家三叔没理由让自己带这样一件东西出古墓。他早应该想到,心头确实也有过不安的感觉,却该死的被忽略了!
决战 最新更新:2011…07…09 18:13:11
王八邱一抬手,制止住了议论声。而后轻蔑的撇了一眼呆愣着的吴邪,自顾自的用茶盖轻轻磕了磕杯沿:
“诸位跟了三爷这么多年,三爷做事严谨大家都知道。他让小三爷回来,必定也考虑到了眼前这个局面,断然不会让小三爷和我们做手下的为难。”
他喝了一口茶,不冷不热继续道,“如今小三爷拿出个西贝货,这背后的猫腻,啊,那也就不太好说了。”
吴邪一听大怒,这姓邱的小人果然够阴狠,不但抓住了自己的破绽,竟然还污蔑自己想取代自家三叔。这无异于是火上添油,只怕忠心于三叔的人此刻也会怀疑自己。
他想到这里,心头彻底慌乱起来,脑子一热,跳起来就想破口大骂。哪知道身后的潘子动作更快,指着王八邱的鼻子骂道:“姓邱的,你敢诬陷小三爷!”
“哟或,潘兄弟向来都是三爷的左右臂,原来今个儿也耐不住,现了原形。”
潘子哪受得这样的话,被他一激气得脸红脖子粗,手一摸就想抄家伙。吴邪却在这个空当里反而冷静了下来,现在冲动只能让自己落于下乘,讨不到半点便宜。
他伸手拦住潘子,而后把发虚的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座椅靠背上靠了靠,假装镇定自若道:
“邱叔,你说的都没错。可是你也忘了,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这玩意既然是我三叔要我带回来的,当然有更深的含义。”
他一边死撑着,一边飞快想着对策,突然眉头一松,计上心来。
王八邱不吃吴邪这一套,连番逼问,半天都没听见座上的人吱声。心中越发自满起来,自己的计划真是有意外的惊喜,不仅能一举困死吴三省,连他这侄子也能顺带搞掉。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能顺利取代吴三省,恨不得立刻坐上长沙第一巨头的位置。
哪知道一抬头,那小三爷居然也学他之前的动作,气死人不偿命的吹这茶水上漂浮着的嫩叶沫,放佛自己刚才像个小丑一般是在放屁。
吴邪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将茶杯慢悠悠的放下,才正眼看了过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似乎含着怜悯:
“我三叔曾经说,邱叔是他手下难得的人才,放眼长沙也找不出第二。可今天深入一接触,却叫我这个晚辈大失所望。有句话说得好,见面真不如闻名。”
他瞧了一眼王八邱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似乎气得脸上的横肉都抖了起来。不禁心中大乐,暗想让小爷我气死你:
“既然邱堂主脑子总转不过弯,今天我也只好不顾我三叔的吩咐,为大家说个明白。”
“想必各位叔都知道汪藏海,这人善识天下风水龙脉,为好几代皇族寻龙点穴。
最后他出使西王母国,倾其毕生能力为这位神秘的女首领设计了一个庞大恢弘的地宫,之后便死于当地。在他死之前,留下了一份需要破译的暗语地图,上面记载了他一生的设计的墓穴位置。”
吴邪环视了一圈下面的人,个个紧盯着自己,两只耳朵竖得老高,丢下一个重磅性的总结语:
“那份神秘的地图,这是我手里这张古琴文字谱。”
话刚落音,满堂一片哗然,连钱老麻子这样的老江湖都按捺不住激动的神情。
这也是当然的,汪藏海这人喜性奢华,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他只为最高的当权者设计陵宫,而里面的明器多如牛毛。
如今这个世道不像当年,能找到的大墓不是被国家严密控制了起来,就是已经被盗墓贼的祖宗挖得七七八八。只有汪藏海这人,由于本事太高,设计的墓穴都隐藏于深山地脉中,才得以保存至今。
吴邪咳了一声:“各位叔,如今我吴邪该说的也说清楚了。我三叔也吩咐过,堂口这次除了份子钱,还按人头算。这次我们组一只30人的队伍,谁出的好手能手多,当然回报也多。”
这下再没有人犹豫,吵吵嚷嚷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后一步。
再看王八邱,脸上一片死败,呆坐在一旁,估计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突然,他仰天长笑一声,众人都莫名其妙。就见他眼露凶光,拿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顿时堂口外冲进来一批流氓,个个身穿黑衣,手拿长刀。看那围攻的样子,竟然是打算一个活口不留。
钱老麻子当场就跳了起来:“姓邱的!你造反!!”
王八邱此刻也不装善了,退到那批流氓前站定,冷笑道:“姓钱的,既然你选择了吴三省,就别怪我这个当兄弟的心狠。谁叫你不识抬举!”
吴邪这边的伙计也掏出了家伙,可惜都是木棍子的多。潘子掏出长刀,把吴邪护在身后,道:“小三爷你当心,我们这边人少,会有一场硬仗。”
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个像饿了几天的土狼瞪红了眼。
突然,王八邱举起手,正要下令绞杀。却双腿一软,身体竟然半跪在了地上。
众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见“嘿嘿”一声奸笑,一个黑色的身影旋了进来,全力踢在王八邱太阳穴上,当场让他吐出一口血。
而后又进来一个浑圆的身影,学海猴子一脚踩在王八邱背上,还在骂道:“让你在胖爷面前嚣张!”
紧接着,一个粉红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上捏着一根细长的钢棍,看见王八邱趴在地上,路过不客气的就是一闷棍,还扬了扬细长的眉,嘴角噙笑道:
“不好意思,手滑了。”
吴邪大喜,冲上去抱住解语花。潘子看见胖子也是一脸惊喜,果然自己人就是不一样啊。黑眼镜把王八邱捆了个结实拧在手里,慢条斯理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吹了一口:
“各位的金主成了死猪,要是还有人想当烈士,本人不介意送他一程。”
那些伙计本来就是一批乌合之众,这个时候谁会当傻子,立马作鸟兽散。和王八邱一伙的胡三等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表示自己只是受了王八邱的蛊惑,才被狗屎蒙了心,表示誓死忠于吴家,不敢再有它想。
堂口重新恢复了次序,有了胖子几个在,夹喇嘛的事情十分顺利,当下就安排好的人手,只等明天装备一到齐就出发。
吴邪舒了一口气,这事终于算告一段落。晚上,他带着胖子、解语花、黑眼镜和潘子,一起又去了西湖楼,这次心情就全然不同,连带的还装模作样欣赏了一番长沙的夜景。
所有人都放开了大吃大喝。吴邪又高兴又疑惑:“大花,你们怎么会来?还有瞎子,不是在沙漠风暴里失踪了?”
解语花白了他一眼,细长的手指撩了撩头发:“你还好意思问,当初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遇见难办的事情就来找我。这次,哼,还好我们来得快。”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