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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维也纳依然慢慢地磨她那本《迷迭》,写她和蔺霖的故事,慢慢地写发生在蔺霖身上的每一个故事,细细地写他如何经历过父母的死、李琛的死、竞兰的自杀,又写他如何恨林岳庐,写他如何不认真地承诺她“两年”,最终写他如何回来爱她,如何从怀疑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从害怕太过爱她,到现在放手让她飞奥地利,没有怀疑她会和别人在一起。
故事写了三年多,有天她打电话回蔺霖家,却是林岳庐来接电话,把她吓了一跳,问他在那里干吗?林岳庐说他在和蔺霖泡茶,又把她吓了一跳,后来问蔺霖,他反问:“你爱我吗?”她说当然爱,他问:“爱到不怕会生乙肝的孩子?”她红了脸骂他有病,他在那边微笑,“所以……我想妈妈生我的时候,大概就是你这种心情吧。”
她怔了一下,叹了口气.“当然。”他没再说什么,她却知道他的想法。那么林岳庐当年的心情就是蔺霖现在的心情了,即使明知道会生下带病毒的孩子,仍然无怨无悔。蔺霖也许是理解了林岳庐当年的身不由己,从而原谅了他吧?
飞机掠过层云,蓝天白云无限清晰,云海上的阳光分外灿烂。
“各位旅客,飞机已经到达Z市,现在开始下降,请各位旅客将安全带系好。z市的地面温度是摄氏20度……”声音甜美的航空小姐说。
飞机缓缓下降,掠过修剪得短短的整齐的草地,安全着陆、滑行、接上登机口。
婧明提着行李回来的时候,望着眼前擦得整齐铮亮的出口路线,望着身边来来往往匆匆的人群,心里感慨无限,人生的际遇充满未知,每一年都遇到无法想象的事,都走着无法想象的路。目光缓缓自接机的人群中扫过,然后凝住,她对着遥遥人群中站得远远的一个人微微一笑。
那个人穿着带三分黯淡蓝色的休闲衣,一双球鞋,一双大眼睛乌黑深邃,充满灵性,看见婧明向他走来,微微一笑,伸起手指,手指上顶着一顶帽子在转。
她登着高跟鞋向他走来,他望着她,她那姿态还是充满傲气,走得颇盛气凌人。
她望着他,他还是那么沉静高贵,即使穿着休闲衣顶着帽子。
走到他面前,她先亮出一份合同,挑高眉,“国际物流中国分部,我做总裁助理,月薪七千。”
他微笑,目光只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又减肥了?”
“啪”的一声那份合同敲在他头上。
他大笑,一手抓住她暴打他的手,“回家吧。”她把行李挂在他身上,“最帅的帅哥,帮我拿。我们回家有什么东西看?”
“有冰淇淋、薯片、新的流氓兔、荔枝、日本果子、蛋糕、西瓜、巧克力,还有,我们把x档案和包青天再看一遍吧。”
“我带了最新的鬼片《伞》回来,你看不看?”
“Pass。”
“胆小鬼!”
婧明在《迷迭》的全文最后一段写道:那只独翼的鸟最终没有死,深渊里的迷迭香,那个有着诡异背景和心情的男人给了她另一只翅膀,并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她被他迷惑是没有错的,他爱她。
那天晚上。
“我们真的要看X档案到天亮?”
“当然了,你怕鬼?”
“切,我怕的不是鬼。”
“我知道你怕的不是鬼,是这片子里鬼鬼的音乐。”婧明做鬼脸。
“切——”蔺霖陪婧明把电灯关掉,看着闪闪闪的屏幕,“坐过来一点。”
“偏偏不要。”
“那边有鬼。”
“啊——”婧明被他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一下撞到蔺霖的头,差点让他咬到舌头,“哇!”等她醒悟蔺霖在骗她,哼了两声,“活该!”
蔺霖揉了揉下巴,笑了起来,勾起嘴角,“婧明……““嗯?”她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爱你。”
“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问,认真地看着电视,吃着巧克力。
“没什么。”他笑笑。
“真的没什么?”她分给他一根榛子巧克力,“给你。”
“thanks。”他接过来咬进嘴里,继续看电视。
小小的一间公寓,既小又温暖。
温暖。
无限。
无边。
--全书完-…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