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忽然站起来尖叫,情绪完全失控。与学校老师沟通过之后,钟女士更加担心,仔细询问女儿,孩子说快升初三了,课业压力大,导致睡眠不好,经常做噩梦。
钟女士本身是学医的,根据女儿的状态,她认为有可能是学习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官能症。于是,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自己也请假回家照顾孩子饮食、陪孩子一块去做瑜伽、游泳,不断开导孩子,希望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整,让孩子的状态有所恢复。
可是,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孩子的状态非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经常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拒绝进食、砸东西、尖叫、脱光自己的衣服、抓掐自己。
周五的下午2点,恰好是吴半仙、吴老师的坐诊时间。当天预约来访的是一位因夫妻感情问题导致重度抑郁的女士。在那位女士走进咨询室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前台小张带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走进咨询中心办公室。这对夫妻,正是前几天打来电话的钟女士和她的前夫。至于那个孩子,打一见面起,她的模样就让我吓了一跳。
少女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不断哆嗦,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穿着一件无袖的圆点睡袍和人字形的拖鞋,整个人已经消瘦得没有人样了,被她父母半拖半拽地拉进咨询中心。在她走近之后,我看到少女的脸上、肩上、手上、脖子上都有深浅不一的抓挠痕迹,有的已经凝成血痂、有的则还透着嫩红。她抱着她爸爸,整个头埋进爸爸的胸口,斜着眼睛打量周围,神情紧张犹如惊弓之鸟。
因为吴老师事先交代过,我在请钟女士进行了简单的登记之后,就带他们一家三口走进另外一间空着的咨询室,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等候,又给他们倒了茶。这时咨询师张从简和冯涛也走了进来,让我在一旁做记录,吴半仙做完隔壁的咨询之前,他们先了解一下状况。
张从简与冯涛询问了小姑娘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个学校读书”、“学习成绩怎么样”、“什么时候参加中考”、“在班上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等等。
小姑娘虽然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不肯抬头与两位咨询师有目光上的接触,但对于他们的问题,也算是对答如流,并且接受理解能力与语言逻辑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这女孩的神志是清醒的、自知力完整。在询问过孩子父母之后,也确定她们家并没有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史,孩子行为异常发生得很突然,她看起来一直处于“应激反应”中,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存在一个“刺激源”。
小姑娘一开始并不太配合,对于咨询师提问的回答都尽可能精简,但随着她对咨询室环境的适应,她逐渐停止了哆嗦,整个人看上去也比较放松了。
这时冯涛问她:“刚才你看上去一直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在害怕什么?是不是因为这里坐着几个陌生的叔叔阿姨,你对我们不熟悉,所以有些害怕?”
女孩很果断地说:“不是的。”
接着,她抬头看了看我们,欲言又止,但最终是选择了沉默。此后,无论张从简与冯涛怎么问,孩子都不肯回答了。也就在这时,吴半仙走了进来。他老人家看了看我做的咨询记录,走到小姑娘旁边坐了下来,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慢悠悠地剥开。然后分了一半,递给小姑娘。
姑娘看他一眼,没有接。
“不喜欢橘子?”
小姑娘摇摇头。
吴半仙冲她笑了笑说:“我姓吴,你可以叫我吴伯伯。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帮助你。”
小姑娘仍旧摇头。
“好吧。”吴半仙点点头,冲小姑娘笑道:“你已经读初二了,其实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很多事情。”
“上个月中旬,有一天,你和平常一样去学校上课。但这天,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你非常害怕,并且越来越害怕。时时刻刻都紧张着,这让你非常难受,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但你不能跟别人说,因为你认为,即便说出来,也没人能够帮到你。所以,当你妈妈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劲的时候,你跟她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你怕她担心你,打算自己承受。可是你年纪还小,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不告诉大人,你一个人要怎么去解决呢?”
这一次,小姑娘没有摇头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吴半仙,似乎有些惊讶,接着她开始不停的掉眼泪,最后大声哭了起来。
孩子一哭,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在心理咨询进行的过程中,来访对象是不是肯主动配合,是关键。如果对方不肯配合,持拒绝态度,那心理咨询是进行不下去的。
在初步排除精神障碍、神经症的情况下,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在短期内性格、行为发生巨大变化,必然是有什么事件深深地刺激了她。这个事件,一定发生在她行为异常之前。所以吴半仙在看完资料后,一语道破孩子在一个半月前遭遇了突发性的事件,这件事使她深受刺激。从她受刺激的程度上看,事件发生得突然而且剧烈,并且这件事的影响,到目前为止,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在吴半仙的循循善诱下,女孩向大家讲述事件的始末。
一个半月前,女孩在放学之后跟几个朋友跑到学校操场旁边一栋废弃教师宿舍去玩。这栋教师公寓建在八十年代初期,是一栋三层的红砖房。在废弃之后,等待重建,门窗什么的全都拆掉了。几个孩子想为自己打造一个秘密据点,发现那里空弃着没人管,就搬了家中废弃的榻榻米,把其中一间屋子铺好,又用喷漆在墙壁上进行涂鸦,随后,将自己的一些宝贝,一一搬入他们的据点。他们中午放学后不回家吃饭,就买了盒饭聚在那里,也算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午休之处。
那天下午6点多钟,四个孩子相约带了面包、矿泉水和薯片之类的零食到他们的秘密据点去玩,等天黑之后,还点起了蜡烛。有人提议讲鬼故事,但讲了一会儿之后,几何孩子胆子都比较大,认为这“不好玩”,就提议玩另外一个游戏。
四个人将屋子里点的蜡烛吹灭,分别站在屋子的四个角落处。由有其中一个人开始,沿着屋墙往前走,然后拍另外一个人的肩膀,被拍到肩膀的人则顺着墙往前走,去拍下一个人的肩膀,如此循环,就像接力赛一样。因为只有四个人,在循环一圈之后,这游戏肯定是玩不下去的。
对于这个游戏我也听说过,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灵异游戏”。相传,在玩这个游戏的过程中,墙角会出现“第五个人”,也就是所谓的“鬼”。鬼魂的加入,则使得这个游戏可以进行下去。当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也与朋友一块玩过这个游戏。通常,最后一个人在被人拍了肩膀之后,就会多走过一个墙角去拍第一个人的肩,以此吓唬对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即便有人多转过一个墙角,也没人能看到,结局就是几个人一边笑一边尖叫,号称撞鬼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女孩与她的朋友,也是这么个玩法。
女孩站在第四个墙角,也就是最后一个被人拍肩膀的。她有意作弄自己的朋友,于是连续几次都多走过一个墙角去拍最好一个人的肩膀,拍完之后自己再退回原来的位置。这种“作弊”的玩法,让几个虽然“心知肚明”的孩子依旧闹腾得不亦乐乎。但几轮下来,很快也就感觉到无趣了。
当这女孩站在墙角,朋友的手又一次拍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她回头道:“算了吧,太无聊了,我们不玩了。这么晚了,再不回家要挨骂了。”
女孩的提议立刻受到了两位好友的一致赞同,她刚说完,就听见另外三个姑娘在不同的角落里答应她说:“不玩了,越玩越不好玩。”
起初,女孩在亢奋欢愉的情绪中还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当他们收拾东西离开废弃屋之后,走到了大街上,女孩才忽然想起,问自己的朋友。最后那轮,那谁谁谁,不是过来拍我了吗,怎么后来听你们说话的声音,是从另外一边传过来的。另外三个女孩听到之后,都笑着怪叫起来说:
“啊,当时我们站着没动,都还没开始啊!”
“哎呀哎呀,不会是真见鬼了吧?”
几个孩子显然并不相信女孩的话,认为她说这种话是故意吓大家。女孩也不太相信朋友的话,她也认为是朋友偷偷跑过来拍她肩膀然后又退回去,故意吓她的。大家都没往心里去。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女孩逐渐感觉到了不妥。
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学校,她老有一种感觉,自己身后好像跟着什么人。可一转身却又什么都没有。
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有好几次,在学校的厕所里、在回家的路上、在自己房间里,经常会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转身什么都没有。
她十分害怕,询问那天跟自己一块去玩的朋友,回家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大家都说没有,还调侃她,问她是不是撞鬼了。
见朋友们并没有把这些事当真,女孩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自己给吓的,不断安慰自己说没事,她甚至在晚上关灯睡觉后,故意对着空气说:“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就安心睡觉了。
到了半夜里,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努力睁开眼睛,借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看见自己的肩膀上有一只很小很小的手。
那双小手看起像那种小婴儿的手,苍白中略带一点烟熏般的黄色,像被药水浸泡过一样,手上的皮都是皱巴巴的。
女孩见状,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妈妈闻声冲进来之后,她再定神一看,肩膀上的小手已经不见了。
此后,女孩变得越来越敏感,她几乎时时刻刻保持着紧张的戒备状态,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手会突然按她的肩膀。她甚至在课堂上惊叫,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让她非常疲劳,而每天晚上睡觉后,那只手又屡屡出现,冷不丁就按在她的肩头。她越来越受不了,发疯一样乱抓自己,甚至不敢穿衣服,因为她觉得那手不知道藏在哪里、何时又会突然冒出来。
这件事,女孩不敢跟别人说。因为她觉得,即便自己说出来,别人也会认为是她的错觉,或者认为她是神经病。女孩子看过不少恐怖片,被鬼缠身的人最后通常会缠死,她非常害怕,不敢对别人说自己的遭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完女孩的叙述之后,我被吓得不轻,我望着那名少女,想象着少女背后可能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不免有些脊背发凉。但以吴半仙为首的几位咨询师听完了女孩的讲述,则是一副“心中有数”的表情,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认为这是女孩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
虽然在游戏结束之后,女孩对于自己在最后那轮被拍肩膀的事不以为意,认为那是朋友的恶作剧。但小姑娘在废弃的小屋子里玩灵异游戏,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害怕的,只是这种害怕当着同学朋友的面不好说出来,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很胆小,于是这种恐惧被她刻意抑制到了潜意识中。
游戏结束后,女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