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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汐削着皮果的手一颤,接着闷叫一声,割到手了,鲜血流了出来。
“小汐……你怎样?”没等蓝汐反应过来,祁泽风就看见了那汨汨而流的鲜血,心一急就想落地,可是他的身上上了石膏动荡不得,只能干着急,“你割得很深吗?”
蓝汐含着食指,摇了摇头,面对祁泽风的紧张,她感觉压力更深了,她起身,说了一句,“我去找护士要创可贴。”
说完,她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了,连带提包也带上了。
冲出医院,她感觉虚脱了,再面对祁泽风,她怀疑自己会不会窒息。
她真的不能接受祁泽风啊,她真的配不上,即便配得上,她也一直当他是哥哥,哥哥和妹妹是不可以成为一对的。
在医院外的石椅上坐了很久,直到看到夜空放起了灿烂的烟花,蓝汐倚着柱子,任凭寒风吹刮自己的脸颊,怔怔地望着星空。
——
大年初一,天未亮,天际突然放起震耳的鞭炮,把蓝汐吓醒了。
一睁眼,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蓝汐懵了。
转头,四处寻找西装外套的主人,人还没有找到,就被身后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醒了?”那声音听去精力充沛,而且很熟悉。
没有转头,蓝汐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意俊彥往她旁边一坐,递给她一杯热豆奶,忍不住调侃,“大过年,吹了一夜寒风,很特别的新年哦!”
蓝汐转头瞪他一眼,“大过年,有人想找骂是吗?”
一手夺过意俊彥手中的热豆奶,蓝汐也不客气地一口喝尽。
意俊彥突然撞撞她的胳膊,吃味说“喂,你是不是真的爱上祁泽风了?”
蓝汐又瞪向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意俊彥脸孔突然凑近她,脸色瞬间阴沉:“这么说,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真的已经那个了……”
蓝汐的脸色霎时白了一片,“你好恶心,满脑子除了恶心的想法就没别的了!哼!”
把西装塞回给他,她又愤怒地说一句:“是的,我和他是住一起了,肚里已经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现在满意了吗?”
啪……
意俊彥像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不可置信,扼住她的胳膊,瞪着她的腹部,一字一句说:“你是说你怀孕了?”
蓝汐一咬唇,点头:“没错!我怀孕了!所以以后你别再来缠着我了,而我以后去看孩子们,也是例行公事,和你没有关系。”
迟早要拆穿,干脆一狠心,她提早说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意俊彥脸上青筋暴起,又从牙缝迸出一句:“你是说,孩子是祁泽风的?”
再点头。
意俊彥暴怒,不愿相信事实,“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随便?你不可能是这样的女人。”
蓝汐咬了咬唇,佯装冷笑着说:“有什么不可能?我可以和你同住,为什么不可以和别人同住的!”她好想问,在他心中,她是什么女人。
意俊彥始终不信,“孩子不是祁泽风的对不对!是我的!孩子多大了?哪天怀上的!”
蓝汐心口一悸,却狠心说:“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以后别见我生了一个孩子又来争夺,你已经抢了两个了。”
意俊彥捉住她的肩膀,逼问,“我问你,孩子多大了!有本事说出日子。”
蓝汐扯开他的铁手,强装镇定地说了一句,“两个月还差五天。”
“什么?”
两个月还差五天?那不是五十五天?她离开他的日子都近三个月了,仔细一算,也刚刚好,还差五天满三个月。
那不是迟了一个月才怀上的?
意俊彥还是不相信,说“有验孕单吗!给我瞧瞧!”
他不会再这么笨了!之前第一胎就是相信张秘书,更相信她这个女人,才有了漏网之鱼,让她偷了一个儿子。
这次,他不会再相信她,和她发生过这么多次关系,他从来没有做过避、孕措施,不可能他的种就怀不上,别人的就可以。
听到验孕单,蓝汐浑身一震,好半天,她才说:“我没有去验孕过。”
“什么?开什么玩笑?没有验孕你怎么可以这么确定怀孕的日子?”又玩弄他是吗?这个女人又撒谎了?
蓝汐脸一转,说“信不信由你,总之孩子不是你的,你别妄想再跟我抢了!”
意俊彥紧紧盯着她的脸,反问一句:“好,就算你的孩子是祁泽风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人还不结婚?这不是唬弄我吗?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边说边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理,再想了一会,什么都想通了,他嘴角一笑,“你这女人是因为怀孕才离开的是不是?”
“不是……”蓝汐一惊,慌张提起提包,又要逃了。
意俊彥怎么可能相信她?连忙追上她,笃定语气说“你是!孩子是我的!你害怕我不给你名份,不想用孩子逼我娶你,你才离开的!你这只猪!很蠢!别的女人都妄想怀了我的孩子进驻意家,就你蠢得无可救药了。”
好极了,这个笨女人,又怀孕了,还死不承认,还说一大堆什么对他没感觉的谎话,没感觉怎么会留着他的小孩?这次她没有义务生下来了不是吗?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蓝汐突然大吼一声,红着眼睛瞪他,“你再跟着我,我就喊非礼,把你当年的丑事全抖出来,让警察把你给抓了!”
代孕是法律不允许的!他再把她逼急,她真会去做这种事,然后把孩子给抢回来!
“嘿!恼羞成怒!那就一定是真的了!我全说对了!”意俊彥没有理会她的抗议,更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双眼睛就直盯着她有腹部。
“难怪我说你最近腰粗了,脸上也长斑了,原来是怀孕了!”意俊彥还品头论足地说道。
“我懒得理你!”蓝汐要被气疯了。
她后悔死自己一时口快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恨不得这时咬了自己的舌头,自尽算了。
一跺脚,她朝祁泽风的病房走去。
可是抬头间,看见祁泽风坐在轮椅上,就停在病房门口这时关注她与意俊彥一举一动,害她全身一紧,皱起了眉。
“泽风,你……”他都听到了吧?她把怀孕的事告诉意俊彥了。
祁泽风目光深邃看着她,突然说:“今天大年初一,我想出到园子看看。”
蓝汐愣了一下,而后应了一句,“那我推你出去吧。”
意俊彥紧盯着二人,突然一手抢了蓝汐的权利,说“我来推吧,我有话和老同学聊。”
蓝汐吓得脸色一白,紧张问:“你要聊什么?话你不可以乱说!”
完了,意俊彥不会又想找祁泽风问个明白吧?到时,两个男人不是知道她撒谎了?
意俊彥回以他一笑,“你以为我和老同学应该说什么?”
蓝汐目光闪烁,也没有和他争论了,现在她脑子有一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意俊彥推着祁泽风出了园子,她便反方向逃了,她现在没脸见人。
——
意俊彥当然知道蓝汐又落荒逃跑了,但是他断定她真的不会跑了,她只是去躲几天,过几天她一定会去履行她的承诺。因为她答应过两个孩子,要回去看孩子的,如果她失信,她就没有资格当个好母亲了。
推着祁泽风到了园子,他老兄一刀见血,直接地问了,“小汐怀孕了是不是?孩子是我的,你们二人串通来骗我。”
祁泽风的身子震了一下,他望着一棵柳树,突然笑着问“要不要听一个笑话?”
意俊彥沉声答:“说来听听。”
祁泽风沉默一阵,幽幽道:“三男子去女方提亲,家长要三人说说各自的情况。a说:我有1000万;b说:我有一栋豪宅,价值2000万;女方家长很满意,就问c,你家有什么?c答: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孩子,现在孩子在你女儿的肚子里。a、b无语,走了。这个案例告诉了我一个浅显的道理,核心竞争力不是我的条件输给你,是因为我输在关键时候没有自己的人。你真幸运,有了两个儿子还外加一个未出生的牵制住小汐。”
听完祁泽风的话,意俊彥大喜:“你的意思,小汐肚子里孩子是我的?”
祁泽风不语,一直静静地坐着。
“那蠢女人,也不等我坦白,就给我跑了,真的很蠢!”意俊彥浑然不知自己的语气已经流露了宠溺。
祁泽风一直瞪着那棵柳树,突然又说了,“我很爱她,爱到可以为她死了。”
意俊彥浑身一震,不解地瞪着祁泽风的头颅,“你什么意思?”
祁泽风突然自嘲地笑,“你还不明白吗?车祸不是意外!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把我撞残了,那么她就会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了,可笑我临时怕死了。”
意俊彥一个惊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由天使瞬间变成恶魔的男人,眯着眼,他走到祁泽风的前面,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是你故意要我撞你的!”
祁泽风一直在自嘲地笑,一口气把所有事全抖了,“是的,还记得那次在酒店吗?我看见你送花给她,我很妒忌,可是我说要你争,其实那时我的心已经开始肮脏了,没错,那时我确实想撮合你们两人,那不过是我劝自己退让的理由。
订婚宴也想撮合你们劝自己死心,可是偏偏你带的女人不是她,她带的男人不是你。我就像被鬼附身了,我吻了她,她的味道是那么好,把我的心全填满了。
我怎么知道她会怀孕了,还离开你。命运真是巧了,她被扒了,从那时起,我就想把她留在身边,每天看见她也感觉满足了,可是越相处越无法自拔了。昨天我妈把她赶走,我找了她一夜,事后知道她会去意家。
知道你要发现她了,那一瞬间,我恶魔附体了,我下车让你撞了。当时我一心只在想,只要拦阻你们相聚,你把我撞残了,小汐她这么善良总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推的女人,她就不会再可能嫁给你了。可笑啊可笑,当你的车子要撞上我那刻,我又怕死了,你说这时我真残了,结果不是这样了吧?”
说着,他凄凉地笑了。
然而,意俊彥的脸色骤变,白了一张脸,一字一句说:“你真够无耻!这样的阴招你也想得出来!”
祁泽风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得卑微地笑,他闭着眼不说话了,仰着脸,任由冷风吹刮自己的脸,似乎这样就会好受一些了。
意俊彥瞪着他的脸,突然觉得祁泽风很可怜,他可怜他变了,他伤感自己心中祁泽风完美的形象被沾污了。以前祁泽风在他眼中,是一个好好先生,不受肮脏的背景沾污,现在他竟觉得祁泽风终还是没有脱离官二代的恶俗和悲剧。
没有再说什么,意俊彥转身走了,他走得很潇洒,没有再回头看那可怜的男人一眼。
祁泽风听着意俊彥一步步远离的脚步声,在许久之后,直到再也听不见了,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空中,幻化出一张蓝汐的笑脸,他绝望着地喃喃叫了一声蓝汐的名字。
他终究要失去她了,以后,他不再缠着她了。
就让他一个人用时间来麻痹自己的心,疗伤吧……
如果当时没有撞上蓝汐那应该多好啊,他原本五年的时间已经慢慢淡忘记了蓝汐这个女人。命运又再次让他遇见她,是他人生的悲剧。
他命运的悲剧。
天外,鞭炮声连续响起,好不热闹,唯有他,显得那么孤寂,一颗寂寞的心随着风飘摇不定。
拿出手机,他留了一个语音信箱,“小汐,愿你幸福,我希望孩子生下来后,以后我还有资格做她的干爸。”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一扔,再缓缓转动轮椅,身影渐渐往冰冷的病房靠近……
——
意俊彥给完了所有的医疗费用,便离开医院了。
他直接回家了,他没去找蓝汐,因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