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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倒是真能作证,”南杨看看田淼,摊摊手,“她早晨和我一起走的,刚才一起回来的。”
“我的剪子就是被动过了!”田淼又开始哭。
南杨越发地乱,正说话间常青走进屋里,看见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两个女孩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阿姨好,”南杨打声招呼,解释,“吵架呢。”
常青一眼就看出不是吵架那么简单,吵架怎么会吵到脸上都有指甲印?
便皱着眉头问田淼:“怎么回事?”
“她动了我的剪子,她绝对动过,我的剪子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她桌上还有刚剪好的一寸照片!”田淼再度指着桑离。
“我没动没动没动没动!”桑离一声比一声高。
常青终于弄明白原委,皱着眉头看田淼:“淼淼,跟姐姐道歉!”
“凭什么道歉!”田淼还是怒气冲冲。
“因为你的剪子是我动的,桑离的照片也是我剪的,”常青看着田淼,又看看桑离,“我帮你洗了八张一寸照,你不是说明天要交吗?”
桑离终于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了,一松懈下来,眼泪哗哗地就涌出来。南杨看见了觉得很心疼,便四处搜寻,直到从桑离床头边找到一卷卫生纸,递给桑离。桑离一边撕卫生纸一边继续哭,田淼过了最初的发呆期,也开始哭,一时间屋子里噪音大得很。常青的头开始疼,可是无论她说什么,田淼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结果,那天,第一次“姐妹”大战就在常青的无奈与两个女孩子的抵抗中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到最后,谁也没跟谁说“对不起”。
甚至此后的日子里,长达一辈子的日子里,无论战争效果多么惊心动魄,无论战争方式多么推陈出新,她们两个人,谁也没跟谁说过“对不起”。
对此,桑悦诚和常青时常感到头痛,却也无能为力。
只是出于和平共处的需要,桑悦诚和常青把两个女孩子合住的房间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造:桑离的床放在房间西头,田淼的床放在房间东头,中间是各自的书桌和公用的衣柜,然后在各自的床边拉上帘子,姑且保护一点个人隐私。当时常青的想法很简单:女孩子长大了,总会有点个人的小秘密,拉上帘子挡一挡,也好。
可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因为这样的彼此隔绝,桑离与田淼越发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领地,容不得别人一丝半点的入侵。
渐渐,她们就真正变成了彼此的外人——外人,就是因为一些无法打破的屏障而被隔绝在外的、永不相交的那个人。
你看,生活并不是动画片——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会遇见狠毒的后母,不是所有的皇后都会给白雪公主吃有毒的苹果。
可是,生活真有点像电影——就像那部始终是灰调子的《过年回家》一样,当两个没有血缘的女孩子相遇,“友好”与“和谐”是很遥远的事。
不过,对桑离来说,在很久很久之后,她居然开始真心感谢那段年少时光。
因为正是那个“家”里无处不在的排斥,让她比其他孩子更早地学会了独处。
更早地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虽然后来她不是没有幸福过,可是,恰恰是那段曾经无比孤寂的时光教会她,在失去幸福后,如何坦然地重归孤独,重归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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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将明月比佳期 PartA(1)
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晏几道?《虞美人》
(A)
周末的时候,桑离换一身深灰色格子长裙出门采购,走在小区院子里时,莫名其妙的就犯了怀旧的老毛病。
真是很奇怪,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田淼。
居然,还想起她们吵架、她们撕打、她们躲在各自的帘子后面悄悄地成长。
现在想来,没有像《过年回家》那样把一个送上天堂、把一个送进监狱,已经是她和田淼的造化……
想到这里时她叹口气,再一抬头,却看见了马煜。
或许是因为樱花林里一遇,桑离和马煜说了几句话的缘故,从那以后马煜每见到桑离都会微微扬一下手,笑容并不浓重却舒适熨帖。隔着落地玻璃窗,桑离总是轻轻点头,笑容很礼貌,并不疏远也不见得多亲近。事实上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在那个樱花散落的午后有点大脑缺氧——她这样的人,习惯了不去相信任何人,怎么会把自己的私事说给陌生人听?
不过,从B座到D座,两家的距离倒真是不远。渐渐,“偶遇”就变成“经常”。
“出门?”马煜从车窗里招手,“我带你。”
桑离摇摇头,晃晃手里的车钥匙:“我开车。”
马煜好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开车。不过仔细想想,这樱园位于半山位置,出入不便,谁家又没车呢?
于是他点点头,挥挥手离开。桑离目送马煜走远,似乎再次轻轻叹口气,才从车库开出自己的银色宝莱。
坐进驾驶室的时候,桑离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
那时,与她同寝室的顾小影很喜欢这款车,便总是趴在寝室楼窗户上看着楼下不远处的停车场张望,一边看一边念叨:“我要开宝莱我要开宝莱……”
那时候一间寝室四个人,相比于开朗活泼、热爱幻想的顾小影,冷静理智、头脑清楚的穆忻会准确凝练地泼冷水:“宝莱是二奶车你不知道啊?”
顾小影拧着脖子还在犯癔症:“我就是要开宝莱开宝莱开宝莱……”
想到顾小影目光呆滞、念念有词的样子桑离就忍不住想笑,于是又想起了顾小影上个月刚买了“马六”,也是银色的,自动档。挂牌后第一周就撞碎了左后方转向灯,三周后撞瘪了前保险杠,再过两周被横向里冲出的出租车几乎撞飞后门,吓得顾小影家“管大叔”差点休克。
不过顾小影这厮显然是皮糙肉厚不怕折腾——肇事后不思悔改,还没忘给桑离打电话,开头第一句就是:“离啊,我出车祸啦!”
当时桑离正在倒咖啡,手一哆嗦差点把咖啡壶扔地上。
“你说什么?”桑离有点喘不上来气。
然后就听见顾小影没心没肺的回答:“我老公在里面安排修车的事情,我在大修厂门口晒太阳,想你了,打个电话。”
“顾——小——影——”桑离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字,“麻烦你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行不行,我不像你,心脏是不锈钢的。”
“离啊,我就知道你心疼我,”顾小影抓紧吐苦水,“我老公那脸黑的,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吓死人了啊!你说至于吗,不就是撞了个车门吗,还有保险公司啊,他着急什么?再说保险公司这次一赔付,我前阵子交的那个全保就赚回来啦,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正听顾小影絮叨着,桑离就听见听筒里又传来隐约的男人声音:“顾小影,别在这儿扯闲篇,回家写检查去!”
桑离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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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将明月比佳期 PartA(2)
顾小影的语气越发幽怨:“桑离你听见没有,他居然让我写检查!他凭什么让我写检查?姑奶奶我从上幼儿园到研究生毕业,什么时候写过检查?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民教师,都是我要别人写检查,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让我写检查了?我告诉你桑离,要嫁人可以,一定不要重蹈我的覆辙,这个大六岁的男人就会有两道代沟,连滚带爬都不一定能翻过去。哎你听到没有?听到就出声,别装死!”
顾小影越说火越大,桑离忍住笑,“噢”了一声以示回复。心里还纳闷,顾小影旁边那位在干什么?听见顾小影这么大放厥词,居然还没有扼住她那自诩为“秀丽、秀气、秀美”的脖子?
果然,刚这样想的时候,下一秒钟手机已经易主,一个很温和的男人声音传过来:“桑离?”
桑离很礼貌地回答一声:“管大哥。”
管桐的声音很无奈:“桑离,你有时间劝劝小影,就她那技术,怎么就不能慢点开车?她当这是F1方程式啊?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大学教师,怎么就不能稳重点?”
话音未落,顾小影开始咆哮:“谁快三十岁了?管桐你说谁呢?你都快四十岁了我都没嘲笑你!”
清官难断家务事!桑离火速撤退,告诉管桐:“管大哥,我改天一定劝她,不过你也知道不一定有什么用……嗯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就不多说了,拜拜!”
……
这样的场景,每次想,桑离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作为大学时代唯一的朋友,顾小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让桑离笑出声的人之一。
或许也只有顾小影,结婚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请桑离做自己的伴娘。如果不是桑离在看见嘉宾名单后临阵请辞,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大的麻烦。虽然惹得顾小影好大不高兴,却至少保全了管桐的面子。对于个中缘由,管桐属于不知道,顾小影属于能猜到却不愿意多想。可是,她桑离却不能不想,不能不在乎。
那些年少时候犯下的错,那些一意孤行走弯了的路,所有这一切苦痛让她桑离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何必牵连别人?
想到这里,桑离忍不住叹口气。在越来越热的天气里,心脏却有些许发凉。
到“沃尔玛”的时候车位很满,桑离险些停不下车。最后还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无奈地摆摆手,冲着宝莱摇低的车窗说:“把音乐声音关小点,我帮你指挥。”
桑离有点发呆,抬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马煜瞪她一眼:“这里是超市,又不是女性会所,我怎么不能来?”
他转到桑离侧后方,一边挥手一边说:“往右打死,倒……继续倒,好,回轮……”
他的声音带点成熟男人的醇厚,桑离一边倒车,一边有一丝丝的走神。
直到马煜喊一声“停”,顺手拍拍桑离的车后备箱,桑离才把自己有点偏轨的思想拽回来。桑离下车时就看见他穿白底浅色条纹衬衣、黑色长裤站在一边微笑,一边笑一边说,“早知道是同路,不如坐我的车,省事又省油。”
桑离也淡淡地笑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马煜微微愣一下,跟上她的脚步上楼,笑着问她:“你都是这么防备别人的?”
桑离讶异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马煜扭头看一下桑离:“感觉吧……感觉有个壳挡在中间,总像隔着点什么。”
桑离微微一笑:“马先生,那你对谁都是这么开诚布公?”
马煜怔一下,笑了:“对不起,失礼了。”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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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将明月比佳期 PartA(3)
桑离摇摇头,一边挑拣手推车一边说:“哪里算失礼呢,只是这个世界上模糊而看不清楚的东西太多了。你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而我早就放弃了看的愿望。”
马煜接过桑离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