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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到形象塌了吧?”他继续笑。
她持续白眼,“是小里小气记仇还臭屁的小男人。”
“不会吧?”他说,“我还以为你对我印象很好呢。”
“为什么?”她好奇。
“我救了你啊。”他挑眉笑。
他挑眉笑的时候,林婧明终于发现原来这个男生不仅仅是“神秘”、“小气”、“忧郁”、“高贵”等等奇奇怪怪的组合,他还很会挑逗人。他那眉头微微一扬一下子就压过了张凯皑的颓废美,那种言笑含情的模样,原来含蓄的男生挑逗人的时候是变本加厉的风流倜傥——她为自己想出这种词而得意,变本加厉的风流倜傥,嘿嘿。
“怎么不说话?”两个人已经走到汇演大厅门口。
“被你迷住了。”她说实话,打赌蔺霖不信,然后补一句,“几点了?”
“五点,还早。”蔺霖说,“一起进去看看吧。”
“好啊?”她比他还快奔上台阶,直扑门里去了。
真的是很热情开朗的女生,自信,而且不造作。蔺霖慢慢地向台阶走去,看着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二十岁,可是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经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走到大门口,里面众人七零八落!
地叫“团长”他又笑笑。
“团长,你看把小偃子涂成这样怎么样?”斐荼靡把一个被粉刷得黑不溜秋的人揪到蔺霖面前,“被拉上刑场的小黑人,哈哈哈。”
蔺霖还没回答,林婧明先笑起来了,“我的天,他肤色和我差不多,你们用什么把他涂成这样?”
斐荼靡得意地敲敲两个空掉的滚珠瓶子,“美宝莲蓝黑眼影,效果很好的,上台之后还会发光。”
“哈哈哈……”林婧明抓住斐荼靡,“偃偃你不要理她,这个女人根本在蹂躏你,快点抓她过来给她涂,我有绿色的眼影。”她从背包里翻出绿色的眼影,跑过去抓住斐茶靡往她脸上擦去。
“喂。”斐荼靡一边招架一边笑,“什么时候小偃子变成你们家‘偃偃’了?”
“他又不是太监,干吗叫人家小偃子?”林婧明宣布,“舒偃你说是不是?你甘心被这些无聊人欺负吗?我知道‘舒偃’这个名字是很有学问的,你爸妈肯定很小资……听到‘小偃子’会气死的啦……”
“很有学问?”斐荼靡好奇,“什么学问?”
林婧明得意洋洋地说:“舒姓起源于偃姓,这两个姓都是国名。”
“什么啊?”斐荼靡莫名其妙,“婧明你有没有搞错,研究这些东西干嘛?”
“对不对?”林婧明问舒偃。
被涂得一脸重彩,好像包公脸上多了一层银粉的舒偃眨眨眼,“你说呢?”
“肯定是这样的。”林婧明对自己超有信心,“我前几天写武侠小说的时候查的啦,不可能错的。”
蔺霖突然微微一震,“你也写小说?”
“我是落雁,落雁你知道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强调,“写奇幻和武侠的落雁。”
按照林婧明招摇的个性,她这么大名气蔺霖居然只知道她的人而不知道她写武侠?这件事真的很神奇。荼靡插口解释说:“婧明写奇幻和武侠的啦,在网上很有名,很多文章都在杂志上登出了,是我们z大的奇葩才女,团长你不知道?”
他看着林婧明,那目光有点奇异,给林婧明的感觉是他本来心情不错刹那变得无比忧郁,“啊,我好久没看网文了。”
话题扯到网文上显得有点气氛低落,林婧明觉得有一股阴气——她自己这么想的——笼罩在几个人头顶,好像网文是一种禁忌不能谈。挽回气氛是她的强项,她立刻大叫一声:“我肚子饿了。”
“走吧,算了练到这里就好了。”斐荼靡精乖地接下去,“小偃子去洗脸,方红和凯皑收拾东西,我们出发去‘蓝吧’。”
林婧明站在旁边等,顺便看一眼沈盛茹看中的方红。迷糊美的帅哥,看他收拾衣服忘记裤子、收拾乐器忘记袋子、收拾垃圾忘记盖子,越看越是搞笑,一头头发半长不短似乎忘记剪了,心里爆笑这样的男生虽然可爱,但是带回家做老公肯定气得吐血,还是留着做朋友好。
闲话扯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学校附近的酒吧“蓝吧”吃饭,“蓝吧”虽然号称是个酒吧,但只和学生做生意,并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基本上是家比较昂贵的咖啡店。
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点心,他们一早打算喝酒和吃雪糕当晚饭,林婧明要了一份名字堂堂的“东京丽影”,结果端上来的东西是雪糕和忌廉之间充满了橡皮糖和棉花糖,让她期待落空。郁闷地看着别人吃香蕉船.她最憎恨的就是橡皮糖和棉花糖,偷看到第三眼的时候蔺霖反他的一份“绿野仙踪”推了过来。
那是一份蔬菜沙拉,有些冰淇淋在里面,还有些巧克力酱,一半是咸的芝土味的,一半是甜的巧克力味的,没有加酒精。她好奇地勺了一勺尝尝看,味道很清新。她注意到蔺霖是惟一不喝酒的男生,她问:“你不会喝酒?”
蔺霖笑笑,“以前喝的,戒掉了。”
“居然有人有毅力真的戒掉什么东西,”她说,“我爸说要戒烟,戒了二十几年还在戒。我妈朋友的女儿说要减肥,每次都说‘我从明天开始节食,每天下午去跑步。’最好笑的是我表弟,”她又勺了一勺沙拉吃,说,“他发宏愿认真读书,买一打一打的参考书回来,但从来不做题,买的时候都买最新最好的,然后过期了全新没做再低价卖给别人。”
“毅力本就是很磨耐心的事。”蔺霖说,“不到过完一辈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戒掉了没有。”他玩味地说,也吃沙拉。
林婧明好笑,“你写文章吗?说话说得那么散文,一辈子太长,虽然觉得自己到最后一样要死很可怕,但是我还是觉得一辈子太长,不爱说什么一辈子如何如何。”她挑起一个番茄吃掉,然后说,“也许三五年以后,我就会觉得三五年前的自己是个陌生人,三五年前坚持的事情,三五年后你确定不会觉得很好笑?何况是一辈子?”耸耸肩,她说,“我是不相信永恒的,所以我没有毅力。”
旁边的舒偃、方红、斐荼靡等几个人在打扑克。蔺霖说:“好的事情不会跟你一辈子,坏的事情会。问你一个问题,”他说话的声音让她感觉不到是玩味,是悲观,还是调笑?“你相信爱情吗?”
她考虑了一下,“不信。”
蔺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她发觉从前他的眼里总有一层纱幕,而现在纱幕没有了,她一眼看见他的心。那是像一汪漆黑潭水那样深沉,却又像里面有什么怪兽寄居,翻滚搅动激荡着最深沉的东西,所以心情永远不平静,“我也不信。”
“那你又有女朋友?”她白了他一眼,“骗人。”
“我骗她。”他坦然说,“我骗她我爱她。”
“她现在发现你不爱她,是不是?”林婧明记起早上看见的情节,“你爱她表姐。”
蔺霖平静地说:“我不信爱情。”
她很聪明,错愕了一下,“难道你连她表姐都不爱?”
蔺霖沉默,那就是默认。
“你不会是个Cav吧?”她没说他没良心,反而先笑了起来,“你不爱女人,男人呢?”
他被她逗笑了,“Gay的理论是爱情不分男女的吧?我如果是Gav,应该信奉爱情可以超越一切。”
她觉得很好笑,虽然话题本身并不好笑,“我到现在没有谈过恋爱呢,虽然很多人都不信,他们以为林婧明应该有好多情人,其实我一个都没有。”她爽快地分吃蔺霖盘子里所有的东西,“盛茹说我一方面是要求太高不现实,另一方面是我不相信爱情。我老公说的话很有道理,她说人都是自卑和自恋的结合,对人要求太高就是自恋,不相信别人真的会对你很好就是自卑。”吃完了丝丝的卷心菜,她说,“所以我谈不成恋爱。”
他感兴趣地听着,扬了扬眉,“爱情……不是女人的终极梦想?”
她点头,“可是每个人对爱情的幻想不一样,可能我想象力太丰富,总觉得谈一场恋爱是很痛苦的事,会改变我目前所有的一切。我现在很快乐,为什么要改变呢?”她笑得甚至很调皮,“为什么要改变呢?嗯?我有时候想得好远好远,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也许我一辈子每天都会很快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能谈恋爱生孩子的一辈子都快活得多,是不是要做单身贵族好得多?可是身为一个女人,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做过新娘、没有生过孩子,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会很遗憾吗?”她皱皱鼻子,“也许等我单身到老了以后,就会后悔的吧?”
他总结:“你的想法就是你想谈恋爱、想做新娘、想生孩子,又想过单身生活。”他接了一句,“那么这样吧,谈恋爱老是甩人,做了新娘以后离婚,生了孩子之后送孤儿院。”
她错愕了一下,大笑起来给了他一拳,“打死你!亏人家一本正经地和你说。”
蔺霖笑,“你只不过是没有遇到你真的喜欢的男人而已,遇到了,就不会想要单身。”吃了一口沙拉,他又说,“你很幸福。”
她点点头,“我妈也这样说我,甚至妖精、盛茹也是。很多人都很羡慕我。”看了他一眼,她发现他眼睛里的纱幕又盖了回去,“你呢?你不幸福?”
他顿了一下,微笑,“也很幸福。”
她说:“是啊,妖精说你功课好、会唱歌、在网络公司打工、一个人住、好多人喜欢你听你的话、你还有个貌美如花诗情画意的女朋友……”她故意的。
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激他。林婧明是很聪明的女孩,也很敏感。考虑了一会儿,他说:“你觉得我不幸福?”
她嫣然一笑,笑得像一朵花,“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忧郁的气质男生,当然是不幸福的。”她点着自己的眉心,划十字,“大家不都说你像团长吗?蜘蛛的团长,那么倒霉的男人当然是不幸福的。”接着她狡猾地笑嘻嘻地问了一句,“我想知道锁住你的那条酷拉皮卡的锁链是什么?可以听故事吗?”
他莞尔,“我拒绝。”说着他喝了一口冰水。
“我拒绝。”她的心微微~跳,像“咯啦”一条线从蔺霖牵连到《我拒绝》那篇文章,那种濒死的自卑和自负沿着线爬过来,笼罩在蔺霖身上。她突然脱口而出,“你看平沙的网文吗?”
他的脸色“轰”的一下变得苍白,那边打扑克的声音突然停止,刹那问这一桌这一个包厢里空气死寂得落针可闻。林婧明立刻推桌站了起来,“我去厕所。”
舒偃和斐荼靡面面相觑,一起看着脸色苍白的蔺霖,心里默默地赞林婧明应变得快,又诧异她怎么会说着说着又扯到网文上去了?不过认识蔺霖快要两年了,还没有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平沙李琛在他心里真的……那么重要?网恋的女友,见也没有见过几面,死了两年以后听到她的名字还会变色吗?团长是这么痴情的男人,林婧明去了厕所之后好久没有回来,过了会儿斐荼靡的手机响,她接电话,“喂?”
林婧明的声音伴着汽车的声音,一片喧哗,“我说错话了,不敢回去,这就走了。”
斐荼靡吓了一跳,“现在九点多了,外面很黑,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不要紧,”她很爽快地说,“有色狼我一脚踢死他,然后找警察叔叔。”
“不是色狼的问题,要是遇到强盗怎么办?”斐荼靡说,“你打的回去吧?”
“我送她回去。”张凯皑突然说,说着站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