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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璞珍只觉得脸前一凉,赫然一个身影立着。“啊”
“大胆!”洛晴看清楚了人是竹节。当时就翻脸了:“你这丫头好冒失,怎么横冲直撞的,惊着了皇子妃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竹节一改乖巧的模样,说话的功夫就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
“好大的胆子。”洛晴是皇子妃的近婢,府里上下还没有哪个婢子敢对她这样说话。“惊着了皇子妃娘娘,你还有理了。八成是没挨过板子吧!”
竹节嗤笑一声,慢慢的打开了纸包。“板子我的确没挨过,不过我打过别人啊。倒是你,吃过胡椒粉,试过糊眼睛里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璞珍只觉得这丫头古灵精怪,还没开口,就忽然听见对方呼了口气。
这一下子,可真是昏天暗地了。
竹节这一口气真是了不得了,喷散了纸包里的胡椒粉。一脸没浪费的迷了这些人的眼睛。“啊,洛晴,我眼睛好疼。”宁璞珍惊呼着去抓洛晴的手。
“娘娘。奴婢也迷了眼睛。”洛晴带着哭腔骂道:“你这小蹄子是疯了吗?敢这样对皇子妃,你作死呢!”
竹节叉着腰,一脸的得意。“我都提醒你纸里包着胡椒粉,你自己不当心怨我么?再说,我是婢子,不是小蹄子。我的主人是二殿下,不是皇子妃。现在爷吩咐我好好照顾宁侧妃,那宁侧妃才是我的主子。谁惹了宁侧妃哭鼻子,我就叫她陪着哭,合情合理啊!”
“你”宁璞珍气得火冒三丈,可是就连她带来的粗使丫头也被辣的眼睛睁不开,哭声一片。“等会我再来收拾你。”
“皇子妃娘娘,虽然您对我主子不好。可是我也得提醒你一句,还是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会比较好,胡椒粉在眼睛里时间越久,越疼。稍微一个不留神,要是瞎了,可别怪奴婢没提醒过你哦!”竹节咯咯的笑着,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
“竹节,你太放肆了!”芽枝几乎被这一幕惊呆了。心颤斗的厉害,嘴巴都不那么好使了。
“还不赶紧叫皇子妃去打盆水来给你洗眼睛?”
“什么?”竹节纳闷:“我眼睛好好的。”
“哎呦!你还不去打水过来,给皇子妃洗眼睛。”芽枝急的直跺脚。
“芽枝姐姐别惊慌,皇子妃哭一会儿眼睛自己就洗干净了。用不着打水那么麻烦。”竹叶撇了撇嘴。
“你我都出来了,谁照顾侧妃啊?不行,姐姐喜欢看热闹,那就继续看吧,我去伺候侧妃娘娘了。告退。”
笑容明媚的像是枝头上的娇花,嫩的鲜美。竹节乖巧的转身,步伐轻快的转了回去。
“岂有此理。”宁璞珍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娘娘别生气,奴婢这就去打水。”芽枝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先退下了。
于是,沧浪园里又多了一道风景,那便是皇子妃娘娘领着侍婢们嚎啕大哭,哭声震天。
第六十二章:病中委屈各种哭
书房里,冷衍若有所思的看着竹节。
竹节却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桌上的书册,根本没有觉得自己闯了祸。
“可怜皇子妃一双美目,差点就毁在你手里。”冷衍故意语调冷冷的说。
“爷,是您说的,要奴婢好好保护侧妃。奴婢这么做,不过是小惩大诫。胡椒粉而已,又不是什么毒药。爷要是不喜欢,奴婢下回用石灰粉好了!”
冷衍叹了口气。
“爷,侧妃不高兴,早晨哭过下午又哭了。”竹节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伤心。
“您说。是不是侧妃觉得奴婢没尽心替她报仇,所以更伤心了?”
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冷衍定了定神才咽下去。“这还不尽心,你还想怎么尽?”
“要不”
“得了。”打断了她的话,冷衍摇了摇头:“府里的事你别多管。只负责侧妃的安全就是。”
“哦!”竹节答应的不是很痛快。
冷衍拿她没辙:“行了,你下去吧。”
“爷,那您去哪?”竹节看他要走的样子,不免好奇。
“去给皇子妃赔罪。”其实不为赔罪,冷衍也得走着一趟。府里要添新人了,总得跟皇子妃打个招呼。
宁璞玉跟芽枝就站在书房外的廊下,一动不动。
有几次芽枝都想进去禀告一声,可侧妃不许。她怕侧妃身子弱,等下回房又要不舒服了。
“爷,是侧妃。”竹节眼睛亮,一下就看见了宁璞玉。
冷衍走了出来:“这么晚,不在房里歇着?”
“我有些话想单独说。”宁璞玉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就人心疼。
走下来,冷衍立在他面前:“说吧。”
芽枝和竹节都伶俐的回避。这时候,月色朦胧,清清静静,当然是最适合说话的好时候了。
“今天的事,是璞玉的错。不怪竹节。”
“就是要说这个?”冷衍不以为意:“竹节是我的人,她什么性子我有数。”
“那就好。”宁璞玉心里还是别扭,不知道怎么向冷衍开口。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庞,冷衍也不觉有些难受。这女人,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法力,总会莫名的勾起心弦。
跟着她欢乐或是悲伤。
“到底什么事情?”冷衍轻声问。
“要不让我去为恭慧皇贵妃吧!”她没别的办法,唯有如此,才能抽身二皇子府的恩宠,却也不会让母家亏待茵茹。
不知道为什么,冷衍心头一沉,脸色顿时就不那么好看了。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她。
“我不想让姐姐不高兴,也不能被休掉。二殿下就当可怜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宁璞玉没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是陶醉在自己的悲伤里。
“我若不许呢!”冷衍不是问她,而是告诉她没有这种可能。
“爷,府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绝不少。”
“那为何不一封休书求去?”
如果是从前。宁璞玉肯定要顶嘴。她不是没要过休书,是他不肯给。
可现在,她就像是一叶孤舟。若这里不能停靠,那可当真就是风雨飘摇,无处安身了。
“我不能被休掉。”宁璞玉不知道怎么解释。“既然多我一个不多,爷只当是养个婢子,为皇贵妃守孝就是。”
“哼。”冷衍只觉得好笑。“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
宁璞玉这时候,才感觉到他的不满。“爷,我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伺候您。”
“很晚了,回房去吧!”冷衍不想听她废话,自顾自的走了。
宁璞玉心里着急,伸手想要拉住他。哪知道自己没站稳,脚下一滑,刺啦一声扯破了他的衣袖。跟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一声闷响,听得冷衍皱起了眉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宁璞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谁适合留在府里伺候。轮不到你来做主。”冷衍心口闷。
“为什么你们非要强人所难?”宁璞玉沙哑的问出这句话,声音很是隐忍。以至于有些字,只能听见气声。
强人所难?
冷衍薄怒,沉眉看着她。
“强人所难又如何?这里是二皇子府!”
宁璞玉忽然就落泪了。只是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哭的没有声音。
他等了半天,她都没有话说。
看着被撕坏的衣袖,冷衍已经没有兴致去倚俪抚皇子妃了。
“你起来。”说完这话,他转身往自己的东厢去。
这会儿,芽枝和竹节还躲在茶水间吃着糕点说话呢。
侧妃病着,还当爷要好好的抚慰一番。谁也不曾想到局面会这么让人心酸。
宁璞玉身上是软的,完全没有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起来,索性就这么趴着。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样瘫软的烂泥。处处惹人嫌弃。
其实,知道自己嫁的不是冷决的那一晚,或许她就该被烧死
衣裳换好了,冷衍打算去书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让他觉得很不安心。走出来一看,那女人竟然还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趴着?”他有些不耐烦。
见过跪着死谏的朝臣,还没见过死皮赖脸的侧妃呢!
宁璞玉一动不动。犹如不闻。
冷衍看着有些不对劲,走过来拽她起来。“你怎么这么烫?”
“别管我!”宁璞玉心底有个声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她可以狠下心来不去管茵茹的死活,她可以不必为妙音感到愧疚,她可以不必成为亲爹的傀儡,她更可以随心所欲,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强行将她托起来,冷衍拧着眉头:“软的跟面条似的。”
“你别管我!”宁璞玉想挣扎,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
而且,他抱着她的方式有点奇怪,大头朝下。以至于她想动也不是特别容易。
进了房,宁璞玉只觉得胃里烧的厉害。被他这么一折腾,喝的那点药都要喷出来了。
“放开我”她想吐,却被他按着双手不能动。
苦涩的味道冲上头顶,呛得眼泪直往下掉。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冷衍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扯着隐隐作痛。“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地上。”
“放开”
眼看着还有几步,冷衍着急放她上床。
没顾得上看她的表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没看见地上的银盂。
“哐啷”一声,他绊倒了银盂,托着宁璞玉在栽倒床上。
宁璞玉被他压在身下,胃里翻滚的就更厉害了。
“你到底闹什么?”这么狼狈,冷衍当然生气了。气呼呼的把她翻过来的一瞬间,宁璞玉一口酸水喷出来,一点没浪费的落在他脸上。
“宁璞玉!”冷衍气坏了:“你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极为震撼,像是银针穿透耳膜,疼的宁璞玉以为自己要聋了。
“我不是故意的。都跟你说放开我了想吐,你还压在我身上,团垫硌着胃了。”
“你几时说过你想吐!”冷衍懒得跟她废话,连忙走到同盆边使劲的洗了把脸。
“恶心死了!”飞快的把袍子脱下来扔出了窗外。他黑着脸走到床边兴师问罪。“你是着了魔么?”
宁璞玉表情平静的看着他,咯咯一笑。“骂吧骂吧,反正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反正也没有人喜欢我”
说着说着,嘴巴就憋了憋,跟着哇的一声,她大哭起来。
“你”冷衍一肚子气还没撒出来,她倒是先哭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衣裳都换了两套了,还想他怎么样。
“够了,闭嘴!”冷衍被她哭的心乱如麻:“不舒服就早点睡。”
“全都是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不喜欢我还要娶我,不喜欢我还要骗我。不喜欢我,还非要把我留在身边折磨我。”宁璞玉骂骂咧咧的嚷个没完,声音粗哑的难听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冷衍真相冲上去给她一棍子。打晕了就清静了。
可手刚举起来,宁璞玉倏的坐直了身子:“冷衍。你个混蛋,上回你哭,抓着我的手喊娘我都没嫌弃你。我病了,你好意思打我吗?你好意思吗?”
“你胡扯什么!”冷衍嫌恶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