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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虽明白燕无双的用意,却不能接受。
因为我不想欠别人情,尤其是他的。
于是我抬起头,开口道,“王爷……”
话还未说完,却见燕无双眸中精光一闪,黑如潭水的眼瞳深深地看住了我,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凌厉,不怒自威。我从来没有被燕无双这样看过,心里一颤,竟然鬼使神差般地遵从了燕无双的意思,张了张嘴,没有说完下面的话。
在外人看来,便真的似镇南王府的丫环见到主子,吓得不敢出声了。
燕无双看着我,唇角隐隐地勾起来,转身对着孙守诚,淡淡道,“孙将军,这丫头是我从南方一起带过来的,刚来京城不久,你说以前见过她,怕是认错人了。”
我站在燕无双身后,看不到孙守诚的表情,只听他用有些羞恼的声音,冷哼了一声道,“便真是王爷的人,打坏了御赐的珊瑚,也是诛九族的罪。”
我心里一惊:这个孙守诚好恶毒,不但坐实了我的罪名,连燕无双身为我的“主子”,恐怕也要受到牵连。他这一军将的,可比刚才还要凶险。
这珊瑚是春花自己绊上石头不小心摔倒,失手打碎的,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她现在已经晕了,没人为我作证。退一步说,即使春花醒着,我知她父亲早逝,家里还有久病在床的老母,全靠春花一人支撑。若我说出真相,倒是为自己脱了干系,春花这一家子,是必死无疑了……
我用手指抠着身后的墙皮,却找不到施力的地方,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渗出来。
“那个是假的。”
燕无双淡然开口,“御赐之物,怎能随便就拿出来?打碎的只是赝品,真品在本王府中,将军不信,明日到本王府上一观就是了。”
燕无双这么一说,不单是我,连夏府的人都十分惊讶,我听到夏大人“咦”了一声,想是发觉失态,忙又噤了声。孙守诚却是沉默了半响,才干笑道,“如此说来,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了。”
燕无双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他,而是向着我微微侧过头,沉声道,“走吧。”
径直向前厅走去了。
我看着燕无双走远,却没有立刻迈步。
那个珊瑚天下罕有,我不知道燕无双能从哪里再找到一个和御赐的一模一样的珊瑚,瞒过孙守诚。但是我知道,此刻若跟着燕无双走了,便是真的承认我是他的丫环了。可是以目前的情形,我除了跟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终于,我万分不甘却又无奈地迈出了脚步。
当从人前走过时,我的余光看到夏大人一脸惊讶,孙守诚脸色黑如锅底,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只有当作没看见,咬了咬牙,快速朝燕无双的背影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酒宴,也是刀光剑影。孙守诚假意向燕无双敬酒,刀子似的目光却频频向站在燕无双身后的我看。
我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站久了腿也疼得厉害;幸好燕无双说府中有事,只吃了一半便告辞了,我便得以凭镇南王“丫环”的身份,随着燕无双一起离开了。
我坐在马车里,一会儿想着打碎珊瑚的公案如何了结,一会儿眼前又浮现出孙守诚狐疑的目光,心里又挂念着韩彻在家里——昨日他闹得那么厉害,今日可不要再发做才好,一时间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在马车里行了多久。
直到马车再次稳稳停下,我听有人在车外沉声道,“下来吧。”
我掀起车帘,看到眼前是所气派的府邸,门前乌黑的金扁上,御笔亲题的四个大字:镇南王府。
燕无双明亮的眼睛盈满笑意,“青儿,对这宅子可还满意?”
我横他一眼,心想,这话你该问镇南王妃好吧?
没理会燕无双伸过来欲搀扶的手,我从另一边下了马车。
隔着马车,我向燕无双冷冷道,“今日多谢王爷,民女就此告辞。”
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手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那人力气太大,我身子晃了晃,差点被他拉进怀里。
我转头对燕无双怒目而视,“你……”
光天化日的,怎么动手动脚!
燕无双目光灼灼,“青儿,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以燕无双这么聪明,跟他解释我要回家是多余。
我因此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燕无双见我这样,幽黑的眸子眯了眯,“便是到我府上坐一坐,也不肯吗?”
我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心里却想着,上次我心软,被你骗得喝了那个什么鬼东西,这次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听到头顶的呼吸有些重,燕无双沉声道,“好吧”,松开了手。
我心里一喜,抬腿就要走,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之间,已被燕无双抱着腿扛到了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时候觉得小燕子是superman;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PS:
感谢笔记本君的长评!
!
21虚以委蛇
我心下大骇,又羞又气,也顾不得旁人的侧目了,握起拳对着燕无双又捶又打,脚也拼命踢着,大声叫道,“燕无双,你放开我!你无耻……”
燕无双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他的力气大得很,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控制住我的腿,让我动弹不得;我的拳打在他身上,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还打得自己手很疼。
于是燕无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扛着叫得声嘶力竭的我,从容地从王府的正门里走了进去,穿过重重宅院,直到进了后堂,才把我放下来。
我当时已经气疯了,脚才着地,就圆睁了眼睛,用手指着燕无双,“你,你无耻!”
燕无双挑眉,“哦?”
“你强抢民女!……”
我实在是被燕无双那双蕴含着深深笑意的眸子气得不轻,口不择言的连“强抢民女”这种词都用上了。
燕无双摇了摇头,神态潇洒之极,“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是我府里的丫环,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我一时语塞,想明白后气急败坏地叫着,“那是假的!燕无双,你,你少拿这话诓我!”
刚才在夏府,为了躲避孙守诚的盘问,我确实假装是燕无双的丫环,但那只是做戏,怎能当真?
燕无双这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燕无双笑得云淡风轻,却又该死地迷人,“青儿,你看这是什么?”
我抬眼向燕无双手上看去,见他拿着一张契约,我认出了上面的字,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愣在当场。
“你在夏府预支了半年的工钱,现在夏大人已把你的用工契约过给了我,我说你是我府中的丫环,没有错吧。”
燕无双的声音低沉,十分悦耳动听,但是那些话却又十足可恶,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杀死他。
我深深吸口气,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想了想,淡淡道,“王爷,民女确实在夏大人府上做了一段日子丫环,也预支了工钱,但我已经打算辞工不干了。预支的那些钱,王爷放心,民女回去后必定尽快还上。”
我自认措辞和语气配合得很得体,既表明了立场又拉远了和燕无双的距离;他要是自持身份,就不该再为难我这个小女子。
燕无双摇了摇头,“我不要钱,只要人。”
我气得简直想骂人,但是知道燕无双这样的人,骂他一点效果也不会有。
于是我狠狠地瞪他。
“……况且,你打碎了御赐的珊瑚——我对孙守诚说那是假的,但是真是假你必定清楚。御赐珊瑚,世上罕有,偏我府里便真的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但却是我自己的。我又为你挡过了这诛九族的罪名,青儿,这么大的情份,你如何还我?”
我冷冷道,“那不是我打碎的,是春花自己绊倒了失手摔了,我不过恰巧接住她而已。”
燕无双扬起一侧眉,“当真?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张了张嘴,看着燕无双半含戏谑半是了悟的眼神,慢慢握紧了拳,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燕无双见我不说话,摇了摇头,“青儿,你总是心肠太软……”
幽黑的眸子倏然之间变得很深邃,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我见燕无双回忆之时,面上居然带了一抹温柔的神色,微感诧异。
不过,我才不管这些,只想着趁他现在心情好,我求求他,或许他就会放我走。于是我放软了声音,试探道,“燕……王爷,那个珊瑚……算是民女又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今日权且记下,日后,我一定还你,好不好?”
燕无双被我的言语唤回现实,他看着我,笑了笑,简短而不容置疑地答道,“不好。”
遇到这么油盐不浸的人,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索性也不再看燕无双,直接向外就走。
燕无双的动作却是比我还快,我才只走了一步,他已挡在了我面前。
他看着我,“青儿,你真的要走?”
我没说话,心想我的态度傻子都看得出来。
“你就不怕那孙守诚了?”
我心里一凛,那三个字像枚锋利的钉子,把我牢牢钉在原地,再也迈不动步。
禁不住抬头看燕无双,却见他漆黑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换上了非常认真的神情,他悠悠道,“那个孙守诚,大概认出你了吧。我对孙守诚说你是我府中的丫环,他即使怀疑,你在我府中一日,他便不敢对你怎样。但若你走出这王府大门……”
燕无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定定看着我,“青儿,即使你不怕死,你的夫婿呢?你若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办?”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只觉得在那一刻,遍体生寒。
燕无双这个狡猾又卑鄙的家伙,即使他之前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当做胡言乱语而置之不理,他这最后一句,却准确地击中了我的软肋。
纵是自己命如浮萍,我在这世上,却也有最放不下的人,那便是韩彻。
青青,我们要一生一世……
我的身子晃了晃,几乎就要站不稳,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我,燕无双把我搂在怀里,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青儿……”
我心里又悲又痛,还有几分恼怒,正想推开燕无双的手臂,一低头,却看到那个人紫袍的袖口上,绣着的龙纹。我怔怔地望着那些张牙舞爪的龙形,突然就像被抽了力气一般,手慢慢地放了下去。
孙守诚固然麻烦,燕无双难道就是好相与的?
燕无双,他现在是镇南王,整个皇城里,除了皇上,便是他最大。他既能在孙守诚面前带走我,自然,也能从任何一个人面前带走我,谁也阻止不了他。便是今日,我离了这里,以燕无双的性子,必不会罢休;说不定日后再来纠缠,反给我添了更多麻烦。
倒不如……现在答应了燕无双,既还了他人情,又正好为我挡了孙守诚……反正只是做丫环而已,便是燕无双对我动什么心思,他能热情似火,我就能冷若冰霜,实在不成虚以委蛇,好歹对付过去这段时日。也许,用不了半年,那个孙守诚就忘了这件事,韩彻的身体也就恢复了;到时候,我和韩彻就寻个机会,永远离开这儿,离开这些让人心烦的人和事——
去江南。
我默默想了半响,这期间燕无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收紧手臂,把我的身子稳稳的护在怀里,就像搂着个珍贵的宝贝。
终于,我打定了主意,喘了口气,慢慢开口,“我,只做半年……”
燕无双不知我心里想的事情,他似是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沉声问了一句,“什么?”
我用力推开燕无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