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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你随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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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虫唯一送给他的礼物,当时她含羞带怯地把盒子递过去,坑坑巴巴几次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咬咬牙恶声恶气说,“商场搞活动,买一送一,我买了一个,这个送的就给你了。”看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关虫就恼了,丢下东西就走。

好像记忆中的她就是这样,从不肯好好说什么话,要么是咬牙切齿要么是亦真亦假说着牵强的借口,她唯一认真说的应该就是五年前的最后一面,她面无表情地问,“亲情和我,你选择哪儿个?”

他当时被问蒙了,犹豫了,关虫却像是下定决心毫不留情的转身,那天他在门口站了极久,看着她走进那片夏日阳光内,身影单薄却坚定,不知道是太阳太过强烈还是他看的时间太久,竟然有种眼眶酸涩的感觉。

如果时间重回,他也许还是会选择那样的结局,毕竟他不爱,毕竟那是他认为对她最好的。

“这个应该切丝。”关虫不理会继续把胡萝卜切块状,柏良佑也不再说话,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不甚熟练的切菜。

关虫切菜颇有砍柴的架势,动作精准地将刀放在胡萝卜中间位置小动作嵌进去一部分,而后声音巨大的往下砍。

看着她切菜,柏良佑竟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本来体现温柔娴淑的一件事情竟然被她整成毫无形象的体力活。

关虫恼怒地偏脸瞪他一眼,“别站在这里制造二氧化碳。”看着他好笑的脸庞,关虫有种难堪。

看吧,就算过了五年,她还是狼狈依旧。

等她终于把胡萝卜切成厚度不一的片状或者是块状,柏良佑觉得耳朵终于可以稍微清净下。

厨房面积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水池中堆着还来不及洗掉的盘子和碗,面积虽不算大,好在还算是干净,各种调料一字排开,整洁明了。

正要对她赞叹,关虫突然回头去拿壁橱下面案板上的食材,惊呼一声捂住脑门呼痛。柏良佑快步上前要拿开她的手,关虫不撒手捂得严实,“别动,疼。”等那阵钻进疼过去,才拿开手,低头擦掉眼睛里的那层水雾,额头上蹭掉一块皮肤,有血色溢出。

柏良佑看她无所谓继续炒菜,心里面有异常的感觉,只是他还未来得及体会,就消失不见。

他忘记了,她不是五年前的关虫,也不是那个怕疼的小姑娘,现在是小姑娘的妈妈。
 

05 。。。 
 
 
想到还在客厅看电视的关雎,柏良佑微微皱眉问她,“你知道关雎看什么动画片吗?”他微微张着嘴巴发音几次都没叫出来啾啾这个名字,这个昵称太过亲昵,让他慌神,不由得自问,他真的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但是关雎这个名字让他心里面感觉更烦躁,他的女儿却跟着她的姓氏,就连名字都和他毫无关系。

关虫听到他的话,头也没抬,胡乱搅着锅里面的菜,火开的太大,菜干涸在锅底,发出糊了的味道。动作熟练拿碗盛水倒进锅里面,搅拌几下,盖上盖子,锅里面噗噗作响。

关虫遗憾的想,她又浪费食材了,本来今天做的是她为数不多拿手菜之一,这下味道应该也不怎么样。

她做菜以煮为主,食材调料放进锅里面,加水,煮,尝味道,起锅。

“男女性别是天生的,后天性取向自我意愿。”她怎么不知道关雎看的动画片,说起来关还是跟着她看的。

那时她刚开始写文,每天固定更新量,压力大又总无从下手就看视频调节,不过一般是等关雎睡着才看。有一次她回头看着身后揉着眼睛的女儿吓一跳,条件反射要关视频窗口。关雎上前一步,爬上椅子坐在关虫怀里面,看着还来不及关闭的屏幕发表评论,“妈妈,他们在亲亲。”

从那时起关雎小腐女道路算是正式打开,关虫看的时候她也瞥几眼,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异常,可能是认为如同小朋友一样的玩闹,因为关雎有次放学回来说,“妈妈,扬扬和苗苗亲亲了,苗苗还哭了。”据关虫记忆,那是两个小男孩。她内心忐忑地问,“那苗苗为什么哭?”

关雎那时摆弄着手里面的玩偶,把史努比的耳朵打结,给它带上自己的小太阳镜,“因为苗苗要和豆豆玩,扬扬就亲他了。”说着抬小手抱住关雎的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妈妈,他是这样亲亲的。”

关虫最初还试图纠正女儿,“男孩和男孩是不能亲亲的。”

关雎听得似是而非,点点头问她,“女孩可以和女孩亲亲吗?”

“嗯……不能。”

“妈妈,那你为什么可以亲我。”关雎再接再厉继续问,为什么不能亲亲呢。

“但是我是妈妈,我是大人啊。”

“哦,原来只能大人亲小孩。”关虫彻底败了。

关虫有时候看女儿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想,会不会对她以后的性取向造成什么阴影吧,好在关雎并没有表现出来异常,倒是显得关虫大惊小怪。

“她只有四岁,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柏良佑纠正她,小孩子这个时候是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不是应该正确引导,健康为主。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选择的最单纯。”关虫半是发泄口吻说,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现在他是一副父亲的面孔告诉她该怎么教孩子,关雎是她女儿,这些她何尝不知道。

柏良佑还想说什么,关虫已经把菜装盘,对堵在门口的他熟视无睹走过去,把菜放在折叠桌上,关雎自动自觉爬上椅子,端正坐好。

柏良佑还靠在门框上,本来还有点尴尬,但是看到关虫拿了三只碗的时候,这才从进门起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拉开凳子坐在关雎身边的位置上,和关虫面对面,关虫看他一眼说,“自己去拿碗。”柏良佑这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那第三只碗不是给他的,只是多盛一碗给关雎凉着。

关雎对家里面突然多的这个陌生人没有一点反应,照样低头吃饭,照样挑食,把不喜欢吃的葱挑出来放在关虫碗里面,“妈妈,你又忘记,我不吃葱。”

关虫把姜片挑出来放进她碗里面,“记住了,下次就记住了。”关雎一点也不给面子拆台,“你每次都这样说。”

饭桌上再没有交谈,饭菜的味道的确如柏良佑想象的,没什么味道仅能吃饱而已,他吃了一些就停下筷子看着关雎吃。

关雎脸都要埋进碗里面,下巴放在碗边不挪移,小嘴巴嘟着咀嚼,眼睛瞄着关虫碗里面的饭。关虫突然用筷子敲着盘子边缘,“慢慢吃,眼睛不要四处看。”关雎这才不再偷瞄,但是吃饭速度还是依旧。

柏良佑对关虫更不满意,小孩子应该细嚼慢咽,看关雎吃饭的速度应该不是一两天炼成的。

关虫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开口,“别用看后妈的眼神看我,我是亲妈。”关雎小时候有所有小孩子的通病,吃饭时候不肯吃,只要过了饭点就喊饿,关虫不能惯她这个毛病,就严格规定,吃饭时间必须吃饭,她陪着关雎一起吃。

柏良佑看着还在吃饭的两个女人,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多么熟悉,像是在梦境中出现过相似的场景,尤其是在关虫离开的那段时间内,这个场景出现过多次。

关虫和关雎终于吃完,两个人都没有立马离开桌面,各据一边四目对视。

关虫手托着下巴看着女儿淡笑不说话,满满得意。关雎端端正正坐好,自知速度慢给了妈妈,但是,小孩子有理由拒绝这种不公平竞争,“我是小孩子你要让我。”

“但是,我是长辈你要尊老,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你要帮家长做家务?”关虫毫不费力反驳,关雎毕竟人小,说不过也不动一副耍赖耗着的样子。

关虫眼睛骨碌几下,想到解决办法,“我就考考你今天学了什么,《悯农》中第三句第二个字,三秒钟回答。”

关雎稍微思考下,“知。”

关虫要求继续追加一题,“再考你一道题,十五加十四处以二。”关雎伸出小手指用老师教的运算法计算,微微皱巴着小脸,一脸苦恼。

关虫这才得意地笑,关雎的计算能力很强,这是关雎的老师告诉她的,但是遇到七加五的题目却总是转不过来,关虫用这个可以说是百试不爽,虽然有些胜之不武。

关雎扑通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言不发端着盘子进厨房,小小身子站在水池前,踮着脚对着水喉冲刷。关虫托着下巴观赏会女儿倔强的背影,觉得差不多了才把其他碗碟收拾好端进去,“你把自己的洗干净就可以了。”

关雎气鼓鼓站在一边看关虫洗其他的碗筷,看样子还在气恼,关虫毫无压力一个个冲洗,“瞧瞧这小嘴撅的,来,用油瓶试试能不能挂上去。”

关雎有模有样哼一声,“妈妈,你以大欺小。”

关虫认同地点点头,“谁让你人小,这就是压小人。”

一直到她们睡觉,柏良佑都没有提出来离开,在客厅看电视喝水悠然自得,更自我舒适脱了外套,白色衬衣抿到手肘处,不和她们说话也不介入她们的谈话。

关虫的忍耐度已经到极限,看眼紧闭的浴室门,压低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柏良佑动手又衬衣扣子解开几颗,露出精壮的胸膛,挪动身体在沙发内寻找最合适的位置,“你把她生下来想怎么样?”

关虫以更低声音,怕关雎听到,“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能不能改天再谈。”

“你生她的时候怎么没和我谈。”柏良佑咬紧牙齿,现在说谈,五年前干什么去了,现在突然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开口竟然叫自己伯伯,他真是一口血想吐都张不开口。

“你介意只是有没有提前告知,当初告诉和现在知道不是都一样的吗,只是时间的问题。就算知道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们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柏良佑,啾啾见到你,我就没有隐瞒你的身份,这是我最大的诚意,希望你能拿出你应有的诚意,我们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还不想改变。”

“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已经改变了我的生活,关虫,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掩耳盗铃。”他怎么还能像之前一样生活,她说的伟大,你依旧你的生活,但是却怎么继续,他面前出现两条轨迹,其中只有一条能到达目的地,而另一条就是不归路。

关雎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沙发上的柏良佑和关虫,关虫要流出来的眼泪生生憋回去,“随便你。”站起来和关雎进了卧室。

柏良佑关掉客厅的灯,靠在沙发内,看着窗外不清晰的灯光。他茫然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如果柏家知道关雎的存在会怎么做,关虫该怎么做,想到柏家把关雎带离关虫身边,柏良佑竟然有种揪心感觉,她现在的生活他已经看到,关雎是她的唯一,而关雎生活中认为的亲人也只有关虫,就连他这个挂名的父亲都变得无关紧要。

关雎的眼神太过老成,没有同龄孩子的稚嫩,反而透着一股警惕疏远,这几个小时的相处,她对柏良佑都是爱答不理,柏良佑清晰感觉出来,关虫对他的态度是可有可无,关雎却是防备着他的,看着他时候的眼神都是戒备,她应该是怕他的,怕这个陌生人把她带离关虫身边。

这么想着,本来还气恼关虫的未告知,现在却是理解,更可悲的想到,他理解她,谁理解他。

关雎已经睡着,关虫低头看着怀里面紧紧揪着她裙摆的女儿,女儿的害怕她是知道的,从昨天晚上见到柏良佑开始,关雎就对她形影不离,前所未有的依赖感,但是这更让关虫心酸,她知道关雎怕的是什么,她何尝不怕,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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