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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一惊,总算明白了接住她的意思。
胆子太大了!
不要命了!
沐王不得不放弃跟黑衣人打斗,一咬牙,毫不遮挡地伸出手,火光中,两人越来越近。南烛眼中的信任,深深地敲打在沐王的心口。
“嘭冬!”
南烛摔在沐王身上。
“哎哟,疼!”南烛这种时候从不吝惜叫疼。
沐王哭笑不得,怎么又是这样!
却见南烛爬起来,又抱起一个罐子。“再来!”无愁公子都吓了一跳。要是接不住就是死啊!再来?
“打落他!”黑衣人显然也明白了南烛的用意。
一下,八个黑衣人包抄了过来。
“哼哈!”老王爷发威,端起棋桌拍了其中一个的脑袋。
无愁公子一剑扎入一人的眼睛。
船上更显混乱,一条火船,在湖面上滴溜溜地转。
南烛的医官酒罐被打落。她又拿起一个。沐王抱住一个想砍她的黑衣人。
南烛就索性“蹬鼻子上脸”,直接踏着黑衣人跃了上去。“嘭!”一道明亮的火光。有一个漫天飞流星般绽放。
“嗖!”一个扛刀的为首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取出一个十字弩。单支十字弩。这种能用于水下的十字弩,只能发一箭,威力却不容小觑。
冷箭飞向下跌的南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送上!
、83
冷箭飞出,目标是正往下坠的南烛!
沐王离用十字弩的黑衣人最近,箭从他身前斜飞窜过,情急之下,他手一抓!可是这箭实在是太快太刚猛!沐王的手没抓住箭。反倒被刮擦出一道口子。这箭居然是带倒钩的!
沐王这么一挡,箭的速度减慢劲头变缓,却仍染坚定不移气势汹汹地射向南烛。
眼见南烛就要被箭射中。
此时此刻,一样异样的物事以极快的速度飚上了天。
冷箭被突然出现的异样物事半空相遇。尚有冲劲的强大冷箭不但没穿破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事,反而在一震之后似乎遇上过于坚硬的东西一般猛地一弹,方向改变,掉落湖中。那物事随即掉在船上。
南烛跌落。
“这是?金刚丝做的裤头?还是金光闪闪的。”南烛好奇地拎了起来。沐王看向物事的主人——无愁公子。穿这样的裤裤真的不会便秘吗?
南烛一脸微笑的拿着裤衩抖啊抖。
光溜溜赤条条的无愁公子见状已经快要疯了。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不该脱裤救人,而应该要南烛被箭串上一串。
好在南烛没有功夫再仔细研究他裤头的质地款式跟成色。黑衣人们的大刀不会给南烛机会。南烛落地,他们便扑了上来。南烛没功夫再仔细研究无愁公子的小裤头。
但是无愁公子错了。
金刚丝坚韧不怕刀,是做贴身软甲的好材料。同时也轻便好用。裤头虽小,至少比渔网好用。无愁公子怎么都没想到,南烛竟然顺手放弃了渔网拿起裤衩当起了武器!只见刀光火光漫天霞光之中,金光闪闪的裤衩被南烛甩得呼呼作响。跟随着南烛在火光中窜来窜去那叫一个光芒四射。黑衣人一愣,好几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不是怕南烛,而是本能地想避开呼呼作响的小裤头。
别人用剑挡刀,南烛用裤头。
拳来裤挡,脚来,裤到。一条裤衩左突右突,好不热闹。
一条小裤裤在南烛手上最大程度地发挥着它的功效。最为一条裤子,它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种武器。
无愁公子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掐死南烛的冲动。
最该死南烛一边打,还一边说:“来,接招吧!”
谁要接啊。
沐王汗如雨下。
老王爷受了启发,连忙对沐王喊道:“贤侄,你穿得什么?脱吧,给本王用用!”
沐王当做很忙,不理会。
僵持间,船已经裂开几条缝隙。冰冷的湖水开始王船里灌。老王爷三人身上几乎全光,一下陷于真正水深火热的处境。脚底是冰凉的湖水,身边是炙烤得皮肤骨肉生疼的大火,比大火更可怕的是满船的刀光剑影。
老王爷的胡须眉毛都已经被烧着,哼哧哼哧地拿着个船桨跟人打斗,满脸乌黑不说,身上也受了好几处刀伤。无愁公子跟沐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不多时,水到了船上众人的脚踝。这船要沉了!南烛咬唇。她开始精力不支。她如今的体质,确实是越来越容易累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被砍死也会被烧死淹死。
他们的希望是刚才发出的信号。
一定要有人看见他们。
今天是老王爷正寿,会不会无人顾及湖上风光?
南烛挥舞着裤衩,有了裤衩的帮助,南烛少了几刀,但是局势不容乐观。
对于黑衣人来说,还没有得手不是件好事。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不安全。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带着两个人开始用大刀砸毁船上的甲板!
他是对的,跟南烛沐王几个缠斗只会消耗时间。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让进了水的船沉得更快一些。一旦入水,这几只旱鸭子就没了打斗的能力。
“不好!”沐王发现了黑衣刺客的意图,跟南烛对视一眼,两人不顾一切冲向砸船的黑衣人。
两人同时出手,抓住一个黑衣人的领子。
一二三,用力!
两人合力把黑衣人往燃烧的火里一丢。无愁公子跟老王爷见状很合作地拿起船桨使劲拍掉进火中的黑衣人的头跟身子。
“啊!”黑衣人被火烧得哇哇叫。他功夫硬,被拍了两下后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可是酒精带着燃烧的火缠上了他整个身子。
火船上立刻多了一个火人。
这燃烧的酒精的火,跟一般的火不一样,水到哪,它就能烧到哪。
黑衣人似乎想脱衣服。首先就要脱面罩。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飞身过来,朝着起火人的脖子就是一刀!半个脖子被砍开,血喷了老王爷一脸。
“不许脱!”为首的黑衣人说。
黑衣人们皆是一顿。心底生寒。
水进得愈发多了。船早已不再打转,像是被司南铁石吸住的铁片,开始渐渐地朝深不见底处沉去。
救兵呢?
“有人来了。”无愁公子道。
但是还离得远。必须再称过这一段。
黑衣人闻言,攻势愈发猛烈。
老王爷跟无愁公子的船桨被大刀砍做两截。
南烛受了刚才的启发,对老王爷跟无愁公子说:“用火烧!朝他们泼水!”
老王爷闻言也是眼睛一亮。好机灵的小家伙。立刻将船桨的断木棍丢了。拿了断船桨的木板,掀起燃烧的水就往黑衣人身上泼。
黑衣人身上的布料似乎是为了潜水特制,比南烛几个的衣服以及皮肉要沾酒水得多。这种布料一沾酒水就跟挨了火花的药引一般刺啦啦地浑身都燃。老王爷跟无愁公子不顾火烧疼痛往褐衣人身上“泼水”,黑衣人竟比打斗时要忌讳得多。
南烛跟沐王背靠背,并肩作战。为老王爷跟无愁扛住大部分攻势。老王爷跟无愁拼命放火。
“反泼。”为首的黑衣人说。
这是个聪明的人。
他的命令刚下,便有四五个黑衣人以大刀当拨片,弹起燃烧的水。
老王爷跟无愁两个脱得最干净,这下也就最可怜。
“本王的胡子!”老王爷痛心疾首。南烛总觉得老王爷应该喊“本王的肉!”才对。
救兵怎么还不到呢?
“南岩风,你怎么样?”沐王发现并肩作战的南烛脸色越来越白,这种白是不正常的白。南烛被贯穿的手臂上淌着血,因为靠得近,那血甚至淌到了沐王身上。
“不会死的。我还要回家。”南烛惨白的笑。
沐王心里一紧。
救兵呢?
黑衣人也在关注湖面的情况。下手愈发步步紧逼,杀气在火船上肆虐。
湖面之上,几艘小船风驰电掣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采莲船,也有游湖的画舫。还有王府的侍卫抢了粗使丫头们洗衣裳用的木盆子,拿了两个瓢往湖心狂赶。
南烛看得到画舫船头的杜若白絮林大小姐胖子,还有长身玉立仿佛妖魅的鲁冰花。鲁冰花一脸阴森。尤其是当鲁冰花看清南烛嘴边的血时。
“南哥哥受伤了!”林大小姐看见了南烛。
白絮心中另有想法:她要得到要南烛的信任。现在的南烛绝对不能死。
胖子也在,他跟众人一样吃惊地看着满船光溜溜的大小王爷。见过打得惨烈的,没见过打得如此惨烈的。
黑衣人下意识地感受到了寒意。
这种寒意来自飞雪楼高手簇拥的鲁冰花。
“我向来喜欢助人为乐,尤其是送行。”鲁冰花阴阴地道。他嘴角含笑,却让人不寒而栗。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离鲁冰花远了些。这个人的气质,跟飞雪楼合二为一时会可怕得仿佛地狱里逃出的嗜血罗刹。
鲁冰花话音刚落,身后便跃出几道黑影。那是飞雪楼的高手。
黑衣刺客见状不妙,不敢跟飞雪楼死磕,连忙往水里跳,但是飞雪楼的杀手们哪里会放过他们。
“嘿,嘿,谁最美!”胖子突然喊道。
林大小姐道:“神经病啊!喊个什么劲啊!”
“嘿,嘿,裤衩美!裤衩闪闪照大腿!”
无愁公子又要疯了。
“杀!”胖子道。
他的跟班顿时一个个跃进水中——入水几乎不带水花,显然水性极好。
众人终于缓过了劲,这个胖子的喊话,确实带着一种浓郁的水地号子歌的感觉。
“你谁啊你?”林大小姐忍不住问。
“我最美,我最美,羌午水国朗格卫。”胖子扭得像一团棉花。还不忘朝林家大小姐飞个媚眼。
与此同时,水面上远远近近盛开了几朵血色莲花。
两船相并,安全了。众目睽睽之下,火光中的三个光溜溜的大小预备王爷有种想再次跳进火里的冲动。特别是无愁公子,他的小裤头还在南烛的手上攥着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视线。偏偏南烛还不放下来!
这一幕在世人眼中,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火光中,南烛朝鲁冰花安心地一笑。
鲁冰花的手却在袍子里握了拳——他不该让南烛自己走的。
南烛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这人一安心,体力愈发不支了。南烛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南南!”杜若等人发觉南烛情况不对。
却见一抹素雅的影子及时窜进火堆,支撑住了南烛。是白絮。
白絮轻声道:“放心,交给我。”
南烛嗯了一声。倒地。
白絮嘴角微微一笑:信任,到手。
、84
白絮架住屈膝硬撑的南烛。轻声对南烛说:“放心,交给我。”南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一安心,便倒地。白絮扶住南烛。手往南烛腰间一搭。别人尚可,林大小姐一见就撅起了嘴,立刻扬眉道:“放开南哥哥!”
白絮嘴角轻笑,这林大小姐真是单纯任性得紧。也好,这性子才好用。
胖子帮腔道:“就是就是!”
也不知放开南烛对他有什么好处。这胖子纯属瞎凑热闹。
说话间,冰冷的湖面血莲晕染,几具尸首被丢上了画舫。这几具尸首都不是完整的。有时飞上来的是一个头颅,有时是半截大腿。新鲜的尸体断口上看得见还在抽搐的筋脉肌肉,淡黄色的脂肪甚至被黑血浸润的包膜。
林大小姐何曾见过这般可怕的景象。再顾不得白絮放在南烛腰间的手,只顾哇哇乱叫,唯恐尸体上的血水染上自己的裙角。
林家二小姐相对淡定得多。对于闺中女儿家来说,眼前的景象不亚于一场噩梦。
王府的人已经赶到,一艘小船上,站着领着侍卫的左康两兄妹。看到眼前飞雪楼如此可怖的架势都变了脸色,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林二小姐收了心惊,看向无愁公子。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白絮那般大胆。最关键的原因是南烛穿了衣裳,而无愁赤身。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南烛晕了便晕了,手中还紧紧攥着无愁最后的遮蔽。
无愁佯装镇定地侧身坐在轮椅上,含恨瞄着晕倒的南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