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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对印度的了解非常少,可是又很好奇:“那边的种姓制度还在吗?上次那个贱民要竞选总理不是闹得很厉害嘛。”
男人比较关心政治,何况是刘父这种部队里出来的,厉璟文点点头:“种姓还在的,几十年内不可能消失,外国人都等同于第二种姓刹帝利,所以地位相对较高,而干我们这行的本地人基本都是第三第四种姓,属于家里比较困难,要努力读书混个出路的,高种姓的人都喜欢学医学法律,学费很贵,所以低种姓的只能选择IT行业。”
刘父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咱们璟文到那边也是个三等公民啊!”
外边的世界很精彩,特别是对刘思娇这种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她其实也很好奇,虽然坐得像个木偶,可眼睛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厉璟文一边耐心和刘父讲解,一边还抽空偶尔瞟她一眼。
女孩认真听着他说话,嘴边也露了一线浅浅的笑意,他忍不住话多了起来,三两句就解释清楚的事,他愣是罗嗦了半天:“听说有的公司在办公室门口还会挂上个东西,意思是:贱民退散。根本不让除了四大种姓之外的达利特人进入。甚至还有学习成绩不好,考不进好大学好专业的高种姓人,被低种姓人当做端茶倒水的小弟招进公司,结果不愿意给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服务,哭着喊着要辞职的。”
女孩笑得露出了两颗可爱的门牙,眼睛也弯弯似柳叶,他的心就如同拨云见日,瞬间光明乍现、华耀满身。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文哥也不是那么闷
为什么说到印度就那么喜感呢,忍不住罗嗦了几句,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啊
、经年(下)
说了一会儿话,他开始一样一样拿出特地带给他们的礼物,整整摆了一茶几,最后拿出个红色的锦盒递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刘思娇愣怔了片刻才慌忙接过来:“谢谢文哥。”
那声音小得瞬间被她老妈的大嗓门淹没:“璟文也太破费了,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那边物价比国内低,只是比较喜欢宰外国人,所以我们从来不敢在外面乱买东西,都是正规商店里买的。”
几大盒红茶、手工檀香香皂、檀香香水、著名的克什米尔羊毛围巾,几串檀木佛珠,甚至还有一截檀香原木,都是国内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而她捧在手里的是一尊镂空老山檀小象,雕工倒不见精湛,有意思的是它肚子里还有一个实心小象,是用整块檀香木镂空雕成,颇费一番工夫,色泽莹润纹理清晰,闻起来特别香。
看她一个劲地凑上去闻,厉璟文心中也有了小小的雀跃:“围巾你和婶婶一人一条,还有这个檀香手链也是给你的,平时戴着可以辟邪又能经常闻到香味。”
女孩开心地立刻就戴在左手腕上,闻着确实特别醇厚清香:“真好闻,这一定特贵吧,在国内都买不起的。”
“印度盛产檀香,而且质量很不错,都是老山檀,价钱也不贵。”
一听说不贵,刘思娇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看看自家老妈已经不顾天气炎热把克什米尔大围巾给披上了:“老刘你看怎么样,是不是像个贵妇?”
“你要是像电视里那些印度女人那样裹块布在身上就更像了。”刘父只对红茶感兴趣,“这玩意听说冬天喝比较好?”
“冬天喝养胃,红茶是全发酵的茶叶,比较温和,最适合老年人喝了。印度的红茶很有名,除了咱们的祁门红茶,就属印度大吉岭和阿萨姆最出名了。”
“是嘛。”刘父一直瞅着那包装,其实半个英文也看不懂,“祁门红茶有钱还买不到真货,这个不会有假吧?”
“印度那边造假的还不算很多,不像国内的人太功利了,只要在官方认可的店铺购买一般不会有假货。但是人相对比较懒,每天真正上班的时间也就六个小时。”
刘思娇还在左右端详她的小象,忽然听见厉璟文说:“印度英语是带口音的,很难听懂,就像我们听粤语或者江浙那边的话一样,经常人家说了半天我们根本不知道啥意思,只好连蒙带猜。”
她不够意思地笑了:还有厉璟文不会的东西啊,带了方言的鸟语就听不懂了吗?应该不管说成什么样都对答如流,否则怎么能体现你的水平呢?
看着宾主交谈甚欢,刘思娇倒有些奇怪,在父母面前也不见他闷在哪里,双方都很有话聊,气氛很是和谐,就像新闻里说的既亲切又热烈,丝毫没有自己看到的那种生人勿近的陌生感,为什么偏偏她内心的抗拒如此剧烈,以致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退却了呢。
其实那件事已过去九年,她也知道当时他喝醉了行为不受控制,再是矫情也矫情不了多长时间,何况她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她年岁渐长,胆子却没有跟着变大,面对厉璟文时那种由心而生的胆怯也一度令她茫然无措。
她又怎么会想到,当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所释放出的强大气场。她分明能感觉到他与别人的不同,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能令她立时察觉,距离一旦在安全范围之内,她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可毕竟年轻又没有多少恋爱经验,她只是下意识地躲避那种无形的压力,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疾风骤雨般强大的力量。
欣赏完大大小小的礼物,刘父呷了口茶:“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总要休息几天吧。”
“下周一就上班了,周末休息两天足够了。”
刘父皱眉:“身体最重要,别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又不是以前干革命的。”
刘母还在不停抚摸着柔软的羊毛围巾:“上次和你妈聊起来,说出个差那么久,还以为你要给她带个外国媳妇儿回来!”
刘思娇笑着说:“外国媳妇儿好,看电视里那些印度美女可漂亮了,还会唱歌跳舞,当老婆多抢眼啊!”
一想到宝莱坞电影里载歌载舞的欢乐场景,她笑歪了身子,殊不知有人听了她的话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只有不在意的人,才会这样轻松自如地谈论他的恋爱婚姻,只有心中没有一丝绮念的人,才能这样无知无觉地说着刺伤别人的话。厉璟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心情不好的时候,连那水都充满了淡淡的酸涩。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几乎每次和她见面,都是全家大团圆的时候。她和厉杰就和普通情侣一样,双出双入打情骂俏,那样的煎熬就如同架在火上熬制的中药,灼热又满是苦涩。
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也尽量不动声色,人家既然互相钟情,他实在不该横插一脚。不回家也就不会遇上她或是听见她的消息,忙于工作也能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白日做梦。
他三十岁了,早就过了浮想联翩的年纪,他是众人眼中睿智沉稳的代名词,本应该没有什么能令他失神失心的。几乎不曾主动提到她,更不曾像今天这样为了将她堵在家里而早早登门。他也并没有刻意想要接近,除了她高考那年,他心急火燎地丢下导师布置的实验匆匆赶回老家,只为了确认她的安好。
他一向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默默想念一会儿,该过怎样的日子就平平淡淡走下去,不给家人带来任何困扰与烦恼。那都是他所珍爱的人,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痛苦,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厉璟文!
可人非草木,有的时候理智并不能完全控制感情,今天,当他从满是棕色人种的异国回来,心爱的女孩美丽更甚往昔,他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而这一切恰好落进了某一双精明的眼中。
刘母已经开开心心把礼物收拾好,打算做饭款待贵客,刘父突然说道:“娇娇你不是有事找你文哥吗?”
刘思娇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事?”
老爸从报纸后板着脸看她:“就是你们单位出去玩那事啊。”
原来下周末部门组织自驾出游,点点人数和车数一算还差一辆,因为单位里大都是中年以上的老同志,有车的不多,正想着借一辆,可也没说要向厉璟文借啊。她腹诽了几句也不敢当面驳了老爸的意,只好扭过脸看着厉璟文:“能不能,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下?”
“你会开?”
不会开还不能借了吗?她摇头:“我还没学驾照呢,有人会开,是我们单位组织活动出去玩,还差一辆车。”
她很淡定,厉璟文只要自己不用车就肯定会借给她,关键是她不愿开这个口。都是老爸不好,非让她一次一次欠人家情,到时候把你女儿卖了都还不了。也怪厉杰,非在这节骨眼上出差,否则又是美好的一次约会啊。
她的习惯不好,经常说着说着话就神游太虚起来,厉璟文答没答应她都没听见,直到刘父喝了声:“娇娇你在想什么,璟文和你说话呢!”
疑问的眼神移向坐在五尺之外的男人,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车那么久没开,明天去4S保养一下再给你,这样安全一点。”
“哦。”她不懂这些,经常开车的人才知道开长途之前保养检查车子是多么重要。她发了个不明所以的“哦”就又愣愣的不说话了,仿佛没了父母调剂,她就连基本的聊天闲谈都不会。
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刘父发话了:“你们单位那些小年轻都是自己没买车就急冲冲学个驾照,上路都没上过两次,让他们开高速安不安全啊?”
刘思娇虽然也觉得不妥,可自己同事的面子还是要争的:“应该……没问题吧,慢点开就行。”
“高速不但限最高速,也限最低速啊,你能开得低于80吗?总得找个经常开车的人才放心!”
刘思娇逐渐听出味来了,她爹的意思是要她带上厉璟文啊!这算什么事儿,厉杰不在,就要凑上他哥哥?刘思娇不说话开始装起哑巴。
安静了片刻,刘父忽然咳嗽几声,她听出其中故意的成分,愣是拧着脖子不开口,五秒钟后咳嗽声又起,她低下头看着好端端坐在膝头的小象,那金灿灿的光泽提醒着她刚收了人家不少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不情不愿说道:“如果你有空,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玩。”
厉璟文还没回答,她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如果你太忙也不用非要来,那地方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大家伙想出去走走联络联络感情。”
言下之意是我们单位同事一块玩,你一个陌生人非掺和进来干什么!该有眼色的时候就要有眼色,别看老爹那样子就服软。
厉璟文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会去介意她冷淡的态度,如果不是厉杰开车跑业务去了,这借车也借不到他的头上。
他一贯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去干让女孩不开心的事,就立刻从善如流道:“下周末我想休息一下,就不……”
没等刘思娇松口气,他的话竟被刘父打断:“在家休息还不如去外面散散心,北京空气那么不好,跑远点呼吸新鲜空气,再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多好。娇娇你们单位的小姑娘也可以给璟文介绍几个,是吧。”
那尾音加重,充满警告的意味,她也不知道老爸今天是怎么了,非要拖上厉璟文,只好笑着说:“既然你没事就一起去玩吧,下周末去灵山,管吃管住不用花一分钱。”
对上他的眼,那一潭深井中似有什么轻轻波动了一下,她慌忙低下头,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隐隐的沙哑:“好的,我去给你当司机。”
她猛一抬头:“哦,那谢谢文哥了。”
她并没有注意他说的是你,而非你们。在厉璟文心里,给女孩当司机是幸运而喜悦的事,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当她的专属司机。
呆的时间够长了,他站起来:“叔婶,我先走了。”
刘母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璟文在我们这儿吃个午饭吧,都多久没尝尝你婶婶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