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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正要跟进来,沐奕言伸手拦住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把那扇门合上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袁骥的,可是他的人却不在了。沐奕言背靠在门板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踉跄着走到床前,只见床褥都铺得整整齐齐的,上面还放着两套衣衫,衣衫有些旧了,她抬手去摸了摸,脑中掠过袁骥那带笑的脸。
“梧州很不错,卑职可以带陛下去四处逛逛。”
“卑职离开的时候还在那里存放了些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
“半夜里卑职和几个兄弟时常在巷口吃夜宵。”
……
音容笑貌俨如昨日,她呼唤着袁骥的名字,悲不自胜:“阿骥,阿骥……”
“咔嚓”一声,床里忽然发出了轻微的细响,床板动了动,沐奕言愕然瞪大了眼睛。
骤然之间,那床板忽然从两边裂开,一个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还没等到沐奕言看清是谁,她的脖子被人重击了一下,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失去意识前,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陛下,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样,断在这里*不?请叫我卡文小能手醋哥!(明天打了鸡血的话有可能加更,鸡血是神马,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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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沐奕言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好像坐在一艘晃晃悠悠的小船上;有人一直对她说着悄悄话;挠得她的脖子痒痒的。
“别怕;有我在。”
“坚持一下,就到了。”
……
她心里很疑惑;挣扎着想要问问这个人是谁。
“裴蔺,是你从南疆回来了吗?朕好想你。”
“俞爱卿;难道是你到梧州了?怎么不告诉朕一声,朕去接你就是了。”
“恒衍;你要干吗?朕警告你,别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阿……阿骥,是你吗……只要你能回来,朕什么都愿意做……”
她呢喃着,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眼好像被什么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你们把燕窝粥放在这里都出去吧。”
“对了,窗户都开条小缝,不然太憋闷了。”
“点上上回宫里送来的那盒香。”
沐奕言屏住了呼吸,这个声音十分陌生,清脆甜美,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子。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床前半跪了下来,半晌没有声音。
沐奕言的心跳一阵加速,她权衡了再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半撑起身子,忽然呼痛了一声又软倒在床上,只觉得脖子这里好像要断了一样,连带着脑袋都疼了起来。
借着这一下,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瞟了一眼自己的衣衫,顿时浑身冰凉:衣服已经换过,裹胸虽然还在,可那包扎的方法却和田嬷嬷的不同……
她忍不住捂住了额头低喘了一声,无边的惊恐袭来:在袁骥的屋子里是谁偷袭了她?她现在在哪里?她的秘密被人知道,会对战事、对大齐造成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一条娟帕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轻拭着她的额角,一个声音半惊半喜地响起:“公子你醒了?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沐奕言扭头一看,床边半跪的女子容貌眉目英气,穿着一件鹅黄的衣衫,个子高挑,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婢女。
“我家主人刚刚才问过公子的情形,府里的大夫也来瞧过了,只说公子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补上一补,其他都不妨事,公子醒了,我家主人一定高兴坏了。”那婢女说话像爆豆子一样,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殷勤地把沐奕言扶起来靠在了床上,还贴心地在她腰下塞了一个垫子。
沐奕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家主人是谁?让他过来说话。”
那婢女掩着嘴乐了:“我家主人忙得很,交待奴婢好好伺候公子,公子放心,这个慕言轩的人个个都嘴严实着,只会埋头做事。”
慕言轩?沐奕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玄机?那不是她从前在悦思书院时的化名吗?
那婢女端来了一碗粥,香气扑鼻,可沐奕言哪里有喝粥的心思,皱着眉头把粥一推:“你主人叫什么名字,和我认识吗?”
那婢女狡黠地一笑:“公子,主人的名讳奴婢不敢乱严,等主人来了再告诉公子好吗?奴婢叫抚剑,公子的饮食起居都是奴婢负责,公子有事尽管差遣就是。”
沐奕言闭上了眼睛:“我什么也不想吃,让你主人过来。”
抚剑叹了口气道:“奴婢知道公子心里不痛快,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子若是不吃,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另做打算,公子你说呢?”
这婢女说话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不由得令人刮目相看,沐奕言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接过碗来,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地把粥喝了大半,这才扶着床框站了起来。
抚剑扶着她走了两步,打开了门,只见门外是一个小庭院,这深秋初冬的季节,满目姹紫嫣红,一排排的菊花争妍斗艳,十分喜人。院子里十分干净,墙角有好几株高大的桂花树,一股香甜的桂花味道飘散在空中,几个婢女正在忙碌地晒着桂花,一见到她便十分熟络地躬身行礼。
抚剑自豪地说:“公子,我们老家的府上可比这里漂亮多了,我家主人说了,这是临时的住处,让你在这里先委屈几日。”
沐奕言一声不吭,只是踉踉跄跄地往院门走去,果不其然,院门外站着几名侍卫打扮的人,一抬手就把沐奕言拦住了:“公子请回,王爷有令,慕言轩中所有人等都不得进出。”
抚剑瞪了那两个侍卫一眼,赶紧把院门关上,扶着沐奕言走到桂花树下安慰道:“公子别误会,现在这里不太平,我家主人是怕公子有事,所以派人守着,公子放心,这里什么都有,我家主人想得很是周全,公子喜欢的东西这里都有,赏花读书作画,还有公子喜欢吃的各种零嘴……”
沐奕言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恒州城?你是邠国人?你家主人是邠国的秦王?”
抚剑怔了一下,一脸的钦佩:“公子什么都猜到了,奴婢真是没用,王爷回头该责罚奴婢了。”
“让你们王爷过来,他把我掳来是要杀要剐还是要胁迫什么?不用这样假惺惺的。”沐奕言冷冷地道,她现在无比的后悔,身上没有随身带个毒药、匕首什么的,万一这个秦王拿她去威胁大齐,她连自杀都不行!
“怎么可能!”抚剑轻呼了一声,一脸的委屈,“奴婢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见王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公子怎么能这么冤枉王爷!”
沐奕言嘲讽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你还不赶紧把你家王爷请过来,让我好好伺候他。”
说着,她大步往那间屋里走去,抚剑想要跟进去,她却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上了门,抚剑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毫不气馁地叫道:“公子你先歇歇,慢慢地你就会知道我家王爷的真心了,真的,奴婢不骗你。”
沐奕言听得直想呕吐,她当然不信自己有什么魅力会让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敌国王爷倾心,这其中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哪天就把她架到两军阵前,揭开她是女子的真面目,给大齐以致命的打击。
而现在梧州城不见了他们的帝王,只怕沐恒衍快疯了吧,是他力主沐奕言御驾亲征,只怕他要被朝臣和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原本大齐军士气高昂,这下两军必定又要陷入胶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些胜果又要拱手送人……
可是如今她孤身一人,一筹莫展,该如何应对那个什么秦王呢?
她想了一整天都没什么结果,那个叫抚剑的婢女倒是对她关心体贴,中途进来送了两次膳,送了两次点心和滋补汤,又拿来了一些杂谈话本,挑的居然都是沐奕言喜欢看的。
沐奕言试探着问了抚剑几次,发现抚剑对她的身份的确并不知情,只是一直把她当成了她家王爷的心上人,这个婢女十分机灵,对那个秦王又忠心,别的话怎么都套不出来。
她在慕言轩中的自由不受限制,也很快就把这个两进的院子摸熟了,一共五六个婢女,两个侍卫负责院内的看守,所有的吃喝都是由专人定时送入慕言轩,而慕言轩内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是由门口的侍卫转达。
一连两天,她就好像一个瞎子和聋子,外面是什么情形一无所知,抚剑除了孜孜不倦地讨她欢心、陪她解闷,却怎么也不肯去叫那个什么秦王来摊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慕言轩里不止这么几个人,好像有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背后盯着她,如跗骨之蛆,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目光是从何而来。
这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就好像她被脱光了放在镁光灯下任由人观赏一样,她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
到了第三天,沐奕言正琢磨着要不要来个绝食逼那个秦王出来相见,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陡地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一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抚剑领着一群婢女跪了一地,院门前十分拥挤,院外的好几个侍卫都跪在门口,最中间一个人身材高大,国字脸,眉目凌厉,身穿一件黑色龙袍,上面数条五爪金龙威风凛凛。
那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沐奕言身上,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缓步朝着她走来,抚剑膝行了两步,惊慌地道:“陛下……陛下开恩……”
沐奕言心中一凛,这身打扮,这种气势,此人必定是邠国的明成帝袁霆祺无疑,只是,这人的长相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正疑惑着,袁霆祺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们慌什么?朕只是顺路经过来瞧瞧,这位就是我那四弟瞒着朕,甘冒大险,从大齐偷回来的心上人?”
沐奕言也冲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入眼底,带着几分冷意:“怎么,照你的意思,我难道还应该要冲着你和你的四弟感恩戴德不成?”
袁霆祺愣了一下,他君威甚重,身旁的人见了他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沐奕言这清秀瘦弱的模样,居然会对他出言不逊……他颇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起沐奕言来:“你叫什么名字?见了朕怎么也不下跪?”
沐奕言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那道院门被踹得歪到了一边,一个人几乎是直扑了进来,几个箭步便挡在了沐奕言跟前。
“他……他叫慕言,羡慕的慕,言语的言。”一个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顶锅盖爬走,袁骥啊袁骥,不要怪亲妈狠心,实在是你引起众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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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沐奕言的脑袋“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脑袋涌去,她踉跄了两步;一下子抓住了前面那个声音的肩膀,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狂喜嘶哑得好像破锣一样:“阿骥!阿骥是不是你!你还活着吗!”
那个背影颤了颤;僵硬地转过身来;沐奕言惊呼了一声;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一下子抱住了他,激动得全身都发抖了起来:“阿骥真的是你!我每天都在求菩萨保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