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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胤禵听了硕亲王的话,竟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却让底下的众臣感觉到毛骨悚然——这硕亲王怕是不要命了。苏培盛早已经捧着那道圣旨走到了富察岳礼的面前,捧给了他。富察岳礼看了,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硕亲王。你说得对,我一个郡王是管不到你这个亲王家里的。再说了,你家的事情就是让本王去管本王还懒得去管呢!”胤禵坐在那里,看着浑身发抖的富察岳礼,脸色突然一变,说道:“你给本王跪下!”右手一拍龙书案道:“本王就算没有官职,穿上这身衣服也是代表了大清的最高权力!你上得堂来一不见礼二不下跪!就这一条今天本王就能够诛灭你九族!”富察岳礼听得胤禵的话,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胤禵一边站了起来,就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走着说道:“要是你家的事情有悖于天理国法,那就由不得本王不管了!”胤禵拍了一下面前的龙书案说道:“富察岳礼!你可知道本王名讳!”
“知道!恂郡王名讳单字一个‘禵’字。”硕亲王虽然是跪在了那里,但是依然是面无惧色,朗声说道——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郡王自雍正年间就一直不得圣宠——所以他并不怕他。
“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康熙三十五年,圣祖因为‘国之将兴,必有祯祥’,而将本王的名字改为‘胤祯’,雍正元年,先帝因为要复我本名而又重新改回了‘胤禵’,所以‘祯’和‘禵’都是本王的名讳!”胤禵说道最后,口气严厉的就如同昔日坐在这里的胤禛一般。底下站立的众臣一下子全都跪了下去——上面坐着的胤禵让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之前的雍正朝——上面坐着的既不是乾隆,也不是这个恂郡王,而是那个对什么事情都严厉到了极致的雍正——在这种气氛之下,能站得住才怪呢!
但是偏偏有人就不理会这种能够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却依然高高的昂着头的富察岳礼,就连上面坐着的胤禵都觉得奇怪,是说这富察岳礼没有赶上过自己的四哥还是说他原来在地地方离着京城山高皇帝远的,自己的四哥的性格也是鞭长莫及再或者是在他的眼里心中,那个冷面王只是一个被世人以讹传讹的谣传?胤禵干脆将身子往前一些,用自己的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这个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硕亲王。想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只见富察岳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依然说道:“自先皇即位以来,恂郡王就没有用过‘祯’这个字,本王又不在京城,自是不知。”
“好!”听了富察岳礼的话,胤禵又站了起来,一边来回的溜达着,一边说道:“本王是唯一的一个双名讳的王,你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你连怡亲王的名讳都不知道?”
“怡亲王?!”听了胤禵的话,富察岳礼吃了一惊,要说这怡亲王的名讳自己不知道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因为谁不知道这怡亲王可是在那时号称是“站着的雍正”的,就是整个大清朝的副皇帝!即便是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个怡亲王竟然敢在雍正皇帝的面前‘色变’!硕亲王富察岳礼一边用手擦着汗,一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来。早已经在胤禵的指示下站起来的文武百官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人赶出来说什么,甚至都不敢去看跪在那里的富察岳礼一眼。
第三十九章
富察岳礼想到这里,脸上的汗液一点点的流下。他虽然是害怕,但是却也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道是胤禵一个人在。随意他虽然是害怕,但是却依然辩解道:“雍正八年,怡亲王已经骑鲸。想来这‘祥’字应该是可以用的。”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参奏谁也没有私下里告知。他也就没有当回事。到了北京之后,他也知道这两个名字不妥,但是乾隆都不说什么,还一个劲的夸自己的那个嫡子。自然也就不会去改名——他甚至认为,要是擅自改名,可能还会惹到乾隆皇帝,所以一直没有动——谁知道今天这位郡王抓住了这一点不依不饶的?
“哦?”只见胤禵慢慢的走了下来,就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的走着说道:“本王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说法。敢问硕亲王这是大清律法中的哪一条?只怕是跟你的嫡子的那个贝勒的名号一样,是自己想出来的吧?”
“不是,不是。”富察岳礼没有了先前那种飞扬跋扈的嚣张样子,趴在地上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掉落。
“你硕亲王家能耐呀!嫡子竟然能够自封为贝勒!”胤禵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依着本王看,他自封为贝勒都是轻的。他怎么不自封为郡王、亲王?还省得朝廷册封了,多省事!”
“臣未曾教导好犬子,罪该万死!”富察岳礼听着胤禵的话,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一个劲的在地上磕着头。
“你罪该万死?”胤禵一边往御座走去一边说道:“你有几个脑袋?”
“臣,罪该一死,罪该一死!!”富察岳礼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传旨!”胤禵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说道:“硕亲王富察岳礼,给嫡子取名‘祯’,给庶子取名‘祥’,冲撞皇家怡亲王、恂郡王之名讳。念及其原在外阜,朝廷亦不加罪,但其至北京之后,依旧不改。遂令其嫡子改名为‘校痈拿纭8徊祓┬{未经朝廷册封,自封贝勒。实属不忠!朝廷念其家曾立下汗马功劳,遂将兰馨许配给其。但是浩校绰糯纹哿栌谒3⒀彰婧未妫慷铈庋彰婧未妫渴凳舨灰澹≡诩移哿杵涞堋J凳舨蝗剩〔痪闯け玻凳舨恍ⅲ∮写瞬恢也恍⒉蝗什灰逯樱鹾昧粼谌思洌磕罾架霸冈诜鹛弥谐笄迤砀#齑秃菩{自尽!罢黜硕亲王之位。富察岳礼贬为庶民。封其庶子浩社贝勒,另行建府!”因对着地上的富察岳礼说道:“因为你现在还是个亲王。本王给你这个脸,依旧让一位亲王去你家传旨!弘昼!”
“侄臣在!”弘昼赶忙出班站立。
“你下午去传一下旨!”
“是!侄臣领旨!”
“还有一事。”见弘昼已经归班站好,胤禵坐在御座之上,说道:“圣祖皇帝之子虽说不少,但是活到现在的已是凤毛麟角。本王想来亦甚为感慨。”胤禵想到了那个昔日权倾朝野的八爷党,有些凄然。虽然说自己不屑于这个党,但是好歹也是在八爷党中呆了那些年,跟八爷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且他还是一个恩义之人。一切都已义气为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咬着牙关不出来效忠他的四哥雍正皇帝。今天坐在这里。他心间却有些不是个滋味。难道坐上龙庭就是这样的一个感觉?虽然天下在自己的脚下,群臣在自己的脚下,那又如何?胤禵不突然明白了,他四哥当初虽然得到了天下,但是却也得到了敌人——他的弟弟变成了他的敌人,他的家人变成了他的敌人,他的朋友变成了他的敌人,甚至是他的儿子都已经变成了他的敌人!胤禵现在不知道,自己在今天,自己在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会换来什么?恐怕也是一群敌人吧。
文武群臣看着胤禵坐在上面似有洒泪之举。心下不禁慨然:他们都知道,当初这位郡王可就是八爷党中之人。要不然先皇也不会将他圈禁。他们也知道。这位郡王现在给昔日八爷党翻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底下的人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听着胤禵的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本王的八哥、九哥,可谓是命运多舛之人。”胤禵缓了缓劲,继续说道:“本王不想让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家,一个做个孤魂野鬼。但是这斯人已逝,生者又可奈何焉?本王想着让他们重回宗族,依亲王礼葬之,众位大人意下如何?”
“恂郡王,此事万万不可!”只见一臣子跪于殿中,说道:“此事为先皇钦定,岂能擅自更改!”此话一出,殿中立时就是乱成一片,大多数的臣子都是这样认为。有些人甚至出来,将当初胤禛给胤禩他们定的罪一一讲明,并且再三强调此事不能这样草草了结,而是要从长计议。
“好了!”胤禵听着底下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用手猛的拍了一下龙书案道:“这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事情!自然有我爱新觉罗家族之人做主!”
“恂郡王!”又一大臣跪于前面说道:“天家在天下之前可有私事?凡事具是天下之公事。还万望恂郡王以天下事为主!”文武百官一齐跪下说道:“请恂郡王三思。”
“此事我已知晓。”胤禵站了起来,背对着文武群臣,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胤禵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感情,用着极为缓慢而又即为清楚平静的语调说道:“若上天并先皇不饶本王,所有责任亦有本王一人承担!即刻重建玉蝶选地建府!”
“是。”胤裪等人赶忙说道。处理完了这两件事情,胤禵是在没有力气再怎么样了。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下朝。便一个人往后面而来。
“我说你可真够可以的。”胤禵刚刚回来,就被胤祥拦腰抱住,胤祥笑着说道:“你可真行!就这么着认下了格格!”
“那又怎么样?”胤禵用着满不在乎的语调,依然是淡淡的说道:“她又不是我的女儿!”
“你呀!”胤祥还在笑着说道:“虽然弘昼已经查明了。但是也要经过四哥同意再说呀!还有那个假扮格格的,你这意思还是让她住在宫中?以后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我看你怎么办!等着四哥训斥吧!”
“他又管不了我!”胤禵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胤祥,轻哼了一声说道:“他还能让我出去守灵不行?”
“你没完了?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看看你守了多少天的灵?”胤祥还要再逗逗胤禵,但是却看到了胤禵脸上未干的泪痕,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了?不是已经给八哥他们翻案了吗?怎么还这样?”
“我没事。”胤禵依然是淡淡的说道:“只是想到了之前咱们兄弟间的那些事情,心中有些不自在罢了。要不是我刚才硬撑着,在大殿上面我就已经哭了。”
“好了好了。”胤祥听着胤禵的话,心下也不禁怅然。一边拍着胤禵的肩膀一边说道:“好了你已经给他们翻案了。还有什么?这些年来的咱们兄弟只见的恩恩怨怨,就在这一瞬间划上句号不是也挺好?”见胤禵点了点头,胤祥又说道:“赶紧过去吧,难道还要四哥遣人来叫?”胤禵点了点头,过去换衣服不提。
饭桌上面,胤禩一边往胤禵的碗中夹着菜一边说道:“还是弟弟好,知道成事之后给哥哥翻案。不枉哥哥疼你这么多年了。”
“八哥。你这话说出来可是要得罪人的。”胤祥笑着说道:“你这意思是说四哥成事之后光想着怎么打压你们了还是说四哥不疼弟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胤禩看着胤禛,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不到你这个堂堂的八贤王也会有今天。”胤祥看着胤禩,笑着说道:“其实要是说疼弟弟,还是的说四哥。”
“是呀,他多疼你!”胤禵在旁边白了胤祥一眼:“都没见他这样疼过儿子。”
“他也挺疼你的!”胤祥说道:“你看看那些年,他什么少了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