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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步云、风踏雪两人楞了一下。
“你们要帮我们取回?”
“那当然。手臂既然是我们送来的,由我们交还你们也是应该,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
恶婆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婆妈,唠唠叨叨问个没完,简直像个娘们!”
善驼却笑了,他苦笑着摇摇头。“说来话长,总之是咱们夫妻俩亏欠了风总捕头,当日他其实可以取我俩性命,只不过他一念之仁放我夫妇俩一条生路……就当……就当我们是感恩图报吧。”
“哼,好个感恩图报!先是砍去了我爹爹的手臂,现在又说“感恩图报”?不如我也砍下你的手臂,再还给你,这样的“感恩图报”不知尊驾作何感想?”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鬼!我当家的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却这般冷嘲热讽!”
“等妳爹爹也给人砍去手臂,妳再来说我冷嘲热讽也不迟!”
“你——”
“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咱们有错在先,难道还要逞口舌之快?咱们快走吧,晚些再来带他们去取手臂,要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善驼叹口气,转身往洞外离开。
恶婆又气又恼,但的确是自己错在先,如今又怎能怪这小孩对自己不敬?她只能哼地一声拂袖而去。
待善驼恶婆离开之后,风步云叹口气捡起地上的包袱,里面是一只热呼呼的烤鸡跟几个白馒头。
“大哥,你真要吃他们送来的食物?说不定他们要毒死我们!”
“傻瓜,凭他们的武功,要拿下我们两人还不容易吗?何必费事毒死我们?”
风踏雪耸耸肩,神情缓了下来。“现在怎么办?真的让他们带我们去取手臂?”
“眼下只能如此了……”
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便带着弟弟闯进药王谷,但现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善驼恶婆看来对他们并无恶意,只是他真的不明白,他们数日前才砍了爹爹的手臂,现在却又说自己做错了事?师父跟爹爹说的没有错——江湖人心难测……果真如此啊。
……
“大师兄,师父请你到炼丹房帮他看药。”
“嗯?”他阴沉着一张脸,让那张瘦削的脸更显得阴郁恐怖。“师父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命我去看药。”
药儿忍住心头的恐惧,只淡淡回答:“师父吩咐的,他到山上去等神鹤群了。”
“这样吗……”他终于起身,眼光闪烁不定地在她身上游移,带着某种奇异的恼怒与厌恶冷冷地看她一眼。“妳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哼!”
药儿咬着牙,无言地回望他,拚命告诉自己不要发抖、不要害怕。
等大师兄终于离开房门,她才缓缓地坐在地上,感到自己的心跳无限速不断狂跳着,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全发软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甘冒大险?要是让大师兄知道自己骗了她,就算师父不怪罪,师兄也不会放过qi书+奇书…齐书她。说不怕是假的,但她还是来了。
她静静地关上房门,偌大的药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里向来是禁地,就算是她,也只能在有师父在身边的时候才能进来这里学药。
这药房十分的大,四边摆满了药柜,药王谷所有的药材都放在这里;她笔直走向房间中央的巨大木柜,轻轻地打开中间最大的格子,果然恶婆他们所带来的血包袱就安置在这里。
她轻轻地翻开包袱,里面的手臂已经上过药,看起来依旧像是刚砍下来一样那么生动。这是药王的独门功夫,就算是死人,他都能将他保存得好象还活着一样。
她紧张地将包袱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则静静地等在桌旁。
师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说呢?会认为她是叛徒吗?
她静静地凝望着那只手臂,想起屋檐上那两名少年的对话——
药儿不由得有些犹豫了。她根本不认识那两名少年,为何甘愿冒这大险?
手臂砍都已经砍下来了,就算拿回去也不能再接回身上,这只手臂现在只是一块肉而已。
“要无情,记住了!要想成为一代药王最重要的就是无情,心有圣碍就作不成好大夫!不管是用毒还是用药,心动则乱,记住了药儿!”
她动摇了,急急将包袱又重新放回药柜里,但关上之际却又犹豫不决——他们只是想取回父亲所失去的手臂,药王谷留着这只手臂有什么用呢?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药房屋檐上有了动静。太迟了,他们已经来了。
药儿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善伯伯、恶婆婆,你们下来吧。”
屋檐上的善驼恶婆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是药儿在里面。
他们早已打定主意进来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制住屋内的人好抢夺手臂,就算因此与药王反目也在所不惜。
衣衫破空之声传来,善驼恶婆领着两名少年从屋檐上翻身下来,迅速进入屋内。
“药儿姑娘,妳怎么会……”
药儿将血包袱捧出交给善驼。“请物归原主吧。”
“这……”善驼与恶婆错愕地望着药儿。“这是药王的吩咐?”
“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
“妳背着妳师父将这东西交出去,不怕师父责怪妳?”
药儿面无表情,只是捧着包袱一语不发。
两名少年也对眼前的情势感到一头雾水,他们没想到会这么简单、有如天助一般。
“药儿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两位公子必须告诉药儿,你们是怎么进药王谷的?”
“就这么进来了,妳以为这里真是铜墙铁壁?”风踏雪不屑地说道。
药儿眼神一冷,掀了掀娇艳的唇瓣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
“别胡说。”风步云摇摇头。他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小姑娘,不自觉地心念微动。他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不想骗她。“想必是我们师父交给我们的“辟毒珠”有效。”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粉红色的珠子摊在药儿眼前。
“那么留下这个珠子,你们就可以走了。”
“不成!这是我们师父送给我大哥的,怎能说给就给?”
药儿冷眼望着另一名少年。“药王谷岂容二位说来就来、说走便走?留下这珠子,两位可以带走这只残臂;不留下这珠子,两位公子就把命留下来。”
善驼不由得暗暗叫好!药儿比他想的还要冰雪聪明。她交出手臂作了人情,留下“辟毒珠”也算是护卫了药王谷,对她师父也有了交代,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不是无识之辈。
“留下这珠子,我兄弟俩还能活着走出药王谷?”
药儿从身上拿出两片翠绿色叶片。“含着这叶子你们就能出去。”
“我干嘛相信妳?”
“信不信由你们。”
半晌之后,风步云将小珠子端放在手掌心。“拿去吧。”
药儿抬头看着这个少年,他眉清目秀,眉宇间有股浓厚的书卷气,朗眉星目,要说好看,拾儿长得比他更好看、更俊秀,但是这人身上却有股英华内蕴的温文气质。药儿伸手拿起珠子,同时将断臂交给他。
“你们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药儿收下珠子,冷漠地转身背对他们。
“姑娘将这手臂交给我们,真的不会有事吗?”风步云却问了。
她沉默不语。
“药儿是药王的爱徒,想来药王不会太苛责她的,咱们快走吧,要是被发现,那就走不了了。”善驼催促道。
风步云凝视着少女半晌,终于抱拳长揖道:“多谢姑娘相助,来日有机会的话,风步云必当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话毕,他们飞身上檐,飘然远去。
来日有机会的话,必当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药儿摇摇头。她从小住在药王谷,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话,只有某日无意间看到一本弹词小说,上头才有这种迂腐的对白,可是那些话从那少年口中说出,却又别有一番滋味。
她握着手上的珠子,知道自己必定要受罚了,但奇异的,她并不觉得后悔。
第三章
五年后。
药王谷最深处有个墓冢,那是历年来在药王谷死去的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其中有两座坟静静地在墓冢最远处的角落,墓碑上写着:“善驼恶婆之墓”。
几炷清香缭绕着墓碑,悠悠魂魄兮,远矣。
五年前善驼并没有在一个月后死掉,他之后在药王谷足足住了一年。
那一年,药儿的医术突飞猛进,为了延续善驼的性命而法宝尽出,但一年后善驼还是死了;唯一庆幸的是,善驼走得很安详,没有太多的痛苦。
善驼死去的那一夜,恶婆自尽在他身旁。
据说他们夫妻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服侍同一个师父,是由师兄妹结成夫妻。他们在一起将近一甲子;善驼死后,恶婆也没有了再活下去的理由,这是他们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于是他们将善驼恶婆两人的尸首安葬在一起。
生同裘、死同穴。
“喂,你们教我的武功我全都学会了。”
墓前的少年有着玉树临风般的修长体态,虽然个头稍嫌矮小了一点,但弱冠之年却已显得英气勃发、俊朗不凡。
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五年前那骯脏的小乞丐如今也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长相十分俊美,甚至可以说是俊美得过了头,甚至给人一种美得邪气的感觉,只不过他不开口便罢,只要一开口,就会完全破坏他那漂亮得要命的外表。
“药儿姐姐教我识字,所以你们留下的内功心法我也全看得懂,而且全学会了。”他说着,转身往墓冢外的方向猛地发掌,掌风十分刚猛有力,只见一株小树立时拦腰折断应声倒下。
“看到没?这是恶师父教的功夫。”
然后他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看似不在意地揉了揉,小石头登时化为一团粉末。“这是善师父教的功夫。”
“我也遵照两位师父的吩咐,从你们的武功里拣些简单的防身功夫传给药儿姐姐,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学,除了八卦迷踪步跟情意绵绵手练得还有点样子之外,其他的啊,简直就是一窍不通笨到极点——”
啪地一声轻响,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吃了一记“情意绵绵手”。
“唉啊!疼死我了,我说的是真话嘛!难道对着死人还要讲假话?”
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冷淡地看他一眼。“什么“情意绵绵手”!是“金蛇缠丝手”,你又瞎掰又胡说的,这么啰哩啰唆的要讲到几时?”
路拾儿陪笑着拉着她的衣袖。““金蛇缠丝手”那算得上什么好名儿!每次看姐姐使出那些招式,模样不知有多好看!哪有半点毒蛇婉蜒诡异的难看样?尤其啊那招金丝缠绵,两只手这么一转一勾,唷!真是说有多妩媚就有多妩媚!真是情意深深绵延不绝——”
“你慢慢讲。”
“姐姐!”拾儿拉着她的手不放,涎着脸耍赖道:“别这样,咱们好久没跟两位师父好好聊聊了,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跟他们说说话不好吗?”
白衣女子横他一眼。“跟死人有什么好聊的?”
拾儿笑嘻嘻地回答:“很多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一次给他们听也成。”
“那你就坐在这里陪他们“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药儿姐姐啊……”
没错,她正是当年私纵风家兄弟又努力救治善驼的王药儿;五年过去,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而是一个亭亭玉立、丰姿绝代的清丽佳人。
当年圆圆的孩子气脸蛋如今变成一张光滑无瑕、有如白玉般的鹅蛋脸,清亮眸子镶着深邃如秋水般的墨瞳,玫瑰般娇艳的水嫩双唇如今微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