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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这姜黄好养又有眼缘,才种在这里。”
甘草心里一阵揪心地难过:“你是为了莫笙宵?姐姐,他,他不值得的。”
“我知道他不值得。”夏妍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有些男人,他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不能只爱你,他不是爱别人,只是他不能失去那些莺莺燕燕来打发生活的无趣,衬托自己的高明。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一些女人,有一天也会懂得并不把爱情当作是生活的全部。”
甘草忙问:“那,那你为什么又一定要这个孩子?”
“不一样的。甘草,那是不一样的。你看,我住的这房子好吗?”
“不好,”甘草断然地摇摇头,“死水一样。”
夏妍失笑:“是啊,我的生活也像死水一样。以前虽然会心疼,会哭,会大喊大叫,但是也会笑,会喜悦。后来慢慢地就都不会了,经历的事情越多,心肠就越来越硬,觉得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老公出轨也没什么大不了,婚姻失和也没什么大不了,寂寞更没什么大不了。有时候半夜醒来,都会觉得是一块石头顶替着心脏在跳,硬邦邦,怎么撞也撞不坏。”
甘草此刻万分后悔自责,从小只是觉得姐姐强势能干,觉得姐姐无所不能,把姐姐当成严师慈母,只是没有当作也是同样需要关怀与爱的同辈,忘记了她也会难过伤心,也会在艰难的时候希望有个臂膀来帮衬。
夏妍并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微眯起双眼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腹部:“甘草,你知道吗?刚知道有了宝宝的时候,我的心软得都快化掉了。我现在每天都会跟宝宝说话,感受宝宝的生长,日子过得很满足,最重要的是,我的心脏又可以像很多年之前那样跳动了。不是,是两颗心脏,宝宝的跟我的。”
“姐姐……”甘草侧过脸,忍了忍眼眶里的泪珠。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只是无论你、莫笙宵还是爸爸,你们都帮不了我,只有宝宝,宝宝可以。所以请你,不要再劝我了好吗?我知道你们只是盼望我平安喜乐,只是死水一样的平安,未必能换来欢乐。”
“别的我都不知道,这是你的命,我不能不理。要是你喜欢孩子,去收养一个也好啊。姐姐,你是不是,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甘草可以体会夏妍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的决定:“还来得及的,再晚一个月就只能引产了,那……那跟生孩子一样危险啊。”
夏妍茫然地听着这些话,眼里的神色没有半分挪移:“嗯,我知道了,那你让我再想想吧。”
这样明显的敷衍话甘草怎么会听不出来,依旧还是徒劳地劝着:“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想想我,想想爸爸,还有莫笙宵。虽然你们……但是如果你真有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过不好的。”
两人还在屋里交谈,就听见门外一阵短暂的喧闹,一个女人的嗓音朗朗地传进来。
“汪青碧,”甘草望了夏妍一眼,“她怎么来了?”
明月窥人(6)
夏妍倒似松了口气似的,拉着甘草的手就往门外走:“她就住隔壁,时常也会来找我说说话,可能是看见你姐夫停在门口的车子,知道家里有人。”说着又停了步子转过脸问甘草,“你是和他们家的小宣在谈恋爱吗?”
甘草不防话题转得如此快,红了脸,扭捏着应了一声。
夏妍边拧开门往外走边说:“我当年不想让你学中医,也不是不信中医,是因为知道你身体不好,骨子里拗得很,怕你真的迷上了这个,日夜钻妍,身体要更差了。还不如混个轻松省事的文凭,出来开开心心过日子就好了。不过现在看你很快乐,我也就安心了。”
汪青碧穿着一身素白唐装,上头印绣着梅花暗纹的,比最后一次甘草见她的那次瘦了好多,仔细打量一番,精神倒也还好。
“哟,真是巧,甘草也在。”汪青碧脸上溢着笑,走过去亲昵地把甘草搂在怀里拍了拍。
甘草羞涩地低下了头,四人皆脸带笑容地寒暄起来,除了甘草之外,另外三个都是生意场上混透了的人,夏妍跟莫笙宵丝毫也显示不出怀揣烦愁的痕迹,脸上的表情遮得不留痕迹。
只是汪青碧那么个精明的主儿,过了一会儿也看出了气氛不太一般,大大方方起身就要告辞,顺道还问甘草:“甘草要走吗,要走的话我倒能送送你,晚上这边不好打车的。”
甘草知道这边不好打车,而且姐姐这个样子,姐夫也不可能送自己,只好点点头,算是麻烦汪青碧了。
她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回家收拾好了衣服,明天去医院告个长假,然后就直接搬过来陪姐姐住,还有一个月,她想,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应该能劝地动姐姐改变主意。
甘草其实也是怕汪青碧在宣椱父亲去世之后钻了什么牛角尖,正好寻着这个单独在一起好劝一劝她。只是看她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十分颓丧,也就不好主动提前那个话题,两人在车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直到快要到家的时候,汪青碧才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甘草啊,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帮我说了吗?”
“事情?”甘草茫然地看着她,“您说的是什么?”
汪青碧看似爽朗地一笑:“傻丫头,真是一点心机也不存的,就是让宣椱继承他爸爸华氏医企的事情啊。这么好的事情,要换成别的小姑娘,追着赶着问还来不及,哪有像你这样的!”
甘草并不看好这事,而且也感觉汪青碧有一点做作,浑身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下,坦白说:“我是觉得宣椱肯定也不会答应,所以根本也没跟他说起过。”
汪青碧不接她这个话茬,挑了挑眼:“甘草,你有见过真正的穷人吗?”
“穷人?”
“他们什么也没有,从小就在阴沟里讨生活,却什么也不吝,因为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为了生存可以做任何事情,不过也是,一旦把生存放大,任何的操守底线也都是放屁的话。只要有一点肉末,也会像恶狗一样扑上来,连人带肉地把你啃一口。”
甘草其实一般不和长辈争论,良好的家教让她一直这样做,但为了宣椱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又一肚子气。
“等等,电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电的居然正是宣椱:“甘草,你回家了吗?跟谁在一起呢?”
甘草看了汪青碧一眼:“还没有回家,我跟汪小姐在一起呢。”
宣椱在电话那头登时语气就不悦了起来:“你跟她在一起做什么?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甘草在家门口看见宣椱的时候,就知道他今天心情肯定十分不好,和他在一起虽然也还不算太久,不过他的一些常用习惯也都了解了七八分。比如他在心情一般或普通的时候会抽烟,心情恶劣的时候也抽烟,不过会下意识地换成用左手夹着烟。
“我没告诉过你,不许跟那个女人来往吗?”宣椱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冷冷地开口说。
如果在平时,甘草一定也就是吐吐舌头解释解释也就算了,只是今天为了夏妍的事情,自己心里也很急躁,听见他一上来就是这样不客气地质问,心里就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是刻意要去找她,正好碰上了,也不能毫不搭理扭头就走呀。”
“是吗?”宣椱略带情绪开口问。
甘草知道这是他发怒的表现,只是今天自己实在也不想妥协,心里气他这个时候也不肯安慰一下自己,脱口而出:“她叫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当我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也是为了想让我说服你继承华氏医企。”
“华氏医企啊!”宣椱忽然嘿声笑了出来,“我倒还真是小看你了,不知道你居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甘草气极:“宣椱,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对华氏医企感兴趣吗?是我想觊觎那份产业?”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不要那玩意儿,你不用扯我的幌子,哪天她高兴就那什么狗屁医企拱手给你了。”宣椱在汪青碧这一点上,从来都是失去理智的,一听到华氏医业更是火上浇油,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小脑子里全是草。
甘草气地满脸涨红,偏偏也知道自己在言语上从来也说不过宣椱,口不择言地怒吼:“滚!”
宣椱面无表情地弹灭了烟头,扬长而去。
梢头旧恨(1)
泥人也有个土性子,甘草这次是真被伤到了。回家之后越想越是憋闷,三分怨恨七分委屈夹在心口,使她焦躁异常。躺在床来翻来滚去了好几圈,又蹭地坐起身,抓起电话就想要给宣椱打过去,刚按了三个数字又停住了。自己打电话过去,是要说什么呢?骂他一顿是不可能的,甘草可没有这个天赋。那么,难道是解释?如果宣椱需要的话。想到这里,耳畔又回响起他带着满不在乎表情说出的刻薄言语,忍不住从心尖也淌出刺骨的寒意。
拇指摩挲着手机的键盘,无意识地按出了一串号码,刚响了两声就有人接起来,沈燔温柔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喂,甘草?”
这一声呼唤砰然撞碎了甘草心头的阀门,隐忍多时的眼泪扑簌坠落,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沈燔开始只是奇怪甘草居然会半夜打电话来找自己,此刻听见她居然哭起来,顿时慌了神,迭声追问出了什么事。
甘草哭了一阵醒过神来,这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时候给沈燔电话实在是莫名其妙,尴尬地找借口来敷衍:“没事,就是姐姐的事情,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把姐姐送去医院。还专门给她找了单人病房,白天一直没顾上,所以电话过来道声谢的,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还吵你。”
“没事,甘草,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已经睡了,我今天去劝姐姐了,不过她不听我的,还是执意想要把宝宝生下来,怎么说也不听。我打算明天就跟院里请一个月的假,去她家里陪着她,可以劝劝她,也能照顾她,我今天去了他们家了,他们家好空啊……”甘草不停嘴地一直说,想用不断从口腔里发出来的言语填满声线堵住泪腺,让自己沉浸在琐碎里暂时忘记心疼。
沈燔安静地一直听着她毫无头绪的絮叨,半晌才回了一句:“别太着急。”
“唔……”
“是吗?”沈燔却并不打断她,直到听得她说得累了,这才开口问:“是受什么委屈了吗?”
甘草听了这话,强忍回去的泪水又要飙出来。忙捏紧了拳,尽力板正略微发颤的嗓音:“没有啊,哪有什么委屈,真的就是打电话过来谢你。”
“也是,你可是桐城出了名的母大虫。”
甘草听了这话,气息陡然一窒。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两人一次对白里的打趣话,他居然还记得,心里渐渐升腾起一丝异样情绪,忙就想着要道别挂机。
沈燔却开口说:“甘草,我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如果是为了那只红娘子,你没有必要躲我。红娘子的确是我送的,当年你那么小那么可爱,我只当你是个乖巧的小妹妹,到了现在也依然是。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一个大哥,如果,你愿意,不要像现在这样刻意跟我保持距离……”
这话说到后来近乎低吟,又带着些恳求,只听得甘草满心都是愧疚酸楚:“沈……大哥,我一直也把你当大哥哥看,我只是怕你嫌弃我不懂事,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