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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收留了蛇。蛇迟早会咬死农夫。
訾云英收拾好东西,她该去找秦子敬复命了。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她不介意再多拿点东西。只可惜杜若是个穷鬼,她搜罗了一圈,也不过两个不太值钱的玉坠以及一包碎银子。书箱里的书倒是挺多,却都不入訾云英的眼。
訾云英拍拍手,正打算走。却觉得肚子一阵绞痛。这痛来得古怪。訾云英丢了东西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怎么像是是中了毒?訾云英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手按住自己的脉。却发现袖子一退,手腕处就有一抹紫黑。訾云英脑中想起杜若递过来的水杯。
杜若此人,心思缜密。却很是痴情。以他的个性,他也有可能只是想留住她。不想让她离开。
“王八蛋。”訾云英又急又怒。杜若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还不走,谁知道等会沐王会不会找她算账。
她必须得走出这个院子。她不想功败垂成。她该怎么办呢?杜若的药这么多,有没有解药?哪个才是解药?
“咚。”门开了。楚风荷款款而入。她身后是益发肆虐的风雪。
“你为何骗我!”楚风荷冷冷道。
訾云英却是眼睛一转。泪落如雨。“我,有苦衷。楚大夫,救救我!”
言毕,软软地倒在地上。
楚风荷愣了一下。她到底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走了过来。
把脉,楚风荷转身寻药。
“找到了。”楚风荷轻声自语道。
地上的訾云英睁开眼睛冷冷一笑,手从掉在地上的包裹里掏出一把匕首。
蛇,伤人是天性。
风雪已经刮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过去。
訾云英将血淋淋的楚风荷放倒在地上。窗户口便传来一声咳嗽。
“谁!”訾云英握紧了匕首。
“是我。”窗外的声音道。
訾云英听出来了,像是秦小公爷。只是声音比平日里粗很多。联想到那两声咳嗽,大约是感染风寒了。
訾云英心里有一丝喜悦。
“你做得很好。”秦小公爷的声音说。酷似秦小公爷的声音说完后又咳嗽了两下。
訾云英道:“托小公爷洪福。”
她还是知道不居功才能讨人欢喜。
“只有一事,还需要你去做。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就再去讨要一颗。方便以后用。拿到后吹响这个,我自会跟你联系。”一个东西从窗户纸里被丢了进来。像是一根管子。
訾云英心里已经乐不可滋。立马点头道:“诺!”
白絮在剪灯花。
看不见月亮时,她就会很没有心情。不知不觉,已是黄昏。风雪不但不停,反而愈发张扬狂暴。这雪,怕是一晚上都不会停了。
“小姐!小姐!”赏心跑了进来。
“说。”白絮淡淡地说。
“訾云英跑来找您了。说是要药。”赏心道。
剪子一下掉在地上。
白絮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要药?她没说过这个。訾云英为何会来找她?巧合吗?
“她在哪?有人发现吗?”白絮问。
“在花阶下,没人发现。我看见她衣服上有血。”赏心道。
“我们出去会会她。这个女子还真是够聪明。”白絮道。
一边走一边问:“赏心,她还说了什么吗?”
“她说要留一颗药以后好用。”赏心如实转告。
“想得挺美。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给她。”白絮边走边道。
“不用了,不如我们来找你吧。”一个阴阴地声音说。
白絮暗道不好。偏过头,只见暴雪中花丛后,两个人影从天而降。
不是别人正是鲁冰花杜若。
鲁冰花乱发飞扬,邪意盎然的蛇形剑背在身后。
杜若白衣儒衫,傲立风雪。
一黑一白犹如黑白双煞。
“是你们!”白絮吃惊,后退了两步。
“哎呦,我们不是应该死翘翘了吗?怎么办,让美人儿失望可不是我的作风呢。”鲁冰花一笑,犹如花间妖孽。
杜若不说话。眼睛里一片冰冷。
这种冰冷也说明他回归了一向的理智。
“呵呵,真是没想到。”白絮没想到鲁冰花杜若不但没吵起来,反而冰释前嫌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她最后的面纱,算是被撕破。
“你们怎么发现的?”白絮淡定地问。
“你不是有人傀吗?我们的一位朋友,刚好是北地傀师。人生就是这么巧。以牙还牙的滋味怎么样啊姑娘?”鲁冰花道。
“傀师!”白絮一愣。
“嗯哼。这个人其实你也认识。”鲁冰花笑。
胖子,羌无水国的特使。他一喊话,他的下属就一起喊号子。整齐得像是一个人。是的,一个人——因为那些人全是人傀,而胖子是一位傀师!
胖子言而有信,南烛救了他的美人儿,他就送出了意外抓获的“流浪”人傀。并顺道借了个人傀给鲁冰花杜若使用。这才让訾云英上当。鲁冰花杜若顺藤摸瓜,在訾云英的带领下摸到了白絮这。
“呵呵呵。你们想怎样呢?”白絮问。娇羞地像是被恶霸公子调戏的少女。
“您觉得我会怎么做呢?”鲁冰花笑得满脸邪气。
“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白絮冷笑。
“哦,说说看。”鲁冰花道。
“因为訾云英已经溜走了。你们没有证据。这是其一。”白絮道。訾云英确实聪明。
“其二,我会告诉南烛,这是误会。南烛未必站在你们那边。她会信我,还是你们,值得打赌。”白絮轻笑。
鲁冰花杜若对视一眼。鲁冰花收敛了笑容道:“听起来像是挑战。”
南烛喜欢她,对吗?
那她为何要伤南烛。
鲁冰花的眼中像是浸润了千年的寒冰。
“你可以当做是。”白絮道,“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把我杀了。只不过南烛会如何想你们,便是你们的事。”
她说得没错。
“我会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的。”杜若终于开口。
白絮只笑。这两个人会在乎南烛的感受。这是她的赌注。
鲁冰花按在了杜若的肩头,道:“接受你的挑战。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我还有几笔帐要给您慢慢算。”
白絮心底一寒。
“不过你记着,我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游戏玩腻了,我随时会反悔。”鲁冰花道。
一阵风刮过。鲁冰花杜若消失不见。
白絮看了一眼雪地。杜若站立处有脚印,而鲁冰花站立处脚印全无。
白絮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鲁冰花,无武功时已经十分可怕。如今正式成为飞雪楼主人,更不是一个可怕了得。回想刚才的对话,以鲁冰花的聪明,他很可能已经感觉到了他母亲之死的猫腻。他现在之所以不动手,有可能只是想要自己死得更惨。
“这个人,真是难缠得紧。”白絮轻声道。如果说自己是蛇,鲁冰花就像是只游荡不定的鹰隼,随时可能要自己功亏一篑。
不行,她不能出错。
她必须赶紧搞定南烛。
、111
大雪翻飞,高程递上一件暖衣。
沐王拒绝了暖衣道:“搭建帐篷要多久?”
“无愁公子说恐怕需要两三日。风大雪大,不利于施工。”
沐王沉默,然后道:“跟他说,一日。我只给他一日。”
沐王这人冷酷不讲道理,谁能知道他是担心风雪中的百姓。
只可怜无愁公子听到这话怕是会跳脚。
“要是南岩风在就好了。他脑袋里装了许多世人想不到的点子。”沐王不由轻轻道。不知不觉想起初见时她打劫帅东四人时的淘气模样。青衣如画,眉眼盈盈。那日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那抹青影却不知是死是活。她若不为自己操心,大可不必险中求胜。沐王觉得一颗心被揪得难受。他不想南烛有什么意外。
南岩风说把命先借给他,那么他就不能死。
“王爷,成国来了消息。”一个亲卫走到屹立风中的沐王身边道。大风将他的声音撕成无数片。
沐王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的是南烛的消息。
“说。”沐王淡淡地道。
“成国皇帝禅位二皇子。”亲卫道。
沐王哗地转了身。大氅卷起了飞扬的雪沫。
“改封太子为绥远王,二皇子将于一月后登基。各国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亲卫道。
沐王不由一震。这个二皇子,好凌厉的手段,好快的速度。自从他出现,沐王就有种预感这个人会君临天下,却没想到这么快。快到像是在争分夺秒一般。
二皇子真的会如南烛所说向维郡动手吗?就在这个冬季?
抬头看天。
天色阴沉得像是刚研化的墨。最后一点朦胧的阳光也收敛了华光,阴郁的乌云下北风夹杂着雪花。今年的雪,特别的大。
这么大的雪,南烛究竟在哪?
身前不远,凛冽的寒风中,缩在白铜巷里的是南岩风为他争取来的百姓。
沐王知道他们很珍贵。可他发现自己竟然愿意用这些人去换南岩风,只要他还活着。尽管维郡王教导他,南岩风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是不知不觉中南岩风在他心里的位置却越来越重要。重要到他到今天才知道他愿意用整个维郡来换。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真是疯了。
一座城,一个人的笑。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拎不清轻重了呢?
雪纷纷下着。越来越冷。
洞穴里的南烛开始怀念小时候温暖的被子。
突然,洞口响起了声音。洞口离洞底远。可是南烛身在其中时,只要洞顶有动静,还是听得分明。这道理大约就像小时候玩长竹竿传音,里面清,外面轻。此时此刻,有人正在洞口!
“喵!”猫!熟悉的猫叫!是她那只腿受了伤的肥猫!
“乖乖你可别乱指路,南南要不在这里面,本少爷今晚就吃炖猫肉当夜宵!”是鲁冰花。慵懒的语调,不急不慢的语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劲。
“多放桂皮八角。”杜若补刀。
南烛一下笑了,鲁冰花来了,杜若到底也还是来了。
“南南!”杜若喊。
“我在这里!”南烛道,“还有……”
她本想说“还有一位朋友。”,秦子敬却轻轻摆了摆她的手。她明白了秦子敬的意思——大头兄弟似乎并不想被人发现。
“还有,我没受伤!就是麻了!”南南改口道。
“是我不好。”杜若轻声自责道。鲁冰花拍拍他肩膀,朝他眨眨眼。
“南南你放心,我马上把兽医丢下去赔罪,你要几块!”鲁冰花打趣道。手在杜若身上比划。杜若不寒而栗。
“先记账吧!把我拉上去。我好冷啊!”南烛道。
须臾,一根绳子垂了下来。
南烛竭力在腰部打了一个结。
绳子带着她缓缓升上去。
南烛轻声对秦子敬道:“回见大头。我会留绳子的。以后可要来找我。”
秦子敬拿着南烛的头摸了摸自己的头,他在点头。可心里却在说:对不起,烛儿。
他会去找南烛的,却是为皇城图而去。
南烛升到雪上。鲁冰花三人相视而笑。
“喂,你敢不敢不让我操心啊!”鲁冰花怒道。手敲向南烛的头。
南烛却抓着鲁冰花的护腕贼贼地躲过,笑着对鲁冰花道:“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眼中,是能溶化冰雪的信任。
鲁冰花捂了脸。摊上这么个人真是他倒霉。合着他堂堂飞雪楼楼主是收拾烂摊子的命吗?可是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自己还很开心。
“兽医,你别动!你欠我的!”南烛抓了把雪飞过去。
杜若不走才是有鬼,杜若转身就走。
鲁冰花看着两人嬉闹,没有参与,只是嘴角浮上微笑。有南烛在,就算是风狂雪骤,也能暖人心。
“少主出关后妖魅不减,性子却沉静阴冷了很多呢。”一个飞雪楼的人说。这样的鲁冰花,只在南烛面前嬉闹,却更可怕。
“家里突生大变,又有四位长老的功力过渡在身。性子不变才是怪事。”
“少主之前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不过自己给自己的束缚太多。这应该才是少主本来的性子。”
是的,是他原本的性子。已经不需要掩饰的性子。没有了牵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