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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双,有什么是你不能碰的?你们也总会有天劫的吧?”
“青儿,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
我的眼睛微睁了睁,天劫……雪狼不能碰的,便是早发的雪水吗?我想起前一阵北方那场反常的降雪,暗暗握紧了拳。
我呆立原地,脑中茫然一片;怀玉却已命人将雪狼架起,装入笼内,在漫天的大雨中,架车离去。
……
“听说了吗,近日京城里出了两件大事,头一件是雪狼又被捉住了!”
“哦,真是希罕了——雪狼被关在哪里?”
“现在就关在怀玉公主府里,等着取过七日心头血后,剖心炼丹呢!”
“这回可得看紧了,不要像上次那样让它跑了……另一件呢?”
“怀玉公主要成亲了……”
“……这更奇了!怀玉公主的容貌,不知是什么样的男子敢娶她啊……”
我走过那些议论的人群,虽然脸上易了容,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头上戴的斗笠,尽量不引人注意。
来到公主府外,见外面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我便跟着人群,排在了队末。
韩彻那日被打回原形让怀玉公主捉走,短暂的慌乱之后我便打定了主意要想法救他!——不管之前的恩怨如何,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我不能不管他。虽然凭我一人之力能将韩彻救出的希望微乎其微,但这件事我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不是没想过去找燕无双,但之前韩彻对燕无双所做的事情,令我很难开口要求他去以德报怨,况且,燕无双失了灵犀,已是凡人,他能帮的也是有限,我实在不想再打扰他。
思来想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我在公主府附近找了所房子住下,暗中观察了四日,发现怀玉公主府确实守卫森严;大约是吸取了三年前的教训,这次的公主府外增派了重兵把守,铜墙铁壁一般,真是连飞出只苍蝇都困难。
我花了很多银子,才辗转从公主府的一个下人口中得到消息,怀玉将雪狼困在府中的密室内,只有她才有钥匙可以打开;密室外又布了仙家灵印,雪狼的法术被封住,逃不出去。怀玉每夜让人取雪狼一次心头血,已经连取了四日,再有三天,便要开膛剖心了。
我心内焦急,正想不出办法,却又突然暴出消息,怀玉公主要在三日后成亲!据说婚礼要和雪狼剖心同时举行,届时将剖出的心炼成丹药呈上,供新人享用。为了筹备婚礼,公主府已忙得人仰马翻,因为人手不够,现在又要招些人来帮忙。
我便趁这机会,易了容,混在招人的队伍里,希望可以被招入府,想法救出韩彻。
我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快到我时,突然看到府门外一片喧哗,有人喊,“驸马来了,快让开!”
我和人群一起让出一条路,看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随从,容颜俊朗,明亮的眼睛顾盼神飞,鬓边一簇白发如霜似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叫出声来!
呆愣地看着那个人越来越近,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一时想冲过去扑到那人怀里大哭一场,一时又想问他,你不是心里已有所属吗,怎么会又要娶那怀玉公主!
“下一个,你会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神色不耐的人,才意识到已经到我了,这是要让我报出所会的技能,看能否留下。
我脑子里有点乱,一时不知说什么,招人的见我傻呆呆不太机灵的样子,便有点不喜欢,挥手就要赶我走;我眨了下眼,看着马上那个人的背影,突然灵机一动,“我……会吹笛子,公主大婚那日能吹出喜庆的曲子祝兴。”
招人的露出惊奇的神色,似乎不太相信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能做这个,我抿了下唇,从怀里掏出支玉笛,横在唇边,一首欢快的曲子瞬间从指尖流淌了出来,笛声轻越,听了似乎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周围的人边听边点头,似是很满意;马上的那个人本已越过了我,快要进府了,听到笛声突然勒住了马,转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怦怦的跳,但是没有停,继续吹着燕无双教我的那支曲子。燕无双在马上定定看了我半晌,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却肯定他已认出了我,因为我手中的玉笛就是他的,而这支曲子,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其他人会吹。
“可以了,你留下。”
招人的冲我点了点头,“你这小子好福气,驸马爷看上你了,进去换了衣服就去找十三公子吧……”
“小青姐姐!”
我忙摆了摆手,抢步上前捂住了燕十三的嘴,看了眼周围没人发现,低声问,“你们这是……”
燕十三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就跟怕我跑了似的,“你怎么易容成这样?若不是吹那支曲子,我们差点认不出来——我和七哥来,是为救九哥!”
我的眼睛微睁了睁,迟疑地,“但是燕无双……怎么要娶……”
“那是骗人的。”
燕十三眨着眼,狡黠的一笑,“怀玉派人将九哥看守的那么严密,不想个法子怎么混得进来?幸好她还惦记着嫁给我七哥,我们就用个美男计,想法子救人啊——我七哥心里还是只有小青姐姐,你放心!”
我的脸微微发烫,瞪了燕十三一眼,心里却是轻松了不少——燕无双已然好了,现在他又过来,有他相助,救出韩彻的把握就更大了!
含笑抬头,却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定了一个人。
我的心在那个时刻,突然好像停止跳动了。
虽然明知现在脸上易了容,我仍感到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脸上,烫得厉害;很想要冲过去又突然好想逃开,但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我面前。
停住。
泪水冲上眼眶,我的嘴张了张,想要叫出那个名字——
“驸马原来在这里,让本宫好找!”
纤细的手臂挽住燕无双的,怀玉公主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娇媚,一双眼睛在青纱后脉脉含情地望着燕无双。
燕无双的眉不易察觉的却了一下,淡淡一笑,“新招个小厮,会吹些喜庆的曲子,我想亲自听听,等咱们大婚那日好让公主满意。”
怀玉发出欢畅的娇笑,把燕无双挽得更紧,“驸马太细心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是,哪用驸马亲自过问?有这个时间,我们不如……”
停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看我一眼,似是嫌我打扰了她们的好事,挥了挥手,要我退下。
我抿了抿唇,做出恭敬的样子,心里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别扭;虽然明知燕无双对怀玉只是逢场作戏,但见他对她笑的样子,我就觉得不舒服。
赌气一样的转过身,站在角落里,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却听燕无双沉声道,“公主捉住雪狼,为咱们的婚事增添喜庆,更是有心。我在这些小事上多分担些,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好奇,那雪狼到底是什么样子,说是世所罕见,可否容我一观?”
怀玉娇滴滴道,“说起那雪狼,原来竟是京畿将军,连皇上都被他蒙骗了!幸亏我有高人指点才捉住它……驸马想看也是人之常情,但那雪狼太狡猾,若走漏了风声,我真怕它又跑掉了……”
“如此……公主若是为难,在下就不勉强了。”
燕无双面上笑容退去,隐现一丝不被信任的恼怒,身子也离怀玉远了些,“你我还未成亲,我这几日也该避嫌,不应留在公主府内,不如我马上就离府……”
怀玉一下捂住燕无双的嘴,半嗔半娇道,“驸马这是恼了?你我就要成为夫妻,这有什么可瞒你的——驸马想看,我们一同过去便是……”
厚重的铁门外,怀玉公主将钥匙交到燕无双手里,“驸马亲自打开吧。”
燕无双向怀玉微微一笑,接过钥匙,在门上转动几下,铁门应声而开。
怀玉公主回头看我一眼,我打着灯笼,率先走进了密室,两个人跟了进来,门便又合上了。
下了几层台阶,终于走到密室深处,在灯火的映照下,我们几个人停住脚步,一起看向屋子正中那个笼子。
一头小牛犊般大小的雪狼静静卧在笼中,四肢都被锁上了镣铐,身体被固定在一个位置动弹不得,只能以一个姿势卧着。
一个手执尖刀的壮汉站在笼外,见我们进来,向怀玉公主施礼,“公主。”
怀玉淡淡看了一眼,“如何了?”
“雪狼仍是不肯进食,刚才强喂了些水,现在可以取心头血了。”
怀玉冷冷哼了一声,“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吃就不吃吧。”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驸马可有兴趣和本宫一起看如何取这孽畜的心头血?”
燕无双的眸子微眯了眯,我看到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握了起来,沉声道,“好。”
壮汉探身凑近铁笼,我眼睁睁看着那柄锋利的刀尖抵在雪狼的胸口,在那处已经多次被掀开的伤口上一剜,一股鲜血便喷了出来。雪狼几日不食,已经极其虚弱,血喷出时只发出痛苦的低鸣声,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我虽明知心头血要取够七日,今天才是第五天,怀玉是不会让它死的,但是亲眼见到雪狼被心头取血的惨烈状况,想着那其实是生受在韩彻的身上,我的心里还是一阵绞痛,就像那刀是剜在我心头一般,泪水几乎就要流出来。
待取够了分量,壮汉将止血的伤药抹在雪狼伤口上,恭身退开。怀玉转头看向燕无双,“驸马可觉得有趣?”
燕无双定定望着笼中的雪狼,目光闪烁不定,半晌,唇角慢慢扬起来,“很有趣……公主的心意,燕某记下了。”
当夜,我正躺在床上,听到门外一响,忙起身来门,小小的身影一闪而入,“小青姐姐。”
伸手递给我个东西,“这是密室的钥匙,你拿好了。”燕十三借着月色看我一眼,吃惊到,“你怎么哭成这样,明天让人看到问起来可怎么办?”
小手伸上来帮我擦泪。
我强忍着泪意,“今日我在密室,看到怀玉让人取了彻的心头血……”
燕无双怎么就能忍心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难道,他是心里还恨着自己的弟弟?
帮我擦泪的动作停了一下,燕十三叹口气,“小青姐姐,必要取回灵犀,让我七哥恢复了修为,才能救九哥。但灵犀是精妙之物,会附着在受主身上吸收灵气,若强行取出,很伤身体,就像上次我七哥那般……必须要等取了七次心头血,受主身体最弱之时取出灵犀,对我九哥的伤害反倒最小。所以,这几天的苦,我九哥是必定要受的。不是七哥不帮他……”
我微微握紧了拳,心下黯然,知自己差点又错怪了燕无双;想着韩彻在密室中遭受的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叹了一声,盼着那一天赶快到来。
第七日。
公主府内张灯结彩,满朝文武都来祝贺,连皇上也亲赐了“百年好合”的匾额,一时热闹非凡;我趁着人多混乱,偷偷溜到后院,守卫早让燕十三用迷药迷倒,我轻松的用钥匙打开了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密室正中那个笼子,我几步冲上前,打开了笼门。
“彻!”
抖着声,我的手摸上雪狼被血染得斑驳的皮毛,见到它胸腹那里的伤口因为反复揭开,不能长好,还在不住淌着血,我的泪一下流了出来。
雪狼微睁着眼睛,安静地望着我,用头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我。只是它实在太虚弱,体力已到极限,头只轻轻动了两下,便颓然地垂下了。
我的心像被刀绞着一样疼,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