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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悲的是,她和他住在一起好几天,却连他到底是为何事烦心都不知道,唉,她连朋友都构不上边。
“我又不是为了她们而坐上主播台的,我的事还要依别人的想法去做吗?”
他敛眼瞅着她水眸上卷翘的眼睫,伸手想要推开她,却眼尖的发现她搁在腿上的手腕,上头有着一条极细微的伤痕,倘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这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猛然踩下煞车,停在交通还不算太拥挤的十米巷道中,大手毫不怜惜地拉住她纤细的手。
“这个是……”唉,伤痕都这么淡了,他怎么还看得见?
这个伤口就是当年为了要逃出绑匪手中而受的伤,但这伤口偏伤在很暧昧的地方,感觉上有点像是自杀所划下的伤口,所以当年家人都以为她可能是遭到某种性侵害,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所以慢慢的她就再也不说了,再加上心底的阴影,让她过了好长一段自闭的日子。
而他现在提起这个话题,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不能说吗?”是因为钟离楚吗?
混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没半件顺心的事,还莫名地惹来一肚子气。一想起她手腕上的伤口是因为钟离楚而……他真想骂醒她,狠狠地骂她一顿,好宣泄这不知名的怒火。但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骂她?
事情摆在眼前,钟离楚失踪已有一段时日,而她到他这儿也已经有四、五天,钟离楚依旧对她不闻不问,肯定压根儿不在乎她,那她还在为他坚守什么?居然还和他分房睡!既然如此,她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能不说吗?
“算了!”那是她的私人问题,他又何必多问?她身边的男人可真是不少!一个美国人、一个钟离楚、一个叫阿禁的男人,如今却又以暧昧的方式接近他。
“咦?”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车子突地向前宛若喷射引擎似地冲出,吓得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在生气!是因为她不告诉他这件事吗?那如果她现在告诉他的话,他会不会就不生气了?
钟离梵抬眼睐着他隐晦的魅眸覆上一层生人匆近的薄冰,不由得又噤语了,无奈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恼怒这伤痕怎么还不快些消失,害她想要接近他一点,却又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而让她又后退了一步。
真是可恶!
“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钟离梵随着尉庭摩搭电梯到楼上去,他依旧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俊颜忽视她的存在。
呜,她一个人唱了好久的独脚戏,他还是一样不搭理她。
自认识他到现在,他唯独今天给了她这么大的排头,而她却压根儿摸不清头绪,唯一的线索极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告诉她伤口的来由,但这件事重要吗?
“喂,庭摩大哥——“让她撒娇一下嘛!
“我不是你大哥。”啐,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尉庭摩走进玄关,仍是消不了满腹的怒火,这不知从哪儿窜来的怒火,让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而关键则来自于她。
“称呼而已嘛!”呜,他真的不理她。
“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一番深思之后,他觉得这么做最好;只要她离开的话,说不定他的心情就会好一点,他就犯不着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甚至数度冒起无明火。
“咦?”不会吧?”我……”
“庭摩,你回来了?”听到客厅传来的声响,在卧房里等待已久的罗可琪随即走进客厅,随即惊见不可思议的画面。
“可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钟离梵难以置信地睐着她,不懂她为何会从卧房里走出来,那像是……
“你怎么来了?”尉庭摩斜挑起眉,面无表情的神态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下子不就曝光了?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他早就已经打消了试探林凡的念头,就算曝光了,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我……”罗可琪来回看着两人,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最为贴切。
她没有想到她失踪居然是到庭摩这里来了,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接受她,如此说来房里的女性服装,不就全是她的?
他向来不留任何女人在他这里过夜的,为何为她破例?
“有事找我吗?”尉庭摩倒是不以为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在乎两个女人如何揣度他的心思。”坐下吧,站着不是挺累的吗?”
“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拜访你这个老朋友罢了,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们公司的特助认识,甚至还留她在这里过夜,导致整个公司土气大落,倘若不是另一个代理总裁接替的话,真不知道西圣集团要怎么在台湾继续生存。”罗可琪轻启朱唇笑得和蔼可亲,然而犀利的字眼却毫不客气地一剑刺穿两人。
他向来不允许她进驻他的世界,为何却放任这个暖昧多情的女人待在他的身边?自己在他的身边已经三年了,在他的心里,她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却可以大刺刺地进驻。
就算是为了得知西圣内部的消息,也未免做得太过火了?
他不可能会为了小小的消息任人住到他家的,一定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相当程度的喜爱,否则怎会如此?
“我本就是个小小的助理,就算矿职多日,顶多也只是被书面通知辞退罢了,去不去公司又如何?”钟离梵敛去笑脸,倔傲的水眸直盼着罗可琪再看向尉庭摩。
看来他的私生活很糟!而罗可琪的出现让她有太多联想,令她回想之前她为何要好意地告诉她,尉庭摩常去之处。是为了要公司内部的消息吗?可为了窃取公司丑闻的臆测,却不比她想像罗可琪和尉庭摩之间的暧昧更令她光火!
她有什么好气的?尉庭摩的私生活如何又与她何干?她真正喜欢欣赏的是他的专业素养,是他的洋溢才华,管他是夜夜笙歌无绝期,还是日日春宵不觉醒,都与她无关。但是,她好生气,真的好生气。
生气之余,心又像是被人剖开似的椎楚不己,而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仿佛压根儿不在乎她如何看待他。
或许他根本就不曾在乎过任何人吧,更何况是她?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也许她不会在乎,但是因为今天他对她异常冷漠,又遇上这件事,便令她颓丧不已。她以为只要自己多接近他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改变他对她的看法,甚至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看情况是很难。
只有单方面的付出怎么能算是爱情?那恐怕只是一种压迫罢了,而她是不是正在用自以为是的爱压迫他?
“但是总裁在离开之前不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吗?”罗可琪的美颜突地狰狞。”你已经拥有总裁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庭摩?你说你只是单纯的崇拜,但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你蹩脚的谎言罢了。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要的不只是一个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不对等关系,对不对?”
她怎么可以和她抢?她已经等了他那么久,以为他永远不会属于谁,但事情却在她的出现之后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要她情何以堪?
“那又如何?”碍着她了吗?
钟离梵愈是火大,思绪愈是清晰,想着两人的相识,想着每一日的对话,想着每一刻的相处,心慢慢的冷了,酸涩磨得她快要掉泪。
把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让她慢慢地描出了另一幅图,掩盖了她心底最真的他的模样,模糊了她原本的认知。
她到底算是站在哪一个点上?多可悲,她竟然爱上了这般下三滥的男人。人远离人群之后,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的接受,却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还挑中了一支下下签,看来她果然是不适合待在台湾。
而最后,她哪里也逃不了,还是只能待在钟离家为她精心设计的城堡里。
“庭摩不属于任何人的,他一点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去把总裁找回来吧!”罗可琪失了以往的干练和大方,化为妒妇般的咆哮。
钟离梵连解释也懒,只是悲伤的睐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尉庭摩,怒他为何不愿开口,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愚蠢的女人悲哀的走进他的陷阱里,而他只是在等待她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他重要的机密。
还好,大哥的告诫她记得一清二楚,该说不该说的,她分得相当清楚,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地步。
“你什么都不说吗?”他真的不愿解释吗?那么给她最后一击吧,让她彻底死心。
“有什么好说的?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尉庭摩挑起跋扈的眉,冷眼睐着钟离梵!到底是谁不解释、是谁不说?罗可琪说出她和钟离楚的关系,她也没为自己解释的,是不?那她又要他说什么?
“很好。”反正是她自个儿厚颜无耻的缠上他的,八成是被她缠腻了,又套不出什么话,所以他今儿个才会摆出这么厌烦的神情,连最基本的虚应都懒。
钟离梵淡淡地笑着,难解心里的酸涩,笑着笑着泪水也泛滥成灾。
尉庭摩抬眼睐着她,紧摆着迷人的唇,没来由地被她的泪水牵制了心跳。啐,她又是在哭什么?是明知他会受不住她的泪水,故意在他的眼前掉泪吗?
他恨不得她早点离开,要掉泪的话就闪远一点,别让他瞧见!他习惯也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就是因为她的介入,让他活得很不愉快,彻底地影响了他原本的生活方式。
“那我先离开了,打扰了。”她蹙紧了盾,以最后的尊严抬头挺胸地往外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见到钟离楚冷着脸站在门边。”大哥?!”泪水落得更狂肆。
钟离楚不发一语,轻轻地将她拉到一旁,随即一个箭步往里头冲。
钟离梵瞬地回神,不禁大喊着:“大哥,不要!”
但当她跑进客厅时已来不及,钟离楚劲道十足的拳头狠狠地往尉庭摩的面颊落下,她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抱住钟离楚的腰。”大哥,你不要这样子,不关他的事,你不要打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始料未及;她根本就不懂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又怎么会突地动手打尉庭摩。
“我不打他,又该打谁?”钟离楚怒吼一声,是恼自己怎会让她被人欺负。”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我问你,你是在为谁哭泣?”她甚少掉泪的,如今哭得像个泪人儿,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又会是为了谁?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我们回去吧!”她使劲地拉着他往外走,泪水掉得更猛了,压根儿不敢再看尉庭摩。
“但是他……”才打了一拳,怎能消他的火!
“你不走、我走!”她倏地松开双手,扭身就往外跑。
“小梵!”钟离楚回头睐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又侧眸怒瞪着大厅里的两人,恨恨地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撂下意味深远的狠话,钟离楚随即跟在钟离梵的身后离去。
屋内的两人沉默了半晌,仿佛为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错愕不已。但过了一会儿,尉庭摩却突地放声大笑。
“你在笑什么?”
“呵呵,看来你的情报并不确实。”尉庭摩依旧勾着笑,同时尝到了口中的咸涩。”她是西圣集团钟离家族的独生女钟离梵,是台湾分公司的代理总裁,然而你竟然笨得被她给骗了。”当然,他也一样。
好个林凡!难怪不管他怎么套话,总是无法自她的口中探得蛛丝马迹;说她对他崇拜之至,然而她却连真实身分都不愿意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