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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被爹妈逼着多没意思,还好我老是在外地跑,不用听他们唠叨。我哥嘛,虽然嘴上不说,可行动证明一切啊,你看他不是早就在外面买房子单干了嘛,要是天天回家还不得耳朵生茧!”
刘思娇下意识地想露出个笑容,可厉杰的话像是帝都令人战栗的秋风,将她的心一点一点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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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再醒来时,他有些麻木的手忽然感到些许温暖,抬了抬手指,却立刻被人按住。
“你别动!”刘思娇一边用棉签沾水反复润着他干裂的唇,一边说,“护士调得太快了,我给调慢了点,手背还会不会冷?”
他摇摇头,心中的暖已经盖过所有的疼痛冰冷,他只觉得被她轻轻按摩的小臂火热得能烫熟鸡蛋。
她仿佛没有知觉般自顾自说着:“滴太快了对心脏不好,滴太慢了又怕一直滴到晚上影响你睡觉。”
像是想掩饰尴尬,她继续说道:“你爸妈和我爸妈都回去休息了,晚上再来,卢怡姐也有事先走了,不过她明天会来看你。就我和厉杰在,他打药单去了。”
一口气说完该说的话,她越发尴尬地发现没词儿实在是个超囧的事,厉璟文已经从麻药中清醒,他的眼里也恢复了过去的冷静,他的气场那样强大以致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习惯性的抓抓头发,空荡荡的后脑勺让她有些怔然,她的新发型,他也只是瞟一眼,连惊讶都没有,他的女朋友没有一直陪伴,他也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人一向这么让人抓狂的淡定,在他面前她确实只有当个黄毛丫头的份。
医院探病时间到晚上七点,大人们喊她回去,她执意不肯:“还是在这里安心,回家也睡不着,让我和厉杰陪着,你们就放心吧。”
“小妞,你还当这是在镇上啊,别说你不知道,只能一个人陪床啊,你还是乖乖回去吧。”
刘思娇虽然脾气好,可性子扭起来也很让人头疼,她看了看厉杰,居然立刻就同意了,对厉璟文说:“文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厉璟文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以及厉杰亲亲密密搭在她肩上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落入耳中,听在心里,伴着浑身伤口的刺痛,他的嘴渐渐抿紧,于惨白中透出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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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麻药的减退,伤口开始痛到难以忍受,这一晚他疼得几乎失眠。厉杰一觉醒来,发现自家哥哥疼得额头冒汗都没有叫醒他,不免有些自责。很多人在手术后都会使用镇痛药或镇痛棒来减轻疼痛,可厉璟文从一开始就拒绝使用一切止疼措施,靠自己的毅力熬着,如果不是手术非要全麻,他可能还会像关云长那样忍痛挨刀。厉杰想着想着不觉冷汗直冒。
快十点的时候,刘思娇和父母赶到了病房,昨晚心情放松她算是睡了个好觉,脸色也明媚了起来,可一看到厉璟文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青筋直冒,她就愣住了。
厉母小声埋怨着:“叫你用镇痛棒你不用,吃颗止疼药也好啊,一晚上不睡觉身体怎么受得了!厉杰也真是的,陪床陪床有你这么陪的吗?比病人睡得还熟,要是你哥出事,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看着厉杰一脸懊恼,刘思娇赶忙接过话头:“文哥不用镇痛药是对的,要不以后会留下后遗症呢。厉杰是男生,心没女生细也是正常,担惊受怕了几天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不能全怪他,今晚还是我来陪文哥。”她实在不想让老人辛辛苦苦陪床,这都是年轻人的事,再说就算让她天天陪床都是应该的。
“娇娇不用你来,你个小姑娘陪着,璟文会不好意思的。”
厉杰眼珠子转了转:“妈,我未来嫂子什么时候来?如果她来陪着我哥,那不是最好了嘛。”
连不怎么发话的厉父都举双手赞成:“就是啊,应该让小卢来,正好培养培养感情,璟文有女朋友陪着才贴心,伤才好得快。”
交往半年的女友来照顾受伤卧床的男朋友,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大家讨论得极为热烈,人人赞同,没人发现床上的病人在看见女孩频频的点头后,一双厉眸渐渐泛起细微的波纹。
刘思娇虽然受情势所逼自告奋勇提议陪床,可用不着她了还是暗自喜悦。厉璟文这个人开不开口一样冷冰冰的,光一双眼睛就能给人沉重的压力,能和他少打交道最好。
此刻他疼得浑身发颤,望向她的眼睛却还是波澜不惊,那一汪幽黑的深潭仿佛是能隐没所有光线的黑洞,让人不知不觉被他的镇定隐忍所吸引。刘思娇不忍再看,原以为这个人千般万般的不好,可这几天的近距离接触却改观不少,可不管怎样,15岁那年开始她就决定不再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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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怡终于在众望所归之下来医院陪床,可一个四体不勤的娇小姐能干什么,举个吊瓶都嫌手酸,还屡次被人指责高跟鞋走路声音太大影响病人休息。厉璟文冷眼看着,只觉得这样的女人像一幅美丽的油画,应该摆在家里高高挂起。他并不是多么计较的人,也不会因为心里向着谁而有失偏颇,可她确实与自己的女孩相比差得太远。
表面如此光鲜亮丽,走在街上能让人频频回头的美女,他却不愿多看一眼。十指纤纤,指甲上点缀着艳丽的花纹,却能让他联想到伸出利爪的妖精。那一身扑面而来的香氛,多么熟悉的味道,却总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为什么,半年都忍过来了,却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忍受?
他当然知道答案。
因为刘思娇,他从十七岁开始就在默默关注的人,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亲近,世上任何的娇红柔绿都顿然失去了颜色!
看不见她的时候,他可以违背心意谈起恋爱,甚至坚持了七个月之久。父母以为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找女朋友,必定预示着最好的结果,他也以为,不论是谁,只要能够好好相处,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没有想到,刘思娇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
她独自一人出去久久不归,父母没有担心,他却一直坐立不安。冲进仓库救人,半点犹豫也不曾有,为她受伤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接下来,手术、伤痛,她近在身侧照料,那七个月和女人相处的经历,就在她细白的手指轻轻安抚在手背上的时候烟消云散。
自从春节后,他们没有见过一次面,没有联系过一次,他谈恋爱、忙工作,她则在学校等着毕业。七月的这次全家出游,是为了庆祝刘思娇踏入社会,他没有理由不来,谁知遇上了这场祸事,也让自己平静许久的心再起波澜。
世上总是有许多不如意的事,他喜欢的女孩一直喜欢着别人,也一直讨厌着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他只有能力改变自己,却无法改变那个人根深蒂固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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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女友卢怡陪了一夜的床就被好心请走了,厉璟文也不再整天躺在床上,他能坐起来就绝不躺着,毕竟受的只是皮外伤。因为左手也裹了纱布,每天的吊瓶都是打在右手背上,几个针孔下青淤一片,厉母心疼归心疼,可也无计可施。
一般午后那段时间都是刘思娇在病房里陪着,老人家有午睡的习惯,近来精神不好更加需要休息,因此她责无旁贷,而晚上陪床一般都交给厉杰,反正年轻小伙子也不怕周围呼噜声大照样睡得着。
这天厉璟文的精神不错,刘思娇吃过饭了他还没午睡,坐在床沿上翻着书。都是IC相关的专业书,她一点看不懂,喝了口水将水杯放回杂物柜上,一转身,没想到他也正好想把书放到柜子上,挨得那么近,一肘子打在他受伤的右脸颊上,她立时惊叫起来:“疼不疼?我去叫护士!”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并不疼,可双眉深锁、下颚紧绷,她知道必定忍得十分辛苦。过了好久,他才松开手,脸色平静如常,她反复追问,都只见他摇头。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下去,她心有感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不愿让父母知道自己又闯了祸,不愿一次又一次背负对他的愧疚。结果第二天换药时发现缝合口居然流组织液了,她心中的懊悔深到极致。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她躲进洗手间里将冷水泼在脸上,现在好好表现,多体贴照顾,以后逢年过节多探望探望,也就能把这页翻过去吧。她很怕他揪住不放,尽管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很少为难别人,可这个把柄实在太大,她不得不服软低头。
可她没想到,当事人一直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到最后揪住不放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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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有同事来看他,刘思娇正好守在边上,被人哄笑了几句:“Giles,这是你的女朋友吗?看着好小的样子,你怎么可以残害祖国的花朵!”
刘思娇小脸绯红,一个劲地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文哥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小了,都毕业要工作啦。”
“哦,青梅竹马啊。”
那音调拖得老长,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刘思娇求救般看着厉璟文,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羞红了的脸如此娇俏动人,瞬间在男人沉寂的眼睛里燃起小小的火焰。
“她是我妹妹。”不忍看她那样窘迫,厉璟文不顾喉咙疼痛出声援助,可那嗓音堪比破锣,听得人背脊一凉。
“嗓子怎么了?”短短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问出口。
刘思娇赶忙回答:“是被烟熏的,要调养一阵子才会好,你们不要急着让他回去工作啊。”
发问的男人转过脸,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刘思娇还没开始工作,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厉璟文是在外企上班的,她总以为私企和外企都是压榨劳动力的血汗工厂,区别只在于钱的多少,所以她的话脱口而出,暗中有维护的意思,透露着小女孩最纯善的好意。厉璟文在一旁看着她,眼中的暗沉越发深邃幽远。
顾承冉,这是刘思娇所见过的又一个让她留有深刻印象的男人,他是厉璟文的直属上司,年纪要大上几岁,也比厉璟文更加的不苟言笑,戴着眼镜的双目犹如望不见底的深泓,藏着杳杳无尽的浩瀚。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让文哥一直不说话啊
、聊天
此刻,顾承冉低头看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散发着冰山般冷冽的气息,刘思娇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抿着嘴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她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如果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必定不会冷场,可让她用郑重其事的态度一讲,其中的意味就不同了。
还好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圆场:“小姑娘,我们Rio可不是吸血的资本家,Giles想休息到什么时候就休息到什么时候,就怕你们拦不住他那颗奔向公司的心!”
难道他不去上班还不能活了?刘思娇不吭声,工作毕竟主要是为了生存,因为喜好而工作的人总是少数,等她后来了解到世界上还有工作狂这种超级非人类生物时,她才渐渐理解话中的意思。
这个Rio和厉璟文好像一类人,气场强大到令人不舒服,也许是年纪大上几岁的缘故吧,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很深的压迫感,不说不动也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让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刘思娇甘拜下风。
长得也不帅,还面如冰山,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找不找得到老婆呢?
刘思娇和同龄的女孩一样八卦,在人走后嘴里还嘀咕个不停,厉璟文费力地开口:“怎么了?”
他已经能发出声音,但医生嘱咐少用嗓子,刘思娇忙不迭摆手:“别说话,用写的好了。”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记事本,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怎么了?
刘思娇迟疑:“那个Rio……很严肃很厉害的样子。”
看来是被惊到了,他的嘴角微微弯起,却远到不了微笑的程度:对人很严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