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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连忙道,“也不怪太太的,前阵子凤姐姐不是病了吗,太太忙不过来,家里的这些小事就都交给了大嫂嫂和三姐打理,她们自然不敢擅越,万事只好依着规矩来,姨娘这事属于不走运,碰的不是时候,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连,我怕她闷出病来所以答应代她去看看。”
贾政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便不如方才那般生气,问道,“那你做什么许久都不去学中读书?年都过完了,你那病也好得差不多,你还准备偷懒到几时?”
贾环这个没有借口找,只好使劲认错,说自己前些天虽然能起身,但是实在是因为在床上躺得久了,一动就会头晕眼花,没法看书,所以每天出去走走,想等身体稍微强健一些再去读书,本就打算明天一早便去的。
贾政冷笑,“我把你个不上进的畜生,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已是娇养得你过份了,不思刻苦努力,反而越发的金贵起来,古人读书,都要头悬梁锥刺骨,方能有所建树,你头晕个一下半下的,就要找借口不读书溜出去玩,也罢,看你才生过病,这次放过了你,下回再敢这样就定然不能轻饶了。”
贾环连连答应,看他父亲总算是被他说动,不再动棍子了,心里庆幸,一得了许可,就一溜烟地跑了出来,暗道我的妈呀,最近乱七八糟的事多,竟然把老爹给疏忽了,好在今天运气好,蒙混过关,明天开始可得好好去家学中读几天书才行了。
一到家学里,便有北静王府的人来传王爷的话,让他得空了赶紧过去。贾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薄菡彻底断了,想着总这样不说清楚也不是办法,于是又咬牙献丑一次,修书一封,说道自己得父亲教诲点醒,大彻大悟,深悔前些日子的不务正业,游荡嬉戏,虚度了光阴,因此下定了决心,要痛改前非,日后都要头悬梁锥刺骨,认真读书,不涉其他狎玩之事,请王爷多多见谅,以后他是不能再去王府的了。
费了老劲修成颇长的一封书信,自觉应该是把话说清楚了,再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便封了信交给来人,让他转呈给北静王爷。
信送出去后就没有了动静,贾环还在诧异,薄菡竟然如此好说话,这就同意了?以他对薄菡的了解,这绝不似薄菡的作风。
果然又再过两天,薄菡派人给他回了一封信,言辞犀利通俗,竟是比他的那封信还直白,痛骂了一顿,说道本王耐心有限,你小子少在那里作怪,赶紧滚来王府,不然后果自己想。
贾环点头,这才对嘛,薄菡怎会是那种吃闷亏的人?看这信写得如此粗浅直白,满纸火星,一反他平日事事都要儒雅斯文的做派,可见是生气了的。
叹口气,生气又怎样呢,你只是生生气,我却是伤到了心,算下来还是我吃大亏,转念又想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呢,反正咱两个算完了。
将那封信压在箱子最底下,不做回应,打定主意日后就都要任你怒火冲天,我自屹然不动了。52、酒不醉人人自醉
郢德皇帝再把贾环召进宫去时就发现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臣下见皇上时是不能抬头直视的,否则为大不敬,不过经常被陛下召见的人难免有时会抬头看看,观察一下陛下的脸色什么的总是有必要的。〃
贾环原是最胆小的那一类,在郢德面前一般头都能低到胸口上去,实在累得不行了才略抬一抬,此行径一直维持到他来了十余次后方才慢慢好转,稍能放开一些了,不过也一直放开得有限,还是胆小得可以。
这次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有些放肆起来,郢德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发现贾环的眼睛总会趁自己不备时偷偷地瞟过来,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的哀怨忧郁,瞟得郢德寒毛直竖,心道今天这小子怎么了?吃错药了不成?
“贾环,你最近都做什么了,过年这段日子朕忙得很,也没时间叫你来,你怎么看着清减不少啊?”
贾环听皇上屈尊关心了他一下,受宠若惊,“谢皇上您关心,小人实在愧不敢当,我就是前些天受了风寒,躺在床上病了十几天,所以看着可能有点脸色不好,不过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郢德点点头,“嗯,那就好,朕听说郦爱卿对你很是关照,临走前还去内务府硬要了份差事出来,朕本以为是他自己要,也没在意,谁知却又是给你的。怎么着?上次朕派给你的那份供军需的差事还嫌不够么?”
贾环正在偷偷瞅着他那和薄菡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孔苦情忧思,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就吓得跪了下来,他可不敢说是因为总是进宫伴驾,太过辛苦,自己气不过,这才逼着郦柏这个罪魁祸首再给自己找个差事以做补偿安慰的。
心急之下,乱拉了个借口,“这个,这个是郦将军他,他大概看我病得可怜,给我额外找个事做,哄我高兴来着。”
郢德顿时笑出来,“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什么美女佳人,西子捧心般会惹人心痛,病几天也死不了,郦爱卿至于为了如此小事费这个心思?你生个小病他还要想办法哄哄你,把你哄高兴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贾环脸上大红,“皇上说得极是,是小人在胡乱臭美了。”
郢德轻轻踢他一下,“起来吧,胆子小成这样,跪得倒快,照你那个说法,赶明儿被郦爱卿发现你膝盖磕青了,怕不是又要心疼,可别要怪到朕的头上来。”
贾环赔着小心道,“皇上您这可多虑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胆大包天,敢来怪您啊,而且再怎样郦将军他也看不到我的腿上来不是。”
郢德看他一眼,见他虽然瘦了一圈,但是白皙细嫩,脸上还有两团红晕未消,长睫掩映着的凤目正小心翼翼地微抬起来看自己,看到自己看过来,连忙垂下眼帘,做垂首肃立状。
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以前薄菡那件趣事遂调笑道,“不一定吧,上次不是说水溶看上了你,你哭天抹泪的不答应,朕那堂弟一等一的人才你竟都不肯,朕当时还有点奇怪,现在看郦爱卿对你这般,倒是有几分明白了。”
贾环尴尬无比,“啊,皇上您明白什么了?”
“这还问,应该是你喜欢郦爱卿这样的吧?偏他不好这口,他又欠过你人情,没奈何,心里对你十分愧疚,所以才总会想着法儿的让你捞点好处,安慰安慰你。或者是他已经被你弄到手了,所以才事事惦记着你,若都是这样了,他看看你的腿还不是小事一桩。”
贾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当皇上的也如此婆妈,总要捕风捉影地猜猜这些事情以咨一乐。
不敢当着陛下的面乱叫,只能使劲辩解,“皇上您真想多了,绝对没有这种事,天地良心啊,我,我可从来没敢把主意打到郦将军的身上,他那么厉害,惹火了他,还不得一掌劈了我。”
郢德摸摸下巴,“没敢把主意打到郦爱卿的身上?那你把主意打到谁身上去了,还有人比水溶更强的?”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的主意也没打!皇上您,您…哎呀…”贾环急得说话都有点顾不上要语气恭敬了。
郢德看他急得想跳脚却又是不敢,心中大乐,暗道比水溶更强的自然是朕了,你今天总是偷看朕,别以为我没发现!敢肖想到朕的身上,你胆子原来也不小啊,不过朕这般英俊不凡,又是天子之尊,有人悄悄仰慕那是难免的事,不必太过认真计较。
打发道,“行了,朕一会儿还有事,你就先回去吧,后日午后再来,有刚运来的葡萄酒,朕不耐烦专门叫后宫的人或是那些臣子来陪,自己喝着又没意思,你来陪朕喝吧。”
贾环老实领命,一边在心中暗自算计后日老爹会不会找自己,一边心有戚戚地退了出去。
到得后日,一大早就装模作样地去学里念书,还特特地在家中转了一圈,让许多人都知道自己是上学去了,然后才出门,在学中混到午时,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就溜了出来,直奔宫中而去。
郢德果然午后没事的,见贾环去了,便命人摆出几样精致小菜,再将一大玻璃瓶胭脂汁一样的西洋葡萄酒捧了出来,然后挥退了伺候的人,就留贾环一边陪着。
贾环看这架势,只得自叹倒霉,一力担起了给陛下布菜斟酒的差事,郢德一般找他来都是散心解闷的,所以经常会做些吃吃喝喝,饮酒品茶的事情,贾环总是凑在旁边,这些事倒也练顺手了,太监宫女们被郢德嫌烦挥退时,他也能代行其职一下。
好在郢德并不苛刻,吃茶喝酒都会带着他,不会让贾环在旁边干看,陛下愿意花时间细细品味的那都是极品的好东西,贾环也跟着沾光长了不少的见识。
就拿今天的西洋葡萄酒来说,这东西漂洋过海地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价格昂贵,一般也就是在宫中以及京中的一些官宦大家才有。
贾府中也能见到这东西,不过不常吃,也就是几个排得上名号的主子房中有时会放个一两瓶,闲暇时品几口。
贾环细看面前的这瓶葡萄酒,澄澈见底,无一丝杂志,色泽是一种娇艳的樱桃红,香气浓郁,熏人欲醉,喝一口就觉得入口香醇,咽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赞道,“真好,比我家里喝到的那些都好。”
郢德微笑,“怎么个好法?”
贾环想想道,“颜色更漂亮些,入口其实差不多,不过喝下去后的回味又要好些,我以前喝的回味有些酸,这个喝下去后回味甘醇。”
郢德点头,“不错,你说得有些粗浅,不过大体是对了,能品出这些也算不容易。这可是葡萄酒中的极品,宫中也不过十余瓶而已,这酒开封后不能久放的,今天便宜你了,多喝两杯吧。”
贾环闻言点头,贪小便宜的毛病发作,听说此酒如此难得,皇上也就只有十瓶而已,那被自己运气好赶上了,如不多吃两杯,那可对得起谁啊!
贾环是午时从学中匆匆赶过来的,因怕耽误了时间,所以没有顾上吃东西,这时跟前虽有几色精致小菜,但他也不能使劲下筷子,空着肚子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有些晕晕乎乎。
……
大半个时辰之后,郢德面对拉着自己胡言乱语,大诉相思之苦的贾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子酒量差酒品更差,多喝了两杯便成了这个样子。
他自己酒量甚好,这时正是熏熏然的惬意,百骸舒畅,坐着不想动,便随口恩恩啊啊地应付贾环,准备过会儿再叫人进来把他带出去休息。
听着听着,却觉得不对,贾环貌似没有对着自己说话,他说的那些旧日情事,自己可一样也不曾和他干过。
一把掐住贾环的下巴,“你说的都是什么?谁上次和你见面就滚上床,点灯时分才消停,害你晚饭都顾不得吃就要往家赶?”
贾环眼神迷离,嘟嘴看他,“不就是你吗,可恶,还王爷呢,怎么转头就不认账了。我,我那时多辛苦啊?可是看着你兴致高,冲我笑得那么好看,我就使劲忍住了,我那时候就想啊,只要你能天天那么对着我笑一笑,再辛苦十倍我也甘愿忍了,可是,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人呢!”
说到这里凄苦起来,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亏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只把我当个闲暇时的小消遣,我,我心里难过死了,所以我啊,我就下定决心以后还是不要再招惹你了,你找别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这么难过着,难过着,总能好起来的……”
郢德这回大致算是听明白了,他口里的那个王爷九成就是他那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