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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虽然是读书人,却非迂腐不堪认为从商有损圣贤之道,只道:“何出此言。”
甄士铭说:“我在贾府做事挣到些许银子,盘间小店面下来应当差不了太多,倘若缺些,大哥身上可还有?若无,便再问那老头子借些。”
甄士隐却没关心自家丈人是绝不会掏出一分钱来,反而会想方设法刮走他身上的余钱,只问:“你去给人当书童,如何赚得些许银子,就是有,只怕也不多吧。”
甄大编剧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他这位大哥实在是不够爽气,便安抚说:“大哥何必管这些闲碎小事,你若不信我大可以拿出来给你看。你也不要乱想,我这银子都是真金白银,绝不是沾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弄出来的。我想过了,我一个男人在府里做事还算方便,可英莲一介女儿家,总不能这么小就远离父母呆在别人府里,用甚么身份呢,日后说的难听的恐怕有损她清誉。原本大户人家里头也乱。我算着,挣些银子带她回来,你二老管一间小铺子,不必再受别人的气,也有一家团聚。手头宽裕了,日后给姑娘找一个好人家。也就够了。”
甄士隐心中感叹万千,只说:“你不过八。九岁大,竟能想的如此长远。”
那是因为我开了挂啊。甄士铭只说:“大哥八、九岁的时候早已通了四书五经,我算甚么。我且是这么想。大哥觉得如何。”
甄士隐突道:“那你还是要回那荣国府么?”
“自然。”甄士铭说着,见甄士隐眉头一皱要说话,又道,“就当是在那里头当差,同那里头的丫头小厮没多大区别。倘若大哥有这个意向,我自然在这边帮你处理妥当,诸事都步上了正轨,这才往北去。这期间,我自然会同老太太好生说着。想来她也是能理解的。”
“何为正轨?”
甄士铭压根就没有想到甄士隐会问这个问题,一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说,“就是……什么事都了了,可以顺利的做事了。”
索性甄士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若真如你所打算,那真是再好不过。实不相瞒,倘不是那行脚商寻来告之如此一件事,我原想着要去出家了。”
甄士铭沉默一会说:“……那你还是慢点出家吧。”
如今女儿妻子俱在,钱财进手,自立门户就在眼前,红尘这种地方,还是要多呆呆的。
甄士隐哑然失笑,微笑道:“如今我心中仍有牵绊。日后含贻弄孙也是趣事一件。”
两人把关于门面的事细细商量了一番,便定着不日着手。
甄士隐虽是读书的,经商却也有一套,很快制定出一个方案出来,决定走薄利多销的路线。虽然赚不得大钱,也能勉强过过日子。封肃太过贪财,甄士铭只怕这老头子不做正事,反而要一个劲的去图甄士隐的财来,便明着暗着告诫,这布匹财物是那贵人所给,不得妄想图之。也好叫老头子收收心。胃口太大可不好。
甄士隐好在自己还有些钱来并未叫封肃知晓。甄士铭让他依然留着,以作应急之用。
甄士铭先休书一封,报上京里去,好叫府里知道了。
甄士隐仍心中有郁:“你留下来同我一起打理不也好?”他的意思是何苦去人家家里给人当差,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主,你也不能算是客。
甄士铭心道,谁让老太太如此信那和尚金口玉言,可不是把我同她那宝贝孙子拴在一起。他那头做好一点,总归甄家这点小生意也算有人罩。现代尚且讲究门路朋友这一套,这种时代既然有这资源又如何不去用呢。
先是选址看店讲价钱费了月余时间,又是看日子整修门面费了两月有余。此间费用都是由甄士铭来结。让甄士隐心中惊惧不定,连连追问:“你一个小儿,到底如何得来如此钱财。老实同我说,当真不是横财?”
甄士铭苦笑:“真的不是横财。我还是很守法的好不。”
荣国府有个特色,喜欢赏,各种赏。甄士铭早前同宝玉同吃同住一阵,那头府里得了甚么新鲜玩意儿,宝玉不要总是硬塞给他,好吧,于是他默默收起来了。又因着老太太那头会分些玩意儿来,男孩子不比女孩子珠钗之类,但都是些佩饰挂件,那也算是不错了。实际每个房里每月都有银子份额分配。他吃住不用花钱,那些钱也攒了起来。
零零碎碎七七八八,钱也不少。
东西不论多少,只看是哪里的。
要不怎么说富人家一件衣服就可以抵穷人家一年饭钱呢。
甄士隐原先在姑苏的朋友也多,因他好客豪爽,为人很不错,结的也都是爽气朋友,如今这种时刻也能托那些朋友的福来些救济。诸如进货之类总是多了门路的。
一番整理,差不多四五个月的样子,那店面也开了起来。封肃虽然不满女婿仍在自己家吃住,但见其开始做生意赚钱,又想着要留下他来日后好弄些钱用用。却又被甄士铭明里暗里告诫的不敢再向往常一样直接向甄士隐伸手,只能心中郁闷。
店铺刚起,店里人手不够,夫妻三人并上小英莲一齐上阵,刚开始因着新开势头不错。后因新鲜劲过了,人也少了,生意寡淡起来。甄士隐倒是豁达,只说:“便作是休息。”
荣国府送信过来,不是老太太的,倒是宝玉的。信上也没催,只说,听说甄兄在老家帮着料理家事,甚忙,愚弟心里挂念,不知妹妹如何,何日相见诸如此类。
甄士铭看了心里啼笑,这牛头不对马嘴,问的到底是甄兄还是妹妹。但他仍回了,妹妹安好,愚兄被琐事缠身,烦劳同老太太告个歉。
甄家门面小,又因着要盘个便宜的店,所以地方不是太引人注意。甄士铭想了一个法子。他操起了老本行,开始埋头苦写戏本。戏剧他还是修过一些,但凡人们要看的也就是情情爱爱的男女故事,很快他就写好了几本短剧。直接找了当地戏班班主,倒也不是直接请人来唱,而是和他说了新戏本。因着戏班这个行情也算是满当了。旧的人们都看厌了。如果有新出的,也能燃起一阵热潮。
甄士铭也是挑了很久才挑中这个戏班,看中的就是它的中度知名,以及班主为人不错。
他提供本子,出三分之一的行情价请班主带班唱。若是唱的走火起来,戏班便将那三分之一的钱退给他。若这点子好他可再提供戏本。
班主是一个脑子比较灵活的人,这种一般人不会同意的交易他同意了。反正最近并没有接到甚么好的活儿,风头全给别人抢了去。有钱赚的话能赚一点是一点。若是真能出头,也不必在乎这三分之一的酬劳。
甄士铭想他还是比较幸运的,这出戏叫‘龙女’,走了神话路线,讲一个年轻人出海遇到龙女的故事。很简单的故事走向,但因着人们对这种题材乐此不彼,因而居然效果也不错。地点摆在了甄家店门前,同龙女那身有些类似的服饰摆在门口,有些像是商场的展架。
甄士铭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可以再去当服装设计师?噢,还是算了吧。虽然开了挂,到底没有金手指,一个国家的服饰还是跟朝代有些关系的。可别给人当不良分子逮了。
英莲小小年纪,又是女儿家,但似乎在如何经营上颇有天份。甄士铭让甄士隐好好的教导女儿,怎么说一个精明的女人以后不太容易吃亏吧。
戏班那条路走的不错,甄士铭总共给了班主三个戏本,只给三个,只涉及了通俗故事,甄士铭谨慎的剔除了一切可以引起不良论调的言论。因文字获罪这种东西不是没有。戏班因着剧本也多了一些活儿。班主很高兴,不但归还了那三分之一的费用,更是说日后班子里的衣服可以从甄家的店里来要货,算是攀了一个朋友。甄士铭也算放了些心,便是日后他不在这里,起码班主这一圈子的人还能成为朋友好多加照应。
一晃大半年。
甄家店面渐安稳。也是该到了甄士铭回京的时候。
重操旧业的甄大编剧想到了一条赚钱的好路子,却还不晓得哩,宝玉正要寄来的信里说,府里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天上有,地上无,盈盈目光潋滟,更胜西子三分。道那妹妹姓甚名谁?原是双木林黛色眉,西子捧心,怎一个绝字赞得!
、维扬有女名黛玉
那日甄士铭紧赶慢赶,等到了荣国府的时候比信上预计的还要早了一天。他先去请人通报了老太太和王夫人,自己回去住处让阿暖他们弄了热水,洗去了一身风尘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打扮整齐去见老夫人。
正是暑热渐退的时候,早晨的风里带了些秋凉,中午的阳光又让人热的脱了背心,到得晚上却也风凉起来。园子里的花卉又换了一批
数月不见,贾母并未有多大变化。依旧如此富态袭人,贾母倚靠在长塌上,甄士铭站在下首,无聊的心想,唉,这就是自家孙子和别人孩子的不同之处。絮絮说了一通,贾母道:“听说你回老家做了点小生意?”
这就叫身在深宅耳听八方。甄士铭答道:“称不上是甚么生意,只是谋些生计罢了。想必老祖宗也知道,我家原本因走了水,家计物什损失不少。这次回家,正好想到了些法子同我大哥商量着,好谋生计。”
贾母道:“似是布行。生意也算好。”
“南方那带布行很多,我们一个小铺子实在没甚么竞争力。说是布行,不如说是成衣店。也可有人前来订尺寸着人去做。”甄士铭复又笑说,“也算有些事情做,别的就甚么。”
贾母此刻方坐直起身子来,笑言说:“真是一个有见识的孩子。哪像宝玉,成日就知道玩耍,你不在这里看着他,初时算好,时间一长,他又疯的不知像甚么样了。”
这难道不就是宝玉本色嘛,小孩子会想念书是少有的哟老太太。想是这么想,他说的是:“也曾同二爷通过几封书信,问及功课,倒是回答的很好。”
贾母道:“那是前阵子。可我那外孙女来了以后,他便原形毕露了。”
甄士铭心里一动:“维扬的外孙女?”
贾母说:“正是。”她奇道,“自我女儿初嫁,她未曾来过,你如何晓得。”
甄士铭忙笑说:“因着曾经路过维扬之地,听闻那里有个官儿,生的一个好女儿,从小聪慧,饱读诗书。别人说是怎么这么好呢。他人回说是她母亲是那荣国府老太太女儿,父母教的好。本是大户人家,自然不比寻常。”
他一番胡编乱造,贾母听着却也信,原因被人夸赞而高兴,却又想起自己撒手而去的女儿,复又面色哀戚起来。她挥挥手说:“算了,宝玉早闹着问你呢。你且去吧。”
甄士铭拱手说:“老祖宗是累了,士铭还有一事尚需打扰。”
贾母点点头:“你说。”
甄士铭微笑道:“实则是想在这里当个差事。”
这话说的突兀了。贾母挺直身子招手唤他走到身边,问:“何解?”
甄士铭早就把这事在肚子里寻思来寻思去的想了一通,此刻便顺溜着说:“我早前在二爷身边算是当差,可这并不是明着说好的事儿。如今年纪不小,不算甚么。日后倘有人口碎说起来,只说,这荣国府人多地大,一个外人在这里混的如此熟络,白吃白住韬人风光。他既可,为何我们不成。如此一来,原本是夫人和老太太一腔好意,竟成了别人的把柄。想来贾府枝繁叶茂,亲戚好友相当的多,若开了我这先河,岂非也是开了别人的门。到时候还是给老祖宗多了些烦心事儿。是以一说。”
贾母皱眉斥道:“谁敢如此生事。”
甄士铭安抚道:“老祖宗心宽不会想到这种事上,可这种人总有的。”
“那便让凤辣子着人赶出去。我堂堂荣国大府若让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