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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在这样的时刻,没人是我的救赎,偏偏我自己也不愿自救。我做好了准备,但凡索琳能问我一句:袁夙,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便会扯住她的手,在三秒钟之内消失在酒店,在三个小时内消失在B城。我甚至可以不和老范打声招呼便销声匿迹,这么做无非会使中国足坛少一个自以为是的天才,装修市场会多一个扛大包的。或者但凡索琳能把面前那杯羹从我头上浇下去,对我说袁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我就敢坦然地拿出餐巾纸将头发擦干,然后等待着周镁桐在刚才用莲子羹浇过的地方,一盘子狠狠劈下去。
如此微妙的关系(1)
擦了把脸,幻觉消失了。索琳长在脸上一般的笑容在我眼里忽远忽近,那一刻我甚至真的产生了幻觉,正如她对周镁桐说的那样——那个女孩在大学四年里从来就不认识一个以踢球度日的劣等生袁夙。是的,若不是那最后一个阴差阳错的冬天,她和他着实是萧索的大学景致下最普通的一对路人,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但造化就是这样弄人——天差地别的路人甲与路人乙相遇了,冷得离谱的冬夜,她离谱地让一个感冒的男生上了她的床。那恶毒的男生像一条不怀好意的蛇,随着她伸出的棍子一直攀到了顶峰。待到清晨他愣着神从一推乱蓬蓬的被子里再次钻出来的时候,已经从男生蜕变为男人。而她呢?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你快乐吗?遗憾吗?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总是留给他无穷尽的疑问和揣度?她只给过他一个锐痛的表情,一条沾血的床单,一张写满他名字的草纸。剩下的,便只有大段大段的沉默。
我最害怕的事情是带给你痛苦,然而我却盼望你是痛苦的,至少在此刻。因为这痛苦是作用于我们两个人的,凭什么你可以霸道地藏起来,找到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消化!我希望这痛苦是生动的,无限放大的。索琳,我想痛着你的痛苦,而不是麻木着你的麻木。人可以有无数表情,为什么,你选择一种最恶毒的给我看!
索琳只是笑,那笑容飘飘渺渺。
周镁桐今天格外兴致,频频举杯发动攻势,我知道周镁桐的酒量,她已经喝到第九杯,醉酒的边缘。索琳的酒量我不知道,今晚她的微笑一成不变,满脸的宝相庄严。周镁桐敬了她三杯,她回敬了三杯,无不是仰头一饮而尽。义无反顾的样子让人感觉不是在饮琼浆,便是在喝毒药。偏偏那个男助理又是块下酒的好材料,妙语连珠见缝就能插根针,整晚的酒桌上没有半点冷场。看着与我关系如此微妙的两个女孩喝得红光满面,我如坐针毡,简直烦躁透了。
我终于等到索琳去洗手间。
她起身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我在心里算着时间,二十秒过后,我跟了出去。等在女洗手间的外面。
她根本没去如厕,只是呆呆地拄着胳膊,对着镜子。我以为她哭了,直到半分钟后,洗手间里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笑声。哈哈哈——哈——
她踉跄地向外走,蹩脚的高跟鞋不听话地滑了一下,她却听话地栽在我的怀里。
索琳——
索琳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
谢谢,袁先生。
那一刻,我紧紧攥着拳,指甲都嵌到了肉里。我一把将她抵在墙角,满眼的难过就像要滴在她脸上。索琳,知不知道,听你叫我袁先生,我比死了还难受!
那么,怎么叫才能让你舒服一些,嗯?索琳靠在墙上,酒后的红晕浮在两腮,慵懒的笑洋洋洒洒留连在唇际和嘴角。索琳说:叫你袁公子?呵呵,放心,待到你和周镁桐大婚之后我会这样称呼的。
顷刻,我把出离的愤怒运到我的右手上,那手里还攥着她细幼的手臂。我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耻,已经在心理上重创了这个女人,却因为她的无动于衷而继续*。我到底想要什么?我要的不是索琳的轻描淡写,我要她真真切切地告诉我:袁夙,我现在很疼。
索琳的面部表情因为手臂传来的疼痛而走形,她微微地挣扎,但酒精带来的迟钝让她的挣扎毫无力道,让我绝望的是,那脸上仍旧挂着变了形的微笑。
“你,这又是何苦?”
我听见她这样说。语气柔和,仿佛带着怜惜。于是我放开了她,我一败涂地。
索琳踉跄着转身,朝着包厢蹒跚而步。
“如果……”我没回身,就那样僵直地站在原地。
“没有如果。”索琳也没有回身,就像她的语气一样坚定。
如此微妙的关系(2)
我掏出电话,拨给包厢里的周镁桐。响了一分多钟她才接起。
出来说话。我说。
待到周镁桐真的走出包厢,我才发觉,今晚的任何想法都将胎死腹中——周镁桐比索琳醉得还厉害,简直连眼皮都舍不得撩一下。
周镁桐,你怎么回事!你是公司的总监,第一次和他们会面,看你喝成什么样子。出现这样的场面,我不自觉地迁怒于她。
周镁桐醉眼迷离:人家开心嘛,大展鸿图喽……喝醉了怕什么,你会带我回家的,夙夙,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说完一头倒进我的怀中。
买了单,四个人准备离开。两个女孩烂醉如泥,我和那个历恒面面相觑。历恒说袁先生,周总喝了不少,你们小心些。我打车送索小姐回住处,你们大可放心。说完,历恒搀着索琳,歪歪扭扭地走出包厢。然后,我听见周镁桐靠在我肩上在呓语:带我回家。
两位美丽典雅的小姐几近人事不省。我把周镁桐扶到后排躺好,然后关好车门起身告别。我敷衍地和历恒客套几句,索琳则两眼紧闭,像摊泥一样软软地瘫在历恒的怀里。这样的场景令我和历恒不同程度地尴尬。然而,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正当我打算离去结束今天这场荒唐的晚宴之际,醉酒的索琳,手臂突然攀住历恒的脖子,随即向他的怀里紧紧靠了靠。虽闭着眼,但那表情如痴如醉,细语呢喃。她随口而出的两个字,令我和历恒转瞬间木雕泥塑。那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
“袁夙……”
一分钟后我和历恒讨论出解决办法:他开车送周镁桐回家,我打车送索琳返回公寓。显然,这是两个清醒的人都赞同的办法。我耸耸肩做出一副很囧的表情,告诉他,我的驾驶证还没考下来,手潮。其实这话不假,我从未正式上道开过车。他并不多言,金丝镜下的目光里颇有深意。我冷冷地看着历恒,实在不忍心在这样的晚上把周镁桐交给他来照顾,不过我量他也不敢怎么样!而我,真的太需要和索琳独处,哪怕是再短不过的时间。
坐上计程车,索琳在我的怀中安然睡去,陌生的城市,氤氲的夜色,她竟然不问她在哪里,要去何处,就这样平稳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连笑容里都透着安全。也许她还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所喊出的那声“袁夙”,她知道,只要袁夙听见了那一声便会不顾一切让她依靠,让她安心。
索琳,她竟然肯这样相信我……
真是个傻姑娘,我笃定,她感觉出了这段时间里我的疏离,但是却没问一声为什么。袁夙说过的话,她不疑不问,袁夙说过等她,她便满怀希望地前来。我总是固执地以为我们一次又一次错过在于她的谨慎与多疑。如今我看着那一张呼吸均匀,毫无牵挂的脸,忽地了然于心。原来一直以来她是那样信任着袁夙。她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他们之间唯一的差错,只是在于她的不自信。
我释然地扬起脸,车速飞快,窗外耀眼的霓虹正纷飞着从巨幕般的夜景上撤下,心底传来一声不知是幸福还是悲悯的哀叹,我慢慢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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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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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微妙的关系(3)
计程车停在公寓的门口,索琳仍醉着不醒,我索性一手担着她的背,一手擎起她的双腿,将她抱出车门。
我不知道索琳的住所在几楼,况且我也没想送她上去。公寓的门前有一张长条凳,我让她坐在我的腿上,仍旧抱着她。任由她的手臂揽着我的脖子,无力地滑在我的后背上。她的嘴里还在喃喃呓语,那声音就在我的脑后,但是却震荡在我的胸口。袁夙,袁夙……这名字从她的口中传出,竟然也那样好听。深秋的夜凉得透骨,索琳微微打着寒战。我脱下外套将她裹在胸前,轻轻地将头埋向她的发丛,那发丝间略带熟悉的清香让我几近落泪。环视周围,B城的街道空空荡荡,如同一组萧索的画面,那图画的中央,男子紧紧抱着他心爱的女孩,他们蜷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体温,就像两只丧家的小狗。身前是这么大的城市,身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可仿佛只有这里,只有这一刻,才是他们的救赎,才能让他们不惊惶。
索琳终究挺不过酒精的煎熬,吐了我一身,神志不清地伏在我的肩头,再次睡去。我情愿她永远溺在酒后那个梦境里,就算是冰天雪地,我都愿意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可偏偏这时,手机铃声清脆得划破夜空,索琳一惊,随即醒了。醒来意味着现实的继续,意味着她将再次用三秒钟接受全部事实。她用力地推搡我,疯了一般。我拦着她,哄着她,完全无济于事。她用力一挣,我的手机掉在地上。
喂——喂——袁夙,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
周镁桐醉醺醺的声音。
愣神的工夫,索琳成功地挣脱了我。
我拾起电话告诉周镁桐,我已经到索琳公寓的楼下,她醉得不轻,我待会儿打给你。挂了电话,我追向索琳,眼看在她关闭楼宇门的一霎,我伸出手臂塞了进去。铁门接触到手臂时我傻了,因为那门不是关上的,而是摔上的。
撕心裂肺的惨叫。
索琳饶是没有醒酒,也还是有意识的。她一惊,连忙转回身。我顾不得查看手臂是否骨折,一把将索琳从楼里捞了出来。
索琳不逃了,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她清醒了许多。我蹲在地上,咬牙切齿疼痛难当,我不嚷不叫,只是闭着眼痛苦地呻吟了几个字:索琳……你……别走。
袁夙,告诉我,为什么。索琳呆呆地站在原处,眼神凌乱。
这一言难尽,周镁桐,她待我很好,她,等了我三年,我……
三年,呵——索琳长长地叹了口气。
袁夙,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长了眼睛,看得见她有千般出色万般好。我只是想问你,你已经得到了一个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还要追过来!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我苦笑,让我怎么讲?
有些话,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心中说上一百遍,最卑鄙的滥情者心头也会有一处最柔软的情结。然而越是柔软的东西越禁不起伦理的曝晒,你让我怎么告诉你,索琳?我爱着她的同时也爱着你。
袁夙,有没有人这样对你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有你的才华,她有她的美貌和财富。你们的游戏我玩不起,我只有一次短暂的青春,就像条鄙陋狭窄的单行线。容不得别人随意徜徉。所以她可以等你三年,而我只能给你一分钟。
我只给你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