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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小腹里多了一条生命,我才真正体会到,那一份责任和恐惧。
“医生……医生……我要小孩!不可以动我孩子!你们决不可以!”我惊慌了,心乱如麻,在医生们要推我入手术室那刻,我尖叫,挣扎下地。“放我下来!我不要进手术室!”
我很明白,第一步要做的是进行人流,然后治疗我身子的病。
“别管她!救大人!”
段焰冷冷一句命令,几个医生便按住了我,一针镇定剂扎在我手臂上。
“段焰……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浑身无力,软软倒回床去。
之后,氧气罩盖上我的鼻、嘴,我呼吸的是麻醉药。
手术台上的灯光刺眼,医生们的白手套和身上的白衣服犹是恐怖,我顿感眼皮特别沉重。
最后,再也睁不开来。
我在做梦,是麻醉药和音乐所致。梦里并不恐怖,我梦见与段焰在山上相拥看夜色的场景,梦见他含情脉脉的眼睛。奇怪的是,我又很清楚自己在手术中,只要我一醒来,一条生命就要从我体内消失。
孩子……
我一下惊醒了,睁开眼,却是手术室,头顶右上方挂着一袋血液,很明显我在输血中。
我想尖叫,却发现身上的麻醉还没有过去,我吐不出声音。几名医生人影浮现,其中一位立在我后方,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进行刮宫。
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但是我一瞬间万灰俱裂。
孩子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眼眶一热,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段焰!又是你,你怎么可以再次主载孩子的命运?
没有怀孕我难受,怀孕即是生下孩子一想到离开他我害怕,现在失去孩子我心疼!
不管结局是哪种,我都心如刀割,原来我这么矛盾!无从选择啊!
睁着眼,我一动不动,默默接受流产、接受输血、接受输液治疗。当我出了手术室,我连看一眼段焰都觉得无力,更没有力气与他说话。
“医生,她还好吗?”段焰守在手术室外,可是医生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一群人撞开医生朝我奔了过来。
“小萱!小萱,我是妈啊!医生医生,我女儿会不会死……”是老妈惊慌的声音。
“小萱!小萱,我是柔妈!”是柔妈沉痛的声音。
“妹!”老哥紧张的声音。
“小萱……”是老爸在叹气。
我身子一震,目光渐渐拢聚,当看见他们全是关怀的脸孔,我不知自己为何变得这么脆弱了,哭了出来“妈,孩子没有了!”
柔妈立即安慰:“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老妈捉住我的手,手也在擅抖,抱怨说:“你怎么不吭不响就病了呢?还是你有病存心瞒着我与你老爸?”
“妈,我……”我张口想解释,段焰突然冒了出来,淡淡口吻阻止说:“岳父岳母,小萱刚手术出来,让她先进特护病房歇息,有益输液。”
他一说话,倪医生便催促亲人让开,倪医生亲自命令护士推动病床:“麻烦让一让!”
瞪着段焰那双深邃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这时是什么感受。我不敢去想象,以后还如何和他相处下去。在他面前,我永远没有选择权。
我被推回了病房,一瓶接着一瓶地不停地输液。
也许我一脸的出血点把老妈吓得魂飞了,她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指为我理顺凌乱的发梢,喃喃自语:“你怎么会得这个病呢?怎么会?”
在手术渐渐恢复后,我艰难开口,问:“妈,我们家曾经有过这种病吗?”
“没有!”老妈莫名激动,接近低吼。
“哦,那可能是我免疫太差。”我没有怀疑,却不明白为什么妈吼得这么大声?
这时,柔妈又劝说:“小萱,别太难过,孩子没有了以后再来,你要保持心情,好好养身子知道吗?”
“嗯!”我点了下头,试问,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老爸突然拉了拉老妈衣袖,说:“孩子她妈,小萱小产,我们回家去炖些鸡汤,给小萱补补吧。”
老哥站了出来:“我送你们回去!”转过头,对我关怀一句:“妹,你别太伤心。”
“我知道!我知道!”脆弱的泪水流了出来,目送家人离开。
最后,病房里只有三人,我,柔妈与段焰。
段焰突觉气氛尴尬,忽而说:“妈,我出去买些水果。”
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他拉开门走了。
一瞬间,只有我和柔妈呆在偌大的病房里。
柔妈搬来椅子,把我当成女儿般对待,守在旁边,柔柔地望着我,慰问:“小萱,身子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我摇了摇头,说:“柔妈,对不起,我害你失望了。”
柔妈这么喜欢孙子,突然间就听孙子离开了,她一定很难受吧?
“傻孩子,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啊。”柔妈劝道:“大人没有了,换来的孩子,焰怎么幸福?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的命是用母亲换来的,他又怎么会安心成长?”
我的身子一震,柔妈说的好像挺有理的。
柔妈突然一笑,问:“你会不会怪焰强制逼你做流产?”
我低下眼睫,说实话,恨!
但我不能说,只是摇了摇头。
柔妈拍拍我身上的被子,说:“其实焰的做法没有错,你别怨他。换做是我和亲家公亲家母,我们也会选择救大人的。何况焰是我的儿子,心头肉,他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孩子,挺紧张你的,只是青夏一事让他受伤太深了,他不愿去承认而已。”
我惊骇,“柔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柔妈居然点头说:“知道,从你们新婚日第一眼看到你,我什么都知道,那孩子以为瞒我就骗得过我吗?你啊,是他找来报复凌家的替身,我说得没错吧?”
我瞪大着眼,半天答不上话。
柔妈轻笑出声:“那小子,挺本事,居然找到一个和青夏一模一样的人,不过我更喜欢你,他这一次眼睛总算亮了一些,给我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我难掩心惊:“柔妈,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替身,应该知道我和他仅是契约关系,一对假夫妻而已吧?”
柔妈摇头又点头:“我知道啊,但事实上你们名义上、身体上,你们确实是夫妻嘛,你还曾怀过焰的骨肉啊,说来说去,你们都是夫妻。”
“可是终有一天,我会离开的。”我低下眉。
柔妈却莞尔一笑:“他一天不赶你走,你离开做什么啊?”
我摇头:“那不一样,他一天不赶,但终有一天会赶,我就成了弃妇。但是我主动离开的话,我可以选个男人嫁了,或者一个人安安静静度过后半生,而不是终日提心吊胆!”
柔妈皱眉,紧张道:“小萱,你怎么会认为他有一天会抛弃你呢?其实,焰这孩子是嘴巴硬心肠软的,他是因为在凌家生长的缘故,要想在他口中听到一句好听的话,恐怕要等到母猪爬上树那天。”突然,柔妈眼一红,泪水说流便流,她哽咽说:“他会变成这样,有一半是我这个母亲的关系,我无法给他一个完美的家庭,让他成为私生子,让他去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他这么自闭全是因为我这个做妈的没有尽到应该有的责任。”
“柔妈,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总算明白美人流泪,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的感觉。
柔妈突然用哀求的语气说:“小萱,你别离开焰好不好?我害怕连你也离开他的话,他会不会再受伤一次,然后想到去死……”
我的眉头皱在一块,“柔妈,你说到得是不是太严重了,他又没有说爱我,更遑论想不开,我在他心里还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有时爱不一定要说出口的。”柔妈突然冒出一句与段焰相类似的话来,惊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记得你上次切到头指的吗?”柔妈的泪水说收便收,又神秘兮兮说:“那天我一上楼,刚说一句你切到手指,他便报纸一扔,向厨房飞奔过去,但见我怪异瞪着他,他才尴尬回神转身去找创可贴,创可贴是他找到的。还有,其实我没有晕血的,那小子因为紧张一时没有细究我设计他而已。
之后一起吃饭,我故意说让你跟我住,听听他紧张的,非要绑你在身边,仿佛人家要抢他的心爱的东西似的。我还听说,每天我让人送去公司的饭菜,他都嫌难吃全给你吃是吧?你真相信啊?我是他母亲,他喜欢吃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他只是瞧你瘦,想多给你吃一些而已。口是心非的小子,分明关心你,却又说着伤人话。唉,这死性格不知道像谁,一点也不像凌志锋,也不像他继父……”
听完柔妈一番话,我骇然地不知怎么答话。
天,柔妈真是真人不露相,一露相就吓死人不偿命,原来她真的什么也知道。
“小萱,焰这小子,一个眼神我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失去孩子他比谁都要痛苦,但毕竟他是男人,男人不像我们女人一样,想哭便哭,难受时就想找人倾诉。他不可以,即使二选一,他也要装作狠心去选择。我很高兴,他选你,证明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你信不信?他现在嘴上说去买水果,其实在楼下抽烟?”柔妈突然放开我,走至窗边,探头出去。
不一会,就听到她惊喜的笑:“看吧看吧,我猜得多对,他果然一个人闷骚躲在一处抽烟。”
我眉一皱,心道:我又看不见。
柔妈似是料到我这么想,突然拿出手机,得意地笑:“我拍下来给你看。”
我瞪大了眼,就见她猛按手机,不一会,就又朝我冲来,手机递到我眼前,催促:“快看快看!你看看他的样子,
当我看见那熟悉的男人倚在凉亭柱子上,低着头,一手抱胸,一手抽烟时,我一点不怀疑自己眼花了。我早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我只是很想听到一句他说:我爱你!
柔妈突然眨眼,问:“小萱,要他对你说爱很难的,但是我有一个办法让他对你那三个字,也让他离不开你。”
身子一震,不明所以。
“你倒追他吧!女追男隔层纱,你主动一些,终有一天他会发现离不开你,老老实实地对你说:老婆,我爱你五个字!”
闻声,我哭笑不得:“柔妈,我知道你在哄我笑,可是我现在不能笑。”
柔妈大惊,手机一扔,脸色一白,紧张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我摇头:“不是,我一笑,那个血流得特别多。”
柔妈总算放心坐了下来,伸手摸我的脸,怜惜说“可怜的孩子,瞧瞧你好好的一张脸,现在满是出血点,以后会不会消失啊,万一一直这样怎么办?”
我想起一事,反问:“柔妈,你说如果我一直丑成这个模样,焰还会不会要我?”
柔妈脸一僵:“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感概说:“我与他邂逅,是因为这张与庄青夏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我想,他即是爱了,也是爱这张脸吧?”
“这……”柔妈无语。
“算了,柔妈,你当我没说吧……”
这个问题,不止我找不到答案,现在就连柔妈也不会回答,真正的想法大概只有段焰一人知道吧?
“好,我们不去说未来的事,就说以前的吧!”柔妈看着我,忽然问:“你想不想听听焰小时的事?是他的秘密哦。”
“啊?”段焰的事?我禁不住好奇,最终点了下头。
于是,柔妈就开始讲段焰的长成史,我躺下来听,她说得兴致高昂。
原来段焰除了工作外还会很多东西。他不仅会弹钢琴,吉他、口风琴、交际舞也一极棒,他在校还是体育系学生会会长。高尔夫、保龄球、射击、骑马,通通在行。可以说,很难从他身上找到他不会的东西。
看到柔妈神采飞扬,说起推满一房子的奖杯奖状时,我知道,做为段焰母亲的她,很是自豪。
我们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