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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两名宫女拖着朱夕,硬是要她跪在文姬公主面前,可朱夕却站得挺挺的,连动也没动一下。
原本端坐的文姬公主见状,将手上正在喝的龙井茶往地上一摔,“给我掌嘴,打到她愿意跪为止!”
话声刚落,啪啪的巴掌声接连响起,只见两个宫女一左一右轮流甩着朱夕耳光,打得朱夕脸颊红肿,嘴角带血,眼前一片黑暗,不禁往地上跪下。
文姬公主冷冷一笑,“我以为赛西湖是个怎么了不得的大美人,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脸颊上不住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朱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前这跋扈又蛮横的公主。
“我问你,你是罪臣之女,如果不处死就理应送入教坊,?
什么会在这儿?”
朱夕忍着痛?父亲辩解,“我爹是被冤枉的,他没有罪!”
“朱谋逆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我是问你,你为什么没被送入教坊,反而留在南园里,还成天不要脸地缠住洛哥哥不放,让他成为杭州城的大笑柄?”
一旁有名侍卫走上前躬身说道:“公主,这朱夕是东厂张公公送给柱国大人解闷,顺便套话问案的,想不到后来柱国大人就留了下来。”
文姬公主凤眼一瞪,“解闷?解什么闷?又套什么话问什么案?”
“大人远从京城到杭州,千里路途奔波,张公公见这朱夕颇有姿色,所以就送给了大人,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人能借此来问出建文帝的下落。”
“哦?那后来呢?为什么没送去教坊?”
“当然送去了,不过大人又把她带出来,从此留在身边。”
“我在京城里听说柱国大人夜夜笙歌,终日流连牡丹花丛,乐不思蜀,有这回事吗?”
那名侍卫头低得更低,但瞥向朱夕的视线却充满暧昧与轻蔑,“小的不敢说,不过公主看看大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的样子?他现在伤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突然,文姬公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等等,你是说他的伤……”
“大人自己说是刺客所伤,不过根据当日的值班侍卫说根本没看到刺客,反倒看见这朱夕拿着刀子刺向大人。”
文姬公主一听,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洛哥哥是被这贱女人所伤?”
“小的不敢证实,但南园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文姬公主杏眼圆睁,怒气冲冲走到朱夕面前,啪的又是一巴掌,打得朱夕整个人几乎趴倒在地,“我问你,是不是你伤了他?”
朱夕一咬牙,忍着痛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话,那你就罪该万死!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他是洛阳长孙老爷的孙子,皇帝的麾前爱将,是掌握过半兵权的大将军!”他还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朱夕在心里苦涩地说道。
“没错,但他同时也是皇上钦点的准驸马!”
朱夕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楞在当场,“驸马?”
“正是,他是父皇?我选的驸马,原本我们预计在这个月完婚的,但我在京城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回来。原来他让你这狐狸精给迷住,难怪不肯回来!”
朱夕频频摇头,完全无法置信,“你胡说!他和我有婚约在先,他不可能答应去做驸马的!”
文姬公主哈哈一笑,“婚约?我倒问你,洛哥哥和你有何婚约?他是在什么时候说要娶你的?”
“那是我爹和长孙老爷在一年前定下的画像之聘,约定好一年后来迎娶,想不到……”
“想不到朱家被抄家,而你也成了人尽可夫、靠美色勾引男人讨生活的妓女,是不是?”
“你!”
“凭你也想嫁给朝廷大臣?妻?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告诉你,不管洛哥哥曾经答应过你什么,你都要给我死心!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是当朝驸马,我不准他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来人,给我上夹棍。”
朱夕闻言脸色一白,“你敢?大人就在隔壁,你不怕他……”
文姬公主盈盈浅笑,又坐回椅子上,“朱夕,大明律例你懂不懂?如果不懂,那本公主就说给你听!凡胆敢杀害朝廷大臣者,男子一律枭首,女子一律腰斩。
所以就算洛哥哥进来我也不怕,因为我这是在替皇上惩凶,处罚杀害朝廷大臣的钦命要犯。上棍!”
朱夕还来不及反应,十根手指已然被送入夹棍,跟着绳子一收,那椎心刺骨的痛顿时传遍全身,疼得她哀号尖叫出声!
整个人晕死过去。
“公主,她昏过去了!”
“泼水,再上棍!”文姬公主像是在吩咐什么喂猫喂狗的事情一样,轻松交代下人,冷眼看着朱夕昏过去又痛醒,痛醒再昏过去,纤纤十指,鲜血淋漓,几不成形!
文姬公主自椅子上起身,得意洋洋地走向朱夕,踢了踢倒在地上已然昏迷不省人事的她,“看你这狐狸精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下贱身份,哼!”
她转过身准备到隔壁房探望长孙洛,临走前,她又瞪了朱夕一眼,“来人,把她给我剥光了,送去犒赏?家侍卫,就说是长孙大人的意思,知道吗?”
“是!”宫女弯腰拖起地上的朱夕就要往外走。
这时,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现身,“公主,奴才有更好的主意,公主要不要听听?”
文姬公主?头望去,“张公公,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奴才是伺候公主的,公主到哪儿,属下自然也得跟到哪儿。”
“你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整治这贱人?”
张昌明凑到文姬公主耳边嘀嘀咕咕起来,眼中闪着惊人的杀机。
第六章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紧紧抓住单薄的衣服,朱夕惊慌失措地呼喊,眼睛瞪得圆大,眼前这六、七个侍卫正步步逼向自己。
原来朱夕醒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竟在侍卫房里,身上衣衫单薄,血血斑斑,还有几个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不消说,那自是文姬公主所下的命令,存心想让朱夕身败名裂,让她一辈子?不起头来,一辈子无法再见人。
朱夕惊惧交集,一对铜铃大眼紧紧盯住他们,打算他们真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时,就要自尽以保全名节。
“大小姐,我们……”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要是过来的话,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当真作势往自己舌头咬去,几个大男人连忙互使眼色止住脚步。
这时,其中一个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递给朱夕,“大小姐放心,我们不会对大小姐怎么样的。大小姐先把衣服穿上,万一着凉,大人会责备我们的!”一声声大小姐,听得朱夕怔怔的,“你们是谁?”
“我们是将军身边的侍卫,是将军一手带出来的,而且我们每一个人都受过将军的大恩,大小姐对将军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们怎么敢造次呢?”
朱夕诧异极了,却还是抖着手,忍着手指上的疼痛,接过那件衣衫被在自己身上,“你们当真不会……”
几个人同时点头,“我们真的不会,也不敢。一来大小姐身份高贵,是神仙般的人物,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二来军令严明,如果我们敢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将军是饶不得我们的!”
原来长孙洛素来治军甚严,对于部属的要求也极高;凡杀人、强盗、奸淫、赌博、目无长上者,一律以军纪处斩。
但同时,长孙洛也恩威并重、赏罚分明,待部属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所以只要是长孙洛所带出来的土兵,无不对他服气感激,而这几个侍卫正是受过长孙洛恩惠的。
是以虽然文姬公主和张昌明对他们威胁利诱,要他们让朱夕身败名裂,可他们却从没忘记过长孙洛对他们的好,因此他们只肯照计划放了朱夕,说什么也不会糟蹋她!
“可是公主说……”朱夕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长孙洛再能干,也比不上皇帝的女儿一句话,更何况他还准备娶她?妻当驸马。
想到这儿,朱夕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她终于明了?
什么长孙洛一直不提婚嫁之事,原来他早打算要娶公主?妻。难怪他会忘了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也忘了画像之聘,更忘了爹在临死前是怎么求他的!
原来他早想飞上枝头,跃进皇家之门,无怪乎他会毫不留情地斩杀父亲,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朱家人送去充军打倭寇,因为他总得?自己着想,否则皇帝怎么肯把公主嫁给他?
朱夕一想到此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而几名侍卫以为朱夕是在?长孙洛的伤势难过,于是安慰道:“你放心,公主已经快马加鞭,请了内廷御医兼程赶到,相信大人不会有事的。倒是大小姐你……”
“我怎么啦?”
“你得尽快离开这儿,我们担心如果公主知道我们放过你的话,会想出更恶毒的方法来对付你。”
另一个人接着道:“文姬公主的残忍霸道全京城都知道,往往两、三天就听到有宫女被打死、有太监被踢死,大小姐是蒲柳之姿,禁不起公主的严刑拷打!”
但极度的伤心让朱夕根本不在乎,她淡淡一笑,“她都要招驸马了,何必在乎我这个娼妓般的下贱女人?”
“不,你错了,公主不但在乎,而且还会不择手段,否则她也|奇…_…书^_^网|不会趁大人受伤昏迷之际,急着想除掉你。”
“为什么?”
“因为大人他根本就……”
这人话没说完,便让另一个给喝止住了,“别再说了,你想害大人被皇上责备吗?况且一会儿公主会来问消息,如果不赶快走人,只怕就来不及!”
一群人走上前围住朱夕,“大小姐,你快走吧!迟了会来不及!”
“走?我孤伶伶一个人能去哪儿?”
“不管哪里都好,总之你得离开杭州,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
“没有可是,快走吧!”
他们推着朱夕往后门方向走,经过长孙洛平时常驻留的书房前,朱夕突然停住脚步,“等等,我想进去找一样东西,可以吗?”
这些侍卫彼此互望一眼交换眼色,而朱夕竟没察觉,“好,快点!”
朱夕踏进书房,在书案前绕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她从一堆书册中翻出一幅画卷。
不必打开画卷,朱夕也知道画卷里画的是什么,那正是一年前长孙老爷要画匠替自己画的,如今他即将攀龙附凤,成为皇帝的乘龙快婿,应该不再需要这幅画吧?
她推开书册小心地抽出画卷,哪晓得画卷一抽出!一样雪白如玉的东西也跟着掉落下来。
朱夕一楞,拿起那东西一看,这……这不是皇上所赐的带兵玉印吗?怎么会放在这地方?万一掉了或让人拿走,怎么办?
他怎么会这么粗心?
朱夕直觉想把玉印塞回书册里,因为她即将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个男人,所以她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他的一切。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催促声:“大小姐,快点,公主好象派人追过来了!”
朱夕一惊,胡乱将玉印塞进书册和字画堆中,浑然不知她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已经将自己和长孙洛推入了可怕的陷阱中!※※※朱夕并没有离开杭州,因为她生在杭州,长在杭州,除了杭州她哪里都没去过,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她来到位于西湖西边的风篁岭“龙井寺”投靠早出家多年的大伯父朱彦,法号性空。
乍见朱夕,性空并不惊讶,因为他早知道朱家会有此一劫。
是以对于朱夕的突然投奔,性空一句话都没有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