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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东西被压弯了,从里头探出来的那只手撑着地,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也出来。
“母……母亲……”维拉妮卡简直要叫出声来,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斯嘉丽了,他想念她,但是从没有想过通过这样的方式。
这种方式他并不是不知道,并且失败率也不是很高。但是先不说会妨碍魔女与恶魔之间的友好关系,死神的血肉并不是容易得到的。
他的母亲,他美丽的、高高在上的母亲就要复活了。
他还能再扯着她的裙摆撒娇吗,她还会细语轻声地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吗?
母亲……这世界上对他而言最美丽的人,他一整个童年时代都恋慕着的人,他怀念着,深深怀念着,他怀念母亲那美丽的金发,那碧绿的眼眸,那像是烈火一样壮烈美丽的红裙。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颤抖得像是一片落叶。他流下了泪水,因重见母亲而感到喜悦!
他甚至开始想:我这样穿对吗?母亲向来严苛,见了我会对我说什么呢?
他一整个心里都充斥着柔软的芬芳甜蜜,以至于他快要忘记了,他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环境。
那金发露了出来,想必接着是额头,母亲的额头很高,接着,会是母亲那两道纤细的眉,再然后,是那一双朝思暮想的碧绿的眼眸。
但是,当那一双可怖的血红竖瞳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所有的甜蜜幻想在一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由于没有肉体的过渡以及灵魂的缺失,斯嘉丽的复活并不成功,她只有头部到胸部以上的部分和一只手,只有脸庞还算辨识度较高,与威廉记忆中的差不多。
只是她原本一双碧绿的眼眸,此刻只是一双怪异的血色竖瞳。
安格斯早已经丧心病狂,他已经不管对面的究竟是不是完整的斯嘉丽了,他窜上前,半跪在身体还连在那植物的花苞里的东西。
“芬利科斯之剑到底在哪!”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那怪东西怪异的眼眸动了动,扭着脑袋转了过去。
“过来。”她对着威廉这边说。
她的声音还和记忆中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威廉一瞬间没有了胆怯,他走了过去。
“好孩子,记得我说的话吗?”她温柔地询问,“我们相会于从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必定在未来还会相遇。”
威廉点头。
“谢谢你。”斯嘉丽说,她勾起嘴角,似乎笑了笑,连带那双眼睛看起来都不大吓人了。
她抬起唯一的一只胳膊朝着维拉妮卡招招手。
“维拉妮卡,过来。”
维拉妮卡还呆愣在原地,她微微蹙眉,语气略有些生气:“过来!”
像是小时候母亲叫唤他一样。
维拉妮卡一阵难过,他走了过去,半跪在斯嘉丽的面前。
斯嘉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颊,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对不起你。”她忽然说,一滴血红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维拉妮卡还没有回答,安格斯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斯嘉丽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他咆哮着,“芬利科斯之剑到底在哪,为什么剑鞘会在死神的身体里,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维拉妮卡死命地推开安格斯,安格斯倒在一旁,眼睛仍然死死瞪着这边。
“对,我把芬利科斯之剑藏起来了。”斯嘉丽平静地回答,“和我一起藏起剑的人还有你的母亲——”她忽然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就是你的母亲,抛弃你的那个女人!”
“不!——不许提那个贱女人!”安格斯忽然像是发疯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抽搐起来,斯嘉丽怜悯地看着他。
“或许我太残忍,”沉默了一小会儿她说道,“但是这孩子应该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残忍’,她的母亲因为憎恨而遗弃他,这是事实,他应该接受。”
威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斯嘉丽看了看他,温柔地笑了笑:“我以前是一个非常放荡的人,”她说道,“我在伯明翰结识了你的父母亲,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恶魔的王后,但我知道他们是谁——我和他们做了一个游戏,有趣的是,这让我见识到了他们是真正善良的人,他们的感情真挚而诚实,你的母亲是一位好母亲,所以我也希望我成为她那样的女人——但是我穷尽一生也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威廉想起他那冰凉的童年,母亲美丽薄凉的身影,这些真真假假的记忆,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存在自己的脑海,那么真实的记忆又是怎么样的?
大家都有感情,或浓或淡,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完整。
☆、Chapter。41
“我即将逝去了,我的孩子——”斯嘉丽朝着维拉妮卡伸出了手。
那可怖的双眼里血色的泪珠不断落下。
“我即将死去了,彻底的死去了,我知晓的未来在这里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去把握了,我亲爱的宝贝——”
她温柔地抚摸着维拉妮卡的脸颊,目光温柔而慈爱。
维拉妮卡呜咽着,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斯嘉丽轻轻笑了笑。
“对于你来说我永远都不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我是爱着你的,维拉妮卡。你的名字是我为你取的,希望你像故事里的维拉妮卡皇后一样坚强美丽,请你不要哭泣,我亲爱的宝贝。”
维拉妮卡瘪着嘴,他强忍着眼泪,他面前支撑着畸形的斯嘉丽的茎杆终于像是流失掉了所有的养分,迅速枯败,而斯嘉丽——这恶魔世界曾经最美丽的皇后,终于化成一片片血红的花瓣,飘落了一地。
“不——!”蜷缩在地上的安格斯发出一声哀嚎,斯嘉丽已经逝去,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他抱着脑袋咆哮,“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沉默地看着还半跪在地上堆着一地妖冶的花瓣发愣的维拉妮卡,他的眼睛充血,红色的瞳孔之外布满了血丝。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肃杀,浑身渗透出一种吓人的气势。
威廉看着他死死瞪着维拉妮卡,立即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维拉妮卡……”他出声提醒道。
但是他晚了一步,安格斯已经先他一步冲了上来,他手中还提着芬利科斯之剑的剑鞘——那上头还沾着切里斯的鲜血!
“贱种!”他怒吼一声,剑鞘已经狠狠砍在维拉妮卡的肩膀上。维拉妮卡吃痛地回头,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剑鞘。
剑鞘上头镶嵌着的钻石划破了他的手心,暗红色的鲜血流了下来。
“我不会再畏惧你。”他咬牙切齿,“我要告诉你,王权第一继承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根本没有失去——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得到。”
“你胡说!”安格斯两只眼睛红得吓人,他两手按在剑鞘上,拼命往下压,“王位继承人本来就是我,是你和斯嘉丽那个贱女人篡改了王的密诏!”
“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王的继承人知道芬利科斯之剑的秘密,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你,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资格!
这个词牢牢占据了安格斯的内心。
资格……从小到大,他的心中一直盘踞着这个词语。
他想要坐花园里的旋转木马,不,他没有资格,那是维拉妮卡王子的玩具,他不过是王与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偷情所生的低贱孩子,他是一个混血,他不是恶魔与魔女生下的孩子。
他的母亲——不知道是个人类还是死神,他生来只有一半翅膀,并且无法像普通的恶魔一样飞翔。幼年的他因此饱受嘲讽与欺凌,但很快,他在恶魔世界很快就生存下来。
他像他的父亲一样善于学习,父亲是他最好的学习对象。他学习父亲的阴狠与决断,加上自己的性格生来的嚣张,他宛如第二个年轻的格瑞斯。
但是,父亲没有选择他。
他在父亲的病床前看见了王室的密诏。
上头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弟弟漂亮的名字。
他那个有着女人名字的……弟弟。
那个软弱的家伙,连话也说不清楚的家伙!那个懦弱无力只会在他那母亲身后哭泣的小东西!——父亲宠爱他,他的母亲也疼爱他。
他时常看见在庭院里,他的母亲掰碎小小的甜饼合着红茶喂他。
他从来没有那样过,他听庭院里花裙子的女佣们说,他的母亲生下了他就抛弃了他。
那样美丽的女人,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她养的白□咪蜷缩在她的脚边,她幼小的儿子像只小狗一样追逐着飞舞的蝴蝶。
他永远记得那蝴蝶的颜色,浅浅的黄色,他伸手轻轻一捏,那蝴蝶就死在了他的掌心。
他没有母亲,他的父亲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他生来就是孤独。
他的愤怒与不甘宛如烈火一样吞噬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询问他:你甘心吗?
我为什么要甘心。
他问自己。
为什么?我没有母亲,他有。我没有父亲的宠爱。他有。
我比他更强大,为什么得不到别人更多的目光。
为什么要甘心?
去掠夺吧。有人说。去掠夺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权利是属于你的,不应该属于一个被过分偏爱的,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错误。
“你说,是不是贱女人和她的儿子修改了密诏。”他躺在沉浸在月光里的沙发上,室内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月光点亮了整个屋子。
他最忠诚的女佣跪在地上在帮他换鞋子,那一天她笑着回答:是啊。
她竟然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
倘若知道事情发展成这样,她最爱的少爷变得如此疯狂,她一定会细心地纠正他。
但是已经迟了,她那充满风情的美丽紫罗兰色的眼睛已经变得又呆又木,她已经不会对着他的少爷微笑了,她把所有奉献给了她最爱的人,只要他想要,她就给。
所以这份畸形的爱让她成为了地上躺着的一具冰凉的躯体。
她最爱的少爷踩到了她的手指,然后它们被厌恶地踢开。
“你不光是疯子,你简直就是个意淫的变态狂!”维拉妮卡厌恶地看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安格斯,你让我恶心,你是疯子!”
安格斯轻轻笑了笑,“是吗,”他说,“你也一样,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你暗恋那个死神,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偷窥他!你喜欢男人,是个让人恶心的死基佬!你瞧瞧他,那个死神,已经被别人上过了,你真可怜,还在这里贡献你自己!”
维拉妮卡仿佛被戳中痛处,他皱着眉,语气冰冷:“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情了,”安格斯鄙夷地看着他,“我要告诉你爱着的人你是一个多么恶心的东西,你为了博取他的欢心让你母亲的猫在他身上种下恶魔的果实,再偷老东西的药剂救他,让他对你心怀感激!多么动人的爱呵!爱到可以伤害别人!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威廉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维拉妮卡,维拉妮卡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这样他简直就是在默认他所做的事情一样。
“原来……”威廉开口,“是……”
“不!”维拉妮卡连忙制止他,“威廉,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