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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怜目道,“万花弟子赋雅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一直以为名字也当是极尽风雅的,比如西门无恨,东方宇轩什么的。”
秦小鹿好奇道,“东方宇轩是我们谷主,西门无恨是谁?”
风怜目淡笑道,“随口说的。”
东西相对嘛。
秦小鹿端起茶,袖子一抖,摸出包黑乎乎的草药,倒下去才开始喝。
风怜目坐在下风头,闻着味就皱了眉。
这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毒死几只大象是足够了。
可面前的人不仅没死,还喝得很享受,端茶的姿势温雅而端庄,看着不仅十分正常,还正常得十分好看。
在风怜目和秦小鹿交谈时,陈符一直没出声,这时道,“你不怕毒物?”
世上有哪个人能天生不怕毒物呢?秦小鹿也不能。
可他偏偏天生舌头有毛病,吃什么都没滋味,普通人的美味到了他嘴里还不如一坨蜡。
就这么痛不欲生地长到五六岁,好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长得面黄肌瘦惨不忍睹,活像遭了后娘虐待,弄得他父亲几个小妾都亚历山大。
后来他某天在家院里玩耍,花圃中的夹竹桃正值花期,纷纷红红,分外好看,他鬼使神差一般,就揪了一朵放到嘴里。
玉皇大帝他爷爷的!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等家里仆人发现,他已经把好几丛夹竹桃都揪成了秃子。
夹竹桃这玩意看着好看,但是却毒得很,哪能乱吃,幸好有个万花弟子出游至此,住得不远,家里人速速送去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秦小鹿至此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发现只要有毒的东西,吃起来都好吃得逆天!越毒越好吃!
他也知道吃了毒物会致命,可是他饿啊,正常的食物能填饱他,却完全不能带给他吃东西的快感。
你们这些正常人,有几个人能明白他这样喜好异常的吃货的痛苦呢?
于是只要家里人一没看紧,他就要弄点什么毒物解解馋,三天两头就得和万花弟子见一面。
弄到后来那万花弟子也囧掉了,无语了,或许是万花和这个孩子有缘分吧。
与秦小鹿他爹说明了道理,虽是舍不得,但是孩子留在家里迟早得把命丢了,素闻万花谷医术高超,或许把秦小鹿送去能治好这怪病?
结果没想到只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秦小鹿是后辈弟子里最有天赋,也是最勤奋的,他的医术,特别是在制毒和解毒上的才能几乎无人能及。
吃毒药会死,那就学着怎么做解药;如果能研制出新的毒药,会不会很好吃?
这就是吃货的威力,纯的。秦小鹿的师兄弟姐妹们如此评价。
活着不全然是为了吃,但是如果活着不能好好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秦小鹿就是这么积极向上的,在吃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后还真让他吃出个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体出来。
现在别说钩吻下面条,就是鹤顶红拌饭,红烧眼镜蛇,生呛毒蝎腿,白毒伞熬汤……也能吃得毫无压力!
怜心含着手指道,“听起来挺好吃的……”
此段描述需专业训练,观众切勿模仿。
TBC
30
风怜目难得白天清闲,守在院子里看怜心练剑。
秦小鹿打着哈欠从自己屋里出来,打了桶井水,将脑袋整个埋了进去。
怜心伸了伸秀剑,挑起了秦小鹿的衣摆,秦小鹿瞪了他一眼。
“小鹿你为什么没睡觉?”
“实验,”秦小鹿挂着黑眼圈,没精打采地道,“我要看兔子半个时辰后会不会死。”
“噫!好残忍!”
“说我残忍,看我拿你做实验好不好?”秦小鹿满脸是水,阴森一笑。
怜心躲到她师乎身后去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
“小鹿你是万花,你为什么不叫秦小花?”
秦小鹿嗤之以鼻,道“你师父是纯阳,为什么不叫羊羊羊?”
风怜目茶杯一放,“你要把智商降到怜心这年纪么……”
陈符回来时,风怜目正在拿草叶编蚂蚱给怜心玩,秦小鹿面朝下趴在石桌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两人本有不尴不尬的私仇,平日就算不得不相处,也几乎不看对方,连目光都没有交汇过。
不过,陈符倒不是怕看见风怜目那张与呆咩极像的脸,对他来说,这俩兄弟从内到外完全不同,无论气质还是谈笑举止都不会搞混,风怜目外冷内热,呆咩则整个人都是暖融融的温。
他踏进院子时,风怜目刚巧抬了下头,两人眼神扫到了一起。
陈符却是一愣,若不是旁边还有其他人,他简直要怀疑他在白天都能看到那个人了。
风怜目之前是对着怜心的,笑的时候露出一点白色的齿尖,嘴角微微勾着,颇为清浅动人,那眼波软软的,干净得半点杂质都没有。
这样的笑容,陈符见过很多,在呆咩的脸上。
他第一次知道风怜目也可以这样笑的,果然是兄弟么……
风怜目猝不及防见到他,笑容还没收住,怔了怔,突然站起身,转身回屋了。
“这是闹哪样……”怜心一头雾水,追着进屋了。
后来师徒两就没怎么出去,怜心将风怜目编好的蚂蚱挂在自己床头,早早睡了。
风怜目看了会书,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什么,只见着个个墨字在纸上走来走去,却一个也没进眼睛。
还未到他平时休息的时间,他便吹灯就寝了。
一夜乱梦不断。
他一时睡,一时梦,一时醒,明明躺在床上,却硬生生地折腾得疲累不堪。
似乎过了很久,但是睁睁眼,天还是黑的。
有人坐在他床边。
行走江湖,这本是件极危险的事,若是仇敌,岂非要被人睡梦中取了头颅?
但是半梦半醒之间,整个人的感知都像是没拉紧的弦,迟钝得很,看到床边有人他竟也没感觉到太多惊讶,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人。
很熟悉的人。
熟悉得只靠下意识就能认得。
我又做梦了,他靠在脸边的手颤了下。
那人专注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高傲,甚至带着不知收敛的咄咄逼人。
喂,醒醒。那人的手在他发梢拂过。
周遭的空气沉寂如常。
我要睡觉,他说。
那人哼了一声,道,是睡觉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说,睡觉。
那人笑了笑,又有些生气,我要走了,不送我吗?
他在枕头上蹭了蹭,你总是在晚上离开。
那人道,现在正是晚上,你看,月亮正到中天。
他看不见外面,不知道外面是否如他所说月上中天,他只说,我不送你。
那人奇道,为何?
他在被子下蜷起了身子,嘟囔道,送别是为了记住下次能相见,可是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我都见不到你了。
那人坐在床边,半晌,道,那我留下来,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他没回话,他感觉自己眼睛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液体正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他是被自己的泪烫醒的。
他浑身一颤,看着那个说要永远陪着他的人站起身,拉开了门,向外走去。
李沉浮……!
他猛的跳起来,一步跃到门口。
门并没有被任何人打开,关得严丝合缝,他撞开门冲出去。
桃花院落,暗香浮动,抬头,正是明月中天。
陈符在自己屋里听到动静,出来,见风怜目穿着白色的单衣站在院子中,怅然若有所失。
陈符立即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你也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风怜目微垂了头,许久,道,“没什么。”
他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他对待陈符的态度一向冷淡,这次却让陈符感觉有些刻意。
这时,另一件事牵住了陈符的注意。风怜目平时都掩在衣裳下的脖子,此时因为穿着单衣而露出来,他转身的时候,陈符不经意间看到他脖颈边有一条肉红的线。
一条时间不短的伤疤,最起码也有一两年了。
风怜目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却没听说过……陈符思量着,心中漾起一阵奇怪的触动。
TBC
32
呆咩安分跪着,听他哥话说完了,才慢吞吞道,“确实已经没关系了,这次来扬州也是为了东瀛的事。”
风怜目在他面前蹲下身,“小弟,不是我公私不分,实在是怕了。这人太危险,他要存心想害你,你躲都躲不过。”
见他哥如此担忧,呆咩安慰道,“扬州的事完了估计也不会在见面了。”顿了顿又低声道,“李沉浮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这个陈符,我也不会与他深交的。”
“好,那你就发个誓。”风怜目软的用过,立刻趁热打铁,来硬的,“若再与陈符有纠葛,就让你哥哥风怜目蛊毒发作,苦不堪言。”
“哥……”你有必要对自己那么狠么,呆咩苦着脸。
风怜目本就不能谈恋爱,一辈子都得是去死去死团的骨干,这下他把自己也钉在了呆咩的誓上,谅得呆咩打死也不敢和那个混蛋拉拉扯扯了。
“照着说。”
“……”
呆咩按着风怜目说的发了毒誓,说完戚戚然地看向他哥,仿佛现在该可怜的不是自己,而是气势十足的风怜目。
风怜目拉他起来,兄弟俩坐在树下,屁股刚挨着草丛,呆咩就可怜兮兮地嘴贱了句,“哥,你就不想谈恋爱?”
风怜目瞪了他一眼,“情情爱爱,有什么好,只会坏了修为。”
“你自己倒是潇洒了,苦了那么多痴男怨女……”
“再说一遍。”
“哥你吃螃蟹吗?我给你烤两只。”
不待风怜目回话,呆咩就去拾柴点火了。
好险,差点吐槽出来了,不知直说出来他哥会不会骂他不正经?
要知道那个救了呆咩的杀手,绝对是对他哥有点意思,还是那种午夜梦回都要咀嚼两遍的求之不得。呆咩这人对自己的事很迟钝,但是对他哥的八卦一向雷达高竖,从来没看错眼过。
听说当年风怜目偶然救了杀手,杀手痊愈后,问风怜目将往何方。
风怜目道,未有目标,随兴而致。
杀手便道,那便与我同游,如何?
风怜目拒绝得连眼都没眨。
杀手没想到风怜目拒绝得这么干净利落,不留余地,心都碎成段段了,为什么?!
风怜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杀手急道,那你当初为何救我?
风怜目淡笑道,我为什么要见死不救?说完拱手为别,转身去了。
事隔经年,后来风怜目去杀手那接呆咩的时候,风怜目也是这般是非分明,不作半点马虎。
风怜目对杀手道,你为何又做了杀手?
杀手道,世人都要养活自己,我不会别的,只会杀人,所以只能做杀手养活自己。
风怜目不语半晌,显然对杀手的话很是不以为然,最后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若有需要,只要不害大义,都可对我说。
杀手皱眉道,我救你弟并不是为了你感恩我,你为什么都要和我算得那么清。
风怜目又是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杀手一愣,露出个苦笑,也好,也好……我有个女儿在七秀坊,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父亲的,怕会吓到小孩,也没去见过她。你若哪天经过那里,就代我去看看吧。
风怜目应下了。
这个龙套杀手是欠了作者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