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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安寂然慌忙的擦干眼泪,站起身的时候,张君瑞看到了她额角的伤。
“怎么还受伤了?走,赶紧和我去医院。”
“不用了,小伤。”安寂然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正准备去擦的时候,却被张君瑞阻止。
“怎么样也要消一下毒,你这样要是细菌感染了怎么办?走,不去医院就和我回家,家里有酒精,还有创可贴。”
被张君瑞拉着,安寂然和他一同出了墓园。
到家之后,张君瑞一边用着药棉沾着酒精替安寂然擦拭伤口,一边心疼的不行。
“嘶……”安寂然吃痛的发出声音。
“现在知道疼啦?刚才还和我说是小事。”张君瑞埋怨着把镊子拿下,撕开一张创可贴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安寂然的伤口处。
“是你下手太重。你没学过,就别装专业。”
“你是不是找抽啊?”张君瑞威胁的挥了挥拳头。
“你要是舍得你就下手。”安寂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舍得。”张君瑞停止开玩笑“然然,刚才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了?”
安寂然的神色也落寞下来,她转过身子,整个人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她把我骂了,说宁愿没生过我。”
“我去,这么没人性的话她也说得出口?这样也配当一个母亲?当初也不是你要她生你的。”
“是吧。她说我害死了外婆,这是真的啊,我本来就是个罪人,没爹没妈,连最疼爱的外婆也被我害死。”安寂然自嘲的一笑,表情说不出的落寞。
“怎么会?然然,你别因为她的话而胡思乱想,你不欠谁的,你也没什么错。”
“君瑞,你不知道。我因为不想踏入安家,所以一直跟着外婆过。那时候我还小,外婆靠捡破烂来资助我上学,她宁愿自己吃着烂咸菜也要顾及我的营养给我买水果。那时候,我活的太要自尊,哪怕人后躲在暗处哭泣,也不想被别人说我是有妈生没妈疼的人。那些年,外婆把她能给的爱全部都给了我。我上了大学,开始自己打工赚学费,想着让外婆减轻负担,我也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大二那年,外婆查出得了胃癌。那时候我一个人打了三份工,甚至想过要休学,被外婆知道骂的我狗血淋头,然后拉着我又回了学校。”
“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对吗?你告诉我你一天可以接好几个活,绝无怨言。我那时候想着小姑娘真拼啊,于是就接受你了。”
“那时候也多谢你了,敢用我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真的,那时候谁对我伸出援手我都特别感激。”
“说这些,我们那么好的关系,说这些就见外了哈。”
安寂然笑了笑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外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可是她却强忍着,从来没跟我说。就算那时候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没想过要去找安家借钱。我一直觉得,外婆是我一个人的,她的生命安危也都是我一个人负责。有一天我发现外婆办了出院手续,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感觉好多了,医生说出院也没问题。我半信半疑,可那几天看外婆脸色很好,吃饭也香,所以相信了外婆的话。直到有一天,外婆晕倒在家里被人送到了医院,我赶过去的时候,抢救无效,外婆已经走了。后来医生和我说,其实老人家身体一天比一天坏,外婆坚持要出院医院都是反对的,还说要给我打电话。是外婆跪在他们面前,求医生不要给我打电话,说她不能在成为我的负担。外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看到的时候,真的觉得外婆其实还在,她只是在睡觉。真的,不骗你,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相信外婆已经走了,总想着回去还能看到外婆穿着那件花色的的确良的衣服坐在门口等着我,戴着老花镜。亲昵的喊我然然,然后去给我贴一张面饼,特意不去撒葱花。会用粗糙却温暖的双手拉着我,问我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会调侃我这么漂亮一定很多男生追,让我不要挑花眼,一定注意男孩子的人品。”
“然然……”张君瑞不禁动容,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哽咽。
“葬礼那天,安家的人都过来了,我的妈妈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一个嘴巴,吵着是我害死了外婆。她推着我,骂着我,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甚至不允许我出现在葬礼上。但我都不介意,因为她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外婆,如果我能放下所谓的自尊去找她,如果我能细心一点发现外婆其实身体一点都不好,或许外婆就不会走了。君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这世上最坏的人了。”
安寂然说这话的视乎,平静的恐怖,那平静中仿佛带着对人性的绝望,对生活的绝望。
张君瑞捏住安寂然的双肩,说的斩钉截铁“然然,这不能全怪你。身为母亲和女儿,她给的也很少。她要是时常关心你们,你们的生活不会那么拮据,而她也有时间来照顾你的外婆。她只是利用你的善良来掩饰自己的过错。如果真的有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必要一个人在那里承担。然然,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活在以前的阴影里。”
“总感觉阴影才适合我,我是那种没资格获得阳光和温暖的人。
“然然,其实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纯粹的人,比我见过那些的女人都要好,真的。不做作,心地善良,独立。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你会获得幸福,以前你不曾得到的,今后都会有个人全数给你。”
张君瑞说的那么认真,那么笃定,让安寂然以为那一天真的会来临,只是时间问题。她感到心头一股暖流流过,仿佛生活给了她希望,又让她有了力量。
怔怔的看着张君瑞半天,安寂然突然道“君瑞,你这些段子从哪里背来的?”
“死丫头,没个正经。这是要让我一口老血吐出来给你看吗?”
“君瑞,有你真好。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折翼的天使,这一世上天把你派到我身边。”
“好闺蜜,一辈子。”
“一辈子。”
你将会和晚上十二点遇到的那个女人永远在一起
安寂然去公司上班的第三天,白玉修终于从澳大利亚回来到了公司。
安寂然正好去别的部门,与白玉修不期而遇。考虑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见白玉修就像没看到她似的直接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想着白玉修肯定因为上次的事情有点耿耿于怀,但是自己的家事她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想着,找时间和他主动说话,把这个误会消除掉。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寂然特意一直盯着总裁办公室,想着找到机会和白玉修一起进员工餐厅,这样就有机会说话了。
等了二十分钟,白玉修终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安寂然见状,赶紧跑了过去。
他一边套着外套西装,一边往电梯那边去。
趁电梯还没关上之前,安寂然赶紧跑了进去。
“小白,去吃午饭啊?”
“嗯。”语气有些冷漠。
安寂然去按按钮的时候,发现白玉修先伸手按了个1。
“你要出去?”
“约了和可可吃饭。”白玉修简短的解释。
“哦。”
像是故意的,白玉修又添了一句“还有你的妹妹,安寂宁。”
“哦。”
电梯内陷入一片沉默,到了一楼之后,白玉修潇洒的走出电梯,丝毫没有留恋的给了安寂然一个背影。
站在电梯里,电梯门合上,因为她没按上去的按钮,过了片刻,电梯门又打开,随后又关上。最后有人要上楼,按了向上的按钮。电梯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安寂然突然疯了似的按了打开的按钮,然后冲出了大厦。
可是已经看不到白玉修的踪影。
一家高级法国餐厅,颜可,南启,还有安寂宁,白玉修四个人相对坐着。
“可可,你看,这是我新设计的衣服,现在已经投入生产了,相信很快就能上市。”安寂宁拿着平板,滑动着,给颜可看着自己最新的成绩。
“这件好看,哇,这件也好看。好漂亮啊,宁宁你真棒。嗳?还有西装?宁宁,你也设计男装啊!”颜可滑到后面,发现还有一套西装的设计图。
“哦,那,那不是的。”安寂宁略显紧张的赶紧将平板拿了回来。
“哎呦,有情况哦,说,是不是你给哪个心仪的男人设计的?”颜可继续打趣。安寂宁不好意思的垂了垂脸,然后抬眼的时候朝白玉修那边看了看。
“没有啦,可可,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好啦,宁宁你脸皮太薄,我就不逼问你了。”
“我们玩塔罗牌怎么样?看看你们最近的运势,尤其是桃花运。”南启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牌放在了桌子上。
“南启,你什么时候会玩这个了?”颜可很有兴致的问。
“这东西一直很流行,上次有个人帮我算了一下,准得很。”
“算得什么?”
“算我一个小时会有女人缘,果然没多久,我就遇到了一个美女主动和我搭讪。”
“老不正经。”颜可啐了一口。
“老不正经?大小姐,我就比你大七岁而已。”南启无奈。
“那也是老不正经,一直找那么多女人,当心得性病。”
“喂,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怎么能拿这种事来诅咒我?”
“我就说我就说,谁让你一点自律性都没有。”
“哎呀,你们别吵了。”安寂宁看两个人越吵越凶,赶紧劝阻“南启,你说算,就算呗。给玉修算吧,好不好?”
南启不再看颜可,转而把牌洗了洗,然后说道“行,我给你们都算一下,然后我自己也算一下。女士优先,宁宁,你先来。”
安寂宁笑着抽了一张牌交给南启。
南启看了看,煞有介事的说道“嗯,宁宁,你不得了哦,最近可以遇到你这一生中的白马王子。”
“真的?”安寂宁兴奋的问道。
“当然,牌是这么显示的。不过过程有点坎坷,能不能走到最后,还不能确定。”
“哦。”安寂宁嘟着嘴点点头。
“你别信他,一张破牌而已。”颜可在一边泼冷水,然后安慰安寂宁“宁宁你这么好的女孩,白马王子什么的一定会相守一生的。”
“嘿嘿,谢谢可可,你真好。”
“信不信由你。玉修,来,你抽一张。”
白玉修看了一眼南启,表示自己没这个兴致。
“来一张嘛,不要这么扫兴。”南启说了一句。
“就是,玉修,你抽一张嘛,反正都是弄了玩玩的。”安寂宁也补充了一句。
白玉修拗不过他们,所以抽了一张,交给了南启。
南启认真的看着牌良久,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旁的安寂宁撰着小手,很紧张的等待着南启。
“玉修,恭喜你了。”南启还在那继续卖关子,拿起白玉修的手握了握。
白玉修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说不说了?”
“给点耐心好吗?你这可是抽了一张好牌,牌上显示,你的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你的附近。”南启挑了挑眉“你想到没有,可能是谁?”
“无聊。”白玉修回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