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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宵一眼扫过林林总总的人,青王这时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极这他与妖皇所在的方向,神色复杂。
廉舟依旧站在大殿的门边,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淡淡,仿佛一切更本就不管他的事情。
而那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公主,面色清冷。
苏宵看着大殿上剑拔弩张的局势,忽然有种看戏的错觉,他很奇怪他竟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淳皇似乎只有十二岁,这个年纪在他所在的中国几乎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但是听到这小屁孩沉稳十足的口气……忽然笑得整个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苏宵推开妖皇,抬眼对上高处珠帘遮住的地方,“我苏宵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民,真是何德何能惊动当今整个天都大陆的主宰,梦华王朝的国君淳皇殿下与公主两人?如此也……不、枉、此、生!”
苏宵面无表情,忽然衣袖一颤,手中银光一闪,一把薄而小巧,却是无比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手中,苏宵身躯一闪,往周围划了一圈,群臣开始慌乱,原本在他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妖皇站在众侍卫之前,湛蓝的眼睛凝着他,眸色深沉。
许多侍卫轰然挡住珠帘,纷纷用刀剑对着苏宵。
苏宵扬起下颚,忽然朝着四野淡淡一笑,身子微侧,对妖皇说:“姬汤殿下。你没有听过我唱歌对不对?”
声音轻柔,苏宵整个人身躯崩得笔直,随时展开防御的姿势,就像是一只捍卫领地的野兽。
妖皇没有说话,四野静谧得几乎落针可闻。
苏宵说:“我有一个朋友唱过一首歌,我嗓子不好,唱得没他好听,也没海妖唱得好听,但是我现在想唱给你听,好不好?”
妖皇颔首,说:“好。”
“叮”的一声,苏宵曲起手指,在薄如蝉翼的匕首上弹出了一个清凉的音节。
火光凄厉地照亮夜,城破时天边正残月①
那一眼你笑如昙花,转眼凋谢
血色的风把旗撕裂,城头的灯终于熄灭
看不到你头颅高悬,眼神轻蔑
没有乐器伴奏,苏宵就着手指,叮叮当当的弹,每一声敲击都在音符转折之上,匕作伴奏,眼神轻蔑。
焚成灰的蝴蝶,断了根的枝叶
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
守护的城阙大雨中呜咽
多年后史书页,还把这夜撰写
青石长阶,染尽生离死别
十指敲击,匕首清亮,由于没有护甲,光亮的指甲瞧着冰冷的刃面,根根断裂,破裂狰狞,血从指尖留下,落到地面,如花妖冶,苏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妖皇选这首歌,在中国的时候,何熙唱过很多歌,悲伤地,豪迈的,温暖的,然而在方才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想把它唱给姬汤听,就想为他一个人而唱。
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两个人,姬汤或是何熙,他早已……分不清。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看,苏宵衣袂作响,似乎整个大殿的光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肆意飞扬。
不记得阴晴或圆缺,我看过花开和花谢
渐渐地回忆起喜悦,与恨有别
王城的姓氏都改写,我还在这里守着夜
埋下的骨和血,早沉没在黑夜
逝去的已冰冷,飘零的未了结
用最平淡话语,藏住旧日誓约
最后一个音,苏宵反握匕首,挺直了腰,他忽然挑起了眼角,高傲而轻蔑的鄙视了周围看起的众人一眼,面对着御座上那高高在上的人,无声的将那薄薄的匕刃,直直的刺入了心脏。
整个匕刃全部没心,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文武百官开始慌乱,珠帘涌动,隐隐约约看着一个明黄色的影子忽然钻了出来,苏宵视线模糊,他看不清那人张的什么模样,然而他看到淳皇晶亮的瞳仁里满满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苏宵勾着嘴笑了起来:“淳皇殿下,我一个小民,究竟有什么让你们不放心,竟用着公主的清白之躯来冤枉我呢?哈!哈哈哈哈!可笑!”
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苏宵整个身躯轰然往地上倒了去。
…………^…^……………^…^……………
注:①歌词来自,河图《风起天澜》,有删节。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另,添加一首本文用到的歌词——《风气天阑》的歌曲
20、第二十章 嘱咐 。。。
苏宵没有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裹在温暖的被褥里,胸口隐隐有点痛,想是寒气入骨,冻得伤了。
他不会死,在他将匕刃插入胸口之前他就知道,他不会死。
因为妖皇握着他的手将刀小心翼翼的滑倒他掌心的时候,脑中便传来姬汤温柔清雅的声音,“不会死。”
极度让人喷血的几个字!
许是睡得久了,头有点晕,苏宵动了动身子,这一动触及了伤口,痛得呲牙裂嘴,便在这时,一双手忽然伸到他面前,搂着她的头颅,扶着他坐了起来。
“醒了。”妖皇姬汤顺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支着下颚,含笑看着他:“冰匕插入胸口,虽然痛,但只要我在,你便绝对不会有事。”姬汤说:“不过依你现在的情况,至少需要在床上趟半个月。”
苏宵扫了一眼周围的境况:“我……”
“你在碧落殿。”妖皇说:“你已经昏迷了三日。”
苏宵蹙眉:“你……”
“碧落殿是三千年前帝君送给我的礼物,非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淳皇风玉亦管不着。”妖皇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数串精致璀璨的珍珠钻石链子做装饰,裙椐如流云歪斜垂下,金银双色的头链,一颗冰蓝色祖母绿吊在额头,怎么看怎么奢华败家,配着他那从容贵气的表情,耀眼得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苏宵盯着妖皇一脸优雅倨傲的臭屁样,咋舌,敢情梦华王朝在三千年前就成了国中国,这碧落殿怎么想怎么像旧社会的上海租界。
难道淳煌就没有想过“收复失地”么?
苏宵目露疑惑的打量着妖皇,脑中有一档没一档的盘旋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上姬汤精致完美到变态的脸,忽然想王庭上的事,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这人唱歌,这……算不算当众……示好?表白?奸/情!
呸!老子又不喜欢男人!
胡乱鄙视自己一通,忽然听到妖皇说:“在想什么?”
苏宵收回神智:“姬汤殿下。”
妖皇“恩”一声,微微俯身,侧耳,一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落在苏宵的颈子上,冰凉柔顺,苏宵从被子里伸出手搅开头发,这手感,真是极致的销魂。
“姬汤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靠这么近?”苏宵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盯着姬汤那祸国殃民的脸,忽然说:“还有,在王庭上,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给我冰匕,说什么不会死,分明就是引诱人“自杀”!
在当时紧急的情况下,以死明志,在这个不必法制的人治的时代,的确是反守为攻,最好的缓兵之计,给人的震撼不是一点点。
妖皇姬汤淡淡的“恩”了一声,“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如果以四大主神的身份保你,会有人说我以大欺小,如果我仅以妖皇姬汤的身份,毕竟我是泽之国而非梦华王朝的皇。”妖皇说:“你放心,在你昏迷期间,已经查出是公主看错,你暂时没事了。”
苏宵“哦”一声,忽然说:“那如果我死了呢?”
半晌,妖皇盯着苏宵,轻轻一笑:“我会砍了淳皇的脑袋。”
苏宵怔住,心里砰砰砰砰的直跳,他张了张口,闭嘴,又张了张口,最后哑然:“你不怕梦华王朝和泽之国引发战争?”
妖皇说:“我以姬汤之名,保证战争打不起来。”
苏宵忽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心里有些慌,他抿了抿干裂的唇,偏开头:“怎么查出来的?”
妖皇说:“青王找到公主,公主的证词有漏洞,对完全烂醉如泥的人,根本就没办法与人行风月欢好,而且,我在你那晚上呆的亭子里发现了这个……”妖皇将海螺笔拿到苏宵面前晃晃,温润的指尖夹着白色的笔。
苏宵囧,指尖勾着妖皇的发丝转啊转,冰冰凉凉的触觉,抬头,他看着妖皇手中的笔,视线慢慢移到妖皇的脸上,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微笑,但不知为何,苏宵总觉得那人不高兴。
“姬汤殿下。”苏宵缩了缩脖子,将手指从发丝上缩回来,被妖皇抓住,姬汤看着苏宵右手上剥落的指甲,说:“真难看,你平素不是戴着手套的么?怎么取了?”
“打工以后,戴手套实在不方便。”五指张开,苏宵打量着自己的手,说:“真奇怪,路迦给的手套我取了几次都去不下来,没想到一到梦华王朝的帝都,一下子就取下来了。”他凝着自己的手,五指狰狞,手背上光洁一片,只是小拇指处不知何时映了一圈深黑的花纹,纹路繁杂,细细密密,有点像指环。
苏宵想了想……似乎从他取了手套后这东西就在了。
他将指尖的纹身对着妖皇,“这是什么东西?”
妖皇垂下眼睫,看着苏宵的手:“手套呢?”
苏宵说:“在房间包裹里放着呢。”
妖皇点点头,包裹着苏宵手指的掌心忽然升起一到荧白的光芒,苏宵睁大眼睛看着,不到一会儿,他手上那原本狰狞的伤口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妖皇松手,苏宵翻来覆去的看着恍若心生的肌肤,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了。”
妖皇说:“你三天没吃东西,饿了么?”
苏宵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路迦呢?”
妖皇手臂搭在被子上,指尖以一种极缓而规律的敲打着:“回泽之国领罪。”
苏宵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宵心里慌张,垂头无言。
妖皇捧着苏宵的头,将脸抬起来对上自己的眼睛,苏宵裹在被子里,背上大汗淋漓,不敢动弹。
妖皇理了理苏宵额前几缕黑发,又拉起他的手,将他丢失的海螺笔放在苏宵的手心:“下次别弄丢了。”妖皇说。
苏宵呼吸一窒。
妖皇收回手,唤人送来了一碗粥:“三天后我要离开邺城,你呢?是留在碧落殿还是与我一起?”
苏宵想了想,说:“我想去华阴郡一趟,去看看帝君沉眠哀塔。”
妖皇说:“等你伤养好以后吧。”他将勺子在碗里舀了舀:“这段时间你可以留在碧落殿,这里施加了禁术,除了你离开,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但是出了碧落殿,你要小心,既然有人要害你,没那么容易善了。”
苏宵默然,似乎自从来到天都大陆后,每次遇到妖皇他不是受伤就是出事,真不知道是哪辈子的风水不好,竟是在他面前出丑,一口一口的喝完粥,妖皇将碗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