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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错误的报恩套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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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涯点头,就要结束话题,宁植不软不硬回了句:“我记得云大人好像和下官同龄罢。”
  云涯一僵,宁植春风拂面笑着道:“云大人平日也该多考虑考虑自己。”
  言罢,宁植抬腿就走了。
  云涯:……
  云涯体味了好几遍那句话,终是懂得:
  原来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读书人,哼,怪是爱拐弯抹角!
  安阳王府。
  夏暖近几日还是很没精神,将那雨花石挂在了床头,每每都想看几眼,她的妆奁中首饰倒是不少,及笄时小爹和爹给她添置的首饰有些一次都没用过,近几日她倒是还要看看摸摸,想着下次见宁植还是戴上些罢。
  上次见了云涯哭了一场,夏暖莫名得到了点安慰,近些日子也开朗了些,或许,能活到二十岁也是她的造化,她近来每每这样想开,就越发想要出门去,看看这个京城。
  天气越发好了,夏暖去掉了披风,着了身水红的对襟襦裙,纱织的面料看着甚是鲜活,上面绣了大幅大幅的水莲,色调很美,夏暖对着镜子打量的时候,想着,若是她脸色再好些就更好看了。
  洵青和夏暖一路走过花园,萧羽从外买来的那颗樱桃树已经结了好多红亮的樱桃。
  一进正院就遇到萧羽坐在院中石凳上喝茶,一身白衣,脸上可以看出上了些年纪,眼角有些细碎的纹路,但是那威然的凤眼却是叫人过目不忘,夏暖想着,比起云涯的桃花眸子,自己小爹的眼睛又多了几分威严来。
  萧羽见得夏暖,笑起来。
  夏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萧羽,夏玮平日又有些威严,生活中并不如萧羽和她亲近,近来心情几番大变化,此刻见了萧羽有些眼涩,夏暖连忙打住自己的想法,只爱娇叫一声小爹,就一头扑向在萧羽的怀中。
  萧羽无奈笑着拍了拍赖在自己怀中的女儿。
  夏暖蹭着萧羽耍赖:“小爹小爹,樱桃结果了,陪我一起去摘樱桃。”
  萧羽刮了刮夏暖的鼻子:“怎么不赖着你爹去,专来赖我!”
  夏暖脸一热,低头在萧羽怀里拱了拱,小声闷闷道:“爹近来不想让我爬上爬下,我去求爹肯定连樱桃树都看不到了。”
  萧羽将茶盏推远点,哈哈大笑:“你爹那样子确实很有可能如此。”
  夏暖懊恼,不依直摇着萧羽的手臂:“小爹,小爹,你最好了,带我去嘛。”
  萧羽还是笑着:“你这求人的一套始终没变过,逢着求人就直道谁最好,我猜猜,素日里,该是洵青最好罢。”
  洵青此刻插嘴道一句:“是的,萧爷。”
  夏暖嘟嘴,两颊气鼓鼓的。
  萧羽不由去捏夏暖的脸,笑够了才起身:“走罢走罢,这个府里你不就吃定了我!”
  口吻中却没有一丝的着恼。
  两人走到树下,萧羽拿了专门打樱桃的杆子,慢慢将低处的樱桃挑了。
  夏暖看着红艳艳的樱桃高兴得不行,站在一旁,直指着树上的樱桃叫着。
  “小爹,那儿那儿,那一串好红。”
  “小爹,再高点高点。”
  “哇哦,小爹你好棒,摘到了。”
  萧羽挽起袖子,将一串樱桃扔到侍女捧着的篮子里,回头对着夏暖道:“要不要去摘几串下来?”
  夏暖点点头,萧羽把走过来夏暖一把抱起,手举高夏暖的腰身,口中道:“快点,只准摘几串!”
  夏暖直笑着:“我给爹和小爹都摘一串。”
  果然萧羽放下夏暖的时候,夏暖手中拿着两串红艳大颗的樱桃。
  “咳咳。”
  才从转角处走出的安阳王爷夏玮看着如此高兴得两人,不得不低低咳嗽了两声彰显一下存在。
  萧羽见着夏玮来了,回头就瞪了他一眼,夏玮好不尴尬,但还是故作自若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对着夏暖道:“身体好了,这么蹦跶?”
  夏暖吐了吐舌头,直往萧羽身后躲。
  萧羽将夏暖手中的樱桃拿过,一把塞在夏玮手里:“女儿给你摘的,爱吃吃,不吃走。”
  夏玮看着手中樱桃哭笑不得道:“你不是说今日要去见海外来的那个大户吗?”
  萧羽头也不回又去摘樱桃:“那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没去?!”
  夏玮只能咳嗽了!他当然知道,太知道了,前几天萧羽都不在府里,几日不见,昨天忽然觉得要好好尝尝自家心上人的滋味,就,折腾到半夜……
  萧羽又回头恨恨瞪他一眼,夏玮理亏,硬着头皮从侍女的手中接过篮子,赔笑:“我陪你们摘。”
  萧羽不做声,夏玮向夏暖投去求救的眼神,夏暖出来本就是违了夏玮的意,此刻焉能不知自己爹的示意,连忙笑着点头:“好啊好啊,小爹和我都盼着爹来呢!“
  萧羽嘟囔一句:“谁盼着他来。”却是不赶走夏玮了。
  夏玮厚着脸皮就站着陪他们摘樱桃。
  摘好了樱桃,侍女洗了,一家人坐在正屋里吃樱桃,夏暖出了些薄汗,萧羽让下人打了温水来,给夏暖擦了擦脸,夏玮安然站一边看着他,萧羽不欲理会。
  夏暖这时候乖觉给二人一人拧了一条湿帕子,萧羽笑着接过了,夏玮也接过。
  聊了会,夏暖就乏了,萧羽好心道:“樱桃拿些去吧,让下人给谢娴和宁植也送些,不是平日里交好嘛。”
  夏暖点头,眼神闪亮,又不依不舍道别会儿,才走。
  夏玮看着女儿白纸一样的脸色,终是在夏暖走出去后叹了口气。
  萧羽这时候也不和夏玮犟嘴了,相对无言吃了会樱桃,终是问:“毒医后人有消息了吗?”
  夏玮摇头,萧羽也叹了口气:“小暖还这么小……”
  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
  沉默了会,夏玮低低开口:“近来打听到个事儿,旧时毒医苏言晚年时制作出了一种药,名叫回魂,更准确是一种毒,能活人,一共只有五颗,一颗用了,两颗给了青燕堂,还有一颗给了后人,最后一颗带进了坟里。”
  萧羽愣了愣:“莫非你要挖坟?”
  夏玮摇头:“他是连东西一起火葬的,有坟也没尸首。”
  萧羽道:“张竹这些年出去云游了,青燕堂早就交到了云涯这小子手里,张竹在我们尚且不知能不能拿到回魂,云涯这人,和我们素来没交情。”
  又道:“而且,今上十八登基,现下二十又六,早就过了青燕堂五年的考察期,今上早就知道了青燕的存在,现在的青燕,也并不是云涯一人能做主的。”
  大夏青燕堂,前身是凤魇,最初几朝权利滔天,后来加以约束,终究易名成青燕堂,青燕并不为外人所知,能知道的也只有几个皇族人,夏玮是先帝的幼弟,助先帝登基,这才知道了青燕的存在,而青燕的存在,正是约束皇权,对陛下的德行加以管束,帝王登基前五年甚至还有改朝换代的权利。
  萧羽口中的张竹,此人正是青燕上一任堂主。
  夏玮也知此事难办,笑了笑:“我想试试能不能偷出来,总归,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青燕堂可是高手无数,萧羽夏玮都知道,却都没有提这个话头。
  萧羽看着夏玮笑的如此苦涩,不知如何劝慰,只握住了夏玮的手,夏玮也回握他,两人相视一笑,带着些些苦涩。
  萧羽忽道:“对了,今日宁植来了一趟,话里的意思是想求娶小暖。”
  夏玮想了想:“宁植是个好孩子,可是宁家一脉单传,小暖又这般,太后早就知道,怕是不会同意。就算是太后同意,陛下可能也会不愿,宁家长媳,小暖并不适合。”
  萧羽点头:“我也这样想,话中并没答应的意思,可话也没说死。”
  夏玮想到女儿着实有些喜爱宁植,又是叹了口气。
  

  ☆、瘟疫·五回

  宁植的事情,夏玮思索再三还是告诉了夏暖,夏暖不敢置信,夏玮本以为夏暖会喜笑颜开的缠着他,熟料夏暖却出乎意料的沉默了。
  虽则夏玮不希望夏暖嫁到宁家,但是若这是夏暖意愿,他会让女儿如愿的。
  夏暖当时只说,要考虑一番。
  夏玮料想女儿家害羞,便是没继续这个话下去,而夏暖,衣袖中的手紧紧捏着,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直到夏玮离开,夏暖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良久。
  窗外草长莺飞,而她的心,却是寒冬萧瑟。
  本来打算送给宁植的樱桃就被搁置了,夏暖将樱桃放到地窖里冰镇着。近来夏暖喜爱一个人呆着,洵青也没跟着,她从地窖出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择了一条小径慢慢走,花园里树木繁多,她的身影更是掩映在树丛之后。
  主道上的侍女们叽叽喳喳,无一不是生活琐事,左一句右一句的,杂乱得很。
  “秋衣走了,听闻虎子很伤心啊,王大娘想另给他选门亲事,都被虎子给闹没了。”
  夏暖的脚步一顿。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成天都没个笑脸,要不是王爷禁止下人宣扬这事,怕是早就替秋衣戴白布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虎子可是喜欢秋衣得紧啊,那时候……”
  夏暖呼吸都紧了,她摇摇头,不去想,快步走了。
  直到听不见侍女的对话,夏暖还有些怔怔,那些话好像就在她心里徘徊,散不去。
  夏暖难受得一路小跑回屋子里,洵青被她这姿态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夏暖给她擦了擦汗,倒了一杯热水给夏暖。
  夏暖抱着热水呆了好久,终是问了句:“虎子,还好吗?”
  洵青见得夏暖这模样,心知夏暖必是听到了些什么,想了半天还是据实以告:“不怎么样。”
  夏暖牵出个苍白的笑:“爹说子玉哥想娶我。”
  这两件事一起说,洵青不得不沉默以对。
  夏暖看着洵青的样子,笑容不变,目光望向远方:“洵青,呐,你说,我怎么舍得拖累子玉哥……”
  “郡主……”洵青叹气。
  夏暖的脸洵青看不清,只是她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颤着。
  翌日,踏云楼。
  云涯张张手,在一颗树梢上醒来,随意择了片叶子含着。
  他还剩两件事情没做,一件事是去提了死胖子审问,另一件则是带夏暖那个爱哭鬼去上坟。审问可能他更加怒火攻心,而带夏暖去上坟则或许会让他更加手足无措。
  云涯瘪瘪嘴,想了半天,终是在生气和无奈之间选择了后者。正如死胖子所言,他娘早死了八百年了,再等几日也无妨,而夏暖的事情,哭就哭吧,又死不了人。
  云涯将那片叶子扔掉,他娘的事情呢,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安阳王府。
  凉亭中,夏暖小心翼翼和宁植说着话,不时贪看着宁植的脸。
  宁植拜访这么久了,夏暖终于见了他,宁植是松了口气,而夏暖是有些酸涩可又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她想见宁植。
  话题初初还聊得挺好,宁植捡了些京城的轶事给夏暖说,又道今上已经二十又六了,还没有立后,大臣们又开始纷纷上奏则推崇起自家闺女的妇容妇德起来,夏立苦不堪言。
  夏暖笑开来,夏立久不立后,满朝文武皆是为了这事伤透脑筋,每每过一段时间便是会自发组织起来用奏折炮轰夏立,夏立还没那么忙的时候,每每来看夏暖,皆是抱怨不堪。
  “那陛下一定是说,”夏暖板起脸学夏立,“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可草率,爱卿们太操之过急矣。”
  宁植失笑,伸手去刮夏暖鼻子:“也就你敢这么说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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