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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租?八楼不是只租给我一个人吗?房东太太那时并没有说除了我之外,还要将八楼分租给别人呀。”
“房东太太?是刘妤将房子租给你的?”
“刘妤?”
“这栋房子的所有人。”
“不对,这栋房子的所有人不是姓黄吗?一个长得有点像弥勒佛,满脸笑容,大概这么高的五十多岁欧巴桑。”
林雪颜沉默的看着她,脸上出现一抹不忍与同情。
“不是吗?”欧阳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道,感觉一阵冷意突然从背脊凉了起来,直冷到她脚底,而她甚至于什么坏消息都还没听见。
还用听吗?
光是对方脸上同情的神情,以及自己手上不能用的钥匙和那个始终没有接听的电话号码,就已经告诉她一切了。
她被骗了,那个拿走她七万块的人,根本就不是这里的房东太太!
但是怎么会呢?她明明就有这里的钥匙,明明就带她到八楼实际的看过房子,她如果不是这栋公寓的相关人士,怎么可能会有钥匙呢?
“之前负责打扫这里的清洁公司员工也曾在这里诈骗过其他人,我们因而换了间清洁公司,没想到同样的事情竟又发生……”林雪颜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歉声道:“我很抱歉。”
欧阳怜茫然无力的摇了摇头。是她鬼迷了心窍才会受骗上当的,根本与旁人无关。
只是她不懂,她都已经这么悲惨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碰到这种事?老天爷是在测试她受挫的韧性有多强吗?还是想看她崩溃的模样?
不,她不会投降、不会认输,更不会让自己崩溃的,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就不相信自己真会这样一路悲惨到活不下去,恶运才会停止。
没关系,被骗就被骗,当作花钱消灾就好了。
至于这里……虽然不能入住,她还是能回到原来住的地方,只要凶悍一点把陈浩白赶出去就好了,毕竟说要分手的人是他,当然走的人也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有了决定,她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下阶梯。
“欧──”林雪颜正想唤住她,问她接下来有何打算时,女儿小洁却在此时拉了拉她的手,开口说道:
“妈咪,我要嗯嗯。”
没办法,她只好赶紧用钥匙开门,带着女儿赶回四楼去嗯嗯了。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欧阳怜终于将自己的四件大行李从一楼搬上四楼,搬到她早上离开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一步的家门口。
人生难以预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轻叹一口大气,她用早上被她丢进信箱里的钥匙开门,然后将门敞开到最大,好方便她将门外的行李搬进屋里。只是门一敞开,两条几近完全赤裸的人体蓦然从沙发上跌了下来,巨大的动作与声音让原本完全没注意到屋里有人的她,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方,然后瞬间脸色刷白。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开门闯入,跌下沙发后的男女立刻用最快速度找衣物掩体。
男人比女人要遮掩的部份少了些,所以很快就站了起来。
“欧阳怜,你想干什么?”他怒目相向的朝她瞪眼问道。
欧阳怜脑袋一片空白,仍处在震惊之中。
“你不是已经搬走了吗?什么东西没拿到,要来之前难道不会先打通电话吗?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我家里算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冷言冷语、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让她的脑袋恢复正常运作,她瞪着他,眼神和表情冷得几乎可以让周遭结冰。
“我记得当初租这房子时,押金是我出的,过去每个月的房租钱也是我付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家?如果这间房子真能属于谁的话,那个拥有者也该是我,而不是你。”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缓慢的冷声道。
“我也有付过房租。”
“是吗?一次还是两次?一年前还是两年前付的?”
陈浩白脸色一阵青白交错。“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她仍冷着一张睑。
“你的行李不是已经全都搬出去了吗?”
“原来你早就在等我搬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带新女朋友回来了?好个个性不合的分手理由。”她讽刺的冷笑出声。
“我这样说只是不想伤害你而已,难道你要我老实跟你说我已经不爱你了吗?况且我又没赶你出去,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你现在却回头来怪我,这岂不是很可笑?”
“陈浩白,你真不是人。”
“欧阳怜,你别太过分!”
“浩,这个欧巴桑是谁呀?”沙发下的女人终于把该遮的地方都遮好了,扭腰摆臀的巴到自个儿男人身上,宣示所有权。
“虽然她的外型的确很像欧巴桑,但是她还小你一岁。”
“什么?!小我一岁?天啊,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大陆妹吧?还是外籍女佣?太可怕了,我竟然和这种女人差不多年纪!”女人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尖声叫道。
陈浩白轻笑出声,好像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
“你想太多了,你的样子看起来顶多就只有二十岁而已。”
“真的吗?”她立刻心花怒放的笑咧了嘴。
“真的。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甚至还怀疑过你未成年呢。”
“真的吗?”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当然是真的。”
“哇,我最爱你了,浩。”女人欢喜的跳起来献吻。
“我也爱你。”
看着陈浩白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和别的女人亲热,欧阳怜从震惊、心痛、心碎到麻木再无任何感觉。这种男人,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喜欢上他,又为什么会傻到为他奉献所有积蓄、所有自我,以及三年多的宝贵青春。
她好恨,但却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怎会瞎了眼以为他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她沉默的转身离开,祈愿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或听见关于这个男人的一点消息。
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四楼的行李再从四楼搬下来,欧阳怜一脸茫然的站在马路边,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能去哪里、要去哪里?
虽然她并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但是从她十八岁出外工作搬出家里后,她原有的房间便成了储藏室,更在三年前旧屋翻新装潢后,被弟弟们刮分了原有的空间,那个家早已没她可以立足的地方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才会这么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以至于让陈浩白有机可趁的在过去三年来将她骗得团团转而不知不觉。
她实在是领悟得太晚也觉悟得太慢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后悔莫及呢?
无力的自嘲着,欧阳怜抬头看向前方,再转头望向左右。
道路四通八达,但她却发现自己无路可走。
从今而后,哪里才是她归属的地方?
会有这个地方吗?
天不语,也没有人回答她。
第二章
旅社的外观看起来破破旧旧的,里面的设备也是破破旧旧的,但是只要它仍然可以住人,有热水可以洗澡,而且住宿费相当的便宜,这就够了。
欧阳怜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自嘲与后悔上,坐上计程车,她凭着记忆找到一间破旧的旅社投宿之后,便又马不停蹄的出门找房子去,而除了房子之外,她还得找一份工作才可以应付她此时捉襟见肘的窘境,因为她目前全部存款只有三万元。
为了节省交通费的开支,她决定以现在投宿的旅社到公司之间的路程做为优先范围,徒步在大街小巷里寻找征人和租屋的广告。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开始找时,太阳还高挂在天空上,而现在却已满天星斗。
她也不确定自己总共应征过几间店,打过几通电话,见过几位房东,只知道她走得双腿发软的结果是毫无所获。
肚子好饿,口好渴,腿好酸,但是心更累。她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犯太岁,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厄运接二连三的降临到她头上?
才这么想而已,她脚一拐,听见喀的一声响,鞋跟竟然就这样断了,而且还让她扭到了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到底还有什么厄运、倒楣事还没找上门来的,干脆全部一起来好了,混蛋!
欧阳怜恼火的坐到地上,将断了鞋跟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使尽力气将断掉的鞋跟从鞋子上扯下来,扬手狠狠的丢出去以泄心头之恨。
“妈的!什么东西?”
鞋跟不偏不倚的打到一名路人的头,那人回过头来寻找肇事者,愤怒的双眼一瞬间对准了她,然后接着便大步朝她走来。
“刚刚是你拿东西丢我,对不对?”对方捂着额头怒声问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刚好会有人经过。”她呆了一下,蹙眉歉声道。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看到没,我的额头都流血了。”男人将捂着额头的那只手拿到眼前看了一下,只见手上已沾了一抹血迹。难怪这么痛,该死的!
其实是她有错在先,本来就该好好的向人赔罪道歉才对,但是她已被近来这一连串的厄运搞得心力交瘁了,连安抚他人、鞠躬道歉的力气都没有。欧阳怜轻叹一口气,决定用最快的方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她从皮包里抽出五百元递给对方。“五百元应该够挂急诊吧?”
“你说什么?!”对方一瞬间瞠大双眼,怒不可遏的朝她狂吼出声。
欧阳怜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的说法实在很不妥。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这只是医药费而已。”她改口说。
“医药费?那五百块会不会太便宜了,要给就给五万块吧!”对方瞪着她半晌,突然以轻佻的口气冷哼道。
欧阳怜沉默不语的瞪着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穿着一点也不普通,不仅花衫衬配西装裤,还脚踏夹脚拖鞋,脖子上更戴了两条粗项炼,一看就不是善类。
神经在一瞬间绷紧,她将手上断了鞋跟的凉鞋穿回脚上,然后扶着身后的墙面缓缓站了起来。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她改用谨慎小心的态度说。
“我不介意陪你去领钱。”对方挑眉说。
至此,欧阳怜已经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让衰鬼给附身了,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倒楣到这种程度?
升迁成泡影,被男朋友抛弃还卷走所有积蓄,被假房东骗去仅剩的一点钱后无家可归,然后是找不到工作、住处、扭伤脚,最后还惹上流氓狮子大开口的索赔医药费。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比她更衰、更惨吗?
“我全部的财产只有三万元而已。”她绝望的说。
对方闻言轻挑了下眉头,一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的模样。
欧阳怜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老天的无情对待。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老天要这样接二连三的让她担心受怕,这样的折磨她?
泪水蓦然在她眼眶中凝聚,然后快速滑落。
她立刻用手背抹去泪水,不想屈服。
“我带你去领钱,你就会相信了。”她不等对方有何反应,即强忍着脚痛,拖着受伤的脚往前走。
不远的前方就一台ATM
的招牌在那边亮着,她只要把余额秀给他看,他就会知道她所说的都是实话了。
“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身后突然传来对方略带疑惑的询问声。
她没有回答,因为光是拖着痛脚往前走就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了。
好痛!刚刚坐在地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站起来的时候也只有微微的痛而已,没想到稍微一使力那股痛楚却立刻痛进骨子里,让她冷汗都流出来了。
她的脚真的只有扭伤吗?怎么会这么痛?