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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凤梨不杯具
作者：冰凌星辰
☆、醒
他醒了，在一张手术台上。
一柄锋利的反光的手术刀正朝他的眼睛戳来。
惊，反射性闭眼。
……闭不上。
眼皮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手术刀戳进了眼睛，轻轻一挑，眼珠子被挑了出来。
右眼一黑，丧失了视力。没有痛觉，大概是打了麻醉剂。
一个新的眼珠子被塞进了右眼眶，感觉热热的，有些酥麻。
突然，铺天盖地的痛自右眼席卷而来。他浑身一颤，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身体因痛苦而不由自主地痉挛，大量的冷汗不断地冒出来，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脸色纸一样苍白。
痛，好痛啊，好痛啊！
白大褂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像看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一旁的机器尽职尽责地记录着他的心跳和血压变化。
好痛啊！好痛啊！
眼前一片模糊，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铺天盖地地血色。
白大褂突然“嗯”了一声，带着微微地疑惑，手术台上，那个孩子被移植的红色右眼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一”字。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白大褂自言自语，拿过一边的实验记录，记下时间，“看来69号匹配度不错。”
……
这是一片血色的战场，高大凶恶的怪物们不断地相互厮杀，鲜血飞溅，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他看着这一切，瑟瑟发抖，肠胃翻滚，终于吐了出来。下一秒，一把刀迎面飞来，他猛地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看见的是血红色的天空，他茫然四顾，火红的岩浆在黑红色的大地上四处流淌，高大凶恶的怪物们一刻不停地厮杀，鲜血染红了战场。
这无疑是来自地狱的噩梦。那他为什么，还不醒呢？
胸口一痛，他低头，尖锐的枪尖从胸口透出，带着他的血。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最终再次陷入黑暗。
一次又一次，他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杀死，在血色的战场，在噩梦的地狱。
为什么，要杀戮呢？
为什么，要杀死我呢？
终于，他又一次醒来，捡起一柄小小的、沾满鲜血的三叉戟，将它捅进了一个怪物的心脏，温热的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
他颤抖着，却紧抿着唇，满脸倔强，伸手拔出三叉戟，再次捅进另一个怪物的身体。
不杀戮，就会死啊！
我太弱了，才总是被杀死啊！
那就变强吧，强到谁都杀不死，强到能杀死所有想杀死我的人！
杀，杀，杀！
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怪物，也不知道被杀死了多少次，他渐渐麻木，只知道一刻不停地杀戮，杀戮已成了他的本能。
有一天，他挥戟，却挥了个空，茫然地抬起眼皮，四周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怪物了。
漫山遍野怪物的尸体，一直到看不见的尽头。黑红色天空之下，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血色的大地上，仿若永恒。
良久，稚嫩的童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中响起：“原来已经结束了吗？”
看他的身高长相，竟然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
睁开双眼，他看见了一个白大褂。迟钝的思维静止好久，才想起了眼前情景为何。
他被换了一只眼，然后就到了那个血色地狱。是那只眼的原因吗？
白大褂看着实验体69号渐渐平静下来，眼中微微带着惊叹。五分钟，仅仅五分钟就度过了地狱道！匹配度如此之高，简直是最合适的载体！
白大褂将记录的实验数据仔细地整理好，吩咐一旁的助手将69号带回观察室，带着资料去找BOSS了，要尽快报告这一喜讯，同时申请更多的资金支持。
他安静地跟着那个助手，同时观察四周的环境。长长的白色走廊，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看久了便微微有些眼晕。他头一次觉得，白色原来这么刺眼。
走廊尽头是一个白色的密闭房间，没有窗户，门是十厘米后的合金钢板。
七八个小孩子或坐或蹲地分布在房间里，看见门打开，惊恐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了门口。
助手将他推进去，“啪”地一声关上门。小孩子们明显松了一口气，姿态放松了下来。
他走过去，在一个墙角蹲坐下来，闭上眼不动了。别的小孩子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
他知道，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原因很简单，这儿的头发和眼睛颜色太奇葩了，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都快赶上彩虹了。他总共才见过十几个人而已。这儿更像是个动漫世界。
但他眼下对这些全没兴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活下去。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个简单而奢侈的愿望。
半年后。
他一如既往地蹲坐在墙角，鲜红的右眼中清晰地映着一个“六”字。其他的孩子与他隔着明显的距离。小孩子最是敏感，他身上的气息危险却内敛，仿佛蛰伏的野兽。
半年时间，他先后经历了地狱道、恶鬼道、畜生道、修罗道、人间道、天界道，六世的轮回让他前世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忘记了父母、亲人、朋友，甚至忘记了他自己的名字。
放眼六世的轮回，欺骗、杀戮、背叛层出不穷，他一度发狂甚至迷失，但他最终清醒了过来。他不是真正的六岁小孩，世界观人生观什么的都不完整，他有成熟的26岁的心智，来自那个和平的法制社会的熏陶让他保持了自己的底线，并最终得以清醒。
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他想，是时候了，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艾斯托拉涅欧，这个黑手党家族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的轮回之眼已经稳定，家族估计要派他上场了。
跟着警卫来到实验室，他一直是温顺沉默的。专门负责他的白大褂给他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确保轮回之眼已经和他彻底契合。
白大褂满意地拍拍他的头，说：“69号，你不愧是和轮回之眼最契合的载体，以后你就可以为家族出力了。”
他乖巧地答了一声“是”。
白大褂很满意他的态度，说：“走，我带你去见BOSS。”
他的脸上微微带了些激动，“BOSS也来了吗？太好了！”
白大褂“呵呵”一笑，转过身，说：“走吧。”
但白大褂的动作突然僵住了，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低下了头，尖锐的铁器穿透了心脏。白大褂扭头看他：“你……”话没说完，白大褂就倒下了。
小小的孩童脸上带着浓重的危险，“太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四周的警卫迅速包围过来，他勾起一抹笑，“就从你们开始吧。”举起用幻术实体化的三叉戟，杀戮，开始！
一戟捅死了艾斯托拉涅欧的BOSS，他无趣地撇了撇嘴：“太弱了。”完全不堪一击，大仇得报的成就感少了好多。
转头，他看见了两个瞪大眼睛的小鬼，这表情，呵呵。
——据说，每个“呵呵”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腹黑。
他嘴角一勾，说：“你们，要一起吗？”
俩小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然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我是69号，不过，以后我的名字就是六道骸了。”轮回六道归来的尸骸，很适合，不是吗？
“48号，城岛犬！”
“19号，柿本千种。”
一个冲动一个冷静，绝佳搭档。
“那么，接下来，把这里肃清吧。犬，你去看看有没有幸存的，有的话就杀死他们，务必保证不留活口；千种，你去搜集所有的实验资料，最好一个纸片都不要放过。”六道骸冷静地下着命令，各有分工，有条不紊。
“是，骸大人！”两小孩异口同声。
看两个小鬼都不见了身影，六道骸走进了实验基地的中央控制室。
输入密码，取得中央电脑的最高控制权，六道骸开始下载整个基地的电子实验资料。
进度条一点一点地读取，下载完成！六道骸取出U盘，将电脑上的资料全部格式化，身体后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回来了。
犬一身血迹，神色兴奋，“骸大人，任务完成了！”
六道骸微微点头，应答。转头看向千种，六道骸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一大摞的资料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显然是个沉重的负担。柿本千种的头被遮得严严实实，仿佛一摞会移动的资料，还摇摇晃晃，不时飘落几张。
六道骸开口：“千种，先放地上吧。”
资料堆晃了晃，被放在了地上。柿本千种回过头把掉落的纸张捡了回来。
六道骸把资料一一看过，分出了三份，多余的便烧了。把其中的两份递给犬和千种，说：“看完销毁。”
六道骸将手中的资料再次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是“轮回之眼”的资料。看完之后，六道骸闭上眼思索了一阵。点燃打火机，资料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点击，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是否启动自毁程序？”
鼠标点击，“是！”
“启动自毁程序将导致基地全面损毁，是否确认启动？”
“确认！”
“请再次确认，是否启动？”
“确认！”
“确认启动自毁程序，请迅速离开基地！”
红色信号灯闪烁，警报长鸣，机械的女声在全基地范围内响起：“警报警报，基地将在三分钟后自毁，请工作人员迅速离开基地！”
“警报警报，基地将在三分钟后自毁，请工作人员迅速离开基地！”
“警报警报，基地将在三分钟后自毁，请工作人员迅速离开基地！”
……
机械女声不断播放的背景音中，六道骸微笑着说：“犬，千种，我们走吧！”
一路奔跑，站在远离基地的地方，六道骸看着基地不断地爆炸，最终炸成了一片废墟。其中的一切罪恶、黑暗、痛苦也随之掩埋。
六道骸笑得温柔，“艾斯托拉涅欧，这是我的回赠，你，可还满意？”
你赠我六世轮回之痛，我回你一世平安终结，再不受今世轮回之苦，你，可还满意？
犬看着骸大人脸上的笑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明智地什么也没说。
千种的脚步悄悄往后挪了挪。
“走吧，已经结束了。”六道骸打头，犬和千种紧随其后，三人消失在旷野中。
半个小时后，由多个黑手党家族组成的讨伐军到达艾斯托拉涅欧基地，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这怎么回事？”几个黑手党BOSS聚集在一起，讨论。
“被别的势力消灭了吗？”
“这……”
……
事后，参与讨伐的几个BOSS均对此事闭口不言，对外封锁消息。BOSS们也曾派人挖掘废墟，但一无所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黑暗世界里到底流传了这个消息。然而凶手是谁，却已经成了一个谜。艾斯托拉涅欧基地毁坏得太过彻底，找不到一丝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抵达日本
九年后。
意大利，西西里岛。
六道骸推开面前的键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欧洲和美洲的“暗网”已经构建完成了，下一站就是亚洲了。
调出世界地图，欧洲和美洲地图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亚洲却只有可怜的几个，华夏更是一个都没有。这些红点代表的是“暗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