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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笙心中不知是何感觉,从她回到他身边之后,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他们之间早已不同,她以侍妾之名待在他身边,却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她陪他来了岐陵,以女子之身行走军中,忍受众人的鄙夷,可她却仿佛毫不在意。
他们两个一直住在这中军大帐中,明明已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最为防备的,也就是彼此。燕云笙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无论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还是为了得到助力,他都不会拒绝这些送上门来的女人,可是到底,还是不同的。
宋鸢是他明面上的摄政王妃,但是在他心中,他真正的妻子一向就只有花宛茵一个,其他的女人不过是工具罢了,唯有花宛茵才是他心上的人。他们原本有机会举案齐眉,是他,亲手打破了这个可能。如今就算她还在他身边,就算他们之间依旧有情,但是终究,还是不同了。
“聂音落最擅长的就是虚虚实实,用不一样的手段来迷惑敌人,当年她学兵法的时候师傅就说过如果她能把这一招用到极致,这沙场上,她便不必怕谁了。”花宛茵不管眼前的燕云笙早已云游天外,也不想猜他正在想些什么,反正只要说到正事他自己就能回来,见他看来,犹豫了一瞬,还是继续说道,“不过,聂音落后来真的把这一招学到了极致,这次粮草的事,不是她的手笔就是宋临照的,他们两人一人擅兵法,一人擅谋略,都不好对付。况且,聂音落会的,可不只是兵法。”
“她还有什么后手不成?”燕云笙听到此处,那点儿女情长早就抛在了脑后,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聂音落到底还有多少没有现于众人之前的本事,她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
花宛茵看了他一眼,把手中那半块锦符放在了桌上,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在燕云笙越皱越紧的眉头中缓缓说道,“我也不知她还会什么,当年她在百花谷的时候,师傅经常带着她闭关,一闭关就是大半年。没人知道她闭关的时候学了些什么,甚至没人知道她闭关的时候究竟在不在山上。不过,我知道的是,师傅对她可谓是倾囊相授,百花谷里那些从不让人碰的书籍都被师傅拿给了她,她所涉猎的,至少应该包括阵法、卜算等术,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燕云笙听到这话,头愈发地疼了,燕国人的祖先乃是塞外之人,本就不擅什么兵法算计,就算有经商头脑又如何?和宋国的生意往来早就断了,但是也根本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燕国人体形高大,以往他们打仗更多的,还是靠武功和体力,可是对上聂音落不知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一批比泥鳅还要滑溜的人,在人数差不多的条件下,他们根本不占什么优势。再加上聂音落那诡谲的用兵之法,不似聂家军惯用的招数,也不像任何一本兵法书中所写,经常让他们始料未及。但这岐陵,他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如今又是粮草不足,他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岐陵,现在自己国内还未稳,如果有人这个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就算得到了岐陵也没有用处。我可是得到消息,燕云傲最近可有点不对劲儿,那个你不看在眼里的堂弟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用,当心他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夺权。”花宛茵说完后,就把桌子上的锦符拿了起来,转身出了营帐。燕云笙则是眸色一暗,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双手握紧成拳,一下子就砸到了桌上。
花宛茵还未走远,听到帐内的声音脚步停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回头。一路行来,所有人都叫她一声“宛茵姑娘”,表面恭敬,眼中的不屑却怎么都藏不住。百花谷在世人眼中已亡于碧落宫之手,江湖上还盛传百花谷里的女子勾人心魂的本事,尤其是她原本那么不愿与燕云笙在一起,此时却做了他的妾,不知有多少人在唾弃她吧,即便对于她来说,想要在军营和摄政王府立足并不难,可是她却懒得再花那个心思了。
握紧了手中的锦符,花宛茵抬头望向宋国军营的方向,神色有些晦暗。“音落,我到底,不是你啊。”这一声轻喃叹息并无人听到,可是正练习枪法的聂音落却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就停了下来。
“落落,怎么了?”宋临照见她只武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有些奇怪。“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有点累。”宋临照听到她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落落,真难得你居然会在练习聂家枪法的时候觉得累。你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聂音落瞪了他一眼,见他连忙赔笑地过来给她擦汗,突然起了坏心,“子卿,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话音一落,两人都是一愣,聂音落突然记起当年她曾经跟她家妖孽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让其他人背她的话来,心中有些懊恼,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刚想收回,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宋临照背上了。
“子卿,放我下来。我刚才就是脑子一热,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宋临照听到她的话,双臂更用力了一些,“落落,这可是你让我背你的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难道我背得不够稳吗?”他刚才愣那一下就是被惊到了,刚才她让他背她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现代的洛落。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落落却比他独立坚强的多,直到有一天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他和对方打了一架之后,她定定地看了他好久,才撒娇似的对他说了一句,“孟舒卿,我累了,你背我回家吧。”那时他们不过才十五岁,可他却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中的女孩,她一直对他十分冷淡,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话,他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她背了起来,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她趴在他背上流下的眼泪,还有她当时红着脸在他脸颊上烙下的那个吻,虽然那时她也不过是把他当哥哥看,可是对于一直未曾得到过她一点关注的孟舒卿来说,这样也已经让他心满意足。
“子卿,放我下来。一会儿会被他们看到的。”聂音落见他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双手直接勒紧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让他把她放下来。宋临照回神,直接转头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落落,你觉得是让他们看到我背着你比较好,还是看到我吻你比较好?”聂音落的脸倏地通红一片,趴在他背上不动了。嘴里却在嘟囔着“我怎么就被你这么个无赖吃得死死的呢?”
宋临照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心中却是想着,明明是这两辈子他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才对。双手又紧了紧,生怕她摔下去,涌起了一阵满足。两辈子,她都在他的背上,任这江山几多变换,任这命格几度混乱,就算她记得一切却独独忘了他,可是只要她还在他的背上,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第六十五章 向妩云,沣城议
夜国。
“陛下,裴将军的战报。”向妩垂下头,双手把手中的战报放到了夜镜尘的面前,然后恭敬地退到了三步之外,等着夜镜尘的吩咐。整个过程中都不敢抬头看夜镜尘一眼,与那些不断想要往他身上扑的女子完全不同。
夜镜尘颀长的手指翻开面前的战报,只一眼就看完了全部的内容,“向妩,你觉得这场仗,夜国能赢吗?”向妩听到他的问话,心中一动,虽不知何意,但还是认真回道,“回陛下,向妩觉得此战是否能赢,全系在一人身上。”
夜镜尘似乎来了兴趣,“哦?能让向妩这么看重的人,让朕想想,莫非,是那个永安郡主聂音落不成?”
向妩头垂得更低,“正是。沣城此时虽表面上撑不了多久,但是自从梁安和赵也带着十万岐陵军队来后,裴将军明显辛苦了许多,甚至已经败了多场。原本赵也和梁安二人,向妩也是曾经见过的,以裴将军的本事,就算是这二人联手也不可能拖这么长时间,可是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沣城在他们到达之后句反而变得固若金汤,若不是他们两人太过厉害,就是那十万军队太过强悍。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能体现出聂音落此人的非比寻常。”向妩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来,但是夜镜尘那兴致盎然的眼神却让她不得不继续,“若论军事才能,当世之人,除了无殷,没人有那个资格与聂音落相提并论。”
“向妩此言差矣,照向妩的说法,连朕,连燕国摄政王,连楚国武王,都没有办法与他们二人相提并论的资格不成?”夜镜尘的语气未变,并未带什么怒气,只是单纯地问了这么一句,向妩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他不曾生怒,心中舒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心神突然有些不稳,赶忙又低下头去。
这位夜国的新帝自从即位后就有些喜怒不定,连她有时都会担心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话就惹怒了他,然后有可能向妩这个人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她是他身边长史中唯一的女子,也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可是她却从来不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概因她是最知道他谪仙表象下那颗冷情的心的,这样的男子,她可以作为属下忠心的辅佐他,却不能作为他的女人服侍他,那样太累,也太容易失望了。
“向妩怎么不说话了?”夜镜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今天他的表情难得的多变,身上的烟火气息重了许多,不再只是那一身白衣宛如谪仙的夜国太子,现在的他,是一个帝王,一个不容人违背、让人忍不住臣服的帝王。至少现在的向妩就是这样。
“并非是陛下您比不上聂音落和无殷,只是在用兵之道上,无论是您,还是燕云笙和楚渊泽,都没有办法比得上聂音落所涉猎之杂和无殷天赋之高,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您只是在这一方面比不过他们二人而已,他们两人只能为将,而您,却是帝王。”
夜镜尘沉默了一会儿,向妩继续分析道,“聂音落此人,十六岁初上战场,如今不过两年,可是无论大小战役无一不胜,特别是这次与燕国的战争,皆为险胜,风头一下被无殷盖过,可是以聂音落的本事,她如果用了全力,纵使不能大获全胜一举让燕云笙撤军的话,也不可能只是险胜,很明显她在酝酿着什么计划,所以才会把燕云笙拖在岐陵。”
“如你所言,那沣城呢?难道她不打算保住沣城了吗?”夜镜尘仿佛是在问她,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向妩听到这句疑问,又把头向下低了两分,这也是她所无法理解的,聂音落当时既然把梁安和赵也都派去了榮城,就说明她也是不希望榮城失守的,虽然后来榮城被他们夜国攻了下来,梁安他们直接带着大军去了沣城,可是在这样的攻势下,沣城迟早会顶不住。裴玦是夜国除了无殷之外的大将,成名已久,聂音落总不会真的以为仅凭梁安和赵也就能赢了他吧?
可是她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岐陵身上,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沣城是一个界限,最是易守难攻,可是裴玦最为擅长的,也就是攻占这种城池,若是宋国真的失了沣城,他们就可以一路无甚阻碍地直取长安,岐陵那边就算守住也无用,聂音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