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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先生便会拿徐茂宁来举例:“你看看徐茂宁。已经如何如何了,你再看看你,这点东西都记不住。”
张序之也叹了口气,可他到底不是安舒,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对茂哥儿打击报复,更何况茂哥儿是徐妙筠的侄子,他挺喜欢徐妙筠的,所以冲着这个也不能欺负茂哥儿,而且他现在吃住都在凤仪宫。和茂哥儿相处久了也喜欢他的聪明。
现在凤仪宫住了三个孩子,徐妙筠也分出更多的精力来照顾他们,孩子一多一比较,便能发现各人的不同,张序之年纪最大,也最懂事。虽然待人彬彬有礼,可无形中还是有一层冷漠和隔阂,也许是从小被张飒保护的太好的缘故,对什么事都有几分戒备。
茂哥儿年纪越大,越有徐景焕的风范,但是却不像徐景焕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恰恰相反,他面上看着冷漠。内心却很敦厚善良,与人谦让。
而年纪最小的效贤则越来越显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霸道和气势,因为徐妙筠的教导,他并不会一生气就打人骂人,反而跟伯让学会了瞪眼睛,不高兴的时候就板着脸谁都不理。
凤仪宫上下的人本来就十分在意他的感受,时常因为他的冷眼战战兢兢的。可是对着徐妙筠时,不管是茂哥儿还是效贤都恢复了孩子的本性。爱笑爱闹,缠在她身上撒娇。
一转眼到了中秋节,张序之也习惯了在宫里的生活,和效贤茂哥儿也越来越熟悉,倒是安舒,因为一放学就要回瑞王府的缘故,不像其余三个相处的时候那么长,反倒又被慢慢的冷落了。
安舒委屈的直哭,在家里闹着也要住到宫里去,先不说别人,瑞王妃就头一个不同意,她看徐妙筠不顺眼,便觉得徐妙筠看她也不顺眼,自然不可能好好照顾安舒,因此只耐心劝着安舒,还对瑞王爷说实在不行就请个先生在家教,再找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厮陪着。
瑞王爷如今的日子是越发悠闲了,养花养鸟,万事不管,听了这话笑道:“真是妇人之见,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最难得的,不然张飒为什么把序之送进宫?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反倒不稀罕。”
瑞王妃道:“我不是怕孩子受委屈吗。”
瑞王爷道:“徐妙筠压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再说了,还有伯让呢,能让安舒受委屈了?依我说,既然安舒喜欢,那就送进宫去,反正已经有三个了,也不多这一个。”
瑞王妃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中秋节宫中有家宴,瑞王妃一家自然都要进宫赴宴,安濯和仲然叔宁凑到了一起说话,安舒落了单,便眼馋的看着效贤和茂哥儿——张序之被接回家过中秋了。
虽然他平日里嘴上说着讨厌茂哥儿,可小孩玩性大,还是松开奶娘的手蹬蹬跑了过去。
效贤和茂哥儿正在玩鲁班锁,小脑袋凑在一起,见安舒跑过来,茂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效贤也没吭声,安舒瞧了半天,伸手把鲁班锁抢了过来道:“不是这么玩的,我教你。”
效贤一把又把鲁班锁抢过来:“不要你教!”
他瞪着安舒,安舒涨红了脸,瑞王妃一直暗暗观察着,见孙儿受了委屈怎么能不生气的,便叫奶娘把安舒叫回来,安舒受了冷眼也不肯走,非要站在一旁看着,奶娘去抱他他便哭了起来。
东瑜蹙着眉头看着这个儿子,还未发话,却听到徐妙筠柔和的声音:“奶娘把安舒抱过来。”
奶娘不敢不听,悄悄看了一眼瑞王妃,战战兢兢地抱着安舒到了徐妙筠身边。
徐妙筠用帕子给安舒擦了擦眼泪,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鲁班锁递给安舒:“效贤不懂事,你不要跟他生气,去一起玩吧。”
安舒怯怯接过了鲁班锁,又凑到了效贤和茂哥儿身边,自己玩自己的,这次效贤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赶人。
席上的人说笑的说笑,喝酒的喝酒,其实大都注意着几个孩子,见徐妙筠此举都暗暗点头,瑞王爷更是笑道:“安舒整天念叨着在家没人一起玩,如今可好了。”
伯让哪里听不出瑞王爷话里的意思。笑道:“您要是放心,就让安舒在宫里住下,一来不用进宫出宫坐马车的奔波,二来几个孩子也有伴儿玩。”
瑞王爷笑道:“这自然是极好的。”便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可是安舒搬到宫里的第一天就和效贤发生了矛盾,现在孩子多,徐妙筠便把凤仪宫的左右厢房都收拾出来,一人一间屋子,住的倒也宽敞,如今安舒搬进来。也照样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安舒高兴地跑来跑去,可效贤却不依,非得让人把安舒的东西扔出去,不许他住在这里。
安舒被气得大哭起来,徐妙筠也觉得效贤太霸道了。把他抱到屋子里单独问他:“为什么不叫安舒住在这里?”效贤梗着脖子:“我讨厌他!”
徐妙筠耐着性子道:“这世上的事不是光看你的喜欢,安舒是你的小叔叔,是你父皇的堂弟,你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对他,即便他以前得罪过你。那也是小事,你不能老是记在心上。斤斤计较,前几日母后不许你吃糖,你却躲在被窝里偷偷吃,虽然你后来认了错,可若是母后老是提这件事,你高不高兴?”
效贤摇头:“不高兴。”
徐妙筠道:“安舒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既然认错了,那就该既往不咎。先生没跟你讲什么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效贤便不说话了,徐妙筠便要效贤去跟安舒道个歉,效贤虽然不怎么情愿,可他一向很听徐妙筠的话,最后还是去了。
安舒虽然娇气,可听效贤对他说对不起,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了效贤,徐妙筠便抱着安舒笑道:“安舒是个男子汉,以后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你看效贤和茂哥儿,从来不哭鼻子对不对?”
安舒挺起胸膛道:“那我也不哭鼻子。”
徐妙筠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安舒居然挺害羞,脸都红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回家的张序之,桌子边上齐刷刷坐了三个毛头孩子,伯让瞧了都呆住了,最后和徐妙筠笑道:“咱们倒成了专门养孩子的了。”
徐妙筠到是挺高兴:“你不觉得人多也热闹么?”
伯让道:“我可全都是看着你,你要是不嫌累,把婉姐儿,宝姐儿,致远都接进宫来?”
徐妙筠笑道:“婉姐儿就罢了,宝姐儿和致远才多大?等以后长大了倒是可以进宫来陪陪我。”
转眼又是冬天,平静的日子也因为徐景焕即将回京而起了涟漪,本来要等到明天开春才回京的,可因为徐老太太听说晏静宜有了身孕,便坚持要他们赶回来过年。
徐景焕在山西三年任期已满,还从一个知县升任了知府,山西的匪贼更是被剿了个精光,不敢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和以前相比也太平了许多,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如今徐景焕的名号在山西已经远远超过了陕甘总督王迟,从山西回京时,徐景焕甚至还得了一把万民伞,狠狠地长了一把脸。
徐妙筠三年没见哥哥,心里想的抓心挠肺,恨不得马上见到,平日里也常常对着茂哥儿念叨。
茂哥儿对父母十分陌生,在他眼里,最亲切的便是姑母和姑父以及逢年过节见到的徐老太太和徐家其他人,父母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人对他来说则没有概念。
徐妙筠也是怕茂哥儿见到了徐景焕觉得生疏,便时常跟他念叨徐景焕如何厉害,如何聪明,慢慢的,茂哥儿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的形象,心中也十分敬仰,可对于母亲,茂哥儿却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只问徐妙筠:“母亲和姑母一样么?”
徐妙筠道:“母亲是世上最疼茂哥儿的人了,比姑母还要疼你。”
茂哥儿似懂非懂点点头。
徐景焕到达京城的那一日,唐翼然,杨敏之,魏子涯并其余几个交好的朋友都跟着徐润安去通州码头接人,十分热闹,等应酬完这些人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
三年的时光让徐景焕变得更加成熟,他向徐老太太行礼,徐老太太却拉着徐景焕的手哭起来,场面十分伤感。徐大太太见状忙把茂哥儿抱了过来,让他喊爹。
徐景焕专注的看着茂哥儿,觉得好像在看小时候的自己,因为茂哥儿和他太像了,走之前还是小小的一团,如今却长成小少年了,看着他被养的白白胖胖,个子也较同龄人高,身上穿的戴的无一不是宫里才有的东西。便知道茂哥儿在宫里被照顾的很好,虽然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陌生,可并无胆怯,甚至在听了徐大太太的话后还上前跪下对他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规矩也是一丝不错。
徐景焕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晏静宜已经捂着嘴哭了起来。喊着茂哥儿的名字要过来抱他,茂哥儿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泪痕,容貌秀美却陌生的女子,下意识的缩到了徐大太太怀里,晏静宜伸出去的双手就那么僵在那儿。
晏静宜哭的越发厉害,谢芝兰挺着肚子在旁边劝道:“弟妹别哭了。仔细肚子里的那个。”
晏静宜却盯着茂哥儿眼睛也舍不得移开一下,她的儿子居然不认得她。这让她怎么不心痛。
一番忙乱后,徐老太太和徐景焕徐润安徐大老爷一起说话,晏静宜被扶着到了徐大太太那儿,和谢芝兰一起话家常,茂哥儿好不容易让晏静宜抱,晏静宜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了,抱在手里不舍得松开。
谢芝兰笑道:“若是二弟还要外放。你去不去了?”
晏静宜直摇头,徐大太太笑道:“母子连心。这是天性。”
茂哥儿在晏静宜怀里坐了一会,觉得也不错,很是温馨,可他更想念姑母的怀抱,软软的,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气,他最喜欢搂着姑母的脖子趴在姑母肩膀上说悄悄话,可是对着眼前的母亲,他有点不敢,而且也觉得不好意思。
茂哥儿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和婉姐儿手拉着手跑去外面玩儿,婉姐儿因为徐润安的娇宠和谢芝兰的严厉,养成了当着人规规矩矩,私下里却活泼可爱的性格,她问茂哥儿:“你看见婶婶不觉得高兴么?”
茂哥儿低着头不说话了,拉着婉姐儿跑去徐老太太那儿,扒着门缝往里瞧徐景焕。
男孩子,下意识的还是更关注父亲。
茂哥儿看着徐景焕,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带给他的冲击也很大,那种感觉不像是对着温柔的姑父,也不像是对着严肃的先生,而是畏惧中带着一丝敬仰,自惭形秽中带着一种自豪。
那么优秀的人,那么聪明的人,那么高大英俊的人,是他的父亲呢。
婉姐儿已经迈着短腿跨进了门槛,爬到徐润安怀里,同样好奇又陌生的看着徐景焕,徐润安笑着对女儿道:“去问你二叔要见面礼去。”
婉姐儿嘻嘻笑着,喊徐景焕:“二叔。”
徐景焕笑着解下了随身的玉佩给了婉姐儿:“我们家的大小姐越长越漂亮了。”
婉姐儿听徐景焕夸她漂亮,顿时羞涩的扑到了徐润安怀里。
徐景焕一笑,转头看到了茂哥儿,他朝茂哥儿招招手,茂哥儿蹬蹬蹬跑到他跟前,犹豫一会,喊了一声:“父亲。”徐景焕笑着把他抱在怀里:“茂哥儿现在念书念到哪里了?”
茂哥儿掰着手指头道:“三字经。”
徐景焕蹙眉:“三字经还没有念完?怎么这么慢?”
茂哥儿见他蹙眉,觉得害怕了,从他怀里滑下来,跑到徐老太太跟前,徐老太太便道:“他才多大,虽然三字经没念完,可已经开始练字了,像模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