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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的第一道题目,”图力脸色很不好看,昨晚他两批士兵在喀赞部落被打,其中两个人还直接被踢烂了小老弟,今天他存心要将这个部落收服打垮,第一个题目别有用意,“听说北地草原的勇士们擅长奔跑,可以跑过天上的雄鹰,快过骑手的利箭,今天我便要试试,谁能跑得比我的箭快?”
“哦?”天授大王斜睨着自己小儿子,“你的快箭,草原首屈一指,有谁敢用自己的腿,和你比箭的快呢?”
图力狞然一笑。
“昨晚听说喀赞部落有位勇士,展现了超常的腿力。”他看也不看挤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部落族民们,随手对人群一指。
“你出来!领教我的逐日神箭!”
天定风流之笑扶归 第二章 窗前明月光
他那一指,正指在人群中一个彩袍少女身上,十五六岁年纪,有草原人喜欢的浓眉大眼丰乳肥臀,更有草原人一看就觉得神魂颠倒的黑红脸蛋。
图力望着她的眼光也是狎昵的,带着钩子,钩到哪里哪里就似乎被他撕下来,那少女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先是红了脸,随即又渐渐变得苍白。
四面男人的眼神,猥琐而兴奋,他们已经猜到了,图力王子会用什么样的快箭,来“追逐”狂奔的少女。
图力撞见男人们兴奋的眼神,眼底忽然有奇异的光芒掠过,刚才的狎昵已经不见,带点微微的厌倦。
厌倦。
和表现出来的兴趣不同,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草原标准美女,他的母亲有一半的西鄂血统,长相更接近汉人,他也更喜欢大燕西鄂尧国的那些女子,娇俏,温软,精致,玲珑。
然而他要做草原的王,就必须和草原这些汉子一样,做些他们都喜欢的事。
图力的眼神有点飘,恍惚里又看见那个张臂迎风,一脸茫然走向河边的少女,夜风掠起她的发,她苍白高贵如神祗。
神祗……远在他触手可及之外,好久没打听她的消息了,上次听说纳兰述登基,她也该做了尧国皇后了吧?
图力在心底叹息一声,抽出腰间长弓,对那开始哭泣的少女晃晃,“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三息之间,我的箭就要射出了。”
那少女一仰头,眼神惊恐,一转身便狂奔。
她奔出去的时候,没注意到一双手已经掠过她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君珂在图力箭指少女的时候已经靠了过来,那少女就是昨晚给她送瘦羊肉的那个,君珂自然不忍,可她离那少女远,又不想暴露自己被图力发现,只能悄悄移动,但她也没想到,那姑娘竟然说跑就跑,快到她都没截住。
君珂不知道,草原规矩,三息就是三个呼吸瞬间,马上箭就要射出,生死顷刻,那少女哪能不疯狂。
草原民族腿力都是相当不错的,十五六一个少女,跑起来也跟豹子似的,转眼飙出去七八丈。
“咻!”
图力手中拉满如圆月的长弓一振,爆出一朵灿红的花,红缨如火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哧一声,已经到了那少女后心!
上万人惊呼,声响如雷。
那箭却在即将扎入少女背心之前,忽然诡异地一转,自上而下一划,嗤啦一声,少女的袍子,直直被割成两半坠落。
少女的尖叫声里,图力哈哈大笑,斜睨天授大王果查,“我尊敬的父王,如何?”
果查咧嘴一笑,已经明白自己这个桀骜的儿子要比什么,“弓来!”
黄金大弓捧了来,果查吐气开声,金光闪烁的箭尖也对准了那少女,那少女来不及整理衣服,一个翻滚爬起来,跌跌撞撞踩着自己的外袍继续狂奔。
“咻!”
金光一闪,一模一样的轨迹,一声尖叫,少女外袍内的布裙被射落。
那少女一个踉跄,捂脸爬起,黑发已经散落,手指缝间泪水涔涔而下,却连哭泣的时间也没有,拼命前奔。
男人们哈哈大笑,兴奋得两眼放光,“射!射!射!”
“咻!”图力第二箭追上了只穿着粗布衣裤逃奔的少女,红光在少女肩头一闪,短短的裹身布衣便撕裂,露出一截光滑的肩部肌肤。
“咻!”果查的金箭呼啸沉厚,盖住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穿过少女肩头衣服的破洞,将那最后一件可以遮住全身的布衣挑起,远远地带在箭上射入地下。
少女身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裹胸,裸露出结实微褐的腰肢,急速狂奔耗费体力,她几近窒息地大声喘息,胸前蓬勃越发呼之欲出。
男人们不叫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飞射的箭、狂奔的肌肉、撕裂的衣衫、一点点裸露的肌肤,力量与强权的逼迫,凌虐与狂野的放纵……最能激起男人内心沸腾的野性。
“看谁最先射光她!”果查大笑,急促操弓,手指连拨,三箭上弦。
图力不甘示弱,弓上红缨连闪,三箭齐架。
“咻!”
两声出于一声,红光与金光几乎同时射出,在半空中狠狠碰撞,激出星华灿烂,各自在碰撞之后再度更改轨迹,左右一分,追上已经跑不动半跪于地的少女,箭尖如魔手,扯住了她的裤边。
“射!射!射!”男人们暴吼如山崩。
“射你妹!”蓦然声音清脆,似乎也不高,但立即便盖下了上万人的兴奋欢呼,像一柄利剑狠狠截断山川,喝声里一条人影飙飞而出,快得像一抹淡淡的虚影,那影子一纵便落于少女身后,手伸出一捞一甩。
咻咻两声,比先前图力果查发出的声音更短促更有力,金红二色光芒一闪,反射向图力果查,刺破空气的凛冽气流令靠近的人不由闭起眼睛,只觉得浑身一冷发根一竖,心中震惊——这箭是用手反掷回来的?怎么比劲弩还要迅疾可怕?
飞箭射回,金箭射向图力红箭射向果查,两人根本没看清那道淡淡影子,只觉得眼睛一睁,刚才还要撕裂少女裤子的箭忽然又射了回来,大惊之下急忙举弓格挡,却已经慢了一步。
“哧啦!”
也是和先前少女被箭撕裂的声音一致,隐约中金光红光在两位王者身上一闪,四面赶不及的护卫惊呼。
图力和果查,僵立在马上不动。
护卫们维持着倾身救援的姿势不动。
四面各家部落的族民们,齐齐对着图力果查的方向,张大嘴,不动。
……
“咝。”
极轻微的一声。
一直僵硬在马上的图力和果查的袍子,忽然绽开一条裂缝。
那条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宽阔,众目睽睽,用一种目瞪口呆的神情,看着那条裂缝从胸口开始,慢慢延伸向下向内,大氅裂开、袍子裂开、内袍裂开、里衣裂开、腰带裂开、裤子裂开……
图力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唰一下掩住了裤子。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反应快,图力王子在最后一刻,及时挽救了自己的尊严,避免了重要部位被万众瞻仰。
他爹就没这份幸运了,果查大王感觉到凉风袭体,众人眼神古怪而淫荡,一低头——
“!”
“谁!”慌忙捂紧袍子的果查大王,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暴吼。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转头去看那头少女跌倒的地方。
一个人正冲向那个地方,那人姿势并不好看,看起来像是被谁给推出去一样,那人慌慌张张在半空调整身形,一个翻滚落在那少女身边,还傻傻地举着一只手,看上去好像正是冲出来回答果查一样。
果查吼声骤然停止,换了一脸骇异。
图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直直盯向那个出来挡箭的人,一眼扫过,惊讶而又失望。
果查瞪大牛眼,看了半天,“女人?”
喀赞部落的族民,惊讶得频频倒抽气。
人群中央,众目睽睽之下的女英雄,红砚姑娘,傻瞪着眼睛,没有看任何人,直勾勾地望着喀赞部落里,正面无表情啃着羊肉糍粑的君珂。
主子……
你实在太过分了!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红砚,正得意洋洋自家主子神奇出手一箭脱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被谁推了一把,半空翻跌出去,她和尧羽卫习武也有了一阵子,临敌自然下意识防御,调整身形的时候却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莫名其妙便站在了那少女身前,还举起了手。
不用看,绝对是窜出去又迅速窜回来的君珂干的!
被推出来也罢了,这无良主子,居然还给她配了音!
红砚欲哭无泪——她算是发现了,主子确实受了刺激,从尧国皇宫出来后,她就越发言简意赅,并行为抽风。
君珂慢吞吞把糍粑吃完,有点噎,她直了直脖子,顺了顺胸口,心想红姑娘你藏太久了,也该出来找点感觉,你主子我不宜太早出场,不然图力那小子就不玩了。
草原上刚才人虽然多,但是一开始君珂窜出去的影子众人就没能看清,后来被射回去剖开图力果查衣服的箭吸引了注意力,很少有人注意到君珂出去又回来,换成了红砚,就算有人看见,也捕捉不清轨迹,还以为自己眼花。
图力有点疑惑,刚才那句“射你妹”,听起来有点耳熟,可是……
他摇摇头,甩掉自己的疑惑,怎么可能!
“哪来的女人!”果查咆哮,“侮辱大王是死罪,给我五马分尸!”
红砚睁大眼——分分分分分尸?
有没有搞错?
她红砚,虽然是个丫鬟,但也是个尊贵的丫鬟,她是大尧皇后和西鄂摄政王的唯一官方认定的丫鬟!
啊啊,欺我是个寡妇呢?
红砚自鲁海死后,很是麻木了一阵子,有段时间浑浑噩噩,之后忽然想通了,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丫鬟,有时候就是没那么好的命。都是天意。鲁海死的惨,她还有事要做,她得练好武功替他报仇,之后丫头一直在苦练武功,专学鲁海当初那一路,虽然还算不上大成,但是练来练去,老实丫鬟性子也有点变了,觉得她家鲁海当初孔武有力,她红砚也该气冲斗牛才对。
“来人呀——”
“大王八!”
“啊呀?”果查噎住了。
“大王八,叫你你不应啊?”被激起怒气的红砚,双手叉腰,圆规状向前一步,胸脯一顶,“你们草原人不是都说自己是汉子愿赌服输强者为王的你们刚才没能剥了人家裤子姑娘我一把甩手箭剥了你们裤子全天下都看见了你们裤衩的颜色那就是我赢了你们两只大小王八这是要想赖账这种货色你们有脸当王我看还不如我家的狗都比你们像个人样!”
人群里君珂打了声嗝,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她家红姑娘,自当初燕京大战姜云泽侍女之后,红式长句好容易又飙出来了啊!
果查张着嘴,硕大的鼻孔一张一合,吃吃道:“汉子……裤子……狗……”
敢情大王还没跟上长句理解的速度……
喀赞部落族民们惊恐地仰望红砚,抱成一团——天啊,这女人这么凶猛!昨晚咱们还那么冷淡!
“妈呀,气死我啦!”好半天终于理解完全句的果查,仰天发出一声泣血的暴吼。
图力比他冷静,趁这段时间赶紧又披了件袍子,才阴阴地道:“对面这位姑娘,你说的不错,草原永远只承认最强的人,刚才我和大王的箭既然没有分出胜负,又被你掷了回来,那么这一阵,自然算你赢了。”
他眼神微微有点疑惑,因为刚才他似乎看见,先有条淡淡的影子射了出来,之后才有飞箭回掷,而这圆脸姑娘是后出来的,但是此时,喀赞部落里人人缩头,哪里看得出端倪?
“算你识相。”红砚鼻孔朝天冷冷一哼,便要回去,忽听图力冷冷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草原规矩,出来挑战的人,就自动加入比试阵营,姑娘你既然赢了这第一阵,后面两阵的挑战,自然也得一并接下。”
红砚搔搔脸,眼神往君珂方向飘过去,君珂麻木地嚼着糖果,大有“你自己对付”的意思。
红砚却认为,主子没有反对,那就是接受嘛。
“成啊。”她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